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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導讀
對女人而言,肝好則氣色好,更顯氣質;對男人來說,肝好則身體強壯,更顯魅力。但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肝病卻呈現高發趨勢。而肝在人體中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從古至今,人們對肝病更是不敢被怠慢。中醫泰斗張錫純在肝病的治療上更是耗費心血,并有了一套獨特的辨治思想,張氏到底如何治肝病的?且看正文詳解!
歷代醫家對肝臟生理、病理以及肝病的病因病機和辨證論治的論述甚多,尤其是丹溪創立六郁學說以后,肝在人體中的作用更受到重視。匯通派醫家張錫純在前代論述的基礎上不斷創新,全面闡述肝主氣化之功能,認為肝氣有虛有實,對肝病之治法也有所創新,臨證用藥特色明顯。
氣化即人體內氣機的運行變化和升降開闔,包括臟腑的功能、氣血的輸布、經絡的流注等。“蓋人稟天地之氣以生,人身之氣化即天地之氣化”,“人與天地相應”,人生即為小天地,其中之關鍵是肝臟的氣化作用。張氏認為,肝臟是人整體氣化中最關鍵、最活躍的臟腑,是“人身元氣萌芽之臟”“氣化發生之始”,并提出“肝主氣化”說。人體由物質轉化成氣,由氣化生成物質,這個永不停息的轉化過程就是人體的生命過程,也就是肝主氣化的過程。
關于肝主氣化的機理,張氏認為有三個方面:一是萌發元氣,形成大氣,布達全身。“蓋人之元氣,根基于腎,萌芽于肝,培養于脾,積貯于胸中,為大氣,以斡旋全身”。“人之元氣自腎達肝,自肝達于胸中,為大氣之根本”。二是肝臟為全身臟腑氣化之總司。肝氣能上達,故能助心氣之宣通(肝氣下連氣海,上連心,故能接引氣海中元氣上達于心);因為肝氣能下達,故能助腎氣之疏泄(腎主閉藏,有肝氣以疏泄之,二便始能通順)。三是肝主氣化有賴他臟(尤其是脾胃)之協助。張氏根據《內經》“厥陰不治,求之陽明”及仲景“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之論述,提出“實脾即為理肝”的觀點,其緣由即在于“肝膽之用,實能與脾胃相助為理”,“脾氣上行則肝氣自隨之上升,胃氣下行則膽火自隨之下降也”。
“肝者,將軍之官”。后世醫家即有“肝為剛臟,其氣易逆易亢”和“肝病多實”之說,至論虛者,也不外“肝陰虛”“肝血虛”。張錫純認為,肝臟(主要是肝氣)在人體中發揮著重要的氣化作用,而肝氣又為春初之生氣,正如“植物之萌芽”,最易受到損傷。而造成肝氣虛的原因,張氏認為主要有以下兩方面:一是過用攻伐之品,“欲制肝氣之橫恣,而平肝之議出焉,至平之猶不足制其橫恣,而伐肝之議又出焉。所用之藥,若三棱、莪術、青皮、延胡、鱉甲諸品,放膽雜投,毫無顧忌,獨不思肝木于時應春,為氣化發生之始,若植物之有萌芽,而竟若斯平之伐之,其萌芽有不挫折毀傷乎?”二是由于情志所傷,如“過怒則傷肝,所謂傷肝者,乃傷肝經之氣血,非必郁肝經之氣血也,氣血傷則虛弱從之。”
張氏在曲直湯方解中論述肝氣虛病變機理為:“肝虛不能疏泄,相火即不能逍遙流行于周身,以致郁于經絡之間,與氣血凝滯,而作熱作痛。”而肝氣虛證臨床復雜,在其所著《醫學衷中參西錄》中有腿痛、左臂熱、兩脅下連腿作痛、陰挺、心中寒涼、白帶、心痛、黃疸、飲食不化等。
