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里的男人多是縱欲享樂之輩。跟賈赦,賈珍等人相比,賈璉雖然礙于鳳姐的厲害,明著不敢有別的女人,但暗地里一直沒閑過,這也是大家都知曉的秘密。連賈母都忍不住說他,臟的臭的都往屋里拉。
書里明著寫的,賈璉就有三次偷情,至于沒寫出來的,未被鳳姐逮著的,應(yīng)該更驚人。也正是這三次偷情,讓夫妻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感情越來越淡,曾經(jīng)如膠似漆的兩個人,終于漸漸生疏,相看生厭,甚至貌合神離。
賈璉第一次是與多姑娘偷情。可見賈母所言不虛,賈璉真的是不挑食。那多姑娘是賈府里頭號水性楊花之輩,跟多人有染,倒不愧了她的名字。賈璉一見了多姑娘,就走不動道了。剛好巧姐出天花,這在古代是極大的事,很是兇險。鳳姐兒作為母親忙得不可開交,聽了大夫的話,好一番安排,各種禁忌做到位,生怕孩子有半點閃失。
作為禁忌之一,男女不能同房,賈璉只得搬出去外面書房睡,這也給了他機會。一離了鳳姐,他就要生事,又是找清俊小廝泄火,又是勾搭多姑娘,給其錢財。夜里兩人終成好事,風流快活。
看府里鳳姐兒忙得團團轉(zhuǎn),又是管家,又要料理女兒的事,身心勞累。而作為丈夫的賈璉,不僅沒有表示關(guān)心和擔憂,反而趁此機會尋樂子。他不僅不是一個好的丈夫,不懂得心疼妻子,更不是一個好父親,連女兒的健康都不放在心上,毫無責任感。可以說,鳳姐真是喪偶式帶娃。
但這時兩人的關(guān)系還比較甜蜜,如果沒有離開鳳姐,他也不敢亂來。搬回來后,他藏著的多姑娘的頭發(fā)被平兒發(fā)現(xiàn),但終究替他瞞過了,鳳姐兒毫不知情。當然,鳳姐兒也是懷疑他的,但沒有證據(jù),誰會自己沒事找事氣自己呢?賈璉回來,兩人仍舊好生過日子。甚至可能小別勝新婚。賈璉的心里是竊喜吧,就這樣瞞天過海了。
賈璉第二次偷情,又不同了。比起第一次,更為惡劣。
這是在鳳姐生日那天發(fā)生的事。兩人的夫妻關(guān)系已不似最初那么甜密。鳳姐的生日,好不容易休假一天,眾人都來為她慶賀,十分熱鬧。而賈璉卻完全不關(guān)已事一般,可能他覺得鳳姐須在宴會上應(yīng)酬,也無暇顧及其他。
膽子越來越大的賈璉,居然與廚子鮑二的媳婦在房中私會。這是個什么心理?從外面偷情,偷到自己房里來了?刺不刺激,意不意外?賈璉如此,是對夫妻情份最大的褻瀆!
偏偏鳳姐吃醉了,想回房中歇歇,意外撞見了賈璉干的好事,還聽到他與對方的閑談。一個是自己最親的丈夫,一個是身份卑微的下人。此時,他們躺在一起,像夫妻那樣聊著天,點評著鳳姐。
他們咒著鳳姐死,賈璉更是一肚子怨言,說連平兒都不讓自己碰,罵鳳姐是夜叉星。真是樂極生悲啊,鳳姐氣得又是打平兒,又是手撕奸夫淫婦,卻被賈璉提著劍倒追,叫囂要殺了她。幸虧眾人攔下。
好好的一場生日宴會,賈璉卻給了自己這樣的“驚喜’,鳳姐不僅丟了快樂,更沒面子。明明是賈璉不對,賈母卻秉著家和萬事興的理念,讓賈璉道一通歉,就算完了事。此時的鳳姐,哪里還是那個鳳眼朱唇,艷麗逼人的“鳳辣子”,她哭得臉黃黃的,又傷心又委屈,卻不得不給賈璉一個臺階下。兩人雖然和好了,然而婚姻已經(jīng)開始有了裂痕。
鳳姐忙于事業(yè),從不松懈,著實不容易。而賈璉也沒有閑著,在賈敬的喪禮期間,他又看上了賈珍的小姨子尤二姐。
此時,鳳姐的身體已大不如前,小產(chǎn)后更是有下紅之癥,一個女強人背后,也有不為人知的艱辛和辛酸。但賈璉不是想著幫妻子分擔,也不關(guān)心妻子,反而又起了歪心思。在尤二姐,尤三姐的美貌前,他招架不住,想和賈珍父子分一杯羹。只是三姐不屑理會,而二姐與其正是臭味相投,兩人迅速搞到了一起。
這一次偷情,賈璉可不僅僅滿足于偷情發(fā)泄,貌似遇到了真愛,畢竟尤二姐年輕漂亮,看上去又溫柔和順,可比家里那個母老虎討人喜歡多了。于是,在賈蓉的攛掇下,賈璉在外面買了房屋,奴仆,私聚了尤二姐。
他不僅將自己的錢財給了對方,還對其許下諾言,說鳳姐快死了,好不了了,只要鳳姐一死,他就將尤二姐接進府里。有野心沒腦子的尤二姐一聽,非常受用,她也巴不得離開這個鬼地方,做名正言順的璉二奶奶呢。
