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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欽安醫書闡釋》全本 六
如慢性胃炎、腸炎及胃痛、胃潰瘍,(原文為“、”,疑有誤)、多見良效。實則理中湯能治的疾病不限于消化道,凡由脾胃虛寒而引起的疾病,均可加減施治,鄭氏所舉各例,即可見其一斑。
少陰經用藥圖
按少陰乃水火交會之地,元氣之根,人身立命之主也。病至此際,是元氣衰極,剝至于根。仲景立四逆,究竟是專為救這點元氣說法。主方又云:治三陰厥逆,可知這一點元氣,澈上澈下,包羅天地。此方不獨專為少陰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俱備。(原文為“,”,疑有誤)知得此理,便知得姜附之功用也。今人不知立極之要,不知姜附之功,故不敢用也。非不敢用也,不明也。
麻黃附子細辛湯、四逆湯圓通應用法
1、治忿嚏不已。(原文無“。”)
夫嚏之為病,多緣少陰受寒。麻黃附子細辛湯,力能祛少陰之寒,故治之而愈(蓋腎絡通于鼻,嚏屬腎,故知病在少陰也)(筆者經驗,亦治長期鼻流清涕,而無外感足征者。)
2、治腰痛難于轉側。
夫腰痛之癥,原有數端,今見轉側難者,明是腎藏不溫,陰寒滯于內也,麻黃附子細辛湯,力能溫經散寒,故治之而愈(筆者常加川烏、桂枝、干姜、延胡索素治之效果更好)。
3、治周身皮膚浮腫,內冷自重。
夫周身浮腫,內冷身重者,蓋以先天之陽衰于內,寒濕之邪即生于內,故見身重內冷,寒濕太盛,則真氣不藏,散于周身,無陽以運化,故又見浮腫。麻辛附子湯,力能溫腎扶陽,祛陰逐寒,故治之而愈(筆者經驗加白術、茯苓效果更佳)。
1、治頭腦冷。
夫腦為元神之府,清陽聚會之處,如何得冷?其所以致冷者,由命門火衰,真氣不能上充,四逆湯力能扶先天真陽,真陽旺而氣自上充,故治之而愈(筆者經驗治頭痛如裂如劈,效果亦佳)。
2、治氣喘痰鳴。
夫氣喘之病癥,舉世皆謂肺寒,不知先天這一點真氣衰,即不能鎮納濁陰之氣,陰氣上騰,漸干清道,故見痰喘。四逆湯力能溫下焦之陽,故治之而愈(筆者治此癥,有時加龜板,或用潛陽丹,療效顯著)。
3、治耳腫皮色如常。
夫耳腫之癥,每多肝膽風火,今見皮色如常,明是陰氣逆于上也。四逆湯力能扶陽祛陰,治之故愈(如系肝膽風火,筆者常用小柴胡湯倍黃芩、黨參治之而愈)。
4、治舌黑唇焦,不渴少神。
夫舌黑唇焦之癥,多因陽明胃火而作,果系陽明胃火,必現煩躁,口渴、飲冷、,二便閉塞等情,。此則舌黑唇焦,其人并不口渴,卻又少神,明是真陽衰極,不能薰蒸津液于上。當知陽氣縮一分,肌肉即枯一分,此舌黑唇焦所由來也。四逆湯力能回先天之陽,陽氣一回,津液復升,枯焦立潤,故治之而愈(如系陽明胃火而作,筆者常用白虎加人參湯治之而愈)。
5、治喉痛、畏寒、腳冷。
按喉痛一癥,原非一端,此則畏寒腳冷,明是少陰受寒,逼出真火浮于喉間,故喉痛而腳冷。四逆湯力能溫少陰之氣,逐在里之寒,故治之而愈。
6、治喉痛、,身大熱,面赤、目瞑,舌冷。
夫喉痛、面赤、身熱,似是陽癥,又見目瞑、舌冷,卻是陰盛隔陽于外之征。四逆湯力能祛逐陰寒,迎陽歸舍,故治之而愈。
7、治吐血困倦(一)。
夫吐血一癥,總緣地氣上騰,升降失職,人身氣為陽,主升,血為陰主降。(原文為“,”,疑有誤)。今當升者不升,不當升者而反升,明明陰血太盛,上干清道。古人云:“益火之源,以消陰翳。”是教人補火以治水也。又云:“壯水之主,以制陽光。”是教人補水以治火也。四逆湯力能補火,故治之而愈(治吐血困倦、治齒牙出血二條,可參見《醫理真傳》闡釋卷四“吐血一癥,其陽虛乎?陰虛乎?”筆者曾治多種血癥,都先用炮姜甘草湯加血馀血馀(此處與16頁之“血余”不統一,但與原文一致)炭,先止其血,然后用四逆湯加補腎藥治之而愈)。
8、治齒縫流血。
夫齒乃骨之余,本屬腎,腎為水臟,先天之真陽寄焉,以統乎骨分中之血液。真陽不足,不能統攝血液,故見血出。四逆湯力能補腎中之陽,治之故愈。
9、治朝食暮吐,完谷不化。
夫飲食入胃,固以胃為主,然運化之機,全在先天命門這一點真火,始能運化。。(原文為“,”,疑有誤)真火一衰,即不能腐熟谷水,而成完谷不化,朝食暮吐者。暮為陰盛之候,陰氣上僭,心肺之陽不能鎮納,故聽其吐出也。四逆湯力能補命門衰火,故治之而愈(筆者經驗,朝食暮吐,用四逆湯加吳茱萸、半夏治之可速愈。先朝食暮吐,以后食不下,再加硫黃補命門火,屢用屢效)。
10、治足心夜發熱如焚,不渴尿多。
夫足心夜發熱如焚,人皆謂陰之虛也。夫陰虛由于火旺,火旺之人,尿必短赤,口必飲冷,理勢然也。今則不渴而尿多,明是下焦無陽,不能統束腎氣,以致陰火沸騰,故見足心發熱如焚也。四逆湯力能補火,火旺即能統束群陰,故治之而愈(此病余親身患過,并治好多人。此法即是丙奪丁光之義也,知得丙奪丁光,便知得陽衰不能鎮陰的旨歸也)。
11、治面赤發熱,汗出抽掣。
夫面赤發熱,汗出抽掣,近似中風,其實不是,務必仔細斟酌,如其人本體有陰象足征,即不可當作風熱。須知面赤發熱者,陽越于外也。汗出抽掣者,陽亡于外,不能支持四維也。四逆湯力能回陽,陽回則諸癥自己自已。
12、治大便下血,氣短少神。
夫大便下血,固有虛實之分,此則氣短少神,必是下焦之陽不足,不能統攝血液,四逆湯力能扶下焦之陽,陽旺則開闔有節,故治之而愈。
13、治頭搖,面白少神。
夫頭搖之癥,人皆目之為風,而余于此癥,察其人面白少神,如知其為清陽不升,元氣虛極,不能鎮定也。四逆湯力能扶陽,真陽一旺,即能鎮定上下四旁,故治之而愈(筆者治陳某,抽脊髓后遺癥,能坐著編竹器,但面容蒼白無神,頭搖不止,連服此方八劑而愈)。
14、治背冷目瞑。
夫背為陽中之陽,不宜寒冷,今又背冷而目瞑,明是先天真陽衰極,陰寒內生,陰盛則陽微,故目瞑而背冷也。四逆湯力能扶先天真陽,故治之而愈。
15、治舌腫硬而青。
夫舌腫一癥,似乎心火旺極,不知舌腫而青,此乃陰寒太盛,逼出真火,欲從舌尖而出故見腫硬青滑,四逆湯力能補火,祛逐陰寒,故治之而愈(筆者經驗,舌腫硬,但不現青色,思冷飲,則為心火旺極,可用大劑導赤散加味治之。如是胃火為殃,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之)。
16、治唇腫而赤,不渴。
夫唇腫之癥,近似胃火,胃火之腫,口必大渴。今見病人唇腫,而口并不渴,可知陰火出于脾間,四逆湯功專補陽,陽旺則陰火自消,故治之而愈。
17、一治鼻涕如注,面白少神。
夫鼻涕一癥,原有外感內傷之別,此則面白無神,明是真陽衰于上,不能統攝在上之律液。四逆湯力能扶坎中真陽,陽旺自能統納,故治之而愈(筆者經驗,如系外感鼻涕如注,多系風寒之邪傷肺臟,用麻黃湯或桂枝湯治之而愈)。
18、治尿多。
夫尿之多,由于下焦火弱,不能收束故也。惟四逆湯力能補下焦之火,故治之而愈(筆者經驗,治尿多宜加益益智仁、復盆子以補心氣、命門之不足。固精、縮小便之力更強,老人、小兒每多此病,均可治之)。
19、治周身發起包塊,皮色如常。
夫周身發起包塊,疑似風熱陽邪,此則皮色如常,卻是陰邪僭居陽位。四逆湯力能扶陽,陽旺則陰邪自伏,故治之而愈(筆者治張某某,全身發起包塊,隱隱含有青色,不痛不癢,雖服祛風解熱之藥不效,用艾火燒之亦無效,服此方數劑而愈)。
20、治周身忽現紅片如云,不熱不渴。
夫周身發現紅云,人孰不謂風火郁熱于皮膚。夫風火郁熱之癥,未有不發熱而即作者,亦未有口不渴而即謂之火者,此處便是認癥機關。余每于此癥,認作陽衰,陰居陽位,以四逆湯治之而愈。
21、治發熱、譫語、,無神、不渴。
夫發熱譫語,世人皆謂熱伏于心,神無所主也。不知陽癥熱伏于心,精神不衰,口渴冷飲飲冷,小便亦必短赤,此則無神不渴(二),明是真陽衰極。發熱者,陽越于外也;譫語者,陰邪乘于心,神無所主也;不渴無神,非邪火也。四逆湯力能回陽,陽回則神安,故治之而愈(《傷寒論·辮陽明病并治》《傷寒論·辨陽明病并治》“夫實則譫語,虛則鄭聲。鄭聲者,重語也。”鄭聲為患者心氣內損,精神散亂而出現神識不清,不能自主,語言重復,聲音低怯,斷斷續續,話不成句的垂危征象。譫語是指陽明實熱或溫邪入于營血,熱邪擾及神明時出現的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重癥,治宜瀉熱清心為主。此則無神不渴,為陰氣乘于心而神元無所主,故以四逆湯治之,非老有經驗臉者不能識此,筆者按鄭氏所說,用四逆湯治愈神志不清,語音低怯,說神說鬼的病患者多人)。
22、治兩目白晴青色。
夫白輪屬肺,金也,今見純(責)〔青〕,(曰)無白色,是金氣衰而肝木乘之夫。妻乘于人,是乾剛不振,純陰無陽之候,多在死例。四逆湯力能扶坎中之金(三),金氣一旺,目睛自然轉變,故治之而愈。
23、治兩目赤霧縷縷,微脹不痛。
夫目窠乃五臟精華所聚之地,原著不得一毫客氣,今見赤霧縷縷,疑是陽火為殃,不知陽邪痛甚脹甚,此則微脹不痛,明是陽衰于上,不能鎮納下焦濁陰之氣,地氣上騰,故見此等目疾。四逆湯力能扶陽祛陰,陽光一照,陰火自滅,故治之而愈。
按此方功用頗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數百種病,因病加減,其功用更為無窮。余每用此方,救好多人,人咸目余為姜附先生,不知余非專用姜、附者也,只因病當服此。難道余不會寫幾個參、地、歸、芍,芩、連、枝、柏之方乎?只因世風日下,不究病之陰陽,專究方藥之平穩,不知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多死焉;火猛烈,民望而畏之,鮮死焉。總之水能生人,亦能死人;火能生人,亦能死人。余非愛姜、附,惡歸、地,功夫全在陰陽上打算耳。學者茍能洞達陰陽之理,自然頭頭是道,又奚疑姜、附之不可用哉!
