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11-09 10:33:00 作者:吳永亮 來源:青年記者 |
● 吳永亮 33大 “大”,象形字,本為人形,好似天地之間一位伸展四肢的人。古人在造“大小”之“大”時,煞費了一番心思,原因在于“大小”之“大”難以表示,最后不知哪位先輩認為人是萬物之靈,遠比天大、地大,于是用人形“大”來代表“大小”的“大”了。 由“大小”之“大”引申為尊敬,如“大作”、“大王”等。還引申出超過的意思,如“我比你大三歲”。 古時候,“大”還可以讀“太”,以“大”代“太”。比如《易經》中的“大極”、《春秋》中的“大子”等,這里“大”都應該讀“太”。 這里特別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大夫”中的“大”有兩個讀音。在古代凡是與官職相聯系時的“大夫”讀作dà;自宋代以后稱醫生為“大(dài)夫”。 “大王”也有兩讀。在戲曲、舊小說中對國王或強盜首領讀dài,此處略帶貶義。除此之外,均讀dà。 “大”是個部首字,凡由“大”字組成的字大都與“人”有關聯。 以“大”作部首的字族,大致可分為以下幾類: 一、“大”為人形 “太”,早期本與“大”為一字。后引申出對長輩的尊稱,如姜太公、周太王,以及后來的太后、太爺等。早期史籍中,“周太王”往往寫作“周大王”。現在“太太”專指夫人,“老太太”通常指女性中年齡較高的。再進一步引申出極端之義,如把遙遠的古代稱之為“太古”等。“太空”之“太”也來之于此。再后來又引申出過分、超過的意思來了,這也是現在用得最多的,如“他做事太過分了”等。為了減輕“大”的壓力,先人在“大”下方加一點(暗示“過分”、“超過”)成“太”。 這里還需要說明一點,古代“大、太、泰”三字常常通用,如“泰山”也可稱之為“太山”。 “天”,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大”上面那橫就是指遙不可測的天空。第二種是“大”上面對橫就是指“顛”。“顛”就是頭頂(“顛”中“頁”為“頭”)。現在人們日常生活中常常把孩子頭頂稱之為“天靈蓋”,就是最好的佐證。 “夫”,本義是成年男子。古時未成年男女都是不束發的,任其自然下垂。如“垂髫(讀作“條”)”就是指兒童。古時男女成年時舉行儀式,并束發。通常女子在十五歲要及笄,也稱“笄年”。“笄”是簪子,“及笄”就是到了可以插簪子的年齡了。男子二十歲行冠禮。“弱冠”代稱二十歲,“弱”指年少,“冠”是戴成年人的帽子。男女成年禮要起“字”。在成年禮之前,只有“姓”和“名”(一般都是乳名)。“字”本身上為“宀”(房屋)下為“子”(孩子),會意在家養育孩子。因此,起字就意味著男女青年具有成家生兒育女的能力了。女孩到了出嫁的年齡而還未出嫁就叫做“待字閨中”了。“夫”當指示代詞“這、那”用,是假借字,與“夫”本義無關。 “奔”,上“大”為人形,最初金文下為三“止”(止就是足,三表多;也有說是三“屮”,參見本刊9月下“廾”),表示一個人甩開雙臂,多只腳快步向前,是典型的會意字。篆文從“夭”(奔跑的“人”形更為形象)從“卉”,后來漢字演變,成了現在的“奔”。“奔”的異體字“犇”,如《牧馬人》電影中有男演員叫擰∧。 “夭”,象形字,甲骨文中像一個人彎曲雙臂,后漸成現形。“夭”像人低頭或偏頭狀。《詩經》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夭夭”,就是采用擬人手法,枝條下垂。《說文解字》曰:“夭,屈也。”屈過了就會折斷,夭折由此而來。“笑”,從竹從夭,義為風來竹彎,好似人笑彎了腰一般。“妖”,本指女子美好的姿態。隨著時間推移,貶味甚濃。“妖嬈”一詞保留了本義。 “夾”,乍一看,與“大”幾無關聯,其實,回到繁體字“夾”就一目了然了。