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節日里，春節最大。辭去舊歷年，迎來新日子，總有人有意無意地扮演著賀歲片的喜慶和喧鬧，換著形式過年。老規矩還在，新花樣百出，這個節日讓人感到與記憶里的場景越來越陌生。
初三，原本約好朋友沿著滇桂越邊境自駕游，感受外鄉的春色。但老父在家，心有不忍，干脆帶著老的少的一起出游。顧了家人，負了朋友。
下納灰，是布依族村寨，距興義市不過十來里路。粗壯的黃葛樹，說明這個村寨有點歷史，風水不錯，有水有橋，加之群山環侍，又稱萬峰林。
在冷嗖嗖的二月，下納灰已是陽光明媚，遍地菜花，萬峰林下滿眼都是春色。
網上預約的客棧，設施齊全，干凈整潔，價格公道，老板熱情。憑窗遠見群山近看花海，走幾步就是村寨集市，很是熱鬧。
休整片刻，出門上山看日落，一路上花海綿延，望不到頭。有桃花李花，有小橋磨坊，有慢游的騎行者。
從展宏村坐上小火車，準備從東峰林游到西峰林，中途找最佳點拍日落。到了景區入口被告知來晚了，五點以后不售票。還好，往后兩天都無晚霞，倒是省了不少票子，死了拍萬道金光灑蓋峰林的癡心。
晚餐，在客棧附近隨便尋了一家餐館。家常菜，味道還行，關鍵是沒在節日期間坐地起價。不善說吃，按下美食不表。
早上七點半，天色微亮，村寨里居然沒有雞鳴狗吠，連風都是安靜的。穿村而過的納灰河，飄浮著薄薄的霧氣，極有江南水鄉的畫面感。
出門在外，服務當先。姐是臭美之人，侄女正值芳華，進入花地擺擺拍拍，順理成章。而我，只管駕車、拍照。
相較貴定音寨齊人高的油菜花，這里的花枝矮了一大截，至多齊腰，少了點人在花間的感覺。據客棧老板介紹，今年的油菜花由政府雇農種植，只栽不管，所以稀松不旺。
有了經驗，不用起得比雞早。第二天大亮后出門，登上東峰林，直呼人品爆棚，兩峰夾侍之間的田壩里彌漫著一層平流霧，山巒、田野、村落，飄逸隱約，照晏幾道詩說，那是“非花非霧前時見，滿眼嬌春”。
大片靠守，不如碰運。撞到一回算一回，花錢少，省時間，不耗神。
西峰林是一座座重重疊疊的山巒，與金黃的田野、彎曲的河流、簡樸的村寨、蔥郁的樹林融為一體，構成特有的峰林田園風光。
這里奇峰如林，田壩似錦，河水如帶，村寨如云，恰似一幅樸素、清麗的布依族織錦。
村寨的房子，一水的白墻黑瓦，方正質樸，如趕廟會的女子描撲了淡粉，端著步態。
桃花李花，是早春的標配，尤其是李花宛如豆蔻，正扣袁枚的詩味：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朝與夕，晴與雨，明與霧不同，下納灰的景觀也不同。就像人穿衣戴帽，不同的裝扮，不同的角度，風姿各異。其實，各有各的好，才有滋味。
炮竹聲聲響，大年已過完。
一篇酸文章，窖藏來年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