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的功能是無限的,一個人就是一首詩,就有一種風格。
但詩歌的最基本功能就是抒發詩人自己的情感。詩歌是人的靈魂最深處(有時是最隱秘的深處)的細微觀照和強烈反映。詩歌作為最深刻表現主觀世界的文學形式,大多是詩人內心焦灼,苦悶,抑郁,企盼,熱烈,歡欣等等情緒的放大鏡像.
寫詩和讀詩的人都知道“詩人不幸國家幸”的規律。國家的動蕩不安,人們遭受的疾苦是巨大的。于是感情難以承受的苦楚就轉化為詩歌渲泄了出來。
但延著這個思路進一步推導下去,還會得到“詩人不幸詩歌興”的結論。因為國家的災難籠罩在個體的生命之上,會有更多的無奈和悲嘆,詩人自己或經歷或耳濡目染的形形色色的罹難,心中濃郁的悲情想要抒發的欲望依靠詩歌的表現形式噴涌而出了。
從古到今,上至國君大臣,下至黎民百姓,莫不如此--詩人不幸詩歌興。
李后主亡國之痛,才有了“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屈大夫報國無門,才有了《離騷》、《天問》和《九歌》。
杜工部命運多桀,才有了《三吏》、《三別》,即使是歡欣,也是苦盡甘來的動情--“卻問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若狂”。
李易安顛沛流離,才有了“只恐雙溪蚱蜢舟,載不動,許多愁”。
更有文天祥,秋瑾生命最后的挽歌--“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秋風秋雨愁煞人”。
這里有面對現實苦楚無奈的一唱三嘆,有內心焦灼郁悶的淺詠低吟,有生命告別的一曲悲歌--于是傳世之作誕生了。這林林總總的災難體驗使內心的痛楚無比的真切如刀割針刺。于是也引起了有著相似體驗讀者的滿腔共鳴。
反觀我們目前的社會和生活,人們獲得的物質利益是安康幸福的,但恰恰是這樣的生活,又刺激著人們的精神欲望的需求。復雜的社會現實,冷漠的人際關系,以及無法滿足的精神渴求,令當今的人們靈魂不堪重負(生活富有了,神經性的抑郁癥患者增多,諸多的成功人士反而自絕于世就是最有力的例證)。
這個時候,能夠審視洞察,并準確捕捉到現實生活重壓下人的情緒的痛楚和騷動,并加以詩意的梳理和表現,那詩就成功了大半。
比如那首《只做你的紅顏,好嗎》,不就是把詩人自己那種欲罷不能的網絡戀情表達的千回百轉,淋漓盡致了嗎?
詩人,當他(她)把目光指向那個經過現實磨難的心靈的時候,會如泣如訴,會委婉動人,會長歌當哭的。
于是好的詩歌如約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