“夾”,會意字,“大”為大人,大人兩腋下為兩個孩子。其本義為兩個孩子攙扶大人,也可寓意為左右輔佐、扶持。引申出左右進攻,如“夾擊、夾攻”等。兩者之間得出“夾縫、夾道”等。如果說“夾”為一大人腋下各夾著一個孩子,也是能自圓其說的。 “爽”,會意字。金文中兩個“爻”表窗欞,“大”為人,會意人站在窗前感到光明。人站窗前,風自然來,因而引申出“爽快、涼爽”來。由窗欞的交叉,引申出差錯、違背來,如“屢試不爽、毫厘不爽”等。也有文字專家說,人們伸展雙臂,風從腋下穿過,涼爽自然來。 “央”,上部“冂”為枷鎖一般的刑具,下部“大”為人。“央”本義為災殃,一說是“殃”本字。“央求”來自被枷鎖束縛之人的請求。“央求”之“央”完整準確體現“殃”本義。從“央”字形可以看出,上方枷鎖位于“大”上方中心,因而“央”有中心、當中之義。如今,“中央”即來自于此。由“殃”引申出盡、完結的意思,“未央宮”與此義相當。古西安有“未央宮”。未央一詞出自詩經:“夜如何其?夜未央。”(未央:未盡、未深之意)另外,大凡以“央”作聲旁的形聲字,一般意義都與不幸相關聯,如“殃” 、“怏”、“鞅”(古代用馬拉車時套在馬脖子處皮套子。人們一見“鞅”,就會立馬想起商鞅,商鞅因變法最終落得五馬分尸的下場。有專家說就是因為這種結局,才將此人起名為商鞅)。“泱”本義為云氣興起的樣子,給人無奈、困惑之感,后引申出氣魄宏大才有所好轉,如“泱泱大國”。“秧”,有人說,秧苗通常攔腰捆扎之后進行運輸,存此一說。 “奚”,會意字。上方“爫”(手),中間“幺”為繩索形,下方“大”為人。“奚”給我們描繪的是一幅某掌權人用手牽引著奴隸的畫面。因而說,“奚”本義就是受苦受難的奴隸。 “夷”,古代文明以中原為中心,當時稱與之對應的四方民族為:東夷、南蠻、西戎、北狄。由此看來,“夷”是古人對東方民族的稱呼,后延伸為對外族的通稱,如“師夷長技以制夷”。“夷”字中“大”是人的象征這一點無疑,但“弓”解釋至少有兩種:一是“弓”為“弓箭”之“弓”,表攜弓之人。二是“弓”表示人下肢彎曲如弓,為夷人之特點。其實,這是中原地區人民對外民族的一種鄙視。從“東夷、南蠻、西戎、北狄”不難看出古人的好惡。 “奇”,會意字。篆文從“大”(表人)從“可”(表示以棍支撐),會意拄棍一只腳站立的瘸人。隸變后楷書寫作“奇”。本義為人一只腳站立,引申單數(如奇數),又引申與眾不同,如奇異。由于奇的引申義太多,本義便另加義符寫作“踦”。 “奄”,會意字。金文上從“申”(閃電)下從“大”(人),會閃電覆照著人頭頂之意。篆文將“大”移到上面并整齊化。隸變后楷書寫作“奄”。本義為覆蓋。閃電過后暫時一片黑暗,引申指休息,逐漸引申出“奄奄一息”來。凡從“奄”取義的字皆與覆蓋等義有關。以“奄”作聲符兼義符的字有:掩、淹、庵、閹、罨。以“奄”作聲符的字有:俺、埯、崦、腌、鵪。 二、“大”為雙手 作為人來說,運用最多的當數雙手。因而,有些漢字中的“大”就是由雙手演變而來。 “樊”,看到這個字,人們首先想到“樊籬”,再就是作姓。“樊”上部兩個“木”表示“樊”的主要材料,中間的“爻”就像相互交叉樹枝形狀。下面的“大”就是筑、編織籬笆的雙手。 “攀”,屬于形聲兼會意字。下面“手”為形,上方“樊”為聲,“樊”下方“大”也包含雙手用力之義,因此說“手”是重復多余的。 “失”,會意字。金文從手,像有物從手中滑落。 “奐”,會意字。下部“大”為雙手演變而來。上部“?”為人形,中間“冂”為穴居省略,整體意思是人們用雙手建造高大敞明的穴居,引申為盛大、華麗。“美輪美奐”中“奐”就是“華麗”、“堂皇”的意思。 三、“大”表“大小”之意 “夸”,形聲兼會意字。甲骨文從“大”從“于”(表示樂聲婉轉)。“于”也表聲,同時含有樂聲張大高揚的意思。后引申出炫耀、夸張、自大之意。 “夯”,宋代新造字,屬會意字。用大的力氣干活。“打夯、夯實”都需要很大力氣。 “夼”,讀作kuǎng。“夼”中“大”為大小之大。原意為大山之間的溝、洼地。膠東地名較多用到此字。 “尖”,形聲兼會意字。上小下大尖也,很形象。 “奀”,方言,讀作“ēn”,會意字,“不大”就是“小”,“奀”的意思為瘦小,形容詞。 “奩”,形聲兼會意字,讀作“連”。篆文從“竹”(表形)從“斂”(表音)。古指女性盛裝梳妝品的器皿。因大部分盛器為竹編,“斂”有收集、收起之意。異體字為“匳、奩”(“匚”為筐)。也就是說奩有多種寫法,但最終傾向“奩”,簡體字為“奩”。 “契”,會意兼形聲字。篆文從“大”(重大)從“契”的上半部分(用刀刻木記事),會重大契約之意,“契”的上部也表聲。以“契”作聲兼義符的有:鍥。以“契”作聲符的有楔、禊等。 四、簡化而來 “頭”,繁體字為“頭”。形聲兼會意字。“頭”從“頁”(指人頭)從“豆”(表聲。“豆”古代像高足食器形,不是指大豆一類的“豆”。“頭”中“豆”兼表像“豆器”一樣的意思)。“頭”簡化后筆畫是少了,但缺少“頭頭是道”了。 “買”,繁體字為“買”,會意字。“買”上為“網”下為“貝”(即錢、財富)。以網取貝,引申索取,再后來引申出用錢購置物品。 “賣”,會意字。有兩個來源。一個是金文從“貝”從“省”(察視),會將貨物展示給人看之意;隸變后楷書寫作“賣”。二是篆文從“買”(買)從“出”,會意讓人買去之意,即賣出;隸變后楷書寫作“賣”。“賣”簡化時參照“買”皆作“賣”,便于記憶也利于理解。 “奈”,會意字。“奈”甲骨文從“又”(手)從“木”從“示”(祭臺),會意手持燎柴于祭臺前焚燒祭天。古文“奈”將“木”改為“月”(肉)。篆文時有的改為“祡”,從“示”從“此”(表聲)。隸變后楷書分別寫作“柰、祡”等字形。“柰”俗又省作“奈”。“奈”由燎柴祭天,引申出對待,再引申出“無奈,怎奈”等意思來。 “奪”:會意字。繁體字為“奪”。金文從“衣”(網)從“隹”(短尾巴鳥,如麻雀)從“又”(手,后演變為“寸”),整字像一只隹欲從手持的網中奪路而逃。 “奮”:會意字。金文從“奞”(鳥振翅欲飛)下從“田”,會意鳥飛過田野,篆文整齊化。隸變楷書寫作“奮”,如今簡化為“奮”。“奞”本身就是會意字。金文“奞”上像被筐等物罩住狀,篆文將罩物簡省為“大”。應該說,“奞”是“奪”(簡化為“奪”)和“奮”(簡化為“奮”)的本字。 這里提醒讀者注意的是,“發奮”與“發憤”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發奮”有兩層意思,一是指振作起來、奮發,如發奮努力、發奮有為;二是同“發憤”。“發憤”指決心努力,如發憤圖強。“發奮”包含了“發憤”,也就是說凡是“發憤”都可以用“發奮”替代,但“發奮”表達在振作起來、奮發的時候,“發憤”是擔當不了“發奮”角色的,如“發奮努力”不要寫作“發憤努力”。 34尢(兀尣) “尢”,象形字,讀作“汪”。篆文像人瘸了一腿之形。異體字“尣”,如今簡化為“尢”。 《現代漢語詞典》第6版中“尢”部首內漢字:尢、尤、龍0、尥、尪、尬、、就0、尷。其中“尤、龍、就”等字與“尢”本義無關,其中“龍”本身就是部首。 在漢字中,凡由“尢”組成的字大都與跛腿、彎曲、不正等義有關。 這里有必要說一下“無”。“無”從“一”從“尢”。“無”的本義為“天傾西北”。《列子?湯問》中說,共工氏與顓頊爭帝,以頭怒撞不周山,而不周山是天地間的支撐點,導致地陷東南、天傾西北。古人由此認為這就是我國河流大都流向東南,天上星星大都聚向西北的原因。既然“尢”是“大”的變形,自然“無”也可稱得上是“天”的變異。“無”是指天不平,猶如人之跛足也。 “尤”,指事字。金文從“又”(手),上方一斜線指示手上有贅疣。“尤”是“疣”的本字。“疣”是身上多余的瘤子,引申出過失、罪過,如以儆效尤、罪尤。用作形容詞,引申指特異的,如尤物、無恥之尤。用作動詞,引申指責怪、怨恨,如怨天尤人。