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罐里的死亡秘密 |
劉冰 整理
福建泉州有個叫蟳浦的小漁村，這里的人世代以打漁為生。村民黃美就是一個普通漁民，然而不久前，一些學者忽然來到他家，說是對他家的老屋和宅基地很感興趣，想把那里的地翻一翻。莫非他家的院子里藏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請看《王剛講故事》之——
學者到訪牽出
詭異往事
福建泉州有個古老的小漁村，叫做蟳浦，這里的人世代以打漁為生，村民黃美就是一個普通的漁民。這天，一些學者找到黃美，想向他了解一些事情，并提出要到他家的宅基地看看。老黃不禁犯了尋思，這一尋思不要緊，他猛地打了個激靈，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30多年前，村里給他家分了一塊空地蓋新房。按說這是好事，該高興才是，可黃家兄弟卻偏偏樂不起來。因為黃家新分的地，位置偏僻荒涼，據傳風水不好，可除了這里，也沒別的地方可以蓋房子了。黃美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在這兒蓋吧。可動土的第一天，夜幕降臨之后，老黃卻被地里躥起的一串青紫色的神秘火光給嚇著了。
黃家兄弟倆一見這跳動著的火焰，心里不約而同地冒出兩個字：鬼火！兩人嚇得一路狂奔，可那“鬼火”緊緊地跟在他們后面。兩人最后跑不動了，只好趴在地上，誰知“鬼火”卻從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兩人嚇得好幾天才緩過勁兒來。
很快，黃家兄弟倆被“鬼火”追趕的事兒就沸沸揚揚地傳開了，恐懼也像瘟疫一樣，在小漁村里蔓延開了。
各種傳說紛至沓來，有人稱看見一個沒有頭的女人，穿著白衣服站在村頭的大樹旁，還有的說也被“鬼火”追趕過。那時候，天還沒黑，家家戶戶就大門緊鎖，不敢出門了。
新分的宅基地里怎么會有“鬼火”呢？黃美跟老人們一打聽，敢情那地方從前就是墳地。在墳地上蓋新房，誰有這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呀？但此時，地基都已經開挖了，能怎么辦呢？黃家專門辦了場盛大的法事祈福，然后拋開雜念繼續蓋他們的新房。可就在地基越挖越深的時候，土里突然出現了奇怪的東西。啥呢？一排排圓圓的、整齊排列的小土包，揭開封蓋，里面是一個個小陶罐，長約16厘米，寬約14厘米。看著眼前這些排列整齊的小陶罐，黃家兄弟眼前一亮，難不成是挖到什么寶貝了？他們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陶罐的蓋子，一看，愣住了。罐子里沒有金銀財寶，都是些白花花的骨頭，黃家兄弟直咧嘴——這房子蓋的，真是晦氣到家了！
說到陶罐里面裝骨頭，在閩南地區并不稀奇。在當地，人去世三五年后，村里的土公，也就是殯葬師會把棺材里的骨頭清理出來，裝進陶罐重新埋葬，這叫“二次葬”，而罐子也就相當于骨灰盒的作用，當地人管它叫“皇金”。
按理說，黃家兄弟既然在墳地上蓋房子，那挖到裝骨頭的罐子也屬正常。可奇怪的是，這批陶罐跟別的“皇金”不太一樣，它們太小了。當地人用于二次葬的陶罐一般都有七八十厘米高，而這種陶罐卻只有十幾厘米高。仔細看，這些陶罐有些年頭了，很像明清時期的東西。那么這些小罐子里裝的究竟是什么骨頭呢？
當時在場的人都說，那罐子里裝的就是人的骨架，只不過是微縮版的。據說有的頭骨只有茶壺蓋那么大。
罐子里的骨架小得驚人，而罐子的數量也多得可怕。這地下的玄機越看越讓人心驚肉跳。隨著挖掘的深入，黃家兄弟挖出了三層墓，就不敢再挖了。一個個陶罐就像排兵布陣一樣，里三層外三層，整整齊齊，密密麻麻。
一看這情況，黃美一家不敢再往下挖了，他們只好把已經開封的那些罐子運到附近的山上，剩下那些……兩眼一閉，就當沒看見，把土一填，地一整，房子就這么蓋起來了。換句話說，黃家的房子就建在這片巨大陶罐陣的上方。這聽上去挺瘆人的，但對黃家人來說，這段恐怖的記憶已經被他們有意無意地塵封了起來。如今，這些找上門來的專家讓黃美不由得想起了舊事。莫非這些人是沖著那些古怪的小陶罐而來的？
