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在占據荊州逼死劉毅和殺了諸葛長民后,迅速清理東晉一切反對勢力,早在滅南燕和平定五斗米道大天師盧循之亂時,劉裕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嫡系將領。
在平定盧循時,劉裕提拔了孫處、沈田子,在平定荊州劉毅時,提拔了王鎮惡、蒯恩。
收拾了自己同級別的戰友兼對手劉毅、諸侯長民后,劉裕多面出擊。
一方面削平司馬皇族的宗室勢力,一方面推出“土斷”打擊豪族門閥勢力。
公元413年,劉裕上表請行桓溫戌土斷之制,東晉朝廷于是依界土斷。
“土斷”是指由朝廷官員在國內重新丈量土地,清點人口。
東漢、三國、兩晉時,豪門大閥侵吞大量土地人口為私有,到劉裕掌政東晉時,被豪門士族侵占的土地與藏匿的人口達到朝廷統計數字的1:1。
這一次土斷是東晉第四次土斷,也是東晉政府最嚴格、最徹底的一次土斷,這次土斷和前三次一樣,也遭到豪門士族的強烈反對。
會稽豪門士族虞亮公然抗命,私募亡命徒千人以上,劉裕聞迅將虞亮立即斬首示眾,于是:“豪強肅然,遠近知禁。”
看到劉裕的強勢,司馬休之、魯軌、魯宗等親晉皇族的實權人物紛紛逃往后秦,投奔后秦皇帝姚興。
此次“土斷”后,東晉朝廷的稅收與可控制土地、人口巨增。
晉安帝加封劉裕為:“中外大都督,掌管全國軍權,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劉裕成為東晉的實際掌權者,權傾朝野。
劉裕在削平司馬皇族宗室,打擊豪強的同時,公元413年,劉裕提拔任用了資歷尚淺的朱陵石為益州刺史,率領臧熹、蒯恩、劉鐘等將領,統兵20000,由荊州進攻益州。
晉軍伐蜀前,劉裕對統軍統帥朱齡石授計:往年伐蜀劉敬宣出內水,無功而返,賊蜀王譙縱一定認為我們這一次應該從外水進軍,然后采取出其不意的戰術,還是會從黃虎進攻。
因此,蜀軍仍然會用重兵守涪城以備內道,我軍如果走內水,就是中了他們的計策。
我軍以主力自外水取成都,用疑兵出內水,才是制敵的方略。
臨行前,劉裕給了朱齡石一封密函,封皮寫著:“至白帝乃開。”
公元413年6月,朱齡石兵至白帝城,打開密令,上面寫著:眾軍悉從外水取成都,臧熹從內水取廣漢,老弱乘高艦十余,從內水向黃虎。
朱齡石依劉裕密令,以主力從外水進攻益州;派臧熹從中水進攻廣漢;派老弱者乘高艦十余艘虛張聲勢從內水進攻黃虎。
蜀王譙縱果如劉裕所料,派蜀將譙道福率重兵鎮守涪城,防備晉軍由內水進攻益州。
晉軍主力由外水進攻沒遇蜀軍的抵抗,就到達離成都200里的平模,平模有守軍一萬多人,夾岷江兩岸筑壘據守,朱齡石采納副手劉鐘的建議,以快打慢,趁守軍沒防備之機,發動突然襲擊,先克北城,再克南城,攻下平模。
晉軍主力迅速棄船登陸直逼成都,臧熹在牛脾斬了蜀將譙撫之,牛脾蜀軍潰敗,朱齡石和臧熹兩路晉軍深入蜀地,打得蜀軍望風而逃。
蜀王譙縱走投無路,自縊而亡,蜀亂平息。
晉軍進入成都,劉裕把益州重新納入東晉版圖,把東晉的勢力重新擴張到西南,對后秦的關中政權形成重壓,劉裕開始為統一天下做好戰略準備。
而此時的西北七個胡人政權,對劉裕統一天下的戰略計劃茫然不知。
南涼、西涼、北涼為爭奪涼州正統,爭奪后涼的首府姑臧城(今甘肅武威)大打出手,后秦、西秦、大夏(赫連勃勃)也參與進來。
各國打得筋疲力盡,最后北涼的匈奴政權沮渠蒙遜占領了祁連山下的大片牧場,成為贏家。
后秦皇帝姚興機關算盡,未能鞏固西北邊境,后秦外患未平,內憂又至,姚興一病不起,后秦姚家皇室子弟掀起一次又一次軍事政變,殺來殺去,姚興被活活氣死。
看到后秦大亂,劉裕北伐大軍迅速對后秦展開攻勢,從兩國漫長的邊境線上,兵分數路挺向西晉故都的關中地區,一場滅國大戰,即將開始。。
公元416年,時年53歲的劉裕躊躇滿志的登上虎踞龍蟠的石頭城,腳下長江之水滾滾東逝。。
劉裕仰望西北長空:故都長安、洛陽啊,已經淪陷胡人之手近百年。
劉裕要在長達萬里的戰線上開戰,目標是收復西晉的故都、重統天下。
第一步,就是滅掉羌人建立的關中的后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