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臨摹古代大師的作品是學書的基本門徑,書法必須臨摹。所謂“臨古”,每個書寫者都必須遵循先人“預設”的形式,在封閉的形式系統中運作,并不允許自由發揮進行變化的創作空間。在臨摹時盡量忠實于原作。臨古是書法學習的必然途徑。而楷書作為起源于東漢,由隸書發展演變而來的一種字體,在唐朝達到藝術最高峰,自唐楷形成以后,書法學習者一直視之為書法技能訓練的最佳范本。在當代書壇,大約每一個書法學習者都或多或少地經過一個學習唐楷的階段。縱觀千年,古代文人們始終把史學作為意識形態的武器,所以書法藝術也自然的折射連帶著政治色彩。明末清初的著名思想家、書法家傅山在晚年所作《訓子貼》中這樣寫道:貧道二十歲左右,于先世所傳晉唐楷書法,無所不臨,而不能略肖。偶得趙子昂(注:趙孟頫,字子昂)香山詩墨跡,愛其圓轉流麗,遂臨之,不數過而遂欲亂真。此無他,即如人學正人君子,只覺觚樓難近,降而與匪人游,神情不覺其日親日密,而無爾我者然也。行大薄其為人,痛惡其書淺俗,然腕雜矣,(注:傅山在此用“雜”這個詞來描述其年輕時養成的書寫習慣受到品格不高的書法影響甚深。)不能勁瘦挺拗如先人矣。比之匪人,不亦傷乎!寫此討仍用趙態,令兒孫輩知之,勿復犯此,是作人一著。然又須知趙卻是用心于王右軍者,只緣學問不正,遂流軟美一途。心手之不可欺也如此。危哉!爾輩慎之。毫厘千里,何莫非然?寧拙毋巧,寧丑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直率毋安排,足以回臨池既倒之狂瀾矣。《訓子帖》中提出的“四寧四毋”,常常為后世書法學習者所引用,認為這代表了一種普世的書法美學觀點。傅山在文中提到,他年輕時醉心于趙孟頫的書法,年長后,他深切地意識到趙孟頫的道德問題——趙孟頫本為宋朝宗室,卻在宋亡后侍奉元朝,成為“貳臣”。當傅山意識到趙孟順的道德問題后,再看趙的書法,覺得其“淺俗,無骨”,便毅然回歸傅氏家族世代尊奉的書家典范顏真卿。唐代書法家顏真卿在平定叛亂中為國捐軀,被后世視為忠臣的象征。傅山的這一轉變遵循著中國書學中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書,心畫也”。人品的高下決定著書品的高下,顏真卿的書法在北宋時期成為書法的正統典范之一和當時的政治情形有關。當然,一旦顏書成為普遍贊頌的范本,后人學習顏書更注重于其藝術表達,其實并不以政治訴求為重要考量。《顏勤禮碑》,全稱《唐故秘書省著作郎夔州都督府長史上護軍顏君神道碑》。顏真卿撰文并書。原為四面環刻,今存三面,上下斷為兩截,右側銘文部分已被磨去,立碑年月亦失。今殘石高175厘米,寬90厘米,厚22厘米。右上半宋人刻“忽驚列岫曉來逼,朔雪洗盡煙嵐昏”十四宇,下刻民國十二年 (1923)宋伯魯所書題跋。原石現存西安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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