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博物院藏西漢劉勝墓出土錯金銀鳥篆文銅壺及摹本
正在籌備中的平湖璽印篆刻博物館，策劃了一個很特別的古今印章藝術展——“當代鳥蟲書篆刻邀請展暨古代鳥蟲書印章專題展”，這在印章史、篆刻史，乃至文字史上，都無疑是第一次。收錄在這本圖錄里的，便是這次展覽中的古代印章部分，總計一百零八方（含封泥兩方），包括銅、銀、玉、琥珀等不同材質(zhì)。其中既有各地收藏家提供的“新面孔”，也有流傳有緒的傳世品。
關于鳥蟲書印，前人與時賢多有論述。就我所見，要數(shù)羅福頤先生在《戰(zhàn)國秦漢古印式》中的概括最為扼要平實：“鳥蟲書之名，見于《說文解字·序》中，謂秦書八體，四曰鳥蟲書（案：此處小誤，許慎原作“蟲書”，“鳥蟲書”在下文）。然今日所見春秋戰(zhàn)國銅器上，已有此類書體，可見不始于秦也。古璽中亦有類似鳥蟲書，而不甚明確，漢玉印中間用此體。案《后漢書》八《靈帝紀》：光和元年，始置鴻都學生。唐章懷太子注：鴻都，門名，于內(nèi)置學。時其中諸生，皆敕州郡三公，舉為辭賦及工鳥蟲篆者。又《三國志·魏志·衛(wèi)凱傳》，說凱好古文鳥篆，書無所不善。然則鳥蟲書又名鳥篆。漢印中又有一體，無鳥蟲狀而故作屈曲，有人以為是即《說文·序》所謂繆篆，然尚無確證，今姑附鳥蟲書下，識其一體，將來或有以征信也。此類及鳥篆書體，只用于私印，官印上則絕不施用，是由實物可足征者。”羅書于鳥蟲書印下，即分為三部分：（一）戰(zhàn)國時期鳥蟲書印。（二）鳥蟲書印，即明顯可見鳥蟲形狀者。（三）附錄，即“無鳥蟲狀而故作屈曲”者。其較陳介祺《十鐘山房印舉》將此類印通混于卷二十八“殳篆魚鳥蟲篆”下，更有理致。
世間生物萬種，古人似于鳥情有獨鍾。從大汶口陶器上類似于“金烏負日”之刻畫（即舊以為從“山”從“旦”者），到《詩·商頌》“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再到東周銘刻中習見的精美鳥書，在在可證古人心跡。古人所謂鳥蟲書，雖不限于鳥蟲二物，然自以鳥為重。由此演化出筆畫故作屈曲一體，即為當時之美術字，其發(fā)展至滿城漢墓錯金銀銘文銅壺時，可稱登峰造極（圖見圖錄封二）。只是尚未形成標準格式，篆書時代便結(jié)束了。
前已提及，一百多年前，陳介祺編《十鐘山房印舉》，已專辟一目，集中收錄此類印章，可謂目光如炬，其開創(chuàng)之功，令人贊嘆。今人韓天衡先生，則曾在三十多年前，編輯出版《秦漢鳥蟲篆印選》一書，收印三百余方，是為專譜，影響亦大。本圖錄之編纂，則先經(jīng)多位古印專家審慎甄別全部征集品，凡確定入選者，采用彩照、拓本、鈐本（或依拓本製作的鏡像本)，以及抑泥照片和抑泥拓本等五位一體的著錄方式精印，并由權威古印專家施謝捷教授類次并寫定釋文。此亦印譜史上難得之精美圖譜。至于其內(nèi)容，自是精彩紛呈。茲舉一例：審看〇九四號漢“福”字印時，令我立馬想起啟功先生的《論書絕句（九五）》：“秦漢碑中篆隸形，有人傅會說真行。逆圈狂草尋常見，可得追源到拉丁。”此類驚異會心處，圖錄中正多， 讀者自能鑒賞。
謝謝展覽和圖錄的策劃與實施人楊廣泰先生，謝謝提供珍貴展品的各位收藏家，謝謝合作者施謝捷教授。
是為序。
吳 振 武
二〇一九年九月十日于長春
白臨私印 瓦鈕 18.1mm×17.6mm×17.3mm
陳均私印 龜鈕 15.2mm×15.4mm×14.9mm
陳詡信印 辟邪鈕 13.5mm×13mm×18.3mm
陳□私印 瓦鈕 18.5mm×18.4mm×16.1mm
陳□私印 駝鈕 (鎏金) 25mm×25.2mm×31.3mm
爨年 覆斗鈕 玉質(zhì) 21.4mm×21.3mm×14.1mm
兒東私印 瓦鈕 13.8mm×13.6mm×13.4mm
蕃晏私印 龜鈕 12.7mm×12.5mm×14mm
傅武 覆斗鈕 玉質(zhì) 22.53mm×21.94mm×17.56mm
扈本私印 龜鈕 12.9mm×13.3mm×13.6mm
李貞 覆斗鈕 玉質(zhì) 19mm×18.8mm×14.6mm
屚成 覆斗鈕 玉質(zhì) 17.2mm×16.33mm×13.3mm
呂益壽印 龜鈕 20mm×19.8mm×13.9mm
毛永私印 辟邪鈕 (鎏金) 13.3mm×13.5mm×18.6mm
龐博 龜鈕 13.4mm×13.5mm×14.2mm
彭尚私印 瓦鈕 24mm×23mm×21mm
慶彭 瓦鈕 15.1mm×14.6mm×13.8mm
女罕 鼻鈕 玉質(zhì) 21.32mm×21.14mm×16.14mm
王馮私印 龜鈕 12.2mm×12.9mm×14.8mm
魏尊 瓦鈕 19.1mm×19.1mm×17.2mm
謝忠 龜鈕 16.3mm×16.3mm×16.1mm
辛蒼 覆斗鈕 玉質(zhì) 20.4mm×19.9mm×14.5mm
尹賀 橋鈕 15.4mm×16mm×13.3mm
垣崇 瓦鈕 14mm×14mm×16mm
張弘私印 龜鈕 14.5mm×14.7mm×14.9mm
張建 覆斗鈕 玉質(zhì) 21.3mm×21.2mm×16.9mm
張猛 瓦鈕 18.1mm×18.8mm×13.1mm
張氏 瓦鈕 23.1mm×23.4mm×16.8mm
張欽私印 虎鈕套印 16.8mm×16.5mm×19.5mm
張贏 覆斗鈕 玉質(zhì) 23mm×23mm×18.2mm
張永 龜鈕 12.7mm×13.2mm×14.9mm
趙君翼印 龜鈕 12.7mm×12.8mm×14.2mm
真憲私印 龜鈕 13.4mm×13.4mm×15.5mm
周平私印 瓦鈕 14.5mm×14.5mm×15mm
周循 龜鈕 12.5mm×12.7mm×13.2mm
淳于定國 辟邪鈕 銀質(zhì) 11.8mm×11.9mm×16.5mm
福 龜鈕 13.2mm×13.1mm×10.5mm
何 覆斗鈕 玉質(zhì) 17.2mm×17.2mm×9.1mm
日利 瓦鈕 15.5mm×15.4mm×11.8mm
永承嘉福 獸鈕 琥珀 16.68mm×15.56mm×21.44mm
關譚私印 泥 16.6mm×22.6mm×5.5m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