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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詞人列傳之辛棄疾 zt

 

 

辛棄疾

作者:雨后微香

辛棄疾(1140-1207),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二十一歲時參加抗金義軍,任掌書記,不久投歸南宋,歷任江陰簽判、建康通判、江西提點刑獄、湖南湖北轉運使、湖南江西安撫使等職,四十二歲遭讒落職,退居江西信州達二十年之久,六十四歲再起為浙東安撫使、鎮江知府,不久罷歸,四年后病逝。一生力主抗金,支持北伐,屢上方略條陳,均未被采納。其詞成就極高,開創一代豪放詞風,有詞集《稼軒長短句》。
  
  【摸魚兒】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
  惜春長恨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
  春且住!
  見說道、天涯芳草迷歸路。
  怨春不語。
  算只有殷勤,畫檐蛛網,盡日惹飛絮。
  
  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
  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
  閑愁最苦。
  休去倚危樓,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辛棄疾的詞風自古佳評極多,著名的如劉克莊所稱:“公所作大聲鏜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自有蒼生所未見。”很準確的說出了辛詞中凌厲無前的英雄豪俠之氣,然而在眾多評說之中,我卻更喜歡近代學者夏承燾的八個字評語:“肝腸似火,色笑如花。”這八個字本來是用來專指這一首《摸魚兒·惜春》而言,但若推之論辛詞全貌,乃至由詞品論及人品,似乎都無不可。有著豪壯雄爽的英雄肝膽,又具情深意密的兒女心腸,濃烈如火,艷麗如花,從中形成一種奪目而又協調的天然之美,若再以一言以蔽之,就是“俊爽”。
  
  《摸魚兒》這首詞,梁啟超評之為:“回腸蕩氣,至于此極,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表面上看是傷春,其中卻寄托著詞人一腔郁郁之情。詞前小序云:“淳熙已亥,自湖北漕移湖南,同官王正之置酒小山亭,為賦。” 已亥是宋孝宗淳熙六年(1179),這一年詞人四十歲,正從湖北轉運使調任到湖南長沙繼續擔任轉運副使(漕司)之職,這是個掌管財賦的官職,湖南比起湖北來,又更屬于南宋的后方,若換了別的官員,可能正喜之不盡,但對于一心抗敵、不愿意只作閑職散官以終老的辛棄疾來說,卻不能不為之失望,以至于在同官為他餞行的宴會上,寫出這樣消沉牢騷的句子。據說宋孝宗讀到“休去倚危樓,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一句,為之“頗不悅”,可見君門萬里的天子,都讀得出這怨苦之辭深處所隱藏的那一顆不甘不忿的心。
  
  辛棄疾往后六百多年,晚清著名愛國詩人龔自珍,曾有一次在舊紙叢里翻出以紙包裹的一包花瓣,紙包背面小字書寫著辛棄疾這一闋“更能消幾番風雨”的傷春詞,原來是他自己十年前留下的。“少年擊劍更吹簫,劍氣簫心一例消。”的龔自珍,一時間竟對著這一包舊花瓣泫然淚下,填了一闋《減字木蘭花》小詞:“人天無據,被儂留得香魂住。如夢如煙,枝上花開又十年。 十年千里,風痕雨點斕斑里。莫怪憐他,身世依然是落花。”論英雄抱負,龔定庵亦不減于辛稼軒,同樣豪情萬丈的俠士,卻均效多情兒女傷春惜花,作出“清而麗、婉而嫵媚”的詞句,宜乎范開在《稼軒詞序》中提到唐代宋璟和北宋張詠為例:“昔宋復古、張乖崖方嚴勁正,而其詞乃復有濃纖婉麗之語,豈鐵石心腸者皆如是耶?”其實,也許還是小說《兒女英雄傳》說的有道理:“有兒女心腸,才做得英雄事業。”沒有對人間美好事物的珍惜,又怎么激得起保護守衛的壯志?
  