賈璉干的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不符的。國孝家孝期間,他不忘風流快活,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臥病在床,他恨不得她早點見閻王,完全忘記了鳳姐操持家務(wù)的辛勞不易,對家里的付出與奉獻。他只記得鳳姐的不好,不準他碰別的女人,愛吃醋愛懷疑他。可他不正是這樣一個叫人放不下心的人嗎?連平兒都如此說呢。
賈璉偷娶尤二姐,是對鳳姐徹底的背叛,他眼里心里早就沒有了鳳姐。為免東窗事發(fā)落人口舌,還聽了賈蓉的建議,以鳳姐總不能生育為借口。只要尤二姐生下個一兒半女來,鳳姐的位置還真是芨芨可危,畢竟,她只有一個女兒,身體又不好,加上流產(chǎn),可能以后也很難懷上孩子。這也成了賈璉拋棄她的合法理由!
當然,鳳姐絕不是吃素的,當聽聞了風聲,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斃,讓別人覬覦自己的位置?只是比之前一次,她的反應(yīng)令人詫異,她不吵不鬧,默默地謀劃了一場大陰謀。她要絕地反擊,但她真的不能拿賈璉怎么樣,于是就趁著賈璉不在的日子,將尤二姐哄騙進了大觀園,再使盡手段,借刀殺人,慢慢加以折磨。
綠茶尤二姐除了會勾搭男人,哪里是鳳姐的對手,沒多久,就被折磨得萬念俱灰,只求速死。但這也不全是鳳姐的手段太厲害,更重要的是,連當初那個說盡甜言蜜語的男子,也不再關(guān)注她了,因為他有了新歡秋桐,兩人干柴烈火,連日都拆不開,他連看都懶得看二姐一眼了,否則鳳姐兒的計劃也不會如此順利。
此時的鳳姐,又恨尤二姐,又恨秋桐,但是她不再暴露自己的脾氣,而是變得陰毒,想一個個收拾了賈璉的女人們,在這方面,她有經(jīng)驗,也有魄力。
賈璉何曾對他愛過的女人真正地有情意呢?從鳳姐到尤二姐,不過都是喜新厭舊,他最喜歡的是在偷情里尋找刺激,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而他一次次的偷情,也讓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越來越冷漠,為了利益和報復(fù),鳳姐使出了最狠的招數(shù),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有感情,心生怨懟的兩人,再也無法安生過日子。
當尤二姐去世后,賈璉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最愛的還是二姐似的,又大悲一場,而他也覺察到,是鳳姐逼死了尤二姐。加上賈蓉的慫恿,他發(fā)誓要為尤二姐報仇。
此時,賈璉與鳳姐之間,不要說愛,連基本的情份都所剩無幾。面對尤二姐的喪事,鳳姐表現(xiàn)得很冷血,不給銀子,不準大辦,她只能用這樣的法子,來宣泄內(nèi)心的憤恨。而賈璉也更加怨恨鳳姐。他們夫妻之間,隔著一個尤二姐,還有賈赦塞進來的潑辣的秋桐,一個是賈璉心上的白月光,一個是他身邊的紅玫瑰,而鳳姐,已然成了一個只會吃醋,完全不講人情,形同擺設(shè)的黃臉婆。
賈璉的三次偷情,一次比一次過份,一次比一次大膽,從一開始的追求刺激,到后來的徹底離心,背叛愛人,他們之間的恩愛不復(fù)存在,連面子上的相敬如賓也裝不來。賈璉的偷情,有人說是鳳姐管得太嚴了,又有人說是鳳姐忙于事業(yè),冷落了丈夫,這完全是受害者有罪論。
就算鳳姐又溫柔又完美,就能保證他不出去亂來嗎?那秦可卿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說到底,是賈璉管不住自己,當然也和他所處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那些紈绔子弟,比起渣來,倒是一個賽一個。
他終究是辜負了鳳姐。用實際行動瓦解了原本可以幸福的婚姻,難道這就是那個年代,已婚女人普遍的悲哀?就算是剛強精明如鳳姐,也逃不過命運的擺布。她想和一人白頭終老,但那人從來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角色,與其他大豬蹄子無異。替鳳姐覺得不值。
作者:阿五,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chuàng)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