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了,我固執倔強而且冷傲,那時候我看不慣身邊任何人,包括老師和同學,我開始學會無端地跟同學和老師發火,甚至有那么幾次,我和幾個調皮的男生火拼起來,我不知道那是屬于青春的叛逆還是高考即至的壓力,總之,我開始變得毫無理智。
班主任是一個脾氣很好的年輕女教師,在我的記憶里,她很少發火,即便被我們的頑劣惹惱了,也只會稍稍黑一下臉。她在我們的眼睛里表現得寬容而又仁慈,雖然我們利用她的寬容變得肆無忌憚,逼急了她則會嘆口氣說:“畢竟你們都是孩子,雖然我真的很生氣,但還會選擇原諒你們。”
有一次,因為一個男生嘲笑我可憐的數學成績,敏感的我向他揮舞起我憤怒的拳頭,青春的荷爾蒙宣泄得失去理智,我們兩個打成一團,等到同學拉開我們的時候,教導處主任已經站在了我們面前。
毫無意外的,我們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大會通報,集中檢討,記過處理。當學校廣播對我們的通報批評時,我仰著頭故作面無表情,一臉叛逆,這時候我看見年輕的班主任站在一角,看著我,帶著一臉安慰。
晚上,班主任把我和打架的男孩叫到操場,她沒有板起面孔教訓我們,只是對我們笑笑,說起自己高中的故事,曾經也是高考在即,和同學吵得天翻地覆,結果大學送行的時候,那個吵架的同學幫她買票提包,一直送到火車站,直到火車漸去還能看到同學揮手的模樣,那時候她才知道友情之貴之真。班主任笑笑說:“你們的現在就是曾經的我,我希望你們兩個男孩懂得包容,不失雅量,你們只有懂得克制才會變得成熟。”班主任的一席話,讓我和打架的男孩互相伸出了手,兩個人都真誠地笑笑,覺得自己好傻。
變戲法般的,班主任從包里掏出兩個小布熊,告訴我們小布熊的腦袋里有希望的種子,從現在開始,只要每天給它頭上澆點水,它就會長出郁郁蔥蔥的綠色來,在最茂盛的時候就是你們高考的時間,希望帶給你們未來和好運。
于是我把小布熊放在自己的課桌上,每天給它澆水,不出幾天就開始泛出綠意,一個星期后已經是綠意盎然了。那綠色變得新鮮而跋扈,仿佛勃勃的希望等待飛出。有時候心情煩了就看看它,那綠色就像小手觸摸我的心靈,我開始變得淡定從容。
小布熊,是班主任送給我的希望的種子,在這個躁動的歲月,她用愛收藏了一粒種子,而我則由一粒種子長成了勃勃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