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句子，注意“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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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省平陰縣錦水雙語學校 張明常
01
【引子】
2018年四川省遂寧市中考語文有一道題，看似簡單，卻有好多人做錯：
用現代漢語翻譯下面句子。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其實，這是一道考查“互文”修辭格的試題。有些同學望文生義，生吞活剝，翻譯時沒有把握住要領而失分。因“互文”主要應用于文言文（當然現代文也有。例如毛澤東的“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等），所以不應不重視。
下面就“互文”的有關知識進行梳理，以便初三同學綜合復習，備戰中考。
02
【概述】
上文中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按字面解釋是：“不以外物的好而喜，不因自己的失而悲。”但這樣翻譯，沒有考慮到“互文”的特點。
其實，這句話中的兩個陳述部分是“喜”和“悲”，兩個陳述對象是“物”和“己”，“喜”和“悲”同時陳述“物”和“己”，互相滲透，互相說明，意義上是兼顧的。作者為了求得詩句的統一、音調的和諧才分開來寫。
這種修辭手法叫“互文”，就是上文里含有下文將要出現的詞，下文里含有上文已經出現的詞，上下文的意義互為交錯、補充。但理解時，要將兩個詞合起來，即“參互成文，合而見義”。
這樣來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為：不以“物”和“己”而“喜”和“悲”。用現代漢語翻譯為：“不因外物的（好壞）和自己的（得失）而或喜或悲。”
圖：對稱式插畫
03
【分類】
按語言形式來劃分，互文可分為短語（含成語）互文、單句互文、偶句互文和多句互文等。其中偶句互文比較常見。
1．短語互文。就是一個短語中前后兩部分的詞語構成互文，理解時必須把前后兩部分詞語拼合起來。如：
(1)去國懷鄉。（范仲淹《岳陽樓記》）
(2)泉香而酒洌。（歐陽修《醉翁亭記》）
例（1）“去國懷鄉”是“去國去鄉，懷國懷鄉”的濃縮形式，可譯為“離開國都家鄉，思念國都家鄉”；例（2）“泉香而酒洌”是“泉香洌，酒洌香” 的濃縮形式，可譯為“泉水和酒都很清香”。
2．單句互文。即一個句子前后兩部分構成互文，在意義上交錯滲透、互相補充。如：
(3)秦時明月漢時關。（王昌齡《出塞》）
(4)主人下馬客在船。（白居易《琵琶行》）
例（3）由“秦時明月”和“漢時關”兩部分組成，前者省略“漢”和“關”，后者省略“秦”和“明月”，可理解為“秦漢時的明月秦漢時的關隘”。例（4）由“主人下馬”和“客在船”兩部分組成，前者省略“在船”，后者省略“下馬”。可譯為“主人下了馬來到船上，客人也下了馬來到船上”。
3．偶句互文。即前后兩個句子構成互文，互相呼應，互相補充，彼此隱含，理解時必須把前后兩個句子拼合起來。
（5）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柳宗元《捕蛇者說》）
（6）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北朝民歌《木蘭詩》）
（7）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劉禹錫《陋室銘》）
（8）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例（5）“叫囂”和“隳突”，“東西”和“南北”是互相滲透，相互說明，意義上是合指、兼顧的。可理解為：“在東西南北叫嚷騷擾”或“到處叫嚷騷擾”。例（6）“將軍”和“壯士”，“百戰死”和“十年歸”在這里互相滲透，相互說明，意義上是合指、兼顧的。可理解為：“將軍和壯士從軍十年，經歷了上百次殘酷的戰斗，有的死了，有的勝利歸來。”
例（7）“談笑”和“往來”，“有鴻儒”和“無白丁”互相滲透，相互說明，意義兼顧。可譯為：“談笑往來的都是博學的人，而沒有無學問的平民。”
例（8）前者省略“鐵衣冷難著”，后者省略“角弓不得控”，上下文互補。可譯為：“將軍和都護都拉不開角弓，都覺得鐵衣太冷，難以穿在身上。”
4．多句互文。由三個或三個以上句子參互成文，合而見義。如：
（9）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北朝民歌《木蘭詩》）
例（9）“東市”“西市”“南市”“北市”對舉互文。可譯為：“跑遍了東西南北各個集市，購買了駿馬、鞍韉、轡頭、長鞭。”
圖：對稱式剪紙
04
【作用】
互文能使語言簡潔，結構勻稱，音韻和諧，節奏鮮明，取得筆墨經濟，以少勝多，表意委婉，耐人尋味的藝術效果。
如“引子”中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上下句句義互相補充，結構勻稱，讀來朗朗上口。
例（5）“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上下互文，字面不重復，意思上互相補充，突出了悍吏的橫暴兇蠻，渲染了雞犬不寧、惶恐不安的恐怖氣氛。且此處句子工整，與前后文散句交錯，行文也顯得活潑、富于變化。
例（9）“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把木蘭出征前的準備工作分成四句，節奏明快，突出了當時緊張忙碌的情形。
圖：對稱式刺繡
05
【辨析】
“互文”因其結構工整，常常形成“互文”“對偶”的兼格，須注意辨識。
如：“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北朝民歌《木蘭詩》）內容上屬互文，應理解為“當窗對鏡理云鬢，對鏡當窗貼花黃。”而從結構形式上看，對仗工整，則屬對偶。此即可視為兼格。
但互文和對偶的區別還是十分明顯的。對偶是表示內容上相同相近、相反相對或相關相承的關系，而互文在內容上則是相合的關系，其意將上下文合起來理解才完整。
06
【練習】
解釋下面的句子，力爭使譯文簡潔、優美。
1．朝暉夕陰。（范仲淹《岳陽樓記》）
2．煙籠寒水月籠沙。（杜牧《泊秦淮》）
3．負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樹。（歐陽修《醉翁亭記》）
4．岐王宅里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杜甫《江南逢李龜年》）
5．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北朝民歌《木蘭詩》）
6．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辛棄疾《西江月》）
【參考答案】
1．或早或晚(一天里)陰晴變化。
2．煙霧籠罩著寒水也籠罩著沙，月光籠罩著沙也籠罩著寒水。
3．背著東西的和趕路的人們，在旅途中唱歌，在樹下休息。
4．（當年我）常在岐王與崔九的住宅里，見到你并聽到你的歌聲。
5．打開我東閣和西閣的門，坐在我的床上。
6．（半夜里）明月升起，驚飛了樹上的鳥鵲，驚醒了樹上的眠蟬；輕拂的夜風中傳來了鳥叫聲和蟬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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