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中旬,黨中央、軍委決定中央紅軍主力繼續(xù)北進,并由九軍團擔任后衛(wèi)。20日,羅炳輝率部隨紅一、紅三、紅五軍團和中央、軍委縱隊之后,由西昌附近開始向北移動。
此時,西昌的國民黨軍察覺紅軍北進,趁機反擊,妄圖“吃掉”擔任后衛(wèi)的紅九軍團。羅炳輝指揮部隊阻擊追敵,邊打邊撤,還選擇有利地形,接連在禮洲鎮(zhèn)以南和瀘沽前線組織反擊,打垮了敵人,還抓到100多名俘虜。這里的彝族群眾,看到俘虜正是壓迫他們的反動官兵,進一步消除了對紅軍的懷疑,增加了對紅軍的信任感,對紅軍順利通過大涼山彝民區(qū)起到很好的作用。
6月初,紅九軍團跨過大渡河,進到瀘定城。形勢突然嚴峻起來:天全河水深流急,難以徒涉,河上鐵索橋全被破壞,紅軍主力北上的道路受阻,而附近的國民黨軍已經(jīng)迫近,紅軍主力處境危險,唯一出路是突破天全。3日,羅炳輝接到軍委電令,要求九軍團以一部迅速占領(lǐng)天全。于是,他于當天下午率第八、第九兩個團向100多里外的紫石關(guān)進發(fā)。政委何長工率第七團留在瀘定,繼續(xù)執(zhí)行后衛(wèi)任務(wù)。
羅炳輝在紫石關(guān)不顧途中因受寒患病發(fā)燒,仔細察看地圖,詢問天全河的水勢、渡口,向干部傳達了關(guān)于奪取天全的命令,進行了戰(zhàn)斗部署和動員,接著說:“我們要不惜任何代價,拿下天全,掩護主力通過天全向北迸發(fā)。現(xiàn)在是我們共產(chǎn)黨員、革命戰(zhàn)士經(jīng)受考驗,為人民、為革命貢獻力量的時候了。我們一定要完成這一光榮任務(wù)。”“只要我們的紅軍主力存在,中國革命總會取得勝利,我們雖死猶生。”羅炳輝的動員,成為紅九軍團指戰(zhàn)員奪取天全的巨大力量。
6月4日夜,羅炳輝拄著拐棍,指揮隊伍悄悄地從夾金山南麓沒有人煙的崇山峻嶺之中,披荊斬棘,開出一條路來,到達天全河的上游,然后涉過由雪山融化的寒冷刺骨的河水,在5日拂曉前向天全城突然發(fā)起猛烈攻擊,守城的川軍暈頭轉(zhuǎn)向,不知紅軍有多少,嚇得慌忙棄城逃跑。羅炳輝帶著重病指揮部隊奪取了天全城,又一次使紅軍轉(zhuǎn)危為安。當黨中央、軍委縱隊及紅軍主力通過天全時,羅炳輝昏倒在大樹下,經(jīng)3小時搶救才蘇醒過來。
在奪取天全過程中,何長工率第七團在瀘定城與追擊的川軍隔河對戰(zhàn),阻滯其前進,為奪取天全,掩護黨中央、軍委縱隊及主力前進,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羅炳輝率紅九軍團夜襲天全立奇功,軍委又一次傳令嘉獎,贊譽九軍團為“戰(zhàn)略輕騎”。
中央紅軍主力為了與紅四方面軍會合,從寶興、蘆山北進。擔任后衛(wèi)的紅九軍團,多次打退尾追的敵人,于6月17日翻過夾金山,第二天到達懋功城,與紅四方面軍會師,并開始短期休整。
7月21日,軍委決定紅一方面軍進行整編,將第一、三、五、九軍團分別改編第一、三、五、三十二軍。紅九軍團改為紅三十二軍后,羅炳輝改任軍長,部隊編為第九十四師,轄第七六六、第七六七團。軍委另將紅四方面軍第三十一軍第九十二師暫歸紅三十二軍指揮。
