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家方論]
1.成無己《注解傷寒論》:胃為十二經之主,脾治水谷為卑藏,若婢。《內經》曰:脾主為胃行其津液。是湯所以謂之越婢者,以發越脾氣,通行津液。外臺方,一名越脾湯,即此義也。
2.方有執《傷寒論條辨》:是湯也,名雖越婢之輔桂枝,實則桂枝麻黃之合劑,乃大青龍以芍藥易杏仁之變制耳。去杏仁者,惡其從陽而主氣也。用芍藥者,以其走陰而酸收也。以此易彼而曰桂枝二,即主之以不發汗可知。而越婢一者,乃麻黃石膏之二物,則是寓發于不發之中亦可識也。寓微發者,寒少也。主之以不發者,風多而宿疾在少陰也。
3.柯韻伯《傷寒附翼》:考越婢方比大青龍無桂枝、杏仁,與麻黃杏子石膏湯同為涼解表里之劑。此不用杏仁之苦而用姜、棗之辛甘,可以治太陽陽明合病,熱多寒少而無汗者,尤白虎湯證背微惡寒之類,而不可以治脈弱無陽之證也。
4.吳謙《醫宗金鑒》:此方即大青龍湯以芍藥易杏仁也。名雖越婢輔桂枝,實則大青龍湯之變制也。去杏仁,惡其從陽而辛散;用芍藥,以其走陰而酸收,以此易彼,裁而用之,則主治不同矣。以桂枝二主之,則不發汗,可知越婢一者,乃麻黃石膏二物,不過取其辛涼之性,佐桂枝二以和表而清肌熱,則是寓微汗于不發之中,亦可識也。非若大青龍湯以石膏佐麻黃,而為發汗驅熱之重劑也。
桂枝二麻黃一湯,治形如瘧,日再發者,汗出必解,而無熱多寒少,故不用石膏之涼也。桂枝麻黃各半湯,治如瘧狀,熱多寒少,而不用石膏,更倍麻黃者,以其而佛郁熱色,身有皮膚作癢,是知熱不向里而向表,令得小汗,以順其勢,故亦不用石膏之涼里也。桂枝二越婢一湯,治發熱惡寒,熱多寒少,而用石膏者,以其表邪寒少,肌里熱多,故用石膏之涼,佐麻桂以和營衛,非發營衛也。今人一見麻、桂,不問輕重,亦不問溫覆與不溫覆,取汗與不取汗,總不敢用。皆因未究仲景之旨。麻黃、桂枝只是營衛之藥,若重劑溫覆取汗,則為發榮衛之藥。輕劑不溫覆取汗,則為和榮衛之方也。
5.許宏《金鏡內臺方議》:今此一證,亦與前證大同,為脈微弱,此無陽,不可發汗,宜桂枝越婢湯。且此湯亦即桂枝麻黃各半湯中減杏仁加石膏也,杏仁能發汗,故去之;石膏能去虛熱,故加之。
6.張璐《傷寒纘論》:此湯與各半證治相類,主亦相類,但彼以不得小汗而面熱身癢,故減小桂枝湯之治,而加麻黃杏仁,此以胃熱無津而不能作汗,故減小大青龍之制,去杏仁而加石膏。以杏仁下氣走表,非無津液者所宜,石膏辛涼化熱,正胃熱所喜爾。
7.尤在涇《傷寒貫珠集》:桂支麻黃各半湯、桂枝二麻黃一湯,桂枝二越婢一湯,三方并兩方合用,乃古之所謂復方也。細審其制,桂枝麻黃各半湯,助正之力,侔于散邪;桂枝二麻黃一湯,則助正之力多而散邪之力少,于法為較和矣;其桂枝二越婢一湯,本無熱證而加石膏者,以其人無陽,津液不足,不勝桂枝之任,故加甘寒于內,少變辛溫之性,且滋津液之用。而其方制之小,示微發與不發之中,則三方如一方也。故桂枝湯不特發散邪氣,亦能補助正氣,以其方甘酸辛合用,具生陽化陰之妙,與麻黃合劑,則能盡麻黃之力,而并去其悍,與石膏同用,則能資石膏之益,而不擾乎權,是雖麻石并行,而實以桂枝為主。蓋非滋養營衛,則無以為發汗散邪之地耳。凡正氣不足,邪氣亦微,而仍須得汗而解者,宜于此三方取則焉。
8.陳修園《長沙方歌括》:本方分兩甚輕,大抵為邪氣輕淺者設也。太陽以陽為主,所云熱多寒少,是陽氣欲勝陰邪之兆;所云脈微弱,是指脈不緊盛;所云無陽不可發汗,是指此證此脈,無陽邪之太盛,不可用麻黃湯發其汗,只用此湯清疏營衛,令得似汗而解也。書中陰陽二字,有指氣血而言,有指元陰元陽而言,有指腑臟而言,有指表里而言,有指寒熱而言,有指邪正而言,非細心如法者,每致誤解。
《仲景方臨床應用指導》醫案
董某某,女,54歲,1995年2月16日診。主訴:經常感冒,服藥則癥狀消除,停藥則癥狀又出現,感冒藥無論是中西成藥,還是湯劑屢屢服用,但都未取得預期治療效果。經朋友介紹,前來就診。刻診:輕微發熱,嗇嗇惡寒,略微頭痛,全身不舒,口千欲飲水,經常大便干,二三日一行,小便略黃,舌質紅而干,尤其舌尖紅明顯,苔薄略黃,脈浮。辨證:風熱襲表,衛熱營灼。治療當疏散風熱,解表散邪。處方以桂枝二越婢一湯加味:桂枝6克,芍藥6克,麻黃6克,炙甘草6克,大棗8枚,生姜9克,石膏30克,連翹15克,薄荷10克。3劑,每日1劑,水煎服。
二診,病證全除,病者欲鞏固治療效果,又以前方劑量減少一半,3劑。隨訪半年,感冒未再反復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