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在ABC中撲騰
程予東
面對紛繁的人際,好像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身處其間的疲累和難以掌控。自己的心如河,有時平緩,有時跌宕,有時循環,他人的心不也是如支流,那么更多的個體匯集的人海呢,將有著多少風暴潮啊。煩惱如春韭,一茬茬生。不是嗎?我們可以先看看張德芬女士給的案例:我的婆婆看到我的臉色不太好(A),如果我認為她討厭我(B),我會覺得很難過(C);如果我認為她當時心情不好(B1),我會中立地(C1)注意自己和她的互動;如果我認為她是因為身體不舒服(B2),我會很心疼地對她格外好一些(C2)。在她給出的案例中我們分明可以看到即使同一個人由于她自己的想法不同,能產生不同的結果。B、B1、B2三種不同想法中,有的想法讓自己心情走向釋然,如B1、B2,有的讓心情走向塊壘,如B,換句話說即是有的想法有積極效果,有的想法倍增煩惱。需要明確的是所有的想法都隸屬個人測度,主觀臆測。這種主觀臆測中哪一點合乎事實呢?你不走進對方內心是很難尋找到對應點的。你自己內心翻江倒海繁復度量,你想什么對方都不明晰。走向釋然的想法減輕自己的痛苦,走向負面的想法加重了痛苦的籌碼。現實生活中,人們大多傾向于后者,于是痛苦在此滋生,以蓬勃之勢。人的痛苦從哪里來?一言以蔽之,來自于對事件的主觀解釋。
不由得想到了嫂子給我講的那件讓她至今不能釋懷的往事兒。母親進城給哥哥、弟弟、我分別買了衣服,唯獨沒有給她和嫂子買。嫂子認為母親心里根本就沒有她的地位,不然怎么著也給她買點東西捎來,哪怕二尺紅頭繩,所以她和母親有疏離之感。如果嫂子覺得母親出于本能,先顧及了自己的孩子,根本也沒有顧及到她自己,這是人之常情,那么母親就不會在她的心里跌份。嫂子的痛苦來自于她對事件的解釋,來自于她對母親的希求。
其實我何嘗沒有被負面想法攫住過心意呢?姑娘的爺爺買了核桃,我撿了一枚,準備砸開,他直截了當地對我說是給孩子買的,我訕訕地丟下來,孩子奶奶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他只是憨憨一笑。我可郁悶良久,原來我在他那里只是一個給他們家添兒添女的物件而已,那種被利用被拋擲的羞辱感至今都沒有舒緩過勁兒來,直到遇見德芬女士的這本書,她歸結的公式。她說:每個負面情緒的背后都有支撐它的思想機制。情緒是身體被我們的思想刺激之后產生的反應。
我開始著手審視自己負面情緒,審視負面情緒背后的思想。我希望他把我當成家庭的一份子,不說尊重,起碼心疼一點,哪怕客套一點。這按理來講一點兒也不過分。可是我的合理想法空中翻了跟頭,一下攮到地上,鼻青臉腫的。我和他沒有血緣至親的關系啊,有資格要求他對我好嗎?我不能釋懷對事情有什么幫助嗎?他這樣做是誰的事兒呢?我干涉得了他的做法嗎?如此審視情緒背后的思想,發現自己著實好笑。
檢視自己負面情緒背后的思想,能夠認識自己的反應的源頭,讓自己獲得一點通達豁然。
多少痛苦可以借此化了玉帛。
我提著大小包想早點趕車回家,門口遇到她在開車,能捎帶一下嗎?她爽利回答,我不走你們家那條道。切,你的車一捎彎兒不就可以了嗎?心里想著,沒說出來,臉皮在那掛著。哦,沒關系。怎么沒關系?心里對她有兩份的討厭了。這個負面情緒背后的思想是什么呢?大家同事一場,開口需要你的幫助,對你來說抬腳之勞嘛。現在審視一下,她有幫助我的義務嗎?我能左右她的想法和做法嗎?我這里難過詛咒能把我的腳力加快嗎?能帶著包飄起來嗎?沒用。
心理學培訓的時候,休息空擋,我回頭想和她說話,看她石磯娘娘的臉色,一團的莫名繚繞而起,校長找我談話,我恨你一個星期了,現在不恨。為什么啊?他找你談話和我毛干?那篇文字里只提到你一句話,而且僅僅是事實陳述,還是帶點積極情緒的事實。她不理我。郁悶,眼淚都上涌潰壩了。我做錯什么了,招她那么記恨。負面情緒背后就是渴望一個就事論事的結論,實事求是,公平公正。現在想來,已經自我救贖了。誰讓你寫文章了?寫就寫了,干嘛要提及她呢?提及她被校長看到了,自然找她談話唄,她是一個半點安全感也沒有的人,校長的唾沫星飛濺一點都被她醞釀成海嘯。我能阻擋她的頭腦風暴潮嗎?我能要求她云淡風輕拈花一笑嗎?她的想法我能干涉得了嗎?想著想著,我就看到樹蔭下陽光篩落的碎銀了。
……
想想,誰不在ABC中撲騰、熬煎?事件簡單,想法能干?正面、負面、正負面,其間糾纏,沉下心,抽絲剝繭,負面背后思想有深淵,自己認清,自己裝扮,世間事難全,包容接納獨自修煉。遇見未知的自己,道本至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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