8月上旬,黨中央在川北松潘縣的毛兒蓋召開政治局會議,確定紅一、四方面軍北上創(chuàng)建川陜甘蘇區(qū)根據(jù)地。會后,軍委決定紅一、四方面軍混編為左、右兩路軍,紅三十二軍在左路軍,由紅軍總司令朱德、總政委張國燾率領(lǐng)。8月15日,左路軍開始向川北的阿壩前進,羅炳輝率紅三十二軍負責殿后。但過草地剛走了兩天,張國燾就強令部隊向南回返,開始搞分裂活動。對于張國燾的作為,羅炳輝和紅三十二軍廣大指戰(zhàn)員甚為不滿。
張國燾看到紅三十二軍抵制他的錯誤路線,便蓄意要搞垮羅炳輝帶領(lǐng)的這支部隊,把包括政委何長工、政治部主任黃火青、供給部長趙镕等一批骨干先后調(diào)走,并派進執(zhí)行他那條路線的人。羅炳輝對張國燾的陰謀雖進行抵制,但無能為力,為了保存這支部隊,只好顧全大局,忍辱負重,并經(jīng)受了嚴峻的考驗。
1935年冬,張國燾率左路軍南下,紅三十二軍擔任后衛(wèi)。一次,張國燾命令紅三十二軍在一個要道上守3天。羅炳輝深知張國燾的險惡用心,還是執(zhí)行了命令,打退敵人多次進攻,表現(xiàn)出頑強的戰(zhàn)斗精神。但由于張國燾的錯誤路線,紅三十二軍和左路軍其他部隊一道,往返于雪山、草地之間,歷盡艱辛,傷亡很大,被迫于次年2月轉(zhuǎn)移到西康甘孜(今川西北的甘孜縣)、爐霍一帶。
1936年4月中旬,羅炳輝奉命率紅三十二軍執(zhí)行迎接紅二、六軍團的任務(wù),從川西的道孚出發(fā)南進,于6月3日在理化(今稱理塘)縣城以南的甲洼一帶,同紅六軍團的先頭部隊勝利會師。
同年7月,黨中央決定紅二、六軍團組成紅二方面軍,同時決定將紅三十二軍劃歸紅二方面軍建制。這樣,張國燾妄圖搞垮紅三十二軍的陰謀更難以實現(xiàn)了。
紅三十二軍改歸紅二方面軍建制后,羅炳輝仍任軍長,袁任遠任政治委員,郭鵬任參謀長,李干輝任政治部主任。下轄兩個師:第九十四師,由原紅九軍團的部隊編成,肖新槐任師長,幸世修任政委;第九十六師,由原紅二軍團第五師改稱,王尚榮任師長,譚友林任政委。紅三十二軍改變建制,不論對紅三十二軍全體指戰(zhàn)員來說,還是對羅炳輝本人,都是有歷史意義的大事。
7月上旬,紅二、四方面軍開始繼續(xù)長征。羅炳輝率紅三十二軍奉命擔任后衛(wèi)。國民黨軍為阻止紅軍北上,多次派騎兵來騷擾破壞。紅三十二軍不斷與敵人戰(zhàn)斗,邊打邊走。一次,100多敵騎飛奔而來,部隊按照羅炳輝布置打騎兵的辦法,按“站”、“跪”、“臥”三種隊形擺好陣勢,待敵騎臨近時,步、機槍一齊開火,給敵騎以沉重打擊,使其數(shù)日不敢再來搗亂。在過草地時,羅炳輝堅持步行,把牲口讓給病號騎,把自己攜帶的炒面分給戰(zhàn)士吃。指戰(zhàn)員們團結(jié)互助,克服難以忍受的困難,于9月上旬到達甘南的哈達鋪。
為了分散國民黨軍的注意力,紅二、四方面軍分別向東、向北挺進。羅炳輝率部向東進發(fā),于9月18日到達甘東南的成縣,進行宣傳、擴紅、籌款和趕制軍服。這時,在朱德總司令的親自干預下,原紅九軍團供給部長趙锫調(diào)回紅三十二軍任原職。他是羅炳輝的紅管家,為部隊解決吃、穿、打、用而日夜操勞。在一周內(nèi),紅三十二軍籌款僅銀洋達萬元,趕制軍服2500套,使當時約36%的指戰(zhàn)員換上了新裝。另外,還給每人發(fā)了一塊銀洋的零用錢,共發(fā)出約7000元。這時,從西和縣城出犯的國民黨軍兩個團,企圖阻攔紅軍北進。羅炳輝奉命率九十四師配合紅四師,在大壩附近夾擊該敵,予敵以沉重打擊,僅俘虜?shù)募催_300余名。