  龔自珍詞中道:“莫怪憐他,身世依然是落花。”也許說中了惜春人的共同心結:與其說是惜春,不如說是對自己已逝去青春的無可奈何的哀挽感嘆。作這首詞時辛棄疾已四十歲,距離他他紹興三十二年(1162)領兵渡淮水而歸宋已整整過去了十七年。 “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 當年他還是二十二歲的青年,已經聚眾二千人,與山東義軍領袖耿京共圖恢復中原之大計。南宋詞人中有過軍伍經歷的并不止辛棄疾一個人,然而遭遇之奇險、事業之宏圖如稼軒者,卻是絕無僅有。
  
  辛棄疾自先祖起即世居山東濟南,中原淪陷于金人之手時,北方有一部分百姓避亂南奔,但也有更多的百姓被迫留居在已淪陷的國土上,成為亡國奴。這批百姓在異族統治下,仍心懷故國,盼望有一日重睹漢家威儀。南宋紹興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顏亮決意南下侵宋,遷都至開封,調兵征糧,民間擾攘不安。這給心懷故國的中原遺民一個極好的起兵機會,弱冠年紀的辛棄疾,便聚集了兩千人馬,在濟南附近qiyi。當時最大的qiyi兵領袖是耿京,辛棄疾領兵隸屬于他旗下,在軍中擔任掌書記之職,共圖恢復。他們一共擁有二十五萬兵馬,聲勢浩大。這時完顏亮攻宋,卻在采石磯受到宋兵阻擊,銳氣大挫,后方遼陽留守完顏雍趁機自立為帝,中原地區的qiyi軍也日益壯大。后方的不穩定,完顏亮的暴虐,都使攻宋的金兵內部離心離德,終于激起兵變,完顏亮在瓜洲渡被屬下所殺,金兵撤軍北歸。
  
  宋金戰事的消弭,使金方政權得以全力解決中原義軍的問題,辛棄疾審時度勢,向耿京建議歸附南宋朝廷。耿京遂派地位僅次于己的諸軍都提領賈瑞為代表,前往南宋接洽。賈瑞文化水平較低,擔心若到朝廷,不能合乎禮儀的進行對答,要求加派一個讀書人偕行,乃與辛棄疾一同到南宋政府。這時南宋政府的“行在”也就是臨時政府設立于建康(今南京),高宗對他們這一干人“即日引見”,授予官職,接洽完成得十分順利。然而在山東義軍內部,卻出了意想不到的亂子。

  趁完顏亮出師而在后方自立的金世宗完顏雍,吸取完顏亮橫征暴斂激起民變的教訓,采取了緩和的方針,先大赦天下,稱:“在山者為盜賊,下山者為良民。”逐步分化鏟除義軍力量。耿京部下的一支qiyi軍頭領張安國,在金人重賞高官的引誘下,竟發生叛變,殺害耿竟,劫持部屬投降了金國官府,被任命為濟州(今山東鉅野)知州。賈瑞辛棄疾等人完成與宋接洽任務,回到海州(今江蘇東海)時,面臨的便是耿京被殺、義軍大部分或潰散或被劫持投降的局面。這時辛棄疾等一行人,無疑陷入了一個進退維谷的困境。 
 
 
   倘若換了尋常人,在這等情勢下也許只能束手無措,退回南宋再圖后計,但辛棄疾雖然是文人出身,卻極具膽識決斷。他曾親自追擊義軍中竊印叛逃的僧人義端,及時將他斬首回報,使義軍沒有遭到更大的損失,連耿京都欽服他的義勇。這時面臨耿京的不幸犧牲,他立刻做出了決斷,與海州當地軍將王世隆等人商議之下,僅領了忠義軍人馬共五十人,奔赴叛徒張安國所在的濟州,徑直求見。張安國正與部屬酣飲,想不通他們的來意,也恃著自己手領大軍,辛棄疾等區區五十人有何威脅?于是出來相見,辛棄疾和王世隆立即動手,當場將他擒拿下來,并動員濟州駐軍反正,原本屬于耿京舊部的上萬士兵起而呼應,于是辛棄疾與王世隆把叛將張安國綁縛到馬背上,帶領萬余人馬渡河而南,馳往淮泗地區,一路不暇飲食,直馳過淮水,將張安國送往杭州明正典刑,為耿京報了仇。洪邁《稼軒記》如此記載:“齊虜(指張安國)巧負國,(辛)赤手領五十騎,縛取于五萬眾中,如挾毚兔,束馬銜枚,間關西奏淮,至通晝夜不粒食。壯聲英概,懦士為之興起,圣天子一見三嘆息,用是簡深知。”辛棄疾自己記敘這一段傳奇般的經歷,則見于他的《鷓鴣天》詞里:
  