敬評:(一)認得血是水,氣是火,便敢用姜、附,便知此方之妙也。(二)全在無神二字上定案。(三)
坎中一點真金,即真陽也,人活的即此。
【闡釋】鄭氏于少陰經用藥圖列四逆湯及麻黃附子細辛湯主癥原文,并強調少陰為水火交會之地,元氣之根。四逆湯不專為少陰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俱備。復謂:“此方功用頗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數百種病,因病加減,其功用更為無窮。余每用此方救好多人,人咸目余為姜、,附先生。”的確,對于四逆湯能起死回生作用的重視,與善用之而活人無算,直可說是前無古人。如治頭腦冷、氣喘痰鳴、頭搖、吐血、便血、抽掣、譫語、,耳、目、喉、舌、齒、唇、鼻諸病,及足心夜熱如焚,俱能透過表面現象,而洞達致病之源,俱由于陽氣虛,陰寒盛所引起,故雖無原文所列厥逆、下利、惡寒、欲寐、脈微細的少陰典型癥狀,亦以四逆湯施治而輒效。少陰多危癥,尤其陽亡欲絕之癥,多賴此方能回陽救逆,立起沉疴。實為辛甘化陽,救逆回陽之峻劑。鄭氏于百年前即能深刻認識此方之真諦,而能廣用、善用,其見識、魄力、經驗均異于尋常,誠不愧為當時首屈一指的傷寒學家。《傷寒論》四逆湯證類有八個湯方,(原文為“。”,疑有誤)。都是姜、附同用,其作用亦大同小異。至于少陰病反發熱脈沉者,因系少陰與太陽同病,里陽虛而外寒束,故以發表溫經表里兩解之麻附細辛湯治之,鄭氏用此法治忿嚏不已,腰痛難于轉側,及周身皮膚浮腫、內冷身重三癥,亦系取其溫經散寒的作用。筆者經驗認為本方治慢性咽炎、喉炎有很好療效。因少陰經脈循于咽喉,挾舌本,故咽喉疼痛與痹阻,屬少陰病者甚多。選用此方治愈慢性咽炎、喉炎患者十數人,皆藥到病除。如教師陳某某,患慢性咽炎已數年,服用六神丸,麥迪霉素無效,注射青霉素、鏈霉素針劑亦無效,服清熱解毒湯藥百余劑,非但無效,反而聲嘶,講課困難。余先治以麻黃附子細辛湯,連服四劑而大大減輕。由于病者面容萎黃無神,怕冷,口雖干而不思飲,此為腎虛不能啟真水上升而口干,治以附子理中湯加補腎藥床味,如上桂、枸杞、肉蓯蓉、補骨脂等數劑而愈。又本方加干姜、桂枝、甘草,可治寒邪入里,表里同病,惡寒發熱,口不渴,全身倦怠無力,但欲寐,時時背部惡寒、小便清長,咳甚痰多,全身骨節疼痛,項強、心累,手足酸軟無力,舌苔黃白而膩,脈沉細而緊之咳嗽、哮喘,傷寒虛弱咳、喘,以及因傷寒引起之各種疾病數十種。有時用于奇難之癥,其效果常常出于意外。
厥陰經用藥圖
按厥陰為陰經,陰極則生陽,故多寒熱錯雜。又肝主宗筋玉莖,人性多思淫,心火一動,玉莖必舉,發泄不遂,多生邪熱,亦多見寒熱錯雜,此受病之源,人多不察。仲景立烏梅丸,寒熱并投,大有灼見,并非專為蟲立法。凡厥陰一切癥候,莫不備具。舒馳遠先生謂此方不是,未免執一。
烏梅丸圓通應用法
1、治巔頂痛。(原文無“。”)
夫厥陰之脈,會于巔頂。今見巔頂痛者,是厥陰之邪侵于上也。烏梅丸專主厥陰,故治之而愈。
2、治睪丸腫痛。
夫睪丸俗稱為外腎,世人多以腎目之,不知此乃木之馀氣所生,故賢配之卦,震、木也。二陰一陽,二睪丸為偶,玉莖一為奇,奇居腹面,丸居背面,所配論確乎不爽,而世人蓋未之細求其理也。余每(原文為“第”,疑有誤)每于此處病,多以烏梅丸治之而愈。
3、治腹痛(飯)〔飲〕冷。
夫腹痛爪甲青,明是厥陰陰寒之氣,阻其真陽運行之機,邪正相攻,故見腹痛。即云寒邪,何得飲冷,必是陰極陽生,見此寒熱錯雜。烏梅丸寒熱并用,故治之而愈。
按此方功用最多,頗難盡舉,姑列一二條,以備參究,。其中之精義,修園先生言之甚詳,學者可熟讀而深思之,便得立法立方之意,而于厥陰一切癥候,莫不應手輒效也。
【闡釋】烏梅丸為厥陰之主方。鄭氏謂:“厥陰為陰經,陰極則生陽,故多寒熱錯雜。……仲景立烏梅丸,寒熱并投,大有灼見,并非專為蟲立法,凡厥陰一切癥候,莫不備具。”是有相當見地的。因厥陰病在癥候上常見發熱、肢冷、厥熱來復、脈微、或嘔吐、吐蛔、腹瀉,多由于陰極生陽,陽氣內伏、寒熱錯雜,陰陽勝復而致。烏梅丸寒熱并用,補瀉兼施。烏梅酸收殺蟲以斂腸,連、柏苦寒以泄熱,姜、附、歸、辛、椒辛熱以祛寒,人參扶正以固本,故能使陰陽平調而諸癥緩解,向為治蛔厥及久痢之首選方,應用亦頗廣泛。不過謂厥陰一切癥候莫不備具,則又未免過當。以厥陰病在陰陽錯雜之中,尚有偏于熱而需用白頭翁湯、小承氣湯、白虎湯、枝子豉湯的;偏于寒而需用四逆湯、吳茱萸湯的。即寒熱錯雜之癥,烏梅丸外,亦尚有當歸四逆湯、干姜黃芩黃連人參湯施冶的。只是烏梅丸在厥陰諸方中,系以平調寒熱,補瀉兼施著眼,應用確較廣泛。鄭氏用以治巔頂痛、腹痛飲冷,又因肝脈循少腹,繞陰器,故謂辜睪丸為木之馀氣所生,及肝主玉莖,用烏梅丸治睪丸腫痛,殊有灼見。筆者認為以此方治痢,無分新久,功效顯著。如患者王某某,面容蒼白無神,下肢冰涼,舌質淡,無苔,脈微細,每日下利十馀次,腹痛,里急后重,兼見心煩,口渴而飲冷,此為寒熱錯雜,下寒上熱之痢癥,投以烏梅丸(改作湯劑)治之,一劑減輕,連服三劑而全愈。今人以烏梅丸加減治膽道蛔蟲及多種腸道病,屢獲良效。更有人認為凡寒熱錯雜之癥,本方均可施怡施治,足見其應用之廣泛了。
附:
厲代以來,中醫著作上千,古方數以萬計,查方源及組成藥物,實非易事。曾請成都中醫學院方劑教研室主任陳潮祖教授,大邑縣人民醫院梁仲強主治醫師為之查正,尚有少數方劑暫缺。如:
30.升解散(暫缺)
93.附羌湯(暫缺)
又如有組成藥物,而未標出方劉來源:
52.四物人參湯(待查)
地黃當歸川芎白芍人參
122.桂等姜半湯(待查)
桂枝茯苓干姜半夏
又方劑名目間有異名,如回龍湯,《本草綱目》作還元湯,方家謂之輪回酒;童便或謂自身小便。均待考。
凡方劑后無組成藥物或方劑來源,均注明待查或待考。
1.二陳湯(和劑局方)
半夏陳皮茯苓甘草
2.十灰散(十藥神書)
大薊小薊荷葉側柏葉茜草根茅很梔子大黃
牡丹皮棕櫚皮
3.十棗湯(傷寒論)
大戟芫花甘遂大棗
4.十全大補湯(和劑局方)
入參地黃當歸白芍川芎茯苓白術肉桂黃芪
炙甘草
5.人參白虎湯(傷寒論)
人參知母石膏炙甘草粳米
6.人參敗毒散(和劑局方〕
人參柴胡前胡羌活獨活茯苓枳殼白芍桔梗
甘草
7.八正散(和劑局方)
扁蓄瞿麥滑石木通車前子大黃梔子甘草
8.八珍湯(正體類要)
人參茯苓白術炙甘草當歸地黃白芍川芎
9.九味蕪活湯(醫學正傳)
羌活防風細辛蒼術川芎白芷生地黃芩甘草
10.三黃散(外科正宗)
生大黃生蒲黃姜黃冰片麝香蜂蜜
11.三消飲(溫疫論)
厚樸檳榔芍藥知母黃芩大黃葛根羌活柴
胡大棗甘草生姜
12.三黃石膏湯(外臺秘要)
黃連黃柏黃芩石膏豆豉桅子麻黃
13.三才封髓丹(衛生寶鑒)
天冬熟地人參黃柏砂仁炙甘草
14.三物備急丸(金匱要略)
大黃干姜巴豆霜蜂蜜
15.大青飲(圣濟總錄)
大青葉升麻生地大黃
16.大補元煎(景岳全書)
人參熟地山藥杜仲當歸枸杞山茱萸炙甘草
17.大建中湯(金匱要略)
蜀椒入參干姜怡糖
18.大承氣湯(傷寒論)
厚樸枳實大黃芒硝
19.大黃木香湯(醫理真傳)
大黃木香當歸蘇葉甘草
20.小青龍湯(傷寒論)
麻黃桂枝芍藥干姜五味子細辛半夏甘草
21.小承氣湯(傷寒論)
厚樸枳實大黃
22.小柴胡湯(傷寒論)
柴胡人參半夏黃芩甘草大棗生姜
23.小建中湯(傷寒論)
桂枝芍藥大棗生姜炙甘草飴糖
24.五苓散(傷寒論)
茯苓豬苓澤瀉白術桂枝
25.五淋散(和劑局方)
赤茯苓當歸赤芍梔子甘草
26.五積散(和劑局方〕
茯苓半夏麻黃干姜枳殼桂心厚樸蒼術桔
梗陳皮白芷當歸芍藥川芎灸甘草
27.天王補心丹(攝生秘剖)
地黃人參當歸茯苓柏子仁五味天冬麥冬
玄參酸棗仁丹參遠志桔梗朱砂蜂蜜
28.烏梅丸(傷寒論)
烏梅附片干姜細辛川椒黃柏黃連人參桂枝
29.化斑湯(溫病條辨)
石膏知母甘草玄參犀角梗米
34.升解散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31.升陽散火湯(東垣十書)
葛根升麻羌活獨活人參白芍柴胡防風生姜大棗生甘草炙甘草
32.升麻葛根湯(和劑局方)
升麻葛根白芍甘草
33.丹梔四物湯
丹皮梔子生地白芍當歸川芎
34.丹梔逍遙散(內科摘要)
丹皮梔子柴胡當歸芍藥茯苓白術薄荷生姜甘草
35.六味丸(小兒藥證直訣〕
熟地茯苓山藥丹皮澤瀉山茱萸
35.六君子湯(婦人良方)
人參茯苓白術炙甘草半夏陳皮
37.平胃散(和劑局方)
厚樸蒼術陳皮甘草
38.左歸丸(景岳全書)
熟地山藥山茱萸枸杞菟絲龜膠牛膝鹿角膠
39.右歸丸(景岳全書)
熟地山藥山茱萸枸杞菟絲杜仲當歸鹿角膠肉桂附子
40.甘桔湯(傷寒論)
甘草枯梗
41.甘露飲(局方)
生地熟地天冬麥冬石斛茵陳黃芩枳殼甘草批把葉
42.甘草干姜湯(傷寒論)
炙甘草炮干姜
43.甘桔二冬湯(醫理真傳)
甘草桔梗天冬麥冬地骨皮桑皮黃芩杏仁白蜜
44.術附湯(類證活人書)
白術附子
45.龍膽瀉肝湯(和劑局方)
龍膽草黃芩梔子澤瀉木通車前子當歸生地柴胡甘草
46.四物湯(和劑局方)
地黃當歸白芍川芎
47.四苓散(傷寒論)
茯苓澤瀉豬苓白術
48.四逆湯(傷寒論)
附子干姜炙甘草
49.四神丸(證治準繩)
補骨脂吳茱萸五味生姜大棗肉豆蔻
50.四磨湯(濟生方)
人參檳榔沉香臺烏
51.四君子湯(和劑局方)
人參茯苓白術炙甘草
52.四物加人參湯(待查)
地黃當歸白芍川芎人參
53.四苓滑石阿膠湯(傷寒論)
茯苓豬苓澤瀉白術滑石阿膠
54.白通湯(傷寒論)
附子干姜蔥白
55.白虎湯(傷寒論)
石膏知母甘草粳米
56.白頭翁湯(傷寒論)
白頭翁黃連黃柏秦皮
57.生地四物湯(和劑局方)
生地白芍當歸川芎
58.生地芩連湯(壽世保無)
