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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央行宣布“雙降”并取消存款利率上浮限制以來,工、農、中、建、交等五大國有銀行短期定存利率全部比基準利率上浮16%以上,股份制銀行普遍上浮30%以上,而部分城商行更是上浮了40%以上,最高的則上浮67%之多。
從表面上看,在降息周期的背景之下,各銀行均在基準利率之上對存款利率進行了上調,意在更大限度的吸收存款,維護公眾的利益。以一年期存款利率為例,國有銀行普遍執行利率上浮16.7%為1.75%,城商行最高執行利率上浮67%達到2.5%。
但對比同期貸款利率而言,其懸殊之大令人瞠目結舌。以央行確定的一年期貸款基準利率(4.35%)為參照,貸款基準利率是國有銀行普遍執行利率(1.75%)的2.49倍;若按照城商行最高執行利率(2.5%)比較,貸款基準利率仍是該行執行存款利率的1.9倍。
而在當前銀行的經營中,95%以上的銀行對企業或個人貸款均按照慣例至少上浮20%。也就是說,銀行實際執行貸款利率至少超過銀行實際執行存款利率的3.25倍。與此同時,民間借貸利率則更高,按照法律規定,民間借貸年利率不超過24%的均受法律保護,那么民間借貸利率則是現行國有銀行普遍存款利率(1.75%)的13.71倍。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存貸款利率的簡單對比告訴我們,無論從事何種實體經營,都不如做利率生意“來錢穩”、“來錢快”。存貸款利率出現了巨大息差,這將給實體經濟“雪上加霜”。
一邊是民間資金面對存款創歷史新低且長期為負,而“焦慮萬分”,急于尋找新的增值渠道。一邊是銀行條款嚴苛,且利率高高在上,坐享“存貸利差”。再一邊則是,眾多小微企業和三農等各類經濟體始終無法擺脫“融資難”、“融資貴”的困局,饑渴得要死。
筆者認為,正是因為央行一直讓傳統銀行業坐享較高息差,再加上我國銀行業向來在信貸結構上存在嚴重畸型問題,才使央行頻頻降息卻對實體經濟的幫助甚微,時至今日,實體經濟的缺血問題仍然沒有解決。那么存貸利差長期懸殊對實體經濟有啥危害呢?
其一,會出現銀行存款大量流失的問題。從表示上看,我國CPI同比增長1.3%,而我國一年期銀行存款的基準利率是1.5%,而且多數銀行還在此基礎上進行不同程度的上調,現在我國存款利率已經為正。
但實際上,民間測算隱形通脹率的一般公式是:M2-GDP(9月M2是13.1減去三季度GDP增速6.9%,得出的隱形通脹的數據是6.2%),顯然大多數儲戶對目前銀行給出的利率并不會感到滿意,而為了跑贏隱性通脹,大量的存款都會跑向民間借貸、P2P、銀行理財產品、信托等領域。一旦銀行資金出現大量流失,勢必會減少銀行的信貸投放及“抽貸”,這會讓實體經濟更加“雪上加霜”。
其二,雖然央行把居民存款利率一降再降,但銀行的貸款利率不會降多少。為了實現經營利潤最大化,銀行絕不會輕易調低貸款利率,而民間借貸往往采取參照銀行貸款利率拔高1至4倍的習慣做法來執行。
這樣一來,實體經濟融資除了被動地接受高利率之外基本無計可施,實體經濟在融資高利率的反復擠壓下經營成本會不斷抬高,一旦經營產生風險,在競爭對手的逼迫下極有可能因資金嚴重不足而破產倒閉。以廣東東莞為例,今年以來已有30%以上的小微企業甚至中型企業停業,時刻面臨破產倒閉的邊緣。
其三,公眾為了避免自己血汗錢受到負利率以及人民幣購買力快速下降侵害,不少民間儲蓄資金在各類非法集資、非法吸存機構或部門的誘惑之下,流向民間借貸市場。最近,全國各地均不同程度地爆發了“老板跑路潮”“金融平臺倒閉潮”,諸多小額貸款公司破產、P2P平臺倒閉、投資公司老板卷款而逃等事件,令公眾很是“受傷”。
同時,不少實體企業在流動資金存入銀行利率過低、融資成本又成倍增長的兩面夾擊下,不得不選擇非法方式融資或選擇停業或遷移國外尋求出路,更是加劇了我國經濟增長的持續乏力。所以存貸利率的長期懸殊抵消了央行希望通過持續降息,來降低實體經濟融資成本的愿望。
其四,在存貸利率長期運行的巨大利差之中,一方面會促使銀行在巨大利差面前,樂于進行信貸大躍進。今年以來我國銀行不良率之所以快速攀升,就是前幾年信貸過張過度所造成的后遺癥。另一方面,由于閉著眼晴都能夠賺到錢,銀行在互聯網金融來襲之際,缺乏應有的危機感,在向理財、投資、第三方支付、金融衍生品創新等業務領域轉型過程中,就會缺乏應有的緊迫性。
其五,雖然存款利率低得可憐,但銀行在執行貸款利率上仍然堅持高利率不松口,這勢必會通過資金鏈條傳導到債券和信托市場,甚至還會間接傳導到整個資本市場,就會從源頭抬高實體經濟通過發行債券融資、信托融資、資本市場融資的直接成本,讓實體經濟始終逃不脫融資成本過高的魔掌。
自去年11月以來,央行已經先后6次降息,5次降準,但對實體經濟的幫助并不大。現在央行已經把存款基準利率降至歷史最低點,實體經濟也難以受到滋養。所以央行不能一味的降息,同時也應降低傳統銀行業過高的存貸息差,如果銀行的高息差持續不變,那么不僅不利于中國實體經濟的發展,還會助推信貸資金流向虛擬經濟,使得資產泡沫更加膨脹,從而為金融危機埋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