  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
  燕兵夜娖銀胡簶,漢箭朝飛金仆姑。
  
  追往事,嘆今吾,春風不染白髭須。
  都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
  
  這首詞的小序為:“有客慨然談功名,因追念少年時事,戲作。”詞的上下兩闋,呈現出絕大的反差,曾經“心雄萬夫”、揚威于萬人眾中的青年英雄,卻不得不在屈抑的處境中終老。“萬字平戎策”指的是他南歸后一再向朝廷進呈的《美芹十論》、《九議》等抗敵的書策,卻均被政府束之高閣。他們這批冒著風險、懷著對故國的熱忱來投奔南宋朝廷的義軍,卻被貶稱為為“歸正人”,受到歧視與冷落的待遇,被解散后安置在淮南各州縣的流民中生活。辛棄疾本人則一直被任命為閑散的地方官職,唯一能夠用到他軍事才能的,也就是利用他去鎮壓荊南起事的茶商軍。如果論物質方面的待遇,辛棄疾來到南宋后生活之優厚在當時詞人中可謂首屈一指,著名的江湖游士劉過、姜夔等都曾受過他豐厚的饋贈。然而辛棄疾的志向,本不是安于富貴的文臣,而是一心渴望著戰場殺敵、報效國家的壯士,他的血液中燃燒著不甘沉寂的烈焰,正如《白雨齋詞話》所評:“稼軒有吞吐八荒之概,而機會不來。正則為郭(子儀)、李(光弼),為岳(飛)、韓(世忠),變則桓溫之流亞,故詞極豪雄而意極悲郁。”這種壓抑不住的英雄豪氣,在他歸宋早年任建康府判時所作《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詞中便已顯現: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
  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游子。
  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休說鱸魚堪鲙,盡西風、季鷹歸未?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
  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
  
  鄧廣銘所作《稼軒詞編年箋注》認為該詞當作于淳熙元年(1174),辛棄疾第二次任建康通判時,“蓋當南歸之初,自身之前途功業如何,尚難測度;嗣后乃仍復沉滯下僚,滿腹經綸,迄無所用,迨重至建康,登高眺遠,胸中積郁乃不能不用一吐為快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用的是《世說新語》中桓溫的典故:桓溫北征,經過金城,見自己過去種的柳樹已長到十圍粗,便感慨嘆道:“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不禁泫然流淚。辛棄疾同桓溫一樣,也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豪杰人物,何況作此詞時,他尚屬三十五歲的壯年,正是大有作為之年,在東南輻集之地的建康府擔任官職固是美差,奈壯志難伸何!辛棄疾祖先世代為山東濟南人,因為心向故國,不惜領兵馳騁,渡河淮長江之水以來奔,然而始終作為“歸正人”而被歧視冷落閑置的處境,使他在這故國中卻成為身份微妙的游寓旅客,懷歸而未能,只能徒然拍遍欄桿,醉看吳鉤,排遣這一股郁然難平的英雄之氣。辛棄疾并不諱言自己以英雄自居,以功業自許,他詞中敘說志向,是“袖里奇珍光五色,他年要補天西北。”、“舉頭西北浮云,倚天萬里須長劍。”就像他在另一首懷念軍旅的名作《破陣子·為陳同父賦壯詞以寄》中所寫: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
  可憐白發生!
  
  這首詞是他為志同道合的好友陳亮“賦壯詞以寄”,雖是馳騁想象,卻是他前半生真實的人生經歷,與后半生一直不能實現的理想抱負,“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就像他不諱言以英雄自許一樣,他也不諱言自己在追逐生前身后的榮名。然而這首豪情盛概的壯詞最末,卻是一個陡跌千尋的結句:“可憐白發生!”時勢對英雄的最無情,莫過于使其無所作為而終老。陸游詞道:“元知造物心腸別,老卻英雄似等閑!”也正可移來作為辛棄疾的寫照。

  “眼光有棱,足以照映一世之豪;背胛有負,足以荷載四國之重。”這是陳亮對辛棄疾畫像的贊語。他是天生的英雄,卻不是生就的詞客,少年的時候,辛棄疾還在金國統治下的濟南書塾中讀書,同學里有一位黨懷英與他關系很好,兩人都文才出眾,并稱“辛、黨”,但這兩個才華相若的同門卻志向不同。《宋史》本傳說辛棄疾曾經和黨懷黨一起用蓍草占卜以決定將來的去向,黨懷英占得《坎》卦,性屬水而靜止,于是留在金國,后來成為著名文學家;辛棄疾則占得《離》卦,性屬火而流動,遂決意南歸。《玉堂嘉話》說辛棄疾心懷故國,“誓不為金臣”,有一回與黨懷英登上山丘,置酒賞景,辛棄疾舉酒對黨懷英說道:“朋友你安心留于此地,而我將從此離開了!”他是帶著建一番功業的雄心奔馳向自己心目中的故國的,也的確多次證明過自己有建功立業之才。渡江之初,有領五十兵士沖入五萬軍中生擒叛徒的壯舉;鎮守湖南潭州(今長沙)的時候,冒著各方面的阻撓,僅以數月功夫就建立了一支精銳的抗金軍隊“飛虎軍”,使“北虜頗知憚畏”。但在更多的時候,他卻被朝廷一再閑置,廢居在家的歲月竟達二十年之久,這其間的怨憤不平,自然可以想象。
  