生地柴胡黃連黃芩山梔子犀角川芎枯梗芍藥
59.歸脾湯(和劑局方)
人參白術黃芪龍眼肉茯神木香酸棗仁炙甘草
60.歸附湯(醫學三字經)
當歸附子
61.寧神丹(丹溪心法)
人參天麻白術當歸茯苓陳皮荊芥僵蠶獨活遠志犀角杏仁獲神半夏酸棗仁川芎郁金石膏南星白陽子辰砂牛黃珍珠生地甘草
62.半夏生姜湯(類證活人書〕
半夏生姜
63.達原飲(溫疫論)
厚樸常山檳榔知母草果菖蒲黃芩青皮甘草
64.回陽飲(傷寒論)
附片干姜炙甘草人參
按鄭氏書中,多次提到回陽飲,但未指出本方組成藥味。經前后文對照推理,實即四逆加人參湯。可參閱《醫理真傳》獨參湯條。
65.當歸散(壽世保元)
當歸赤芍生地黃連紅花石膏
66.當歸六黃湯(丹溪心法)
當歸生地熟地黃連黃芩黃柏黃芪
67.當歸四逆湯(傷寒論)
當歸桂枝白芍細辛木通大棗炙甘草
68.當歸蘆薈丸(宣明論方)
當歸蘆薈梔子黃連黃芩黃柏大黃青黛木香龍膽草麝香蜂蜜
69.肉蔻散(奇效良方)
肉蔻黃連干姜訶黎勒厚樸甘草白術赤茯苓
70.陰八味(醫宗金鑒)即知柏地黃丸
知母黃柏熟地茯苓山茱萸山藥丹皮澤瀉
71.陽八味(金區要略)即腎氣丸
熟地茯苓山藥丹皮山茱萸澤瀉肉桂附子
72.陽旦湯(外臺秘要)
桂枝白芍大棗生姜炙甘草黃芩
73.導赤散(小兒藥證直訣)
生地木通淡竹葉甘草
74.芍藥甘草湯(傷寒論)
白芍甘草
75.壯水明目丸(壽世保元)
熱地山藥澤瀉山茱萸茯苓川芎丹皮生地
蔓荊子菊花當歸黃連柴胡五味子
76.冰硼散(外科正宗)
玄明粉硃砂硼砂冰片
77.麥冬飲(外臺秘要)
人參麥冬橘皮羚羊角生姜
78.杞菊地黃丸(醫級)
枸杞菊花熟地淮山山茱萸丹皮茯苓澤瀉
78.吹喉散(壽世保無)
牙硝硼砂雄黃僵蠶冰片
80.芪附湯(赤水玄珠)
黃茂附子
81.蘇子降氣湯(和劑局方)
蘇子橘紅半夏當歸厚樸前胡肉桂生姜炙甘草
82.蘇陳九寶湯(證治要訣)
紫蘇陳皮麻黃官桂大腹皮薄荷杏仁桑皮甘草
83.芩連四物湯(證治準繩)
黃芩黃連地黃當歸白芍川芎
81.吳茱萸湯(傷寒論)
吳茱萸人參大棗生姜-
85.吳萸四逆湯(傷寒論)
吳茱萸附子干姜炙甘草
85.皂莢丸(金匱要略)
皂莢大棗蜂蜜
87.補血湯(東坦十書)
當歸黃芪
88.補中益氣湯(東坦十書)
人參黃芪白術當歸陳皮柴胡升麻炮姜大棗炙甘草
89.補坎益離丹(醫法圓通)
桂枝附子海蛤粉生姜炙甘草
90.辛夷散(濟生方)
辛夷細辛升麻稿本川芎木通防風白芷羌活炙甘草
91.雞鳴散(證治準繩)
蘇葉吳茱萸枯梗木瓜橘皮檳榔生姜
92.雞子黃連湯(傷寒論)
黃連黃芩白芍阿膠雞子黃
93.附羌湯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94.附子甘草湯(傷寒論)
附子甘草
95.附子理中湯(和劑局方)
附子人參白術炮姜炙甘草
96.腎著湯(金匱要略)
茯苓白術干姜甘草
97.定志丸(千金方)
人參茯苓遠志菖蒲蜂蜜
98.定喘湯(攝生眾妙方)
麻黃白果桑皮蘇子杏仁黃芩半夏冬花甘草
99.羌活附子湯(衛生寶鑒)
羌活附子干姜木香茴香
100.澤瀉湯(金匱要略)
澤瀉白術
101.炙甘草湯(傷寒論)
炙甘草人參桂枝阿膠地黃麥冬麻仁大棗生姜
102.參附湯(婦人良方)
人參附子
103.參蘇飲(和劑局方)
人參紫蘇葛根前胡茯苓枳殼半夏橘紅桔梗木香甘草
104.參苓白術散(和劑局方)
人參茯苓白術陳皮炙甘草山藥扁豆砂仁苡仁蓮子肉桔梗大棗
105.厚樸七物湯(金匱要略)
厚樸枳實甘草大黃桂心大棗生姜
106.封髓丹(醫宗金鑒〕
黃柏砂仁炙甘草
107.胃苓湯(丹溪心法)
厚樸蒼術陳皮甘草茯苓豬苓澤瀉白術桂枝
108.荊防敗毒散(外科理例)
荊芥防風人參羌活獨活柴胡前胡桔梗枳殼茯苓川芎甘草
109.迥龍湯(景岳全書〕
童便
110.香砂六君湯(時方歌括)
人參茯苓白術炙甘草半夏陳皮木香砂仁
111.姜桂湯(醫理真傳)
生姜桂枝
112.姜桂茯半湯
生姜桂枝茯苓半夏
113.姜附湯(醫宗必讀)
干姜附子
114.舉斑湯(溫疫論)
當歸赤芍升麻白芷穿山甲柴胡
115.瀉白散(小兒藥證直訣)
桑白皮地骨皮甘草粳米
116.瀉肝湯(三因方)
柴胡前胡桑皮細辛蕤仁梔子黃芩升麻決明子
117.梔豉湯(傷寒論)
梔子淡豆豉
118.桂枝湯(傷寒論)
桂枝白芍大棗生姜炙甘草
119.桂枝龍牡湯(傷寒論)
桂枝白芍大棗生姜炙甘草龍骨牡礪
120.桂苓術甘湯(傷寒論)
桂枝茯苓白術甘草
121.桂棗丸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22.桂苓姜半湯(待考)
桂枝茯苓干姜半夏
123.桂枝大黃湯(傷寒論)
桂枝白芍大棗生姜炙甘草大黃
124.桃花湯(傷寒論)
赤石脂干姜粳米
125.桃仁四物湯(女科秘要)
桃仁歸尾赤芍川芎生地香附丹皮紅花元胡
126.桃仁地黃犀角湯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27.通滯湯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28.祛風散(和劑局方)
荊芥防風羌活川芎僵蠶厚樸蟬退麝香人參茯苓陳皮甘草
129.祛風散濕湯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30.真武湯(傷寒論)
茯苓附子白術白芍生姜
131.潤燥湯(東垣十書)
升麻生地熟地當歸大黃麻仁桃仁紅花甘草
132.柴苓湯(景岳全書)
柴胡豬苓茯苓澤瀉白術黃芩
133.逍遙散(和劑局方)
柴胡當歸白芍茯苓白術甘草薄荷生姜
134.益元散(宣明論方)
滑石甘草辰砂
135.養血湯(東坦十書)
當歸生地秦艽川芎杜仲桂枝甘草
136.消斑湯(類證活人書)
人參石膏葳蕤知母甘草
137.流氣飲(和劑局方)
大黃川芎菊花牛蒡細辛防風山梔黃芩玄參白蒺藜蔓荊荊芥木賊蒼術草決明甘草
138.涼膈散(和劑局方)
大黃芒硝梔子連翹黃芩薄荷竹葉炙甘草
139.涼血湯(女科秘要)
當歸地黃黃芩黃連黃柏知母防風荊芥細辛蔓荊羌活稿本升麻甘草
140.調胃承氣揚(傷寒論)
大黃芒硝炙甘草
141.黃連湯(傷寒論)
黃連干姜甘草桂枝人參半夏大棗
142.黃連吳萸湯(景岳全書)
黃連吳萸
143.黃連解毒湯(儒門事親)
黃連黃芩黃柏梔子
144.黃連瀉心湯(雜病源流犀燭)
黃連黃芩生地知母甘草
145.黃連木香湯(證治準繩)
黃連木香黃柏木通枳殼陳皮大黃
146.黃芪建中湯(金匱要略)
黃芪桂枝白芍大棗炙甘草生姜飴糖
147.黃連玉竹阿膠湯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48.黃芩芍藥湯(傷寒論)
黃芩芍藥大棗甘草
149.理中湯(傷寒論)
人參白術炮姜炙甘草
150.理脾滌飲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51.麻黃湯(傷寒論)
麻黃杏仁桂枝炙甘草
152.麻仁丸(傷寒論)
麻仁厚樸枳實大黃白芍杏仁蜂蜜
153.麻杏石甘湯(傷寒論)
麻黃杏仁石膏甘草
154.麻黃定喘湯(張氏醫通〕
麻黃杏仁厚樸冬花桑皮蘇子黃芩半夏甘草
155.麻黃附子細辛湯(傷寒論)
麻黃附子細辛
156.滋腎丸(衛生寶鑒)
黃柏知母肉桂
157.滋腎養肝丸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58.清震湯(宣明論方)
蒼術升麻荷葉
159.清胃散(東垣十書)
黃連生地當歸丹皮升麻
160.清肺飲(癥因脈治)
黃芩梗桔梔子連翹天花粉玄參薄荷甘草
161.清燥湯(東垣十書〕
黃芪蒼術白術陳皮澤瀉茯苓當歸人參生地升麻麥冬神曲黃柏豬苓柴胡黃連五味炙甘草
162.清暑益氣湯(東垣十書)
人參白術麥冬當歸黃芪五味青皮陳皮升麻澤瀉蒼術神
曲黃柏葛根生姜大棗炙甘草
163.葛根湯(傷寒論)
葛根桂枝麻黃白芍大棗生姜炙甘草
164.葛根芩連湯(傷寒論)
葛根黃芩黃連甘草
165.犀角地黃湯(丹溪心法)
犀角地黃白芍丹皮
166.溫肺湯(和劑局方)
白芍干姜五味細辛肉桂半夏陳皮杏仁甘草
167.普濟消毒飲(東垣十書)
黃連黃芩牛蒡玄參陳皮馬勃連翹薄荷升麻板蘭根僵蠶柴胡枯梗甘草
168.潛陽丹(醫理真傳)
附子龜板砂仁炙甘草
169.鞠郁丸
(方源及組成藥物均待查)
170.藿香正氣散(和劑局方)
藿香厚樸白術陳皮半夏茯苓白芷桔梗蘇葉大腹皮大棗生姜甘草
傷寒恒論
鄭欽安原序
《傷寒》一書,相傳千馀年,俱云仲景原文,名賢迭出,注家亦多,不勝枚舉。余閱原文,頗有領悟。茲將原文逐條一一剖析,不敢與前賢并駕,但就鄙見所及,逐條發明,雖不敢云高出手眼,此亦救世之本心,聊以補名賢之不逮,亦大快事也,高明諒之,是為序。
一、此書即遵舒馳遠先生分列上、中、下篇,挨次發明,而他書則前后原文不一。總之論其原文,發明圣意,即前后錯亂,而原文終在也。學者亦不必論短、論長則得矣。
二、太陽篇條內有稱中風字句,當是太陽受風,而中字不當,何也?中者如矢之中耙,人何能當?況書有稱中經中風中臟之別,而條內所稱中風,全不似中風面目,學者察之。
大清光緒二十年孟冬月上浣臨邛鄭壽全欽安序
張仲景原序(校補)