漸漸引申出程度十分突出,如尤其、尤為突出。 “尥”,形聲字,讀作“料”。從“尢”(曲腿)從“勺”(表聲)。騾、馬等牲畜跳起來用后腿朝后踢,如尥蹶子。 “尪”,形聲字,讀作“汪”。指脛、背、胸等彎曲的病;瘦弱。 “尷尬”,聯綿詞。由腿跛引申出行為不正、鬼鬼祟祟的意思,后來引申為處境窘困、不易處理。 “兀”是“尢”的附形部首,《現代漢語詞典》第6版中漢字有:兀、元0、堯、光0、虺、卼、豗、。 “兀”,一讀作wū(烏)。僅有“兀禿”,同“烏涂”,指水不涼也不熱,多表示不滿意;也指不爽利、不干脆。二讀wù(勿)。“兀”,指事字。“兀”與“元”同源。甲骨文從人,在其頭頂加一短橫,指削去了頭發,用以表示上邊光禿的意思。如突兀、兀鷲等。 “堯”,會意字。“堯”與“陶”同源。甲骨文其中有一形上從二土(即古丘字,是燒瓦器的窯包)下從人,會人在窯包前燒窯的意思。楷書寫作“堯”。甲骨文第二形是“陶”,從“阜”(左阝,土堆),強調是土堆的窯包。由窯包引申出高大的意思,又引申出孤高的樣子,后專用于上古帝王陶唐氏之號。由于“堯”本有燒窯包的意思,因而,“燒”=“堯”+“火”這個公式非常好理解。 “尣”是“尢”的異體字,讀作“汪”,自然也就是“尢”的附形部首。《現代漢語詞典》第6版中“尣”部首內僅有2個漢字,且都是異體字,因而本文不作解釋。 35弋 “弋”,象形字,讀作“億”。金文像一條帶杈的小木樁之形。“弋”本義為小木樁。因為“弋”可以拴東西,所以箭上系有細繩索發射也叫“弋”,射中后可以拉繩而取,所以“弋”引申出“取”的意思。 “弋”與“戈”相近,讀者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稍不留神,就會傷著自己。如江西有個弋陽縣,不能寫成“戈陽”。 “弋”在《說文解字》中未立部首,它是明代梅膺祚新增加的部首,以后就光榮成為部首大軍的一員了。 《現代漢語詞典》第6版中,“弋”部首內漢字為:弋、弌、弍、弎、式、忒、甙、鳶、貳、弒0。 其中,“弌、弍、弎”是“一、二、三”加聲符“弋”的寫法,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一、二、三”的大寫。不過我們熟知的“一、二、三”大寫通常為“壹、貳、叁”。 “式”參見本刊8月下。 “忒”,形聲字。現在“忒”有三個讀音,常見用作方言讀作“推”,意為太,如這屋子忒小了,忒好了。 “甙”,形聲字。《說文解字》中未有此字。讀作“代”。從“甘”從“代”(省去“亻”,以“代”表聲)。本義甘甜。又用作“糖苷”的舊稱。由于“苷”同“酐”同音,容易造成混亂,后改用“甙”。現在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規范確定仍用“苷”。 “鳶”,會意兼形聲字。《說文解字》中未有此字。讀作“冤”。本義為老鷹。又特指風箏。濰坊因是風箏發祥地,因而被稱為鳶都。“弋”是帶細繩的箭,而風箏也恰好帶有細繩,所以用“鳶”代表風箏是再恰當不過了。 “貳”,會意兼形聲字。金文從鼎從弍,會二鼎相匹配的意思。“弍”兼表聲。由于古文字中“鼎”與“貝”形近,因而隸變后楷書寫作“貳”,今簡化為“貳”。 新中國發行前三套人民幣中(包括紙幣和硬幣),“貳”均采用將“二”移到“弋”左上方。從第四套人民幣開始,“貳”中“二”回歸原位,同時“貝”也作了簡化處理。“貳”作為“二”的大寫,是借用關系。請注意,“貳”本不是數詞,在古漢語中主要用以表示副配、從屬二主、重復、不專一、不一致等含義,后來表示不專一、不一致的意思時,“貳”和“二”相互替換(如“二心”等同于“貳心”),但“貳臣”萬萬不可寫作“二臣”,要不然就很“2”了。“貳臣”指在前一朝代做了官,投降后一朝代又做官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