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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美術作品的題材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但如果對當今社會的發展了解不夠,創作是無從進展的。獲得第11屆全國美展油畫金獎的作品《小夫妻》,描繪的是一對進城打工的鄉下夫妻的生活細節。創作者選取的題材看似細微,繪畫技巧上也并非盡善盡美,但它所傳達出的精神層面上的內容卻非常感人。
創作的動力來自對現實生活的體察,畫家必須是有感而發,才能打動別人,也才能畫出真正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中國美協在近年組織了很多次的寫生活動,為的就是讓大家貼近現實生活,積累創作資源,拿出傾心之作。
以軍旅題材為例,以前部隊畫家筆下的兵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像《踏遍高原千里雪》那樣的作品,盡管筆調粗糙生澀,但飽含深情。反觀如今的一些作品,雖然畫面精美,卻索然無味,看不出現代化軍隊的特色。
珍惜“手的技藝”
如何運用造型藝術進行表達,這是藝術家一生的功課。有一些年輕的畫家,他們不再外出寫生,而是拍下照片,然后在工作室里進行制作。過分依賴技術與圖像,是作品精美卻沒有靈性、千篇一律的根源,這樣的繪畫作品沒有任何價值。藝術創作需要遵循規律,外出寫生練就的不僅是畫家的寫實技巧,而且能夠培養心、眼、手的配合能力。如果僅僅是用照片作參照,那是鏡頭的“觀看”,與人的眼睛是有差距的,連比例都會失調。
除了寫生之外,同樣不能忽視的還有基礎訓練,要有從點滴做起的耐心。比如解剖,列賓美術學院就十分重視解剖,設有專門的解剖教室,解剖課更是學生們的必修課。解剖可以訓練對人、動物由表及里的認知,而對外形起作用的正是那些骨骼、肌肉的變化。如果一味追求畫面漂亮,忽略這些細節的東西,那就不會有不同于別人的獨到觀察。還在做學生的時候,老師會讓我們互相畫漫畫,為的就是要找出人物細微的特點,并且將它夸張、凸現出來。徐悲鴻先生常說的“盡精微,致廣大”就是這個意思,充分掌握資料、研究細節,才能進行恰如其分地綜合,最終完成一個整體。
如果基礎打不牢,沒有做好準備,那么到了畫多人物、大場面的作品時自然就力不從心。西班牙超現實主義繪畫大師達利曾經告誡畫家“既要畫大畫,也要畫素描”,誠如他所言,人在精力最好的時候,應該去駕馭大作品,那樣可以鍛煉控制力,而平時多畫素描則可以讓筆觸靈活自如,這兩者之間是互補的關系。
現在我們的繪畫作品具象的東西多,抽象的東西少,優秀的抽象作品更少。其實重要的還是要拓寬視野,可以到國外的博物館觀看、臨摹、做更多的研究,那樣才能理解藝術最本質的東西。歐洲的抽象藝術耐看,美國的抽象藝術斬釘截鐵,這都與他們背后的文化背景有關,抽象的作品是有深刻內涵的,而不僅僅是色塊的疊加。
在創作的道路上前行,可以扶扶欄桿、拄拄拐棍兒,但不能就此停住。米開朗琪羅為西斯廷禮拜堂創作的天頂壁畫,以雕刻的光影處理繪畫中的人體,肌肉虬結、體魄雄壯,那是500多年前藝術家用雙手創造出的經典,至今仍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在技術日新月異、圖像泛濫的今天,我們更應該珍惜“手的技藝”。
保護“畫家的眼睛”
董其昌曾言:“字須熟后生,畫須熟外熟。”這“熟”,指的是在實踐的過程中,對某一題材、某一要素,要畫熟畫膩。畫熟畫膩,自然就會有新的想法。大量作品流于一般性的表達,缺乏的正是畫家屬于自己的角度。美術家的眼睛,與一般人或者與文學家、攝影家的眼睛肯定是不同的。想要沖破平庸,唯有保護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熟悉、喜愛的題材中大展拳腳。
葉淺予先生對于少數民族人物的刻畫很有自己的特點,《貴州馬幫圖》《苗家姑娘》《涼山舞步》等作品都相當生動傳神,這完全是得益于他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多次深入貴州、四川、新疆等少數民族地區的經歷。那段時間他進行了大量的創作,并總結出自己的經驗:“捕捉人物的形象與神態,要運用‘目識、心記、意測’這條原理,方能得心應手。”
對于這一點,我同樣深有體會。很多人會覺得到高原進行創作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但我卻享受其間,樂此不疲,而且每一次都有新鮮的感受與體會。在雄渾、壯闊的天地間盡情感受自然的神奇,心靈能夠得到凈化與升華。我熱愛那里的山山水水,更熱愛那些樸素率真、充滿野性活力的藏族同胞,他們強悍的外形飽含著英武的挺拔之美。通過與他們的朝夕相處,我不斷進行觀察,創作也在逐漸深入。譬如,我發現藏族青年的眼睛總是注視著遠方,眼神善良而機智,因此在《澤庫青年》《過馬營青年》《甘德青年之三》等作品中,我就著重描繪人物的眼神;相較于男性的彪悍,藏族女子則顯得內斂許多,那么我就選擇透過氈帽、發辮、黑里透紅的臉頰來塑造出她們的形象。到現在我的高原之旅已有10次之多,也更加深切地感覺到,只有親近自然、深入生活,創作出來的作品才會具有張力。保護自己的“眼睛”,保持那一份獨特與靈動,畫進去,才能畫出自己來。
(中國藝術報記者張婷采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