  辛棄疾的詞“率多撫時感事之作,磊砟英多,絕不作妮子態。”(毛晉《汲古閣本稼軒詞跋》)但他也不是絕無婉媚綺麗的作品,如這首《祝英臺近·晚春》:
  
  寶釵分,桃葉渡,煙柳暗南浦。
  怕上層樓,十日九風雨。
  斷腸片片飛紅,都無人管,倩誰喚、流鶯聲住?
  
  鬢邊覷,試把花卜心期,才簪又重數。
  羅帳燈昏,哽咽夢中語:
  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
  卻不解、將愁歸去?
  
  這首詞與那篇“肝腸似火,色笑如花”的惜春詞《摸魚兒》主題相似,筆法卻顯得更是纏綿宛轉,執著深情,幾句甚至可以說是無理的癡問:“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將愁歸去?”一片楚楚動人之態,令人魂銷心醉。這樣的作品大異于辛詞往日風格,清代有人評價道:“稼軒詞以激揚奮厲為工,至‘寶釵分,桃葉渡’一曲,昵狎溫柔,魂銷意盡,才人伎倆,真不可測。昔人論畫云:‘能寸人豆馬,可作千丈松。’知言哉!”所謂“能寸人豆馬,可作千丈松。”指的是要先具有細節刻畫的功力,才談得上氣勢磅礴的高境界創作。稼軒的這一枝筆,正是能放能收,亦剛亦柔,后人將他歸之于“豪放派”,其實只是舉其大概而言,如果全面觀之,豪放、婉約,各舉一隅,又豈足以概括辛詞的風骨呢!
  
  宋人張義端《貴耳集》中給這首詞傅會了一段本事,說是辛棄疾原有一個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妾呂氏,因為犯了一點很小的過錯便被逐出家門,辛棄疾為她作了這首《祝英臺近》詞,“寶釵分,桃葉渡”者,一開始就是說愛人分別的場景(釵有兩股,古代愛人分別,常常將一枝釵拆開各執一股;桃葉渡則是王羲之送別愛妾桃葉的地方。)后面的纏綿哀感之情,都是為此女而發。這種說法缺乏依據,也只能聊備一說而已。 
 
 
   辛棄疾在那首《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的詞最末說道:“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可見英雄失意之際,也不是沒有向溫柔鄉中尋求安慰的想法,所謂:“試想英雄垂暮日,溫柔不住住何鄉?”從詞集中考索,辛棄疾家中的“紅巾翠袖”也的確不少,單有名字記載者,就一共有六人:整整、錢錢、田田、香香、卿卿、飛卿。據說田田、錢錢二人都是以本姓而取疊名,“皆善筆札,常代棄疾答尺牘。”飛卿也能替主人作答書,整整擅長吹笛,有這一支才貌雙全的女兒隊陪侍,想必辛棄疾也能在失志的抑郁中得到一絲慰藉?可是,就像傳說中令他戀戀不舍的呂氏到底也與他“寶釵分,柳葉渡”了一樣,這些侍兒愛寵,也都似乎在辛家未曾長久。
  
