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消息網12月8日報道美國《反擊》雜志網站12月6日發表劍橋大學塞爾溫學院英聯邦學者比諾伊·坎普馬克撰寫的題為《高盧式譴責:法國和美國基于規則的秩序》的文章。全文摘編如下:
熱拉爾·阿羅說話不會吞吞吐吐。作為法國前駐美國大使,他有足夠的見識。在昆西治國方略研究所11月14日組織的題為“美國準備好應對多極化世界了嗎?”的小組討論會上,阿羅譴責美國對中國發動的“經濟戰”,表示歐洲對美國奉行的明顯的“遏制政策”感到擔憂。
“基于規則的秩序”不可靠
阿羅在很大程度上是外交當權派人物,曾在2009年至2014年擔任法國駐聯合國代表。不過,盡管他有這樣的出身,但他非常熱衷于對英語圈和更廣泛的“西方”極其珍視的“基于規則的秩序”等概念發起猛烈抨擊。“坦率地說,我始終對'基于規則的秩序’這個理念持極端懷疑態度。”他和法國人總體上喜歡聯合國,“但美國人不太喜歡”。
他還直言不諱地指出,聯合國和更廣泛的國際等級體系是由美歐集團主導的。該組織的副秘書長們體現了這個事實,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管理者也是一樣。
第二個要素是歷史性的:1945年被戰亂毀滅的世界中的力量對比。坦率地說,安理會在大多數時候——95%的時候——都是以西方為主導的多數。
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采納了阿羅的思維要素,尤其是關于美國主導地位的弊端和局限,同時仍然在重申法國的全球影響力價值。此類行動和悲觀的戰略制定是在西方衰落的陰影下展開的。在最近與高級外交官舉行的閉門會議上,馬克龍說“國際秩序正在以全新的方式被顛覆。這是國際秩序的轉型。我必須承認,西方霸權可能即將終結”。
在外交官們看來,馬克龍涉入了歷史領域,反思了法國在18世紀的影響力、英國在19世紀領導的工業革命以及美國在20世紀的殘暴統治。他以典型高盧式的粗略歸納方式提出,“法國是文化,英格蘭是工業,美國是戰爭”。
接著是譴責,矛頭對準西方最重要的罪人和破壞者。“在西方國家內部,美國面對危機作出的許多錯誤選擇嚴重動搖了我們的霸權地位。”這并非始于特朗普政府;往屆美國總統“早在特朗普之前就作出了錯誤選擇,克林頓的對華政策、布什的戰爭政策、奧巴馬的世界金融危機以及量化寬松政策”。
除了對華盛頓的這種抨擊,還可以加上新興大國的作用。西方“不僅在兩年前,而且早在一二十年前”就低估了新興大國的作用。
新國際體系須各方參與
盡管馬克龍沮喪地承認衰落的事實,但他仍然渴望追求一種地緣政治平衡,尤其是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這是在該地區追求法國利益的暗號。該地區越來越像是即將爆發中國與美國陣營之間由愚蠢想法驅動的沖突。但是,巴黎也不會錯過推銷本國國防工業資質的機會。去年9月,由于與澳大利亞政府達成的攻擊級潛艇協議泡湯,這種資質遭受了重創。
今年2月,馬克龍說服雅加達簽署了價值81億美元的協議,購買法國達索飛機制造公司生產的42架“陣風”戰斗機。協議中還包括法國海軍集團生產的兩艘柴電“鲉魚”攻擊潛艇,加上彈藥,使得與雅加達的協議成為法國在東南亞地區利潤最豐厚的協議之一。
在當前的華盛頓之行期間,馬克龍面臨美國影響力的這些舊有問題。盡管澳大利亞在扼殺潛艇合同的事件中被分配了“刺客”的角色,但彈藥來自華盛頓,是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針對中國的澳英美聯盟安全協議的一部分。美國總統喬·拜登只是說,對整個事件的處理手法“笨手笨腳”。
然后是諸如為美國企業提供了優于歐洲企業的氣候補貼的《通脹削減法案》以及如何應對烏克蘭戰爭等問題。拜登無意與克里姆林宮的弗拉基米爾·普京對話,只要這場戰爭讓俄羅斯付出慘重代價,他樂于讓戰爭繼續肆虐;馬克龍更愿意保持對話渠道暢通,承認無論外交手段是多么脆弱,都必須至少一點一滴地進行。
對于美國-西方狹隘的基于規則的秩序,我們可以做些什么?阿羅在他本人的反思中提出了顯而易見的觀點。任何號稱基于規則的真正國際體系都必須納入“所有的主要利益攸關方來管理世界并且努力在平等的基礎上與它們打造明天的世界”。這是一個多么大膽的想法,一個必定會避免全球沖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