神秘陶罐引出
矮人傳說
黃美家的房子建在一片整齊排列的小陶罐之上，罐子里裝著很多細小的類似于人的骨頭，沒人能說清那究竟是什么。一晃30年過去了，小漁村周邊的大部分荒地都蓋起了房子。在一些地方，人們又陸陸續續地發現了很多袖珍的陶罐，而這也終于引起了民俗專家和考古學者的注意。
前面說了，那些袖珍陶罐大致是明清的產物，那么罐子里那些小號的尸骨又是什么呢？是侏儒還是一種跟人很像的生物？為什么這些小骨架在小小的蟳浦村會有成千上萬之多呢？而且從罐子的年代和排列的整齊度來看，它們應該是同時下葬的。難道在幾百年前，這里曾發生過什么大的災難嗎？
從骨骼的大小來推斷，學者們猜測葬在陶罐里的可能是小孩兒。但從另一個角度講，這就意味著，這個小漁村幾百年前曾經有大批的孩子集體死亡。這會是真的嗎？
泉州學研究所所長林少川告訴記者，閩南地區特別重男輕女，古代沒有計劃生育，孩子出生以后，往往會有是男孩兒留住，是女孩兒就溺死的情況。
照這話的意思，莫非這成千上萬的罐子里埋葬的是一個個被溺死的女嬰？這可太聳人聽聞了！可細一想又不對勁兒，因為當時蟳浦村才一千多人，不可能有幾千個孩子同時死亡。如果是瘟疫導致大批孩子死亡的話，也會有相關的記載，但是歷史上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就在此時，村里一位老人站了出來，十分肯定地說，這些骨頭肯定不是小孩兒的。這位老人叫謝生，是當地專門收撿尸骨的土公。村里人一致認為，他說的話很靠譜，人家撿了一輩子骨頭，啥樣的沒見過？
謝生說，這些骨頭不是小孩兒的，因為小孩兒的骨頭里面的孔很細小，年紀大一些，骨頭里面的孔就會大一些。
按照謝生的說法，這些骨頭不管屬于什么生物，必定是成年的。而那種矮小而勻稱的比例跟侏儒又不一樣。那么，這微縮版的成人骨架到底是誰的尸骨？為何會整齊地埋葬在這兒呢？正當大家伙議論紛紛、迷惑不解的時候，村里幾個上了歲數的老人幽幽地道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老人們說，當他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看到過許多小矮人，而陶罐里裝的正是這些小矮人的骨頭。
學者傅恩鳳告訴記者，如果真能證實此處曾居住過大批小矮人的話，將是一個重大的發現，甚至是人類學新人種的重大發現。
“小矮人”這個詞聽上去似乎很不靠譜，但在當地偏偏就流傳著一個跟矮人有關的傳說，千百年來，生生不息，被一代代蟳浦人描述得有依有據，有模有樣。
傳說中的矮人，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只有五六十厘米高。如果傳說屬實的話，那應該是和我們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種了。真的會有這么矮小的人種存在嗎？
其實說到矮人，歷史上還真有記載。2003年，國外的科學家在印尼的一座小島上發現了一具身高不足一米的完整成年女性骸骨，科學家當時認定，這是一種新的矮小人種。據國外媒體報道，在印尼的一些小島上，人們還親眼見過一些活著的原始小矮人。而在中國的歷史上也有關于矮人種族的記載。
古書上記載的臺灣小矮人究竟是特殊人種還是一種野獸，這誰也說不清楚，不過蟳浦的矮人傳說卻有著更充足的證據，就是那些埋在成千上萬個小陶罐中的骨頭。很快，記者就親眼見到了一副傳說中的矮人骨骼。可他的樣子卻再次讓人迷惑和震驚。
當地民俗給出
合理答案
蟳浦村大量的小型陶罐引發了眾多猜想，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堅信，那是一個神秘的矮人種族的墓葬，因為這里世代流傳著矮人國的傳說。于是，當地的一些專家組織了考察隊來探究罐中白骨的秘密。
村民黃美答應先帶著專家和記者去附近的山上尋找線索。