  《稼軒長短句》中有“侍者阿錢將行,賦錢字以送之”的詞作,可見“善筆札”,能做辛棄疾女秘書的錢錢最終是離開了辛家;另一首詞“題阿卿影像”則說:“有時醉里喚卿卿,卻被旁人笑問。”卿卿走了之后,辛棄疾還保留著她的畫像,多半心中也眷戀難舍。但究竟是什么緣故使他忍痛遣出這些愛寵呢?詞中自然找不出端倪,但同時代人所作《清波別志》,卻記載了另一樁遣婢的事,值得玩味:辛棄疾廢居在上饒的時候,有一回老妻生病,請醫生來看診,正值擅長吹笛的愛婢整整陪侍在旁,也許是這次妻子的病實在厲害吧,看出醫生對整整似乎有喜愛之意的辛棄疾,便指著她許諾道:“若是能夠治愈老妻的病,我就將這個婢女贈送給你。”醫生自然盡心竭力的治療,不出數日辛妻的病好了,辛棄疾果然并不食言,踐約贈整整給醫生,并口占《好事近》詞以送之:“醫者索酬勞,那得許多錢帛?只有一個整整,也合盤盛得。 下官歌舞轉凄涼,剩得幾枝笛。覷著這般火色,告媽媽將息。”送別的詞寫得頗是風趣,似乎是說自己廢居在家,經濟拮據,只能將整整當作貴重的酬勞贈給醫生,哪怕她一去歌舞凄涼,也說不得了!但后面緊跟著又說:“覷著這般火色,告媽媽將息。”卻于揶揄中流露出仿佛無奈的話音來,說不定老妻之病,正是看不得這些“嬌滴滴的小妖精”所致,怕惹起醋壇再度打翻的辛棄疾,也只有當機立斷予以解決吧。大約這樣也是他權衡過的兩全其美的結局:家庭得以和睦,整整等人也可以找到一個更關心愛護她們的人而終身有靠。其實說到底,辛棄疾雖有兒女之情,卻不是一個沉湎于兒女情長的人物,在種種選擇中間,他始終是理智大過情感的。
  
  能讓辛棄疾有所忌憚的“老妻”,其實也可以說是他相濡以沫的糟糠妻。辛棄疾的岳父姓范名邦彥,是山東邢臺人,在北宋時曾入過太學,后來隨著靖康之變,被陷身于金國統治之下,但他忠于故國。一心想回歸宋朝,心想:“只有入仕,才能達成我的志向。”于是應舉及第,求得靠近宋金邊境的蔡城縣令之職,紹興三十一年的時候,范邦彥趁金國不備,振臂一呼,率領豪杰打開蔡城歸降宋方,合家到了南宋。辛棄疾南歸之后與范邦彥相識,兩人都是山東的英豪人物,又同為南宋的“歸正人”,一見如故,范邦彥遂將女兒嫁給了正英雄年少的辛棄疾。雖然不知道辛棄疾與范氏個人的恩愛如何,但翁婿志同道合、相得甚歡的交誼,無疑也給這樁婚姻奠定了穩固的基礎。出于宋代文人普遍的風流習氣,他也留情于“紅巾翠袖”,選歌征舞,但對這位他總是親昵的稱為“老妻”的結發妻子,卻始終保持著親切與敬愛。

  還在北方qiyi軍中時,辛棄疾追殺竊印叛逃的和尚義端,追獲之后,義端哀求說:“我知道你的本相,你是青兕(一種犀牛)投胎,性能殺人,求你千萬別殺了我!”辛棄疾毫不理會,仍然將他斬首回報。到南宋之后,在湖南任上被人參劾去官,罪名是:“用錢如泥沙,殺人如草芥。”雖然前一種傳說有裝神弄鬼的嫌疑,后一種說法也不無政敵的夸張其詞,但其中有一點想必是正確的,就是辛棄疾本人,的確也有著“殺人心斗起英雄膽”的凌厲狠決的一面。但除此之外,他的性格在英雄豪情中,還有平易近人、滑稽可喜的另一面。
 
 
  他的平易近人,表現在對鄉村生活的欣賞與熱愛上,象“稻花香里說豐年,驚起蛙聲一片。”、“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這些名句,在中小學課本中就已經耳熟能詳。辛棄疾號“稼軒”,這個別號來自于他對農業生活的認識:“人生在勤,當以力田為先。”所以命名自己的居所為稼穡之稼,由此可見出他講求踏實,不因自己已經跨入士大夫的階層,就瞧不起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他的滑稽可喜,則表現在不但善寫英雄詞,也善于寫諧謔詞,他曾經因兒子要求他置辦田產而賦詞“罵之”,說:“千年田換八百主,一人口插幾張匙?”拿詞罵子,已屬奇特,而這兩句聯語渾然天成,切中要弊,可謂罵也罵得一針見血。另有一首諧謔詞,則是他發誓戒酒的奇趣之作《沁園春·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
  
  杯汝來前!老子今朝,點檢形骸。
  甚長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氣似奔雷。
  汝說劉伶,古今達者,醉后何妨死便埋。
  渾如此,嘆汝於知已,真少恩哉。 
  