論曰:余每覽越人入虢之診,望齊侯之色,未嘗不概然嘆其才秀也。怪當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醫藥,精究方術,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身長全,以養其生,但競逐榮勢,企踵權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務,崇飾其末,忽棄其本,華其外而悴其內,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焉!卒然遭邪風之氣,嬰非常之疾,患及禍至,而方震栗,降志屈節,欽望巫祝,告窮歸天,束手受敗,赍百年之壽命,持至貴之重器,委付凡醫,恣其所措。咄嗟嗚呼!厥身已斃,神明消滅,變為異物;幽潛重泉,徒為啼泣。痛夫舉世昏迷,莫能覺悟;不惜其命,若是輕生,彼何榮勢之云哉!而進不能愛人知人,退不能愛身知己,遇災值禍,身居厄地;蒙蒙昧昧,悉若游魂。哀乎趨世之士,馳競浮華,不固根本,忘軀徇物,危若冰谷,至于是也。
余宗族素多,向馀二百;建安紀年以來,猶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感往昔之淪喪,傷橫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訓,博采眾方,撰用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并平脈辨證,為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雖未能盡愈諸病,庶可以見病知源,若能尋余所集,思過半矣。
夫天布五行,以運萬類;人稟五常,以有五臟,經絡府俞,陰陽會通;玄冥幽微,變化難極。自非才高識妙,豈能探其理致哉!上古有神農、黃帝、歧伯、伯高、雷公、少俞、少師、仲文,中世有長桑,扁鵲,漢有公乘陽慶及倉公,下此以往,未之聞也。觀今之醫,不念思求經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始終順舊;省疾問病,務在口給;相對斯須,便處湯藥;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人迎趺陽,三部不參;動數發息,不滿五十,短期未知決診,九候曾無仿佛;明堂闕庭,盡不見察,所謂窺管而已,夫欲視死別生,實為難矣。孔子云:“生而知之者上,學則亞之,多聞博識,知之次也”。余宿尚方術,請事斯語。
前言
《傷寒論》系張仲景總結漢代以前醫學成果,參合其臨床經驗撰著的第一部理、法、方、藥俱備的醫典,從而形成我國醫學獨有的“辨證論治”理論體系。自金·成無己《注解傷寒論》問世后,千百年來注釋者無慮數百家。(包括日本漢醫)因其文字古奧,敘證簡略,大都從文字角度闡述,而少有論及如何具體運用其方。于其內涵亦見仁見智,學術多歧,各不相侔,但都推崇備至,譽其為“方書之祖”。名醫家張令韶特別指出《傷寒論》是治百病的全書。他說:“書雖論傷寒,而臟腑經絡,營衛氣血,陰陽水火,寒熱虛實,靡不畢備,神而明之,千般疢(chèn四聲襯)難,如指諸掌。故古人云:能醫傷寒,即能醫雜證,信非誣也。”柯韻伯亦強調:“仲景之六經,為百病立法,傷寒雜病,治無二理,咸歸六經節制。”但真能全面應用《傷寒論》理、法、方、藥來治療各種病癥者,實屬罕見。
鄭欽安緊緊掌握《傷寒論》之精髓,于臨證中廣泛運用其方藥于各種病癥之治療,卓有成效。著《醫理真傳》、《醫法圓通》、《傷寒恒論》三書,互相發明,渾然一體,不可分割,全是臨證經驗的總結,貫穿以陰陽為總綱,萬病不出六經宗旨,不出一元真氣的學術思想。特重陽虛陰盛之闡發,達到登峰造極。善用大劑量姜、桂、附以回陽救逆,拯人于危。其于陽虛辨治所積累之獨到經驗,實發前人之所未發,乃祖國醫學之瑰寶,千古一人而已!
余深服其理,運用亦多效驗。惜年代稍久,原書已少流傳,乃決心就平日學習所得及臨床經驗,對三書加以點校,并為之闡釋。《醫理真傳闡釋》、《醫法圓通闡釋》二書已先后問世。出版后,日本漢醫界亦來函贊譽,如東洋醫學綜合研究所所長矢數道明將此書收入《漢方臨床叢書》,東洋醫學會副會長伊藤良譽為“填補了日本研究漢醫史缺清代傷寒學派的空白”,并對其采用書中方劑治病取得療效而感謝。德國真仁堂康復中心去歲邀請前往講學。臺灣、香港學者,亦累函索書。國內識與不識者,承紛紛賜信或見訪,各方鞭策,時切于心。
國務院前古籍整理領導小組組長李老一氓,備加鼓勵,叮囑務必完成三書闡釋,俾鄭氏三書成一完璧。因年事已高,且預為《傷寒恒論》題簽。殷殷期許,不敢稍忘。三年來,未 遑寢息,反復考訂、修改,現已付梓,庶可稍慰李老在天之靈。
《傷寒恒論》(光緒二十年,即公元1894年刊行)鄭氏自序云:“余閱原文,頗有領悟。茲將原文逐條一一剖析,不敢與前賢并駕,但就鄙見所及,逐條發明,雖不敢云高出手眼,此亦救世之本心,聊以補名賢之不逮。”通觀全書,不因襲陳說,能獨抒己見,對原文疑似之處,加以糾正,而無曲解臆斷之嫌。其最大特點是將條文緊密扣合臨床實際,切實說理,將理論與臨床密切結合起來,指導辨證、治療。如太陽中篇13條:“咽喉干燥者,不可發汗。”鄭氏說:“凡咽喉干燥之人,津液已傷,豈可再行發汗以重奪其液乎?有因下元坎中真氣衰微,不能啟真水上升而致者,法宜扶陽;有因邪火灼其津液而致者,法宜清潤;有因寒水逆于中,阻其胃中升騰之氣而致者,法宜行水……”他分析了各種不同情況,并示人在臨證中細心察之。又說“若此等證皆非發汗所宜。”這樣從臨癥實際情況來論證,對治病多所啟迪,于古醫學家中未多見也。又如少陰后篇13條:“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鄭氏認為:“按少陰病而至四逆,陽微陰盛也,其中或咳、或悸者,水氣上干也;小便不利者,陽不化陰也;腹痛下重,陰寒之極也。法宜大劑回陽為是,而此以四逆散主之,吾甚不解。”足見鄭氏不限于前人所說,敢獨抒己見,對原文疑誤之處進行辯證,并提出治法,更補仲景之所未及。
惜《傷寒恒論》文筆既簡,脫落亦多,臨應活用,尚待發明;且未列方藥、方解,檢閱亦多不便。今加以點校、闡釋,補明方藥,并將藥性及其應用范圍逐一講明,并參以五十年來臨證經驗以印證之。旨在古為今用,推陳出新,且欲保存原書全貌使之廣泛流傳,于其所不知者,則付缺如,以俟后之醫者研究。加之學殖荒疏,錯謬之處,在所難免,尚乞海內方家,不吝指正。
我與巴蜀書社人士素不相識,但他們不隨俗風,不計經濟損失,高瞻遠矚,以宏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為己任,精心編輯審核,前幾年已將我闡釋的《醫理真傳》、《醫法圓通》先后付梓版行。今《傷寒恒論》闡釋甫殺青定稿,即由責任編輯接手編輯,以期早日問世。并在適當時候擬將三書結集合訂為一冊擴版精印以饗廣大讀者,這種舉措,感佩固不僅作者一人而已也。
這套書編寫過程中,承蒙原中國中醫學會副會長、北京中醫學院教授任應秋諄諄囑余整理發揚鄭氏醫學;原全國政協委員廖老沫沙題簽;知名學者老友王利器教授為鄭欽安撰傳;原西北大學校長老同學郭琦教授,以及成都中醫學院原副院長、研究員侯占元,成都中醫學院教授郭子光、戴佛延,老友余行達教授,四川華西中醫藥研究所吳傳先所長的關懷和支持,謹此表示衷心感謝。
鄭氏三書之闡釋,前后歷時十五年,本書亦屢易其稿。余妻張賜金長期從事中學語文教學,每一稿成,必先與之探討修訂,深得啟迪裨益;小兒高龍、高驤參與收集、抄寫,亦多進益,當勉其潛心學習,以承家學。
唐步祺于成都槐樹齋
1993年11月30日
凡例
一、本書根據鄭欽安所著《傷寒恒論》原文,逐條闡釋,以繼承和發揚為原則,旨在為臨床者之實用。
二、鄭書編列次第,其條文系遵舒馳遠《再重訂傷寒集注》(舒氏篇目悉按喻嘉言《尚論篇》,故是書篇目,一一遵之而未易)。惟條文錯亂,多與《傷寒論》原書不符,現據1959年中醫研究院所編《傷寒論語譯》本校對,將鄭書每條正文結尾“原文”二字后,以阿拉伯數字序號表示出該條文在《傷寒論》原著中次序,以便讀者對照檢索。
三、《傷寒論語譯》本有《辨霍亂病脈證并治篇》及其它條文,但舒馳遠、鄭欽安之書俱無,本書為鄭書闡釋,故亦不例,但在書末依次錄出,以供參考。
四、原書條文后,未列方劑,筆者為之補出,作了方解及應用范圍,并附畢生經驗,以資驗證。
五、對原書詞義未清之處,專立注釋一目,生僻字給出漢語拼音及直音。為便閱讀,采用頁末注方式。
六、校勘一般不出校語,以“()”標明錯文、脫文、或衍文,校改后之正字或補入者,則用“〔〕”標出。
七、原書有少許眉批,不便橫排,改寫在原文之后,闡釋之前。又各方煮服法“右幾味”的“右”字,亦因橫排,改作“上”字。
傷寒恒論一
百一十三方總目
太陽上篇計一十四方
桂枝湯  桂枝  白芍  甘草  生姜  大棗
五苓散  豬苓  茯苓  澤瀉  白術  肉桂
桂枝加附子湯  于桂枝湯內加附子一枚
桂枝加桂湯  于桂枝湯內加桂二兩
桂枝人參湯  桂枝  人參  甘草  白術  干姜
葛根黃連黃芩湯  葛根  黃連  黃芩  甘草
桂枝去芍藥湯  于桂枝湯去白芍
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  于桂枝湯內去白芍加附子
桂枝加厚樸杏仁湯  于桂枝湯內加厚樸杏仁
桃仁承氣湯  桃仁  桂枝  大黃  芒硝  甘草
抵當湯  水蛭 虻蟲  桃仁  大黃
附代抵當湯  桃仁  歸尾  生地  肉桂  大黃  玄明粉  穿山甲
十棗湯  芫花  大戟  甘遂  大棗
大陷胸湯  大黃  芒硝  甘遂
大陷胸丸  大黃  芒硝  甘遂  葶藶  杏仁  白蜜
太陽中篇計三十五方
麻黃湯  麻黃  杏仁  桂枝  甘草
小建中湯  即桂枝湯加飴糖
茯苓甘草湯  茯苓  桂枝  甘草  生姜
芍藥甘草附子湯  三味
桂枝加芍藥生姜各一兩人參一兩新加湯
