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應之,南宋宗室。
趙應之一直生活在云南邊地,有一次上京師,想著帶上弟弟長長見識,畢竟開闊一下眼界,萬一得到皇室的垂青,說不定就能離開云南。
一路上跋山涉水,來到京師,趙應之兄弟二人看到繁華的京師,目不暇接,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從皇宮出來,僅僅一天就花光了所有盤纏,這時剛好遇到了富商吳蕭蕭,吳蕭蕭最喜歡和權貴一起玩,于是帶著二人繼續游玩,夜夜笙歌。
有一天來到金明池,通過一條小路,來到一間小酒肆,外面有一片小竹林,門口還種了幾盆鮮花,僻靜優雅,店內十分整潔,酒具十分精美而且名貴。
三人進屋,只看到一個少女坐在里面,少女十七八歲,眼睛很美,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三人找了窗戶的位置坐下,招呼少女倒酒。少女這才發現來了客人,整理了一下云鬢,邁著小碎步跑來倒酒。
吳蕭蕭看店內空無一人,讓少女坐下一起喝酒,少女倒也沒有拒絕,笑著搬了一個凳子來到旁邊,大大方方的和三人聊了起來,邊聊邊喝。
一會兒,少女看到父母回來,馬上放下酒杯,回到酒柜里面坐好。
趙應之三人很是掃興,望向少女,少女轉身進了里屋,父親問三人還需要什么東西,三人搖搖頭,起身結賬就離開了。
三人又閑逛了幾日,好沒意思,吳瀟瀟一直忘不了少女喝酒的樣子,常常一整也睡不著。
趙應之帶著弟弟返回云南,第二年兄弟倆再次來到京師,叫上吳瀟瀟去喝酒,三人心照不宣的來到少女的酒肆。
酒肆門口冷冷清清,那個美麗少女也不知去哪了,三人坐在窗邊,要了一壺酒,問道:“去年的時候,有一個姑娘,不知還在不在?”
老兩口皺了一下眉,說:“那個孩子呀,是我們女兒,去年我們全家去上墳,就留了她一個人。當時來了三個無恥之徒,我女兒居然和他們坐在一起喝酒,我們就說了她幾句,她好幾天不吃不喝,就死了,屋后的小土堆,就是她的小墳。”
三人嘆息,趕緊喝了幾杯就離開了。
快到家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女子迎面走來,正是去年的那個少女,一邊走一邊喊道:“我是去年酒肆的那個人,幾位公子是不是去我家了?我爹媽不想你們見到我,就騙你們說我死了,還指了一個土堆說是墳墓。我等了你們一個冬天,還好等到你們了。我自己搬到城里的花枝巷住,一樓還挺寬敞的,要不要過來坐一坐。”
三人本來是垂頭喪氣,現在忽然來了興致,急忙下馬,跟著姑娘來到花枝巷,三人在姑娘的陪伴下,開懷暢飲,趙應之兄弟看天色不早,就返回王府,只剩下吳瀟瀟繼續喝酒,當晚就留宿姑娘家中。
接下來的三個月,吳瀟瀟和姑娘往來頻繁,日漸消瘦,形容枯槁,他父親就找到趙應之兄弟,問:“你天天把我兒子帶到什么地方,現在病成這個樣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抓你們見官。”
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冷汗直冒,吳瀟瀟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很有問題,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應之打聽到有一個歐陽法師,此人特別擅長抓鬼,兄弟倆親自去靈巖山找到歐陽法師,簡單講了吳瀟瀟的近況,邀請歐陽法師過去幫忙看看。
三人來到吳瀟瀟家,歐陽法師只看了一眼,大吃一驚,說道:“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鬼氣,侵入內臟太深,危在旦夕呀。現在最好馬上去避一避,出門往西走三百里,如果到了一百二十天,公子必死無疑,無法可救。”
趙應之盤算一下,今天遇到姑娘剛好一百天,也就是說吳瀟瀟想活命,還有二十天的時間。
趙應之兄弟帶著吳瀟瀟匆忙上路,馬不停蹄,一路朝西走。到了吃飯的時候,姑娘一定先一步趕到飯店,到了休息的時候,姑娘一定先躺在床上。
就這樣急匆匆地跑著,終于到了三百里地之外,剛好是第二十天。三人來到一家酒樓,心情忐忑,十分恐懼。
吳瀟瀟:“我不會馬上就死吧?”