  更憑歌舞為媒,算合作平居鴆毒猜。
  況怨無大小,生於所愛,物無美惡,過則為災。
  與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猶能肆汝杯。
  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則須來。
  
  后人批評這首詞說:“非倚聲本色。”如果將抒情看作詞體的“本色”的話,這首詞的確毫無抒情之體,簡直可以說是一出短小精湛的滑稽戲,而詞句之中,又連用古典和熔鑄成語,比如劉伶的典故出自《晉書》以及《世說新語》:劉伶好酒,出門的時候常常命人拿著鍬鍤等工具跟隨在后,說道:“喝酒醉死,就挖坑埋了我吧!”“真少恩哉”用的是唐代韓愈《毛穎傳》的成句:“秦真少恩哉!”這是毛筆感嘆“秦之滅諸侯,穎與有功,賞不酬勞,以老見疎”的話,詞人在這里借用成語感嘆酒杯所說:“醉后不妨死便埋”的話:“酒杯啊酒杯,你對我這個知己朋友,竟是這么冷酷無情么!”一方面承認酒杯的話有理,另一方面它竟然教主人醉死拉倒,毫無動容,豈非忍心無情!“吾力猶能肆汝杯。”出自《論語·憲問》:“吾力猶能肆諸市朝。”翻譯成大白話就是:“我的力量還足夠和你拼命玩完!”最后酒杯的回答,是改自《史記·汲黯傳》的話:“招之不來,麾之不去。”酒杯反其道而行之,回答主人說:“你要我離開我當然立馬就走,等你叫我的時候,我也會很快回來的哦!”明知主人無法棄絕而故意賣乖,顯得俏皮而又可愛。這首戒酒詞寫過不久,辛棄疾果如所料的又破了戒,重新用這個詞調和韻腳作一首開戒詞,一開頭便說:“杯汝知乎?酒泉罷侯,鴟夷乞骸。更高陽入謁,都稱齏臼,杜康初筮,正得云雷。細數從前,不堪余恨,歲月都將麹蘗埋。”想喝酒了,于是再度舉出前賢飲酒的例子來跟酒杯商量,也是為自己開脫,酒杯則附和回答:“病豈無媒?似壁上雕弓蛇暗猜。記醉眠陶令,終全至樂,獨醒屈子,未免沈災。”相當于說:“是啊,你上回說我害得你生病,其實也不過是杯弓蛇影的亂猜疑罷了!整天喝得醺醺大醉的陶淵明,人家都在酒中找到了至樂的境界;而‘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屈原,反倒想不開自沉而死——其實還是喝酒的好嘛!”所以主人就坡下驢,說:“還堪笑,借今宵一醉,為故人來。”這一場戒酒叱杯的小喜劇,最終是以酒杯的勝利為終結。雖然一切鏡頭均由辛棄疾本人自編自演,其中也不無借此發泄的牢騷忿怨,但兩首詞的整體格調,畢竟是諧謔滑稽的。后來辛派詞人劉過仿效這種風格作錯亂時空的荒誕劇《沁園春·寄辛承旨》:“斗酒彘肩,風雨渡江,豈不快哉?被香山居士,約林和靖,與坡仙老,駕勒吾回。”雖然風貌逼似,詞中的意蘊,比起稼軒來卻是差多了。大約一者劉過沒有辛棄疾的大才,二者也學不到他真正的玩世不恭的風骨吧。 
 
