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心中的那份愛
文 兔小白
六月的天空用愛裝滿。愛,傾訴不完。一直以來,自以為我是懂愛的,因為父母在我身上種下了那些簡單、快樂、癡傻、浪漫、狂野等感性細胞。應該說我是有情商的,我一直努力的去理解和感受著父母、愛人、朋友、親人、以及大自然的愛。
日子如流,像抽絲樣的過著,我們看不見它在變薄,可對每一個人來說,時光都在不知不覺中變少,因為我們用去了的光陰,抽出去了的絲,就不可能再歸還那個天然的繭。
流光中仍有許多事情要發生,或喜悅或悲傷或平淡或一個鏡頭的定格,都會產生你心靈深層的震憾或者觀念的轉變。比如說,我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愛父親或者母親的人,可猛然間會發現父母親間相互的愛,是那樣言淺根深,用歲月呈情,而我們作為兒女是做得遠遠不夠的。一直以為人生會很長,可發現一些人或事在轉眼間就會不見。平時我們也許很難聽到父母言語間的浪漫,但他們卻能用生活的細節,用真心和愛護來表達他們那一代的愛情。
前面幾天我們幾姐妹陪同父母親去了韶山——毛主席的故鄉。說不上是旅游,而是為了了卻病重中父親的心愿。帶他和母親小小浪漫一下,給他們殘余的人生夢想,添加留戀與驚喜。一路上陪伴著父母親說著,笑著,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的侃談,還會說起他們那個歲月的苦與甜,以及一些說不清的歷史風云。久違的親情在說笑中以至忘了沿途的美景,筆下也生不出太多動人的感受和優美畫面。
在回來的路上,玩了兩天的我們都累了,連想要提醒老公開車小心的精神都沒有,我干脆與父母坐在了后排。正欲靠著母親睡去,模糊中,只聽見母親說:“看你,這兩天胡子都那么長了,回去要給你修邊幅了.........”我從視線的左角看到,向來對父親有點霸道的母親,此時那雙不再年輕的手,卻是如此嫵媚動人,她來回的摩挲著父親的下巴,揉捏著那已經花白的胡子,然后把父親的頭像孩子般靠在了她的左肩。可能她自己都沒在意,我早已經霸占了她的右肩,坐在中間的她雙肩扛著的是,她自認為最甜蜜的幸福、滿足和心甘情愿的奉獻。真是難為了母親,我想這是自父親重病以來,母親最輕松最幸福的表情,她在實實在在的,左擁右抱的愛著我們,擁有著父親。
如此動人風景,居然在車里面,我頓時心里柔軟得不敢出聲,只覺得車外路兩旁的樹葉更綠了,飛馳而過的鳥都變大了。
對于母親,我才發現,好像筆下從來沒有過她。并不是因為她不識字而覺得沒什么可寫。可能是母親在我心目中還太年輕,可能是父親大她十二歲的原因,我們好像都是父親的孩子。父親在教我們姐妹識字時,母親也偶爾在邊上學習,到現在都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地名只認識湖南省。應該說是父親的那份儒雅在不自覺中遮蓋了母親的聰慧,賢良吧。其實沒有文化的她是持家能手,為人處世,內外鄰里皆是贊聲。母親到現在都可稱得上美麗動人,以至我覺得她的個性與自己是同時代的人。母親的語言沒有藝術卻有著山里生活的不凡體驗。她會給我們講外公年輕時的戎馬生涯,會講曾經在大山的生活,沒書讀,住草棚,晚上不敢睡覺,外公每天講半截故事哄她和舅舅睡覺。還常常說起外公吹笛子,并親手制造胡琴,拉二胡,唱歌,唱戲給她和舅舅逗樂的情景。外公的多才多藝沒有培養出母親的才藝,卻是熏陶了她的個性,而母親身上的善良與寬容還有骨子里的那份高貴,滋養了我的癡癲,放縱了我無憂無慮,不懂世事,喜歡淘氣,她要打人時我就爬到樹上的野性。小時候為了偷懶,我會裝著肚子痛不肯去下田做事,會把偷偷的把小溪的水撓到背部,把衣服打濕,而興沖沖的去跟母親邀功,說是去找了草喂飽了兔子,還要她檢查,太陽都把我曬得出汗了。這時的母親向來是只笑不言,她就是這樣把我寵愛成不會織毛衣,不會打鞋墊,更不會砍柴,幾乎沒有特長的山里女娃。直到現在,她都還在感謝著我的老公,她的女婿,收留了她的“作品”——我,這個在別人眼不中用的女兒,居然也風光的嫁了人。