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四味
桂枝甘草湯  二味
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  四味
厚樸生姜甘草半夏人參湯  五味
生姜瀉心湯  生姜  甘草  人參  黃連  黃芩  干姜〔半夏〕〔大棗〕
甘草瀉心湯  甘草  黃連  干姜  大棗〔黃芩〕〔半夏〕
大黃黃連瀉心湯  二味
附子瀉心湯  附子  大黃  黃連  黃芩
半夏瀉心湯  半夏  黃芩 人參  干姜  黃連  甘草  大棗
赤石脂禹余糧湯  二味
大柴胡湯  柴胡  黃芩  半夏  生姜  大黃  大棗  枳實  白芍
旋復代赭石湯  旋復花  人參  半夏  甘草  大棗  代赭石  生姜
小陷胸湯  黃連  半夏  栝蔞實
柴胡桂枝湯  柴胡  黃芩  人參  半夏  生姜  桂枝  白芍  甘草  大棗
柴胡加龍骨牡礪湯  柴胡  龍骨  半夏  人參  大黃  鉛丹  桂枝  牡礪  茯苓  生姜  大棗
炙甘草湯  甘草  阿膠  麻仁  桂枝  人參  生地  麥冬  大棗  生姜  清酒
四逆湯  生附子  干姜  甘草
桅子干姜湯  二味
桅子生姜豉湯  三味
桅子厚樸湯  桅子  厚樸  枳實
桅子豉湯  二味
桅子甘草豉湯  三味
干姜附子湯  二味
抵當丸  水蛭  虻蟲  桃仁  大黃  共杵為丸
茯苓桂枝白術甘草湯  四味
桂枝附子湯  桂枝  附子  甘草  生姜  大棗
(白術附子湯)〔去桂加白術湯〕  白術  附子  甘草  生姜  大棗
甘草附子湯  甘草  附子  白術  桂枝
麻黃連軺赤小豆湯  麻黃  杏仁  生姜  連軺  赤小豆  甘草  大棗  梓白皮
梔子柏皮湯  梔子  黃柏  甘草
太陽下篇計一十四方
大青龍湯  麻黃  甘草  生姜  大棗  桂枝  杏仁  石膏
桂枝麻黃各半湯
桂枝二越〔婢〕一湯  于桂枝湯內加麻黃石膏
桂枝二麻黃一湯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術湯  于桂枝湯內去桂加茯苓白術
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礪救逆湯  桂枝  甘草  生姜  大棗  蜀漆  龍骨  牡礪
桂枝甘草龍骨牡礪湯  四味
甘草干姜湯  二味
芍藥甘草湯  二味
茯苓四逆湯  茯苓  人參  附子  甘草  干姜
黃連湯  黃連  人參  半夏  干姜  桂枝  甘草  大棗
小青龍湯  麻黃  芍藥  半夏  五味子  桂枝  甘草  干姜  細辛
白虎加人參湯  于白虎湯內加人參
白虎湯  知母  石膏  甘草  粳米
陽明上篇計四方
小承氣湯  大黃  枳實  厚樸
調胃承氣湯  大黃  芒硝  甘草
豬苓湯  〔豬苓〕  茯苓  澤瀉〔阿膠〕  滑石
茵陳蒿湯  茵陳  桅子  大黃
陽明中篇計四方
蜜煎導法  一味
豬膽導法  一味
大承氣湯  大黃  芒硝  厚樸  枳實
脾約丸  麻仁  杏仁  芍藥  大黃  枳實  厚樸
少陽篇計二方
小柴胡湯  柴胡  人參  半夏  甘草  黃芩  生姜  大棗
柴胡桂枝干姜湯  柴胡  干姜  桂枝  黃芩  甘草  牡蠣  栝蔞根
合病篇計五方
桂枝加葛根湯  于桂枝湯內加葛根
葛根湯  葛根  麻黃  桂枝  白芍  甘草  生姜
大棗
葛根加半夏湯  于葛根湯內加半夏
黃芩湯  黃芩  芍藥  甘草  大棗
黃芩加半夏生姜湯  于黃芩湯內加半夏生姜
痰病篇
瓜(帶)〔蒂〕散  甜瓜(帶)〔蒂〕  赤小豆
太陰篇計二方
桂枝加芍藥湯  于桂枝湯內倍加芍藥
桂枝加大黃湯  于桂枝湯內倍加大黃
少陰前篇計八方
麻黃附子細辛湯  三味
附子湯  附子  茯苓  人參  白術  白芍
麻黃附子甘草湯  三味
吳茱萸湯  吳萸  人參  生姜  大棗
白通湯  蔥白  干姜  附子
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湯  于白通湯內加人尿豬膽汁
真武湯  茯苓  白術  芍藥  生姜  附子
通脈四逆湯  附子  甘草  干姜  蔥白
少陰后篇計八方
黃連阿膠湯  黃連  阿膠  黃芩  雞子黃  白芍
桃花湯  赤石脂  干姜  粳米
豬膚湯  一味
甘草湯  一味
桔梗湯  桔梗  甘草
半夏散及湯  半夏  桂枝  甘草
苦酒湯  半夏  雞子
四逆散  甘草  枳實  白芍  柴胡
厥陰上篇計三方
烏梅丸  烏梅  細辛  干姜  黃連  人參  桂枝  附子  黃柏  當歸  〔川椒〕
當歸四逆湯  當歸  細辛  甘草  通草  白芍  桂枝  大棗
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  于前方內加吳萸、生姜
厥陰中篇計二方
麻黃升麻湯  麻黃  升麻  當歸  知母  黃芩  天冬  葳蕤  石膏  白術  干姜  白芍  茯苓  甘草  桂枝
干姜黃芩黃連人參湯  四味
厥陰下篇計一方
白頭翁湯  白頭翁  黃連  黃柏  秦皮
過經不解計一方
柴胡加芒硝湯  于小柴胡湯內加芒硝
差后勞復食復計四方
枳實桅子豉湯  枳實  桅子  豉
牡礪澤瀉散  牡礪  澤瀉  蜀漆  葶藶子  商陸根  海藻  栝蔞根
理中丸  人參  干姜  甘草  白術
竹葉石膏湯  竹葉  石膏  半夏  人參  甘草  麥門冬  粳米
陰陽易病計一方
燒裩散  男病用女裩,女病用男裩,燒灰
傷寒恒論卷二
太陽中篇
凡寒傷營之證,列于此篇,計五十八法(據舒本校增)
一、太陽病,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必惡寒〕,體(重)〔痛〕,嘔逆,脈陰陽俱緊〔者〕⑦,名(曰)〔為〕傷寒⑧。原文3
鄭論按已發熱者,邪已拂郁于內也,未發熱者,邪入而未遏郁也。據脈象,陰陽俱緊曰傷寒,論體(重)〔痛〕,則屬少陰,嘔逆則屬寒飲,似于此條內不切。以余細維,現有發熱、惡寒、身痛、脈浮緊者,乃為太陽傷寒之的候。若無頭痛、身痛、發熱、惡寒,而獨見身(重)〔痛〕,嘔逆,脈象見緊,乃為寒入少陰之征。蓋太陽底面,即是少陰,以此判其或已發熱,或未發熱二語,庶幾恰切。
【闡釋】本條乃太陽傷寒證之主證主脈。與太陽上篇中風條參之自別,主要不同點是脈緊無汗,此外體痛、嘔逆也是中風證所沒有的。中風因見風而惡寒,傷寒則無風而亦惡寒矣。鄭氏釋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則不同于歷代注家之說,而曰“太陽底面,即是少陰,以此判其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庶幾恰切”。必惡寒者,傷于寒則惡寒也。
二、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痛)〔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者,麻黃湯主之。原文35
鄭論按此條乃寒傷太(過)〔陽〕之里,里寒太甚,閉束氣機,上逆而喘,此理之常,主以麻黃湯開其腠里,俾邪外出,表里通暢,一切證形,立即化為烏有,學者切勿以喘而即認為肺病也,須知。
【闡釋】本條為太陽傷寒的主要證狀,也是應用麻黃湯證的標準。鄭氏謂:“學者切勿以喘而即認為肺病。”蓋人身大氣,積于心中,上焦如霧也,而胸中為太陽所主,寒邪外束,榮衛閉固,氣不得泄,壅閼而為喘,于肺何有也。杏仁取其利氣,非治肺也,故麻黃湯實是治太陽傷寒之藥,而非治肺經之方也。
麻黃湯方(校補)
麻黃三兩(去節) 桂枝二兩(去皮) 甘草一兩(炙) 杏仁七十個(去皮尖)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復取微似汗,不須啜粥,馀如桂枝法將息。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麻黃辛溫,開腠理而發汗;杏仁苦溫,疏利肺氣而治喘;桂枝辛甘溫,協同麻黃,增強其發汗作用;甘草甘平,協和諸藥,藥雖四味,方義周匝。本方為開表逐邪發汗之峻劑,為太陽病表實證之主方。汪昂曰:“麻黃中空,辛溫氣薄,肺家專藥,而走太陽,能開腠散寒;桂枝辛溫,能引營分之邪達于肌表;杏仁苦甘,能散寒而降氣;甘草甘平,發散而和中。”麻黃與杏仁相配,可以解表散邪,降逆平喘。曹穎甫謂:“麻黃湯為傷寒之圣藥。獨怪近人畏忌麻黃,徒以荊芥、防
風、豆豉、牛蒡等味,敷衍病家,病家亦以其平易而樂用之,卒之愈疾之功不見”。此為經驗有得之言。近代醫家惲鐵樵對用此方之標準謂:“除惡寒、發熱、頭痛、身痛等,更須注意兩點:第一是無汗,第二是口中和。如其有汗,麻黃是禁藥;如其口渴、舌干、唇絳,桂枝也是禁藥。只要是真確無汗,口中和,此方是唯一無二的妙法,可以藥到病除。”(見惲著《傷寒論輯義按》)鄭氏在《醫法圓通》中說:“此太陽營分主方也。仲景原文治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無汗惡寒而喘者。”隨即舉出其圓通應用法三條:(1)治痘初出而急隱,壯熱無汗者;(2)治肩背沉重、覺內冷者;(3)治兩腳彎發起紅塊,痛甚。近代藥物之分析,麻黃有發汗、平咳、定喘諸作用,為辛溫發汗藥中效力最強大者。故凡一切感寒、傷寒諸疾病之無汗者,如頭痛、腰痛、身痛、關節痛等,無不可以用之。筆者多年來常用麻黃湯以治傷寒咳嗽,無不應手取效,而從未見發生副作用。近人推廣應用此方治療肺炎、上呼吸道感染屬表寒實證者,均獲良效。亦有用本方治療腎臟病的水腫,并不一定出汗,大都表現為小便增多而腫脹消。
