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如果說醫學的進步是一代代醫學家以“接力棒”形式傳遞著、推動著的,那么,其間不乏里程碑式的人物,于醫學發展,功績之偉碩,尤如晴朗夜空群星中格外璀璨耀眼的巨星。東漢末年張仲景就是歷代醫家“星座”中的“北極星”,他和他的《傷寒雜病論》不僅彪炳于醫學史冊,而且至今指點著人們。 若臨癥嚴格按“論”索方,大多效如桴鼓。故人們尊稱其為“醫圣”,視《傷寒論》為方書鼻祖。日本臺灣生產的中藥中,大多數是本自仲景創制之方。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張仲景對中醫學的歷史功績,“前無古人”,后缺來者!一部《傷寒論》,可使醫家受益無窮!
我們試作一簡析:
首先來談談張仲景其人。很可惜,盡管他名垂醫史,卻不見正史記載。據其他史料旁證,他為公元150年~219年前后的人士,出生于河南南陽,名機,字仲景,學醫于同郡張伯祖,曾與當時位居侍中的文學家王仲宣有來往,為其診病。在世時他已盛享醫名,有書曾載:“(他)在京師為名醫,于當時為上手,時人以為扁鵲倉公無以加之也”扁鵲為戰國時名醫,倉公為西漢初年名醫,皆當時醫界最高手也。(《宋以前醫籍考》)。張氏何以發奮研討醫學?值得一述。據張氏自謂,張氏家族原為望族,人丁興旺,“向余二百”,但“建安紀年(公元196年)以來,猶未十稔(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感憤而發,立志醫道。“乃勤求古訓,博采眾方”,參照了當時所見之醫著,如《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等,結合臨癥經驗,寫就了《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此書后被拆成《傷寒論》和《金匱要略》。感憤而習醫,動機強烈,目標明確,無疑是促使他取得巨大成就的動力因素。
我們再來看看張仲景的主要成就。這體現在眾多方面:
1
在“勤求古訓”,精研經旨,結合臨癥的基礎上,張氏將常見病分成外感、內傷兩大類。
外感指各種急性熱病,張氏這方面的認識和經驗主要被歸攏在《傷寒論》中;內傷泛指各種慢性病、病后虛弱狀態及外感熱病急性期過后等的情況。這方面的論治經驗主要被編在《金匱要略》中。他對外感熱病病因、癥狀、病理階段等的認識和對一些常見內傷病癥病因、臨床表現、診斷標準等的分析論述成為醫界數千年的不易之論,后世醫家每每視其為準繩,嚴格地加以遵奉。
2
確立了中醫臨床診治原則和體系:辨證論治。
如果說《黃帝內經》從理論觀念上為中醫學奠定了基礎,張仲景則以“辨證論治”為中醫臨床診治確立了原則和體系。辨證論治是中醫臨床診治學的核心和基石,也是重大的特色和優勢關于辨證論治,本書第五章專有論述。張氏對外感熱病以“六經”辨證統領之,對內傷雜病則以“臟腑”辨證為綱領。外感病為六淫等所致的急性病,仲景著重以邪正交爭這一外感病的主要機理出發,對臨床癥狀和病理特點作了細致的分析,把它歸為六大發展階段(“六經”),并對某一階段病變區分出若干亞型,分別論述了不同階段的病癥特征、病理機制、診斷要點、治療大法、代表方及具體藥物加減化裁等(即通常說的理、法、方、藥),使外感病從理論到具體診治操作,均體系已具,綱目皆備,后世于外感病論治之發展,只是局部充實補正而已。內傷病遠較外感復雜,仲景確定的臟腑辨證論治原則,使后世醫家在這一診治體系的雛型之上,能不斷充填進去新的知識和經驗,最終成為一合理而有效的診治完整體系。因此,可以毫不夸張地稱仲景為中醫臨床診治學的奠基者,內科學的開山祖師。
3
歸納出了急性熱病的發展演變規律。
我們說,對于“規律”的認識,意義重大,整個科學探討中,最重要的無外乎這一點。各種急性熱病發生發展有其一定的共性規律。認識了這些規律,不僅理論意義重大,而且對于診治防范都至關重要。張仲景借用了《內經》的“六經”概念,用以抽象概括外感熱病的六大發展階段。簡言之,此類病癥就其性質而言,分成兩大類:一為實證、熱證,多發生在疾病早期,張氏以“三陽”加以概括;另一為虛證,或虛實夾雜,一般見于外感病中晚期,偶爾也見于早期患病的人(通常發生在體質虛弱者中),仲景以“三陰”來統領。就各具體階段而言,六淫等邪客于肌表,刺激機體,激發機體抗病能力,但因這種能力剛被激發起來,尚未亢奮,故出現了畏寒無汗、身熱,脈浮緊,頭身酸疼等初期(應激學說稱之為“動員期”)反應。仲景稱此為“太陽病”,主張用辛溫解表之法,激發機體的抗病能力,以與病邪相爭,從而加速病癥的緩解,甚可消除某些癥狀,治愈疾病。通常,太陽病階段很短暫。許多病人很快進入“陽明病”階段,表現出身大熱、口大渴、脈洪大、不再畏寒等一派陽熱亢奮有余之癥。這其實是機體抗病能力與致病因素劇烈抗爭的病理表現,表明此時機體處于強烈的病理反應狀態(應激學說稱此階段為“抵抗期”)。