大壩戰(zhàn)斗后,羅炳輝率紅三十二軍奉命向北挺進,連續(xù)行軍,渡過渭水,越過西(安)蘭(州)大道,于當年10月22日到達將臺堡一帶,與紅一方面軍會師(紅四方面軍于10月9日在會寧城與紅一方面軍會師)。從而實現(xiàn)了黨中央關(guān)于紅軍三大主力會師的決定。羅炳輝和他率領(lǐng)的紅三十二軍,作為原是紅一方面軍的一支部隊,在歷經(jīng)說不盡的艱難曲折后,又能同老戰(zhàn)友重逢,真是悲喜交集。羅炳輝感到自慰的是,不管怎樣困難,他總算是把這支隊伍帶到黨中央、軍委身邊了。
紅軍三大主力會師后,紅三十二軍進行整編,由兩個師6個團縮編為3個團,即二八O、二八二、二八六團,隨即參加了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的最后一戰(zhàn)——山城堡戰(zhàn)役。
當時,蔣介石認為紅軍經(jīng)過艱苦的長征,力量銳減,于是調(diào)集10多個師,企圖一舉殲滅紅軍,摧毀陜北革命根據(jù)地。黨中央、軍委為“教訓”敵人,集中紅一、紅二、紅四方面軍的主力,利用有利地形,于11月20日在環(huán)縣以北的山城堡地區(qū),向國民黨軍第七十八師發(fā)起猛烈攻擊,殲其1個多旅。羅炳輝帶著紅三十二軍勇猛沖殺,消滅敵人1000多名,抓到不少俘虜。這一仗,給胡宗南部隊以沉重打擊,迫使蔣介石停止對陜甘蘇區(qū)的進攻,壯大了紅軍的聲威,貫徹了黨中央“逼蔣抗日”的方針,促使國民黨內(nèi)部的分化。不久,發(fā)生了西安事變。
在山城堡戰(zhàn)役期間,前敵總指揮彭德懷曾到紅三十二軍視察。他對該部團以上干部講話時說:“羅胖子(指羅炳輝)有辦法呀,很能打仗,既懂戰(zhàn)術(shù),又懂技術(shù),舉槍就能打鳥,技術(shù)還不高嗎?他對部隊要求很嚴,積極尋找戰(zhàn)機,主動靈活,力求每戰(zhàn)必勝。九軍團在長征中擔負了掩護紅軍主力北上的繁重任務(wù),這個任務(wù)完成得好。特別是九軍團獨立行動那一段,對指戰(zhàn)員們更是一次嚴峻考驗,這與羅胖子的指揮是分不開的。”彭總對羅炳輝的評價,不僅對他本人,對紅三十二軍指戰(zhàn)員,都是巨大的鼓舞。
山城堡戰(zhàn)役勝利后,羅炳輝率紅三十二軍進到陜西西部的栒邑(今稱旬邑)地區(qū)休整。
1937年2月,黨中央、軍委為援救在甘肅河西走廊遭受嚴重損失的西路軍,決定由紅四、紅二十八、紅三十一、紅三十二軍等部組成援西軍,由劉伯承任司令員,張浩任政委,羅炳輝任副司令員。紅三十二軍在羅炳輝率領(lǐng)下,星夜西進,后因情況變化停止前進,只收容到一些失散的紅軍戰(zhàn)士,使他們重新回到了黨的懷抱。
4月底,羅炳輝率紅三十二軍回返到陜西富平縣十八坊。這時,紅二方面軍總指揮賀龍到紅三十二軍視察,當賀總得知他們1個團還有3個建制連、450多人時,意味深遠地說:“不容易呀!經(jīng)過二萬五千里長征,剩下這點人都是紅軍戰(zhàn)土啊,這是黨的寶貴財富、革命的種子,要播到全國去。”5月,羅炳輝調(diào)離紅三十二軍,先后在抗大和中央黨校學習。
同年7月,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國共兩黨實行合作抗日。8月,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紅三十二軍編入第一二〇師第三五九旅為七一八團,參加偉大的抗日戰(zhàn)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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