 
   南北兩宋的詞人,堪推為領袖人物者為蘇、辛,將兩人并舉,不僅是因為他們都屬于“豪放派”的宗師,也因為他們的作品,都呈現出多樣的風格,具有大家的風范。如蘇詞中有“大江東去”的高調,也有“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的婉轉詠物之作;辛棄疾詞的代表作大多豪氣縱橫,不可一世,后人甚至譽為“詞中之龍”,但是倘若綜觀其詞全部,又可知不單單只是豪情勝慨而已,一樣也有前面列舉的這些或婉約或諧謔、情味宛然的作品。如果以自然界的風光來作比,蘇詞有如他自己所說的:“如行云流水,行乎不得不行,止乎不得不止。”于變幻多端中見瀟灑自如;而辛詞則似萬里叢山,隨步換景,有奇特雄壯,也有幽雅俊麗,是一種鬼斧神工的恣肆。讀辛棄疾的詞,最令人驚訝的就是他能將那么多復雜典故用得揮灑如意,毫不掣肘。例如有一闋《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詞,《七頌堂詞繹》稱之為詞中的《恨賦》,小詞似辭賦一般羅列大量的典故與意象:“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一氣磅礴,盤旋而下,雖然句句都是用典,卻自然渾成,讓人忘了這是典故,只覺那一股悲郁難平之意塞滿胸臆。王國維評說:“章法絕妙,且語語有境界,此能品而幾于神者。然非有意為之,故后人不能學也。”另外有一首當時人即認為“用事多”的名作是《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
  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這首詞被推許為稼軒詞中的壓卷之作,辛棄疾平生也對此詞極為得意,不但多次在宴會時命唱,而且虛心問取賓客改進意見。岳飛的孫子岳珂當時是他的座上賓,提出批評道:“后輩無知,不敢妄評,只覺得此詞只有一處缺點:所用典故似乎稍微多了些。”辛棄疾聽后大喜,酌酒相敬,對座中諸客說道:“這句話實在是深中我的弊病啊!”于是思考修改,據說“日數十易,累月猶未竟。”以他詞學宗師的身份,已經發覺了作品的缺陷,卻無法進行修改,這一點說明所謂“缺點”,其實并不是修辭的毛病,而是他詞中所欲表達的復雜意蘊,是決不能通過更換語言而再度貼切表述出來的。
  
  《永遇樂》詞寫于辛棄疾的晚年,作品的歷史背景是宋寧宗開禧元年(1205),由外戚而入相的韓侂胄為了鞏固自己的權位,決意發動北伐,當時辛棄疾在江西上饒廢居已久,也被起用為浙東安撫使,出鎮江防要隘京口(今鎮江)。辛棄疾的一生志向就是北上伐金,恢復中原,到垂暮之年終于能看到朝廷有北伐之意,并且打算任用自己,心中原本應該歡喜鼓舞,但他畢竟是經歷過廝殺征戰的將領,在軍事戰略上的看法是獨立清醒的,透過朝廷政治斗爭的形勢,看穿北伐目的之不正、戰爭準備之倉促,難免憂慮萬千,不能平靜。他不像朋友劉過那般樂觀的向戰爭的發起人頌揚:“大家齊唱大風歌,不日四方來賀。”而是帶著不安回顧歷史上的往事:“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這是南朝宋文帝劉義隆的事,他曾三次北伐,均告失敗,尤其是元嘉二十七年(450)最后一次,他聽說手下將領陳說北伐策略,“有封狼居胥意”,狼居胥的具體所在考據甚多,有一種說法是在今中蒙邊境戈壁阿爾泰山脈地方,漢代時衛青、霍去病大破匈奴,追擊至邊境,“封狼居胥山,禪于姑衍”,即在山上行封禪祭天儀式,標志己方的勝利,宋文帝“有封狼居胥意”,其實帶有一種急功近利的必勝欲,這場北伐的結局,是大敗后造成北魏拓拔燾趁勢大舉南侵、南朝一蹶不振,宋文帝“北顧涕交流”,史載他在敵人逼近建康對岸時登上石頭城北望,對手下嘆息:“檀道濟若在,豈能使胡人猖獗到如此地步!”檀道濟是南朝名將,卻被朝廷忌功殺害,死前憤怒的說道:“你們這是自壞萬里長城!”內毀良將,外乏形勢,這么草率的發起戰爭,哪有勝利的道理?辛棄疾明知這時南宋的情況,與近八百年前南朝的輕率北伐有驚人的相似之處,擔心歷史的悲劇又會重演——事實也證明了他的擔心完全是正確的,韓侂胄的開禧北伐,一樣以慘敗而告終,連這位韓丞相本人,也落了個被南宋朝廷派人暗殺、將人頭送給金方求和的下場。而到那時候,辛棄疾已經解職回家,撒手人寰了。
 
 
 
