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音頻:賈璉:良知未泯的風(fēng)流子弟
紅樓夢里,賈府子孫不少,但幾乎個個都有明顯的問題,沒有完美之人,比如賈珍無恥卑劣,縱情享樂,賈寶玉流連花間,不問世事,賈璉好色風(fēng)流,處處留情,賈環(huán)陰狠委瑣,賈蘭冷漠麻木……要說既有辦事能力,又有些良知,有些人性的,賈璉算一個。
提起賈璉,不少讀者受87版紅樓夢的影響,可能會覺得賈璉是一位大帥哥,其實原文中并沒有明確的關(guān)于賈璉長相的描述,但從幾個女子的側(cè)面,我們也能推斷出,賈璉應(yīng)該是一位高富帥。
你看王熙鳳,恍若神妃仙子。你看尤二姐,花為腸肚雪作肌膚,你看多姑娘,多情美色……她們都對賈璉有情,所以,賈璉不會太丑,不然生性好強(qiáng)的鳳姐,又怎么看得上他?
因為有精明干練的妻子王熙鳳,很多讀者忽略了賈璉,真的像冷子興說的:這位璉爺身上,現(xiàn)捐的是個同知,也是不喜讀書,于世路上好機(jī)變言談去的……誰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之后,倒上下無一人不稱頌他夫人的,璉爺?shù)雇肆艘簧渲亍?/span>
冷子興這么說,顯然有夸張的成分,就家族內(nèi)部事務(wù)上來說,的確是王熙鳳高人一頭,好像沒賈璉什么事。但如果是處理外部事務(wù),尤其關(guān)于官場應(yīng)酬,還得賈璉來辦。
不得不說,在賈府對外的事務(wù)上,賈璉算是玉字輩子孫中能力最突出的一個,他常被父親安排出去辦事,元春省親興建大觀園,賈璉也是主要負(fù)責(zé)人之一,送林黛玉回老家,也是賈母點(diǎn)名讓賈璉陪同……可見,賈璉的能力,是大家公認(rèn)的。
但同時,賈璉也有著很多王孫子弟的通病,即喜歡尋花問柳,到處留情,多姑娘一個,鮑二家的一個,尤二姐一個,不時的還與父親的小姨娘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終于因辦事得力,被父親賞了一個秋桐,一時又是干柴烈火。
賈母說他屋里有鳳姐和平兒兩個美人還不夠,什么臟的臭的都往屋里拉,不只是女人,這位璉二爺著急了,小廝也是能用的。賈璉的這些毛病,與其父如出一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些在今天是無法被接受的,但放在過去,似乎又不是什么大事。
除了辦事能力和好色多情,賈璉還算是個有良知的人。雖然他是個好色風(fēng)流子弟,但賈璉這個人相比于賈珍,薛蟠,賈蓉之流,他還是有操守和底線的。
放在今天,以賈璉的種種作為,可能不少人不理解,甚至覺得賈璉就是個渣男,明明家里有妻妾,還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盼著正妻早死,這顯然不是人干的事。但凡事都有兩面性,王熙鳳這樣霸王似的人,也確實把賈璉逼得太緊了點(diǎn)。
言歸正傳,拋開賈璉的個人生活不說,他為人處事還是比較靠譜的。父親要他弄石呆子的扇子,他并沒有仗著自己身份巧取豪奪,即便最后挨了父親一頓,依然覺得為了幾把扇子,把人弄的家破人亡,也不算什么本事。
王夫人要把身邊丫鬟彩霞放出去,來旺家的在王熙鳳暗示下,求璉二爺撮合彩霞和自己兒子婚事。起初賈璉不知來旺兒子是個在外頭吃酒賭錢,無所不至的敗家子,想著旺兒是鳳姐陪房,一心答應(yīng)幫忙,但當(dāng)他從林之孝那里知道真相后,就要把旺兒之子打一頓鎖起來。
可見璉二爺雖好色風(fēng)流,但良知未泯,尚有人性,甚至可以說,他是與人為善的,雖然他身上有富家子弟的紈绔習(xí)氣,但這與他的善良并不沖突。
正所謂,盜亦有道,作為風(fēng)流子弟的賈璉,雖不是什么完美之人,但也不是十足的惡人。至少,在他的認(rèn)知中,他不會做傷天害理助紂為虐之事。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富家子弟,偶爾偷偷腥,但從不干別的壞事。
而且,我們看璉二爺偷腥的幾位女性,鮑二家的,多姑娘,尤二姐,甚至眉來眼去的秋桐,除了賈璉本身的好色屬性之外,這些女子也都不是“無縫的蛋”。你看璉二爺何時打過正經(jīng)丫鬟的主意?
甚至得知尤三姐心系柳湘蓮后,賈璉還做起了紅娘,覺得是一樁好姻緣,遇到柳湘蓮后,就趕緊說明此事,為尤三姐要了定禮。在柳湘蓮悔婚后,賈璉還勸他要仔細(xì)斟酌,不要輕易退訂。
即便是與多姑娘,鮑二家的,雖是出軌,不道德,但也都是你情我愿,且賈璉多以金帛相許,并未強(qiáng)買強(qiáng)賣。尤二姐死后,賈璉也大哭一場,厚葬了尤二姐,且一個人在梨香院伴宿七日夜,也算是盡了昔日情誼。
并非有意為賈璉洗白,只是我們看人也要全面,才不致一葉障目。在看到他好色風(fēng)流的一面的同時,我們也要看到他良知未泯的一面。事實上,紅樓夢里的人物有好有壞,十分真實,這正是其偉大之處。
賈璉這個人,小毛病不少,但沒做過大惡,即便是出軌偷情,在過去看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賈母都說:小孩子們年輕,饞嘴貓兒似的,哪里保得住不這么著。從小兒世人都打這么過的。不算這一點(diǎn)的話,就辦事能力和為人來看,賈璉算是個不錯的富家子弟,至少他身上有人情味。
作者:夕四少,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chuàng)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