三、傷寒一日⑨,太陽受之,脈若靜者為不(動)〔傳〕⑩,頗欲吐,若(煩燥)〔躁煩〕,脈數急者?,為傳也。傷寒二三日,陽明少陽證不見者,為不傳也。原文4、5
鄭論按傷寒本旨,以一日太陽,二日陽明,三日少陽,四日太陰,五日少陰,六日厥陰,此就六經流行之氣機而言也。至于邪入太陽,雖七八日,十徐日,只要脈靜而不動,別無他經證形足征,便不傳經。若脈見動,心煩欲吐,此為傳也。學者臨證,務要有別經證形可驗,脈象之動靜足征,則得傳與不傳之實也。
【闡釋】鄭氏將辨太陽病脈證并治上第四條、五條合并為一條。臨床上的病變,并不是一日太陽、二日陽明……這樣機械刻板,它既可以傳入陽明,又可以傳入少陽,甚至也有轉屬太陰、少陰的。但也可以在太陽七八日、十徐日不發生傳變。可以從脈證的變化來診斷其傳與不傳,更應以證候為主。如傷寒二日,并未見到不惡寒,但惡熱,口渴欲飲等陽明證,三日并未見到口苦、咽干、目眩等少陽證,則可知病邪仍在太陽,而沒有傳變。于此充分說明了病情已否傳變,應以證候為主,決不可以日數來決定傳與不傳。亦即鄭氏說:“務要有別經證形可驗,則得傳與不傳之實也”。
四、傷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煩者?,小建中湯主之(區家不可用建中湯?,以甜故也)。原文102
鄭論按太陽司寒水之令,今二三日未見別經病情,只見心悸而煩,必是太陽失氣化之令,以致水停心下,為悸而煩,今主建中湯以化太陽之氣,氣化而行,則升降不乖,而心悸與煩,則立化為烏有。但嘔家不可用建中,以甘能上涌也,須知。
【闡釋】傷寒二三日,心中悸煩是屬里虛,雖有表證,亦不可汗之,總以救里為急,中氣得到扶助,正氣能發揮祛邪作用,表邪亦往往能隨之而解。其所以里虛,如鄭氏所說:“是太陽失氣化之令,以致水停心下,為悸而煩”。建中湯足以化太陽之氣,氣化而行,則升降不乖,而心悸與煩可愈矣。小建中湯方后有“嘔家不可用桂枝湯,以甜故也”。鄭氏移在原文后,未知何故。
小建中湯方(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 甘草二兩(炙) 大棗十二枚(掰) 芍藥六兩 生姜三兩(切) 膠飴一升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內膠飴,更上微火消解,溫服一升,日三服。嘔家不可用建中湯,以甜故也。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桂枝湯以桂枝為君,辛甘發散,以祛邪為主;本方以膠飴為君,配芍藥酸甘相合,以補中為主。桂枝、生姜,溫中通陽;芍藥斂陰和營,桂、姜之辛,與棗、草、膠飴之甘合,則辛甘化陽;芍之苦,與甘相合,則苦甘化陰。膠飴甘溫,大補脾胃,棗、草助之,以補脾胃之虛,使中宮建立,則陽氣化而上行,陰氣化而下降,營衛調和,陰陽不偏,則心悸與煩可愈矣。又方后有“嘔家不可用建中湯,以甜故也。”不知鄭氏何故,將此段移在原文之后。本方在《傷寒論》、《金匱要略》中凡五見。治里虛腹痛,萎黃,心中悸煩,又治虛勞里急、手足煩熱、夢遺失精等陰陽兩虛,寒熱錯雜諸癥。近代推廣用之,治療慢性胃炎、胃、十二指腸潰瘍病、更年期綜合證、心律失常腹痛、自汗、盜汗等。筆者用治營衛不調,食減神衰,咳嗽久不愈者,以此方健胃滋脾,從陽生陰,而咳自愈。
五、太陽傷寒者,加溫針必驚也。原文117
鄭論 按寒傷太陽,在營在衛,原有區別,此言加溫針必驚,是邪在營分加溫針而驚耶?是邪在衛分加溫針而驚耶?以理揆之,當其時邪必在衛分,衛分屬陽,斷不可用溫針之法,邪在營分,方可用溫針之法。若邪在衛分而用之,如火上添膏,邪焉有不振驚內藏也,如此處斷,學者方有趨向,萬不致有用溫針之害矣。
【闡釋】歷代注家對病傷寒之人,加以溫針,一定要發生驚惕的變證。鄭氏則分別在營在衛,衛分屬陽,斷不可用溫針之法;邪在營分,可用溫針之法。如此處斷,便不致有
用溫針之害矣。
六、脈浮宜以汗解,用火灸之,邪無(出路)〔從出〕因火而盛?,病從腰以下必重而痹者,名〔水)〔火〕逆也?。原文116中段
鄭論 按脈浮之病,本應汗解,方為合法,醫家不究脈體,而妄以火灸之,大悖經旨。況表陽也,火亦陽也,二陽相合,邪不從外出而從內攻,遂致腰以下必重而痹者,是邪伏于下,阻其太陽寒水流行之氣機故也。名日火逆者,是重在未得汗解,而水滯于下也。
【闡釋】本條系116條中一節,指出浮脈誤灸后的變證。浮脈在表,宜以汗解之,醫以火灸取汗,而不得汗,邪無從出,因火而盛,雖不一定焦骨傷筋,而火阻其邪,陰氣漸竭,下焦乃營血所治,營氣竭而莫運,必重著而為痹。亦即鄭氏所說:“邪不從外出而從內攻,遂致腰以下必重而痹者,是邪伏于下。”則欲治其痹者,宜先治其火矣。
七、脈浮者,〔病在表〕,可發汗,宜麻黃湯。脈浮而數者,可發汗宜麻黃湯。原文51、52
鄭論 按脈浮、脈數,雖云可發汗,然有用桂枝湯者,有用麻黃湯者。在營在衛,原有區分,不得以浮、數二字,而斷為麻黃湯的證也。學者務于有汗、無汗、畏風、惡寒處追求,便得用方之實據也。
【闡釋】本條在《傷寒論》為51、52條,鄭氏合并為一條。凡表病皆見浮脈,麻黃湯證之主脈為浮緊,并有頭疼發熱,惡寒無汗等證狀,方可用麻黃湯發汗。脈浮而數者,多是風熱在表的象征,麻黃湯是不適合的,應該與本篇一條二條互參,如證與之相合,方可用麻黃湯發其汗,則諸證自愈。觀原文不曰以麻黃湯為主之,而皆曰宜麻黃湯,則有商量斟酌之意也。
八、傷寒,發汗〔已〕解,半日許復煩,脈浮數者,可更發汗,宜(用)桂枝湯。原文57
鄭論 大約此證,既經汗解,而邪尚未盡解,故可更汗之,俾邪解盡無遺,庶無后患。
【闡釋】本條為汗解后,表邪猶未盡,因而復煩,脈浮數者,邪氣仍在表之證,故可更發汗,以祛表邪。但已汗復汗,故不宜麻黃湯之峻發,而宜桂枝湯之緩發也。
九、發汗已,脈浮數,煩渴者,五苓散主之。原文72
鄭論 按太陽傷寒,既稱發汗已,想是外邪已去。又見其脈浮數,煩渴,必是外邪已去,而內熱未解,故其脈浮數尚見。至于煩渴者,熱傷津液也,理應清解其熱,熱去則煩渴自解,脈數便平,何得即以五苓散主之?凡用五苓散,必要太陽邪已入腑,口渴而小便不利,原文只據一煩渴,脈數,學者每多不識。
煩渴二字,亦有飲冷、飲熱之分,不可不察(頂批)
【闡釋】此條鄭氏指出用五苓散之不當。凡用五苓散,必要太陽邪已入腑,口渴而小便不利,原文只據一煩渴,脈數,其不當明甚。
十、傷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湯主之。原文73
鄭論 按汗出而渴,是太陽寒水從毛竅而出,不能滋潤腸胃,故見口渴,以五苓散主之,仍使太陽寒水之氣,不從外出,而仍從內出,則汗渴便止。然有不渴者,是津液未大傷,胃中尚可支持,雖見汗出,以茯苓甘草湯主之,亦是化氣行水之妙。此條據余所見,當時汗出而渴,小便不利者,以五苓散主之;汗出不渴,小便不利者,以茯苓甘草湯主之。加此四字,后學更易于明白了然。
再按汗出而渴,在陽明(一)有白虎之方;汗出而不渴,在少陰有亡陽之概,學者宜知。
(一)大渴飲冷(頂批)。
【闡釋】此條為茯苓甘草湯證與五苓散證之辨證要點,只在渴與不渴之間,則其它證狀,如脈浮數,小便不利,微熱等情況,亦必大致相同。鄭氏釋為加小便不利四字,更加明白了然,是正確的。兩證的主要區別是:一則水蓄于下,口渴而小便不利;一則水停于中,口不渴而小便不利。證情雖有異,但總的原因都屬停飲蓄水為患,所以都治以溫陽化水,不過一則重在溫化膀胱,以利小便,一則重在溫化胃陽而通利三焦,以蠲水飲,所以主治方劑各別。
茯苓甘草湯方(校補)
茯苓四兩 桂枝二兩(去皮) 甘草一兩(炙) 生姜三兩(切)
上四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治汗出不渴,其蓄水比五苓散為輕,因而去掉主要的利水藥,僅用茯苓之淡滲,加重桂枝溫陽,生姜溫胃,甘草和中,四味配伍,溫胃散水之功最佳,為治水氣停中焦,不煩不渴,心下悸而四肢厥逆的有效良方。
十一、脈浮緊者,法當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遲者?,不可發汗,〔何以知之?然?,以營氣不足,血少故也。〕原文50
十二、〔脈浮數者,法當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發汗〕,當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脈微,此里虛,須表里實?,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原文49
鄭論 條內指一脈浮緊,身痛之人,法本當汗,假令尺中虛者,不可發汗,是言其陰分本虛,發之深恐亡陽,明是教人留意于發汗之間耳。即有他證,亦俟其津液自和,自汗出愈。蓋慎之深,防之密矣。
【闡釋】按此二條,鄭氏合并來加以注釋,原文錯落較多,其按亦不全面。茲據《
傷寒論》校補其錯落文字,分列兩條之釋文。脈浮緊,身疼痛,此傷寒之脈證,宜麻黃湯以汗之者也,然尺中脈遲,此營氣不足,而不可發汗之虛證也。至12條表證誤下后,見身重、心悸、尺脈微的,不能再用發汗,可俟其自汗出而愈。但亦可以酌用小建中湯一類方劑,溫養里氣,使表里正氣早復,氣血充沛,則津液自和,便能汗出而愈。
十三、咽喉干燥者,不可發汗。原文83