在一個小山洞里，大家發現了大大小小的一堆罐子，這里儼然是個新的公共墓地。當年挖出的小陶罐很多都堆放在這里。隨后，黃美又一臉神秘地從旁邊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個圓圓黑黑的東西來。他說，這就是小矮人的頭顱。這個頭骨比拳頭稍微大一點點，有眼窩、嘴巴、鼻孔，還有顴骨。不一會兒，黃美又像變戲法似的，從袋子里陸續拿出幾塊小小的骨頭，很快，在這片空地上，一個不足一米的人型骨架就被擺了出來。
骨架從頭到腳一應俱全，難道這就是村民們口中的小矮人？可是看著看著，你又會覺得這副骨架說不出的別扭。仔細一看，有的骨頭粗，有的骨頭細，甚至不像是一種生物身上的，它們只不過是被拼成了人形而已。那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呢？
學者王慶林告訴記者，他敢肯定這不是人的骨頭，他認為這些骨頭更像是動物的，脊柱的方向和頭骨的差別都很大。學者們經過初步鑒定，將這些骨頭歸為犬類。
會不會是動物的顱骨意外地混進去了呢？為了一探究竟，研究人類解剖學的王教授決定親自到山上走一趟。
經過在山上的認真比對，王教授得出的結論跟上次一模一樣，罐子里的大多數骨骼都不是人的，而是動物的。這就讓人想不通了：誰會花這樣的財力物力，以葬人的形式去葬動物呢？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成千上萬個陶罐，還是一次下葬！這里面會有什么特殊用意嗎？
黃美告訴記者，當地貓死了就掛在樹上，狗死了順水漂走，根本就不會埋葬，更不可能撿出骨頭來放進陶罐里二次葬。
村民們不相信，祖先們下這么大功夫埋葬的只是幾千個小動物，他們認為神秘的小矮人以及他們的尸骨確實存在，只是當年遷墳的過程中，很多散失了，混淆了，要想查明真相，就必須找到那些最原始的陶罐。
為今之計，只有去村民黃美家翻地了。在征得了黃美的同意后，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在院子里開挖了。果然，不一會兒，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圓形小土包出現了。
大家都很振奮，不禁高呼“終于找到了”。陶罐里不僅有小的骨頭，還有大的成人骨頭。學者們挖到的10個陶罐里面，有三四個里面裝的是成人骨頭。還有的陶罐里面裝的明顯不是人的骨頭，而是牛的頭骨。
這回大伙終于明白了，每個陶罐里裝的并不是一整副生物的骨架，而是很多零碎的、雜七雜八的骨頭。
在地下的白骨中，我們并沒有發現傳說中小矮人的骨頭，看來那只是根據傳說以訛傳訛的結果，但一個新的疑問也隨之而來：這些種類繁多的骨頭為什么會以二次葬的形式，大批地被埋在蟳浦村呢？又會是誰安葬了它們呢？
學者丁毓玲告訴記者，漁民出海打漁的時候，都會把遇到的浮尸撈上來，帶回岸上，放到廟宇里面。有的時候撈上來的是一些骨骸，有人的骨骸，也有動物的骨骸，或是大型魚的骨頭。他們可能認為不能隨便丟棄，就把一些骨頭帶回岸邊堆放在一起，所以現在蟳浦村的陰功廟里堆放的除了人的尸骨還有各種動物的尸骨，散亂地堆放在一起。一旦這些骸骨堆放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就需要進行處理。這時候，他們就會用“皇金”來裝這些骨骸，有序地埋葬在海邊。
說到海上撈尸骨的習俗，您可能不太了解。在過去，出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兒，能不能回來都得靠老天保佑。因此，漁民們對漂泊在海上的尸骨非常在意，他們收斂這些尸骨不光是為了積德行善，恐怕也是希望自己在萬一遭遇不幸之后，也能有人把他們的尸骨帶回岸上，入土為安。與此同時，矮人的傳說只是那些飽嘗生活艱辛的祖輩們為子孫后代編織的一個美麗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