仲景主張用清熱瀉火通便等法,以清除病邪,抑制過亢病理反應、清除或緩解癥狀。“少陽病”屬于一類比較特殊的病癥(如瘧疾)或處于比較特殊的病理反應狀態,表現出以寒熱往來為主要臨床特征,仲景主張以“和解少陽” 之法治之,小柴胡湯等為代表方,正確運用常有佳效。“三陰病”均為虛證或虛實夾雜,屬于應激學說所說的“衰竭期”。既可見于外感病,亦可出現在內傷病中,多見于疾病中后期。仲景不滿足于粗略的虛證分類,從中又進一步分出“太陰病”、“少陰病”和“厥陰病”三大類,每一類還有一些亞型。其中,太陰病以脾虛為主,少陰病以心腎虛損為主,厥陰病則主要涉及肝臟。仲景認為從“三陽病”進入“三陰病”,表明疾病的發展與惡化;而三陰病中從太陰發展到少陰等,也預示著疾病的步步趨于嚴重。近兩千年的臨床觀察,足以證明仲景對急性熱病發展規律的認識符合客觀,有極強的指導性。他所揭示的六大階段(六經病)及眾多亞型都能在臨床中找到典型實例,他所錄下的治這些證型之良方,若能準確運用,也都效如桴鼓。
4
創三百余方劑,為方劑學鼻祖。
我們知道,中醫治療主要方法之一就是使用方藥。一些中藥通過某些特殊的配合(包括不同藥物的選擇搭配,主次的安排,劑量的調整,炮制煎煮的不同講究等)而為方劑。方劑配伍的合理與否,直接決定著治療效果。中醫師常因嫻熟掌握了一些良方而得心應手。成熟良方的獲得,不僅需要智慧,更需要反復的實踐、修正、提煉。雖然《黃帝內經》中已出現了少量方名,但真正意義上的方劑,卻始創于仲景。他創制了300余首方劑。這些方劑中的絕大多數備受后世醫家推崇,現版的《中醫方劑學》教材等中,仲景方的比例至少占其過半,仲景之方中被歸入名方之列的,少說也有百余首。而且,在一些藥政藥檢很嚴格的國家里,仲景的處方是唯一不需專項申報,實驗論證的。何故如此?因為療效顯著,毒副作用幾無。這些,在中國醫學史中是絕無僅有之事。不僅如此,《傷寒雜病論》還體現出關于方劑學的一整套原則和方法。如配伍的君臣佐使,劑量的加減進退,煎煮和服法中的種種要點等。所有這些,使得仲景無可辯駁地成了方劑學鼻祖,這也是他備受推崇的原因之一。
說起張仲景,我國中醫界就肅然起敬,尤其是湖南中醫界,更是視其為神。他們拜師收徒,得首先行“拜仲景先師禮”,蓋醫院、建診所,必設張仲景祠堂、張仲景像和張仲景碑、牌。千百年來,這些儀式和陳設,如宗教一般地在湖湘廣大郎中中代代相傳……
大凡老長沙都還記得,約50年前,在今蔡鍔北路省中醫附二院院內,有一處香火不斷的“醫圣祠”。學中醫的都知道,“醫圣”,漢末著名醫學家張仲景,此公河南南陽郡人氏,何以立祠于千里之外的長沙?又此祠如何歷千年戰亂而不毀?
這便引出了一段醫界的千年佳話。
東漢末年,群雄混戰,民不聊生,又遭瘟疫流行,天下百姓,十室九空。少年張仲景立志習醫拯民,拜同郡族人張伯祖為師,苦研《內經》、《難經》、《胎臚藥錄》等古代醫書,漸成一代博學名醫。因才學超群,又受朝廷委任為長沙太守,遂舉家南遷至湘水邊上的長沙城。據傳,其太守府舊址即后來的“醫圣祠”處。
公元200年至212年,長沙數次傷寒病疫流行,張仲景日以繼夜,既親手診治病人,又直接將自己的藥方和醫術毫無保留地授予本地的郎中,通過他們去診治更多的病人。因此,他的藥方和醫術得以在長沙和湘楚大地上廣泛施行和傳播,并收到巨大的實踐效果,拯救了成千上萬長沙百姓的生命。因而他受到千百年來長沙及湘楚大地上百姓的普遍尊敬和愛戴。晚年,他根據自己在長沙的實踐,寫成我國第一部臨癥診療專著《傷寒雜病論》,“神醫”華佗讀了之后,贊嘆不已,說:“此真活人書也!”同時,他創造使用的“蜜煎導方”催瀉,也是世界上最先使用藥物栓劑的范例。因而,他在我國醫學史上獲得“醫圣”和“經方大師”的稱號。也正是因為如此,張仲景在長沙長達18年的醫療實踐和為官做人,對后世特別是中醫界影響極大。中醫界以“長沙”為張仲景的代稱,稱他為“長沙”或“張長沙”;中醫醫書上亦以“長沙怎么說”指代“張仲景怎么說”。
做著太守的張仲景,不能說不忙。那紛雜的政務,難纏的民間瑣事,該不會比現在的一市之長消停太多。卻他政務之余,仍操醫人活命之業。每每堂上辦公,逢城內城外慕名來府求醫的或貧或富的百姓,他便暫擱政務,移脈枕于堂中案幾上,為病家細細切脈,細細處方。張仲景太守府堂行醫的典故,便是后世醫家“坐堂”一詞的來由。
正是因為張仲景在醫學上的杰出貢獻,后世的長沙人千百年來一直立祠供奉他。大約在上個世紀初,湖南中醫界在“醫圣祠”創辦湘省首家國醫館,并從此培育了一代代湖湘名醫。如今,千年的醫圣祠已毀于上個世紀50年代,卻從這片印有張仲景千古足痕的土地上,催生出湖南中醫學院、湖南中醫藥研究院等醫學殿堂。歷史文化名城的長沙,終將記住醫圣張仲景。
通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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