鄭論 凡咽喉干燥之人,津液已傷,豈可再行發汗,以重奪其液乎?余謂咽喉干燥之人,有因下元坎中真氣衰微,不能啟真水上升而致者,法宜扶陽;有因邪火灼其津液而致者,法宜清潤;有因寒水逆于中,阻其胃中升騰之氣而致者,法宜行水。學者留心察之,若此等證,皆非發汗所能了
【闡釋】本條為汗法禁例之一。咽喉干燥者,上焦無津液也。鄭氏認為咽喉干燥之人,有三種不同情況,并提出扶陽、清潤、行水三種治法。筆者認為扶陽可用四逆湯,清潤可用人參白虎湯,行水可用茯苓甘草湯或五苓散。咽喉干燥,現今多稱為慢性咽炎、喉炎,筆者常先用炮姜甘草湯加桔梗治之,繼加補腎藥調理而愈。
十四、淋家不可發汗?,汗出(則)〔必〕便血。原文84
鄭論 凡患淋之人,或熱閉膀胱,或寒閉膀胱,或敗精滯于尿竅,氣化現有不宣,原無發汗之理,若強汗之,則津液外亡,中氣被奪,即不能統束血液,血液流注闌門秘清別濁之處,滲入膀胱,小便下血,于是乎作矣。
【闡釋】本條為汗法禁例之二。歷代醫家注解此條,其原因多由腎陰虛而膀胱有熱,鄭氏所指熱閉膀胱即此,法宜扶腎陰,用四苓滑石阿膠湯治之。繼指出有寒閉膀胱,或敗精滯于尿竅,氣化不宣者。寒閉膀胱者,由下焦陽微,陰寒阻截膀胱之路,陽微無力,不能化之,法宜扶下焦之陽,可用苓桂術甘湯倍桂加砂仁、白蔻治之。至于敗精滯于尿竅,氣化不宣者,治當清熱利水中,加以化精化氣之品,可選用滋腎丸倍桂,或大劑回陽飲加味治之。淋家雖患外感,亦無強汗之理,若強汗之,陰液愈虛,膀胱之蓄熱愈熾,必致邪熱通血妄行,從小便而為尿血。
十五、瘡家雖身疼痛21,不可發汗,汗出則痙22。原文85
鄭論 《內經》云:諸瘡痛癢,皆屬于火。火盛則血虧,若(在)〔再〕發汗,血液被奪,筋脈失養,痙證必作。然又當察其病情輕重,可汗則汗,不可固執。
【闡釋】本條為汗法禁例之三,瘡家久失膿血,營血勢必不足,若感外邪,雖有身體疼痛等證狀,虛多實少,若以麻黃湯發其汗,則必犯虛虛之戒,故不能發汗。汗出其營血必更加虧耗,筋脈失去濡養,必然強急而為痙矣。
十六、衄23家不可發汗,汗出必(頞)〔額〕上陷,脈急緊,(目)直視不能眴24,不(能)〔得〕眠。原文86
鄭論 申言素患衄血之人,切切不可發汗,汗為血液,血液既傷,若更發汗,則陽從外亡,故現(頞)〔額〕上陷,脈緊急者,陽脫之象也。目直視不能眴者,肝開竅于目,血液已傷,不能灌溉,以致不眴不眠者,皆真陽欲絕,危亡之候也。
【闡釋】 本條為汗法禁例之五。常患鼻衄的病人,由于經常失血,則血液素虧,不可任意發汗,更傷其血液,其變證多端,而嚴重的如鄭氏所說有真陽欲脫之危候。
十七、亡血家25不可發汗,發汗則寒栗而振。原文87
鄭論 亡血二字,即亡陽之征也。若更發汗,則陽從外越,而內無陽以溫暖,故寒栗而振,此等危候非大劑回陽不可。
【闡釋】經常失血的病者,不但陰血不足,即陽氣亦不充沛,加之發汗亦能傷陽。陰血傷則無以濡養筋脈,陽氣傷則無以衛外為固,所以發生寒栗而振,此陰陽兩虛之危候。如鄭氏所言,非大劑回陽不可,誠屬經驗有得之言。
十八、汗家重發汗26,必恍惚心亂27,小便已陰疼28,與禹余糧丸。原文88
鄭論 按汗為心之液,素多汗之人,血液早虧,今重發其汗,汗出過多,則心陽外亡,神無所主,而恍惚生,,小便已陰疼者,血液已虧,不能澤及小便也。原文以禹余糧丸主之,亦是收納元氣之意也。
【闡釋】本條為汗法禁例之六。平日汗多者,血液早虧,表陽即虛,若重發其汗,則陽從外亡,胸中神魂無主,故心神恍惚。而小便已陰疼者,陽氣大虛,便出則氣愈泄而化源傷,因虛而疼。禹余糧丸方,原文闕。
十九、發汗病不解,反惡寒者,虛故也,芍藥甘草附子湯主之。發汗后惡寒者,虛故也,不惡寒(反惡)〔但〕熱者,實也,當和胃氣,與調胃承氣湯。原文68、70
鄭論 按發汗病不解,與發汗后惡寒者,皆里陽不足,因汗而陽更傷也,故見畏寒。原文以芍藥附子甘草湯,使其收納元氣歸根,而惡寒自己。若不惡寒而反惡熱,以調胃承氣湯,是為血虧火旺說法。余更有說焉,當其時發汗,有素稟元陽不足,因發汗而有元陽外越者,外大熱而內寒,學者務宜細察。若果血虧,陽明胃熱,必有舌苔干黃,大渴飲冷,方可與調胃承氣湯。若其人因發汗而元陽外越者,雖周身大熱,舌必潤滑,口必不渴,二便自利,又當以回陽為要,切切不可妄與調胃承氣湯
,切記。
【闡釋】本條《傷寒論》分為兩條。“發汗病不解”至“芍藥附子甘草湯主之”為一條;以下又為一條。鄭氏所按,頗為恰當。但其中特提出元陽外越與血虧火旺,陽陰胃熱之區別,則與歷代注家不同,臨證時應特別注意。元陽外越者,可與大劑四逆或白通湯以回陽為要。
芍藥甘草附子湯方(校補)
芍藥三兩 甘草三兩(炙)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溫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芍藥以補陰斂液,附子溫經回陽,佐以甘草,從中調和,使芍、附作用,共同發揮,能夠兼顧氣陰,實屬陰陽雙補、扶正之劑。故用治汗出過多之惡寒屬于陰陽俱虛之證。筆者曾治患風濕疼痛,同時有汗出惡寒證狀,腳攣急,舌質淡,苔白膩,脈沉細,用大劑量芍藥甘草附子湯治之,芍、甘各用60克,附子80克,連服五劑而全愈。
二十、發汗后,身疼痛,脈沉遲者29,桂枝加芍藥生姜各一兩人參三兩新加湯主之。原文62
鄭論 據稱發汗后,身疼脈遲,明是里分有寒也。汗則表陽被奪,而內寒卒起,閉塞經絡,故見身疼。原文以桂枝加芍藥人參新加湯,取姜桂以散陰寒,參芍以養血液,亦屬妥切。
【闡釋】發汗后,身疼痛,脈沉遲,此陽氣虛損,陰液耗竭,亦即氣陰兩傷,營血不足也。鄭氏所論“汗則表陽被奪,而內寒卒起,閉塞經絡,故見身疼”。亦屬確切之論。
桂枝加芍藥生姜各一兩人參三兩新加湯(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 芍藥四兩 甘草二兩(炙) 人參三兩 大棗十二枚(劈) 生姜四兩
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本云桂枝湯,今加芍藥、生姜、人參。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桂枝湯有調和營衛,滋陰和陽的作用。本方即桂枝湯倍芍藥生姜加人參而成。倍生姜者,以脈沉遲,營中寒也;倍芍藥者,以營不足,血少故也;加人參者,補諸虛也。補營陰而益衛陽,表虛身疼自愈。故汗出太過津液受傷,不能濡養筋脈而身疼痛者;氣血不足之身疼痛;正氣不足,風濕在表之痹證。均可酌用本方治療。
二十一、發汗后,不可更行30桂枝湯,(若)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發汗后飲水多(者)必喘,以水灌31之亦喘。原文63、75后段
鄭論 按此條所論,與前論不符。此言發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湯,若其人桂枝證仍在者,原有再用桂枝之法,此說不可用,非不符而何?又云:發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杏石膏〔甘草〕湯。據余所見,果系大熱、口渴、飲冷、氣喘者,則為火刑于肺,而麻杏石膏〔甘草〕湯可用。若無大熱、口渴等情,只見汗出而喘,吾恐汗出亡陽,若再以麻黃杏仁之方治之,能不速其亡乎?又云:“發汗后,飲水多者必喘,以水灌之亦喘。”此必因發汗而津液傷,故渴欲飲水;水入亦喘者,是為水逆于中,而中州氣化不宣故也。
【闡釋】本條分為兩節,“發汗后”至“可與麻黃杏仁石膏甘草湯”為一節,即傷寒論63條全文;“發汗后”至“以水灌之亦喘”為后一節,即傷寒論75條后段。鄭氏謂“此條所論,與前論不符”,其解麻杏石甘湯之可用與不可用,確有見地,非隨文釋義可及。又原文“發汗后,飲水多者必喘,以水灌之亦喘”鄭氏釋為津液傷,氣化不宜。蓋汗后表氣虛,水氣乘虛,客于腠理皮毛之間,則皮毛之開闔不利,皮毛內合于肺,故肺之呼吸迫促,而為喘也。
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方(校補)
麻黃四兩(去節) 杏仁五十個(去皮尖) 甘草二兩(炙) 石膏半斤(碎、綿裹)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是麻黃湯去桂枝加石青而成。麻黃辛溫開泄肺氣;杏仁苦降,宣肺平喘;石膏辛甘寒直清里熱;甘草以和諸藥。四味配合,有清肺定喘之功。此方除治本條所舉之證外,適用于邪熱壅肺各種病證,如風熱感冒,氣管炎、哮喘、百日咳、肺炎等。筆者常用此方治寒包熱之咳嗽、哮喘、肺炎,以及風溫初起,無汗而喘者,屢用屢效,獲得滿意效果。
二十二、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湯,若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子〕〔甘草〕石膏湯。原文162
鄭論 按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湯,此語皆非確論,其間有因下而引邪深入,其脈尚浮,病機尚欲外出,仍當以桂枝湯,因其勢而導之,方為合法,何得拘泥?至“汗出而喘,無大熱”句,更要仔細推求,果見脈浮緊,有熱象可征,而麻杏甘膏湯,方是的對之方。若汗出,脈浮空,面舌俱青、白、黑色者,回陽猶恐不及,尚得以原文方治之乎?學者務要留心,探究陰陽消息,切勿死守陳言,為方所囿,則得矣。