   
  韓侂胄這次起用辛棄疾,并不是真的打算使用他,而是看中他抗戰派領袖的身份,借他的名氣以邀眾譽,獲取輿論支持而已,辛棄疾對這一點看得很明白,所以才會在詞的最后慨嘆:“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廉頗是趙國的老將,晚年廢居在家,趙王抗秦失利,又想起用他,派使者到他家去看他的飯量如何,也就是想知道他到底還能不能為國出力。廉頗在使者面前表現得很健壯,但使者受了廉頗仇人的賄賂,回去卻說廉頗老邁不堪使用。辛棄疾的遭遇,與廉頗有相似之處,其心中憤慨憂慮,則更有過之。韓侂胄這次利用完了辛棄疾之后,果然便將他重新拋回閑置的處境當中去,所以辛棄疾在解職回家的時候憤然質問道:“鄭賈正應求死鼠,葉公豈是真好龍?”在臨終之前,他也慨然嘆息說:“韓侂胄豈是能用辛棄疾以立功名者?辛棄疾豈是依附韓侂胄以求富貴者?”他一生的志向,只是為國報仇,北上恢復中原國土,使千千萬萬像自己一樣流落在敵國統治下的同胞們,回到故國懷抱。然而這個理想終究歸于幻滅,自二十二歲就舉兵起事、渡江來歸的辛棄疾,在漫長的歲月里蹉跎了青春、虛擲了熱情,由英雄而閑置成詞客。到老來受韓侂胄起用參贊北伐,也不過是一場泡影,況且這場起用未給他達成壯志,反而累及身后:辛棄疾去世僅僅一年,由于韓侂胄北伐的失敗,南宋朝廷追究責任,遂有人上書參奏已不在人世的辛棄疾:“迎合開邊,請追削爵秩,奪從官恤典。”生前遭際,身后待遇,實在堪憤懣、可慨嘆!
  
  辛棄疾去世時“家無余財,僅遺詩詞、奏議、雜著書集。”安葬在鉛山縣南十五里的陽原山中(在今鉛山縣永平鎮陳家寨古樓門村彭家灣)。六十八年之后,南宋朝廷已到了日薄西山的末世,度宗咸淳年間,擔任史館校勘之職的謝枋得路過辛棄疾墓,投宿于墓旁祠堂中,到夜間的時候,忽然聽見祠堂上傳來疾聲大呼,聲音如同有人憤然而作不平之鳴,呼嘯之聲從黃昏開始,一直到三更都不絕響,靠近謝枋得寢室的聲響,更是愈響愈悲哀,滿寺數十人都驚恐不已,以為是神明顯靈。謝枋得于是披衣而起,秉燭作文以祭奠這位雄心壯志遭到屈沉的英雄詞客:
  
  “……二圣不歸,八陵不祀,中原子民不歸王化,大仇不復,大恥不雪,平生志愿百無一酬,公有鬼神,豈能無抑郁哉?六十年來,世無特立異行之士為天下明公論,公之疾聲大呼于祠堂者,其意有所托乎?枋得倘見君父,當披肝瀝膽以雪公之冤!”

  祭文讀到這里,門外悲鳴大呼之聲驀地平靜,于這一片寂然之中,謝枋得卻更深的感受到了英靈不泯的悲憤之情。辛棄疾生前有詞云:“半夜一聲長嘯,悲天地,為予窄!”的確,對于他這“詞中之龍”也堪稱為人中之龍的好男兒、真英雄來說,一直壓抑著他不得騁其駿足的環境,是那么局限狹窄,卻又沖不破、擺不脫,只能以滿胸積郁不平之氣,發為狂吟大呼,他悲痛著國事,也悲慨著自己,可是,命運如此,即使這一腔悲憤之情不肯沒入黃土,在身后猶疾聲大作、警醒世人,卻又奈此時勢何?
  
  謝枋得作過這篇祭文之后,果然懇請于朝廷,于宋恭帝德佑初年(1275)給辛棄疾加贈太師之銜,謚為“忠敏”。然而,這也是南宋臨安政府覆滅前的最后一任皇帝,最后一個年頭,過此之后,辛棄疾生前耿耿于懷欲恢復的河山、欲保護的國家,都告顛覆,連為他作祭文的謝枋得自己,也成為了舊朝的遺民,死于抗節不屈。南宋百余年的夢華,到此煙消云散,回顧這段歷史中曾經曜曜生輝卻又終歸湮滅的數顆明星,可堪浩嘆!這一場亡國,南宋朝廷或是咎由自取,可是曾經為它付出心血、竭盡一生為之努力的英雄,又當如何消此憤懣之氣?還是謝枋得在祭文中評價得好:
  
  “使公生于藝祖、太宗時,必旬日取宰相。入仕五十年,在朝不過老從官,在外不過江南一連帥。公沒,西北忠義始絕望,大仇必不復,大恥必不雪,國勢遠在東晉下,五十年為宰相者皆不明君臣之大義,無責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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