在肝氣虛證診斷上,張氏首重脈象,尤其是左部脈象,“左脈太弱”“左關脈弱”是其診斷肝氣虛證等重要依據。如治安東友人劉某左臂常覺發熱且有酸軟案,醫者屢投以涼劑,發熱如故,轉覺消化力減弱,張氏診之,“右部和平如常,左脈微弱,較差于右脈一倍,詢其心中不覺涼熱,知其肝木之氣虛弱”。治療后左脈見起,病情亦逐漸痊愈。張氏認為,“肝主左而宜升”,肝氣虛弱時,氣化不足,升發無力,故左部脈象也應微弱。
張氏以前的歷代醫家論述脫證,包括陽脫、氣脫、血脫,溫病學說又著重論述了熱邪耗傷肝腎真陰的陰脫和氣津兩脫證。而張氏認為,致脫的原因雖有喘逆上脫、滑泄下脫、汗出外脫、氣陷而脫等多種,但病機關鍵總在于肝,即“凡人元氣之脫,皆脫在肝”。如果肝膽虛極,元所欲脫,臨床可見“汗出渾身如洗,目上竄下露黑睛,左脈微細模糊,按之即無”之脫證。
肝何以致脫?張氏認為是由于肝虛至極,疏泄太過,虛風內動,耗傷腎氣,元氣外泄所致,“人之臟腑,唯肝主疏泄,人之元氣將脫者,恒因肝臟疏泄太過”。“人虛極者,其肝風必先動,肝風動,即元氣欲脫之兆也”。“元氣之上行,原由肝而敷布,而元氣之脫,亦即因肝而疏泄也……蓋元氣上脫由于肝,其下脫亦由于肝,誠以肝能為腎行氣,即能泄元氣自下出也”。
張氏認為肝為厥陰,中見少陽,五行屬木,故有肝性至剛、木性條達、喜潤惡燥三大特點,在治療原則上強調“順肝木升發柔和之性”。如在“腦充血之原因和治法”中云:“肝為將軍之官,中寄相火……驟用藥斂之、鎮之、瀉之,則內郁之熱轉夾肝中所寄之相火起反動之力也。”在其所治療胃氣不降嘔吐案和肝虛腿痛、脅痛案中均強調了用藥將順肝木之性的思想。
在治療方法上,主張以疏泄條達肝氣為主,“治肝之法當以散為補,散者即升發條達之也”。在疏肝藥中,張氏喜用柴胡、茵陳、川楝子,認為柴胡、茵陳秉少陽生發之氣,其性能散;而茵陳之力較為柔和,凡其人虛弱不能任柴胡之升散者,皆以茵陳代之;川楝子酸苦能引肝膽之熱下行自小便出,并能疏土治胃脘氣郁作痛。疏肝藥中喜用麥芽,認為麥芽與肝氣同氣相求,善疏肝氣。張氏曾治一四旬婦人常脅下作痛,服藥數年不愈,疏肝方中加用麥芽、內金、山藥十余劑而愈。
張氏認為“肝無補法”是偏見,對于肝氣虛證患者,他首創溫補肝氣之法。“肝屬木而應春令,其氣溫而性喜條達,黃芪之性溫而上升,以之補肝,原有同氣相求之妙用”。“愚自臨癥以來,凡遇肝氣虛弱不能條達,用一切補肝之藥皆不效,重用黃芪為主,而少佐理氣之品,服之復杯即見效驗”。“黃芪性溫,味微甘,能補氣兼能升氣,善治胸中大氣下陷……其補氣之功最優,故推為補藥之長”。
張氏認為:“燥則肝體板硬,而肝氣、肝火即妄動。”“是以肝病宜用潤劑柔劑。”但過用潤燥之劑,則有礙脾胃,故在應用柔肝之品時,多加用行氣活血之品,如“柔肝之藥,若當歸、芍藥、柏子仁、玄參、枸杞子、阿膠、鱉甲可選用,而亦宜活血之品佐之。而活血藥中尤以三七化瘀生新者為最緊要之品……則肝木之木硬者,指日可柔也”。
張氏對脫證首先從肝論治,主張施以“治脫斂肝”之法,宜重用斂肝之品。張氏治脫喜用山茱萸,認為山茱萸“救脫之功,較參、術、芪更勝,蓋萸肉之性不獨補肝也,凡人身之陰陽氣血將散者皆能斂之,故救脫之藥,當與山萸為第一”。其次,斂肝又善用龍骨、牡蠣,認為“龍骨、牡蠣之功用神妙無窮,即脈之虛弱已甚,日服補藥毫無起色,或病虛極不受補者,投以大劑龍骨、牡蠣莫不立見效”。張氏在“參赭鎮氣湯”等治療脫證方劑中均三藥同用。
綜上所述,張錫純根據《內經》《金匱要略》的論述,從臨床實踐出發,對于中醫學關于肝臟的生理功能提出了創新性的觀點,在肝病治療和臨床用藥上獨樹一幟,對肝病的理論和實踐都作出了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