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我遇見了他,他叫春天;
六月,我喜歡上了他,他改叫了夏天;
九月,我們走在一起,這時他叫秋天;
十二月,我戀愛了,他告訴我,——此時他叫冬天。
在路上,那是一條山間的小棧道,蜿蜒著延長到了綠蔭間。遠離了城市,不知名的蟲子在那裏哼鳴著,完全不是鋼鐵森林裏震耳欲聾的機器聲。
溪水總在不遠不近處流淌著,有時從棧道下穿過。旁邊的山巖上爬滿了茶綠色的青苔,蔓延著,偶爾從巖縫中伸出一條樹枝,春天新綠的葉子掛著水珠。
或許是昨晚下了雨,抑或是今早黎明時的霧太重,也或者是剛剛開春山頂的雪化盡了,成了水,漲滿了小溪拍打在石頭上,濺起飛散。一切都是濕漉漉的樣子。
春天,陰,微冷,沉靜的山間棧道上,我走著。
在路上,蘇堤,遠方東邊的西湖上,下著雨,泛起的波紋忽然間又被另一朵水花打亂。雨水淋著綻放不久的荷花,哈,粉紅的,粉紅的,好像女孩子的臉上搽著胭脂。
荷葉,披著一身露珠,卻不像西岸那樣青翠欲滴,靜靜立著,任由微風吹動,東岸的荷葉被雨打得有些脆弱的樣子,卻依舊堅強。
雨、雲漸漸地向更東邊飄去,看看東岸,再看看西岸,儼然,我錯過那種“東邊日出西邊雨”的美景。陽光照著西湖,小風吹過蘇堤,地還是濕的,一道彩虹劃過。
夏天,晴加雨,溫暖,彩虹下的蘇堤上,我走著。
在路上,一條小路上,兩旁種滿了楓樹,樹葉飛舞著飄落,火紅的葉子掛在樹上,飄在空中,鋪在地上。
天,并不是很晴,要下雨的感覺,有點悶。風吹著吹著,清爽卻有點冷,原本在雲縫微透出光亮的太陽被遮住了,閃電雷聲都開始發作。
我沒有傘,卻也不急著躲雨,雨天,隻要自己一個人就從不打傘。雨滴落下刷著樹葉,滴在我身上。
秋天,大雨,清涼,楓林間的小路上,我走著。
在路上,家得附近,有個小花園,花園裏有條路,不寬不窄,在這樣雪天,一個人走著。前幾天,這路旁的梅樹上還隻是幾朵花蕾,一下雪,全開了。
紅色的花瓣,有些透明,總覺得有鮮紅的液體流淌著。枝上落了不少雪襯得花更紅了。這雪輕盈,花瓣似地飄揚而下,落在我黑色的手套上,銀華綻放,又消融,隻在一瞬間。
雪越下越大,鋪在地上,一層層的,長不大的孩子般踩出來一串串腳印。
冬天,雪,冷卻美,梅盛開的樹枝下,鋪著雪的小路上,我走著。
在路上,
在路上,
春夏秋冬與我一起走著,
春,與我一起走著,
夏,與我一起走著,
秋,與我一起走著,
冬,與我一起走著,
我戀愛了,他叫四季,
——我,戀愛了,他,叫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