趙應之兄弟沒有說話,至少現在姑娘不在身邊,應該是安全的。就在眾人焦急萬分的時候,歐陽法師騎著小毛驢緩緩而來。
三人急忙將歐陽法師請到屋內,歐陽法師開始結壇行法,寫好符咒,將一把寶劍交給吳瀟瀟,說:“回屋之后關好門窗,太陽落山的時候會有人敲門,到時候你千萬別問是誰,開門就打,只要你能打死這個鬼,你就能活下來。當然如果殺錯了好人,你就要一命償一命。”
吳瀟瀟牢牢記在心中,不管是誰,開門就殺。太陽落山之后,果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吳瀟瀟揮動寶劍,撲通一聲。
點亮油燈一看,正是那個姑娘,地上流了一片血。
客棧老板聽到慘叫聲,帶著伙計沖到樓上,地上躺著一個女尸,店老板幕后報案,官差將趙應之三人以及歐陽法師抓捕。
經過審問,吳瀟瀟殺的并不是真人,是鬼。但縣令怎么看也是一個姑娘的尸體,不可能是鬼。
趙應之想到可以找這個姑娘的父母作證,于是縣令派人去京師,酒肆老兩口確認自己的女兒是死了,并且將官差帶到墳旁,官差挖墳打開棺材,里面的確姑娘的尸體,衣服和尸體已經腐爛。
官差返回后如實稟告,縣令看著地上的尸體,那么這個被殺死又是什么人?姑娘爹娘上前一看,嚇了一跳,這個姑娘和自己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
縣令一時間不知如何審判,暫時將吳瀟瀟四人關進牢房。
當晚,縣令夢中來到冥府,縣令問:“難道我這就死了?”
鬼差:“非也,閻王幫你審判你未斷之案。”
縣令小心地站在一旁,一會兒鬼差將姑娘帶來,吳瀟瀟,趙應之兄弟也跟在后面。
閻王:“姑娘,你是怎么死的?是堂下的吳瀟瀟嗎?”
“是他,就是他。”
吳瀟瀟連忙辯解,“不是我,是法師讓我殺的。”
閻王將法師帶來,法師說:“我讓他殺妖怪,并且告訴他可能會殺人,到時候只能一命抵一命,他知道的。”
吳瀟瀟忽然想到姑娘其實早已死了,說:“縣令大人可以作證,她不是酒肆的女兒,他家的女兒早就死了,這個是假的,一定是妖怪。”
閻王派人去查賬本,果然上面登記著姑娘的生卒年月,是去年的五月死的。
只見堂下的冒充者想溜,鬼差用鎖骨鞭將她捉拿,閻王取來照妖鏡,姑娘馬上顯出原形,原來是一只老狐貍。
吳瀟瀟嚇癱在地,自己居然和這么一只老東西同居了這么久。吳瀟瀟問:“你個老狐貍,為什么要害我?”
老狐貍說:“我看到你們幾個人被姑娘迷住,心想你們一定是好色之徒,所以我就變成姑娘的樣子,這樣就能吸你的精氣,從而幫助我修煉。”
閻王將老狐貍送到鐘馗那里等候發落,吳瀟瀟等人馬上返回陽間。
吳瀟瀟回家后休養了一年多,身體才恢復健康,趙應之兄弟自打去了冥府,知道世間確有因果審判,從此日行一善,不殺生不邪淫!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