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某縣,有一戶姓張人家,張員外有兩個兒子,張文張武。
張文擅長讀書,年紀輕輕已經是舉人,準備考上進士做大官。為此張文更加努力讀書,原本就單薄的身體的又瘦了許多。
弟弟張武卻不喜歡讀書,喜歡結交朋友,身強力壯。
兄弟二人都已經娶妻。
張文娶妻王氏,王氏是商賈之女,性情潑辣,喜怒無常。
張文為了第二年春闈考試,廢寢忘食的讀書,一不小心感染風寒,為了考取功名,張文一直咬牙堅持著。
卻不想病情越來越重,年輕的王氏還強迫他做運動生小孩,第二天張文就臥床不起,不到一個月竟然死了。
張文死后,張員外夫婦十分傷心,每日以淚洗面,茶飯不進,不到一個月也病倒了,最后撒手人寰。
大嫂王氏在弟弟張武的幫忙下,先辦完了丈夫的葬禮,又要辦公婆的葬禮。
一開始王氏還和弟弟倆口子一起吃飯,后來王氏借口身體不舒服,就單獨吃飯了。
張武本來就身體壯,吃得多,自從大嫂分開吃飯,沒有一天能吃飽。妻子趙氏說:“別傻了,現在你大嫂管家,人家是嫌棄你能吃,所以才分開吃飯的。”
張武:“別瞎想了,可能是我最近飯量變大了。”
趙氏沒有說話,第二天悄悄來到廚房,打開鍋蓋,發現里面還生了一只雞,半條魚。
大廚看到二夫人,便問:“您有事?”
趙氏:“這鍋怎么只有半條魚?”
大廚笑著說:“大奶奶這兩天身體不舒服,要吃魚補補。”
趙氏點點頭,說:“生病了是要吃好點,你再去買條大魚,給大嫂燉了。”
離開廚房,趙氏回屋,對張武說:“大嫂分開吃飯,自己吃好的,給咱們喝米湯窩窩頭。我今天到廚房看了,還剩一只雞,半條魚呢。”
張武大怒,便要去理論。
趙氏攔下,說:“大嫂當家,你鬧了也沒用,我看還是趁早分家。”
張武:“大嫂娘家就是商人,很會算計,分家的話咱們肯定啥也沒有。”
趙氏想了想:“你不是朋友多嗎,你出去賺錢,你賺了錢,咱們就分家,各過各的。”
張武一想也對,自己一個大男人,何必仰人鼻息看別人臉色。
趙氏:“只要賺了一點,你就回來。”
張武馬上收拾東西,第二天就跟著朋友去四川做生意了。
趙氏在家,生活十分艱苦,大嫂讓她織布賺錢,每天只給一點面條吃,趕上節日了才有一個饅頭,真是苦不堪言。
王氏自己吃的白白胖胖,當時王氏也才二十七八歲,正值妙齡,卻做了寡婦,一個人有沒有子女,未免有些寂寞。
張武去四川做生意,這一走就是三年。
這一天正是七夕,張武看著街上皆是恩愛的一對一對,也不免想起家中的妻子。
回到客棧,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出來這些年雖然沒有發財,也賺了一百多兩銀子,回家后也能開一間小茶館,如此便能與妻子長相廝守,不用兩地相思。
出發之前,張武特意去武侯廟求了一支簽,簽上說:有崖不能靠,有水不能洗。
張武看了半天也沒明白什么意思,廟里也沒有道士,張武趕時間便匆匆上了船。
沿途風景也是那么賞心悅目,過了一天,船夫將船停在山崖下面,準備休息。
張武抬頭一看,山崖剛好擋住太陽,猛然回想起簽上所說,讓船夫馬上離開這里,到別的地方休息。船夫剛剛劃走不多遠,山崖上忽然滾落下一塊巨石,落到江中驚起巨浪。
船夫也是大吃一驚,要不是張武提醒,今日將命喪于此,下船的時候,只收了張武一半的船錢。
張武感覺前上說的很準,凡事都小心謹慎處置。
上岸之后,買了一頭毛驢,一路上風餐露宿,雖說辛苦,卻也太平。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趙氏喜不自禁,讓丫鬟馬上買一些酒菜,還要準備好洗澡水。
王氏剛要睡覺,聽到后院有些吵,便起身披上衣服,悄悄觀察,原來是老二回來了,王氏匆忙跑回自己屋子,關好門窗。
丫鬟買酒還沒回來,這一邊趙氏已經準備好溫水,要服侍張武洗澡。