這幾天總是會有憂傷出現,聽著歌曲也會淚意漣漣,積壓的情緒找不到溢流口,以為只要不斷的寫啊寫,用文字就能釋放心靈。
當那一天在書館看到一組明明是歡快、明朗、醉人的音畫素材。那一眼,漫天翠綠,空曠博大,寂靜安然,收買了我的眼神,顫動的手筆,半天字難成。這時的草原,松柏,山岡,木房、頓時想起了關于過客,關于歸人,還有生命的博動,絕色美景的自然天成。在這樣漫天綠野里,本應該是像一位朋友所說,最好能用三兩句小詩來陶醉心情,不要用過多言語去打破這空曠意境。而不曾想,我的內心卻是激動著,心傷著,極致的震憾,讓眼中有淚的怔在那兒。想騰空地把畫面放近再放近,交織的情緒油然而生,滿腦想到的是朋友、愛人、還有風燭飄搖的父親。居然會想到,生命易逝,靈魂永恒。那種生命的蓬勃或生命的柔弱,想在這漫天原野里長眠的復雜情愫,像一粒種子般,在心里翻騰出激動、喜歡、悲傷、希望、絕望和無奈,百味攻心的交織著我的神經。憂傷和期盼撕扯著我那顆本該簡單快樂的心靈,這時只想吶喊,想謳歌,想長眠不醒。
寫完生活寫心情,寫完愛情寫親情,可是為何淚還奔,原來深層的憂傷來自那個我從出生就第一眼見到的男人——父親。
我站在山腳仰望山巔,想起父親胸膛也如這綠的海洋般恬靜寬闊動人。可是在這博大美妙的天地間,綠洲的環保卻幫助不了父親,那健康通暢的呼吸如此珍貴難尋。頭腦里總會浮現他像孩子般,天真的跟我說,只要解決了呼吸問題,就可以再活兩三年。我聽著,笑著,生疼著,悄悄把憂傷凝聚在指尖。欲鋪千里水墨,靜抄三千經文,只愿換來父親的呼吸平穩。
哦!父親,只想帶你去旅行,只想借宇宙的博大助你呼吸的熱能,只想把你變回孩子,我是你的守護神。
樂觀堅毅儒雅仁德的父親啊,我怎么可以用憂傷的筆調來描繪我們的父女情深。我只要你永遠記得我笑靨如花,裙角飛揚的模樣,我們縱然撥不動世事的輪回,也不要喝幾世的孟婆湯。
如果人生是苦海,是懲罰,是原罪,但我們幸運人生還有愛,在向著神皈依的時間里,可以用愛掃蕩塵世的一切無常。我們途經了彼此的生命,宇宙的自然信息也許會分割肉體,成為一個個有限或殘缺,但靈魂曾經在這里,靈魂也不止在這里。
用史鐵生的話來說:我們用白天的眼睛也許會看到很多事都無奈,我們睜開夜的眼睛才發現其實人人都在苦弱掙扎,唯當互愛,活出愛,為愛活著,擺脫塵世附加的苦痛,感受愛的寧靜,收藏愛的溫暖。
其實我向來不是悲觀主義的人,可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明白,生與死的距離,呼吸之間;迷與悟的距離,一念之間。我與父親的距離啊,也許轉身就是陰陽兩斷,心戚戚然......
魂兮歸來;悟兮空遠。互愛愛恒;無怨無憾。你我心意,善解之間,愛在無言,愛在惜緣。愿:子欲孝、親還在。
沒有長生不老的人,也不會有永無盡頭的旅程,在這段有限的旅程中,唯把我們的寄居看得透徹。“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生很短,但總結起來卻是不簡單,把塵世的無奈,輕輕的撣去,用愛換來歲月的平和。不管江山如何易容,總會有春暖花開。
六月的夜美麗寂靜,悲切之情來而又去,皓皓之心去而復來。聽草蟲低吟,夏風蛙鼓,看檐間月牙兒阿娜,于是思緒飛涌于天際,曼舞于筆尖。還給心一片寧靜,就這樣讓畫面歸復原本的清清爽爽吧。遵從一切事物的規律,不道再見就不算離別,魂在愛永在,愛隨緣,不再憂傷。
愿我的親人朋友們永遠健康鮮活的微笑在我筆尖,我將續寫著身邊一切動人風景。永遠愛你,父親!擁抱你,我的親人!你們是我生命里的摯愛!擁抱你,我的朋友!你們是我人生中的精彩!讓愛盡情傾訴,讓愛珍藏心間,讓愛無怨無悔!
14年6月20日
海闊天高不是頂歡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