張武忽然想到簽上所寫不能碰水,于是說:“不洗,今天不能洗澡。”
趙氏說:“你舟車勞頓,洗一下身體舒服。而且你這一去好幾年,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
張武搖搖頭,:“今天說什么也不能洗澡,我還是自己睡。明日,明日我們再休息。身體要緊,什么事明天再說。”
趙氏沒有勉強,想著一桶溫水也不能浪費,于是自己去屋里洗澡,卻不想屋內藏了一人,被一把利刃刺入腹中。
可憐趙氏香消玉殞,和丈夫分別三載,竟然就這樣一命嗚呼了。那兇手化作黑影,跳出窗外跑了。
張武等了半天,便喊夫人,誰知無人應答。只好推門而入,才看到夫人倒在血泊之中,當時張武就跪地大哭,天一亮就來到縣衙報案。
縣令便問他是何人所害,張武也不知道。
張武說:“昨晚,夫人讓我洗澡,我沒有洗澡,如果洗澡的人是我,說不定就能抓到兇手,我夫人也不會死了。”
縣令:“你為何不洗澡,你不是剛回家嗎?”
張武說:“本來我也想洗的,但我當日離開四川的時候,去武侯廟求簽,簽上說不能碰水,所以我就沒有洗澡。我是躲過一劫,卻害死了夫人。”
縣令說:“只憑簽上所說,你這理由不充分呀。”
張武解釋道:“當日我去求簽,簽上說:有崖不能靠,有水不能洗。在船上的時候就真的差點被砸死,還好我讓船夫劃走,所以到家的時候,夫人讓我洗澡,我心想簽上所說可能有用,所以沒有洗澡。”
縣令暫時把他管到牢房。
又派人檢查了尸體,以及案發現場,均未發現異樣,也調查了附近的鄰居,趙氏生前并沒有得罪任何人。
師爺說:“張武無故謀害妻子,敗壞社會風氣,我們應該把他斬了。”
縣令搖搖頭,說:“不對,張武沒有理由殺害自己的妻子,他離家三年,辛苦賺錢就為夫妻團聚。除非他發現了(奸)(情),才起了殺意。”
于是又叫來張武審訊,張武說:“沒有,我妻子不是那樣的人。”
師爺說:“那可說不定,一定是你發現了她們的(奸)(情),你想殺人滅口,卻只殺了你妻子,讓另一個跑了。”
張武:“即便你說得對,就算我夫人有了(奸)(情),但那個男的是誰?我們鄰居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就一個十八的少年。我夫人也不能和他好是呀?”
縣令一時間也難下定論,于是把張武關如大牢,經過調查,張武家隔壁還真有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縣令將少年抓來,少年畢竟年輕,打了十個大板就全都說了。
趙氏的確是少年殺的。
原來少年不是趙氏的情夫,而是大嫂王氏的情夫。自從張武外出經商,王氏就私下和少年好了,王氏謀劃的是,趁張武不在家,把趙氏趕出去,如此一來便能得到張家的宅子。
王氏和少年剛剛謀劃好,卻不想張武黑夜歸來。
王氏發現張武歸來,連夜叫來少年商量,少年認為:“張武黑夜回來,鄰居們一定不知道。不如當晚就解決了張武,然后再趕走趙氏。要不然等張武分家,她們就不能得到全部家產了。”
王氏十分贊同,便讓少年小心一點。
少年悄悄來到張武的院子,他認為張武舟車勞頓,一定會先洗澡,然后休息。于是先藏在浴室之中,只見有人開門,少年也沒看清,就是刺了過去。
那人當時就死了,少年這才看清是趙氏,頓時就慌了,急忙逃跑,找到王氏。
少年告訴王氏,自己沒看清,殺錯人了。
王氏想了一下,笑著說:“沒事,錯了更好。明日我們報官,就說張武發現妻子不忠,一怒之下殺了趙氏,到時候,張武也會被處死,也算是一箭雙雕,省的我們自己動手了。”
縣令抓來王氏,在人證面前,王氏認罪伏法,最后張武無罪釋放,王氏被發配邊疆,少年斬首。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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