【闡釋】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湯,鄭氏謂此語非確論。若其人桂枝證仍在者,原有再用桂枝之法。太陽上篇第三十一條、三十二條,太陽中篇第二十九條,都是下后而又用桂枝湯之例。至“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否用麻杏甘膏湯,則應如鄭氏所說:探
求陰陽實據,切勿死守陳言,為方所囿。
二十三、發汗過多,其人叉手自冒心32,心下悸33,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湯主之。原文64
鄭論 按汗為心之液,今發汗過多,則心陽不足,其人叉手自冒者,是欲扶心之意,外援之一助也。至心下悸欲按,皆本此。
【闡釋】此乃汗出過多,損傷胸中陽氣。因胸中陽虛,以致心下悸動不寧。叉手自冒心,亦是汗出多而胸陽虛的原故。
桂枝甘草湯方(校補)
桂枝四兩(去皮) 甘草二兩(炙)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頓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桂枝甘草湯方,桂枝并非解表,乃取其入心而益陽,配以甘草補虛以益氣。桂枝配甘草,則桂枝溫而不熱,所以能益陽而不致發汗。辛甘合用,陽氣乃生,心陽得復而悸動可愈。現本方廣泛用于治療心血管系統疾病,可調整血液循環功能。如心陽虛是受腎陽虛所引起,可酌加附子。
二十四、未持脈時34,病人叉手自冒心,師因教〔試〕令咳而不咳者,此必兩耳聾無聞也,所以然者,以重發汗,虛,故如此也。原文75前段
鄭論 此條是教人探陰陽之妙諦,若其人令咳而能咳,則耳聰,令咳而不咳,則耳聾。故斷之曰,重發汗,以致心陽虛,濁陰上干,閉其輕竅,故耳聾也,此與風寒閉束者,大有涇渭之別,學者宜細察焉。
【闡釋】本條通過望診與問診來診斷病情,決其陰陽,重發汗,以致心陽虛,心寄竅于耳,心虛故耳聾,此與肝膽風木之火上升,阻滯清竅而耳聾迥然不同,以小柴胡湯加減治之必不效,必大劑參附湯加味治之。
二十五、發汗后,其人臍下悸者,欲作奔豚35,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主之。原文65
鄭論 既稱發汗后其人臍下悸者,是必因發汗而傷及腎陽也,腎陽既衰,不能鎮納下元水氣,以致臍下悸,欲作奔豚,法宜回陽為是。原文所主之方,取茯苓以伐腎邪,而使水氣下泄,不致上奔,真立法之妙諦也。
【闡釋】歷代注家認為發汗后心陽虛而腎水上逆臍下。鄭氏則謂傷及腎陽,不能鎮納下元水氣,以致臍下悸,欲作奔豚,法宜回陽為是。原文主以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雖佳,但不若再加附片以扶腎陽,效果更好。
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方(校補)
茯苓半斤 桂枝四兩(去皮) 甘草二兩(炙) 大棗十五枚
上四味,以甘瀾水一斗36,先煮茯苓,減二升,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作甘瀾水法,取水二斗,置大盆內,以杓揚之,水上有珠子五六千顆相逐,取用之。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醫宗金鑒》云:“本方即苓桂術甘湯去白術加大棗倍茯苓也,彼治心下逆滿,氣沖胸,此則臍下悸欲作奔豚。蓋以水停中焦,故用白術,水停下焦,故倍茯苓,其病由汗后而起,自不外乎桂枝之法也。”本方與苓桂術甘湯、茯苓甘草湯的作用大致相同,都能治水氣疾患。苓桂術甘湯證,心下逆滿,氣上沖胸;茯苓甘草湯證,厥而心下悸,其病理機轉偏于中焦,所以一用白術運脾,一用生姜溫胃。本湯證臍下悸欲作奔豚,其病理機轉偏于下焦,所以用大棗培土制水,倍茯苓以伐腎邪。
二十六、發汗后,腹脹滿者,厚樸生姜半夏甘草人參湯主之。原66
鄭論 此病腹脹滿由于發汗后,明是汗出傷及胸中之陽,以致濁陰上干,閉其清道,壅而為滿,法宜補中宣通,原方亦可用,似不若理中加行滯藥為當。
【闡釋】此條為發汗后脾陽虛弱,不能運化轉輸,虛氣壅滯腹脹滿的治法。鄭氏云:“原方亦可用,似不若理中加行滯藥為當”。筆者治此類脾虛脹滿者,常用理中湯加丁香治之輒效。
厚樸生姜半夏甘草人參湯方(校補)
厚樸半斤(炙、去皮) 生姜半斤(切) 半夏半升(洗) 甘草二兩 人參一兩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為溫運脾陽,寬中除滿,消補兼施之劑。厚樸味苦辛,性溫,下氣開滯,豁痰泄實,故能平胃氣而除腹滿,生姜辛開理氣,半夏開結燥濕,人參、甘草健脾培土以助運用。參、草非脹滿之要藥,臨床時分量宜輕。除用治脾虛作脹外,近人推廣用于慢性胃炎、胃、腸消化不良等病癥。
二十七、傷寒汗出解之后,胃中不和,心下痞鞭,干(嘔)〔噫〕食臭37,脅下有水氣,腹中雷鳴38下利者,宜生姜瀉心湯〔主之〕。原文157
鄭論 此證既稱汗解,是外邪已去,何至胃中不和,心下痞鞭?此是因發汗過多,以致濁陰上逆于心而成痞乎?是因挾有宿食滯于心下而成痞鞭乎?是因有邪熱結于心下而成痞鞭乎?是因有寒水逆于心下而成痞鞭乎?不能無疑。又云:“干(嘔)〔噫〕食臭,脅下有水氣,至雷鳴下利”句,定是太陽氣化失職,以致寒水彌漫四旁,一切病情,俱由此而生。但原文以生姜瀉心湯主之,似不恰切。
【闡釋】鄭氏所注,與歷代注家不同,首先提出心下痞鞭有四種不同情況,此條心下痞鞭,是因寒水逆于心下而成,此太陽氣化失職,以致寒水彌漫,原文主以生姜瀉心湯為不恰當。
筆者認為可用五苓倍桂以化太陽膀胱之氣,加附子以扶腎陽,較為妥切。
生姜瀉心湯(校補)
生姜四兩(切) 甘草三兩(炙) 人參三兩 干姜一兩 黃芩三兩 半夏半升(洗) 黃連一兩 大棗十二枚(掰)
上八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附子瀉心湯,本云加附子。半夏瀉心湯、甘草瀉心湯,同體別名耳。生姜瀉心湯,本云理中人,參黃琴湯,去桂枝、術加黃連,并瀉肝法。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生姜、半夏辛溫散寒,除脅下水氣以和胃,人參、大棗以補中,干姜、甘草以溫里,黃芩、黃連以除痞結。因本方以胃不和有水氣為主,故重用生姜以和胃散水,因以名方。本方主治皆屬里證,寒多熱少,升降失司、虛實錯雜之證。現應用本方以治急慢性腸炎、消化不良,胃擴張,胃酸過多,腸胃功能紊亂等癥。
二十八、傷寒中風,醫反下之,其人下利,日數十(次)〔行〕,(完)谷不化39,腹中雷鳴,心下痞鞭而滿,干嘔心煩不得安。醫見心下痞,謂病不盡,復下之,其痞益甚,此非結熱,但以胃中虛,客氣上逆40,故使鞭也,甘草瀉心湯主之。原文158
鄭 論 此條既已誤下,而又復下,所現之癥,既稱虛冷,此非結熱,原文以甘草瀉心湯主之,方中芩連之苦寒,而復可用乎?仲景不當處此。
【闡釋】兩次誤下,其痞益甚,此非熱邪痞結,而是胃中虛冷之極也,理當急投四逆以救其陽,稍加人參以潤之,即四逆加人參湯。在臨床上,人參確有振奮胃機能,緩解虛性痞滿的作用。故鄭氏駁其不可用芩、連之苦寒,而曰仲景不當處此。
甘草瀉心湯方(校補)
甘草四兩(炙)黃岑三兩 干姜三兩 半夏半升(洗)大棗十二枚(擘)黃連一兩
上六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用甘、棗以補中,干姜、半夏,辛以通達,岑、連苦寒瀉痞清熱。甘草用至四兩,為本方君藥,故名甘草瀉心湯。現今推廣用以治療胃及十二指腸潰瘍多效,其證多為寒熱錯雜。
二十九、傷寒大下后,復發汗,心下痞,惡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41,當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湯,攻痞宜大黃黃連瀉心湯。原文164
鄭 論 既稱下汗后,以致心下痞,明是下汗,虧損表里之陽,以致濁陰上干,結于心下而為痞,法宜溫中扶陽,宣中散逆為是。又云:惡寒者表未解,惡寒二字,雖攻痞(p仆:即治療痞證。痞:痞塊、痞積,腹中可觸摸之硬塊,傷寒病等會發生此癥狀.云太陽面目,究竟陽虛而畏外寒,亦見惡寒,況既大下發汗后,果見脈尚浮緊,周身尚在疼痛,發熱,惡寒,如此可以解表,不然,祗見惡寒兩字,不得即當解表。至于玫痞之說,雖有次弟,以此癥而論,則攻痞之大黃黃連瀉心湯,亦未恰切,何也?未見有熱象足征,祗有痞象一癥,況此由下汗而成,并非未經汗下而見,前之大下,是大黃苦寒一派而致痞,既前之大黃不效,今又用之,又豈能必其效乎?吾想再下之,而命不永也。
【闡釋】鄭氏所按,層層分析,與歷代注家迥異。下汗后,以致心下痞,乃虧損表里之陽,陰氣結于心下而成痞,法宜溫中扶陽,宣中散逆,所論極是。至惡寒二字,亦有陽虛而畏寒者,則不在解表之例。至于攻痞之說,大黃黃連瀉心湯,亦不恰切,蓋只有痞象一癥,而未見有熱象足征,況此痞由下汗而成,并非未經汗下而見,前用大黃下之而成痞,今又用之,豈能必其效乎?故鄭氏慨然曰:“吾想再下之,而命不永也”。
三十、脈浮而緊,而復下之,緊反入里,則作痞,按之自濡42,但氣痞耳43。心下痞
按之濡,其脈關上浮(大)〔者〕,大黃黃連瀉心湯主之。心下痞。而復惡寒汗出者,附子瀉心湯主之。原文151、154、155
鄭 論  按脈浮而緊,是寒傷的候,理應解表,醫者不知解表,而復下之,緊反入里,明明引邪深入而成痞滿之象,但按之濡,是無形之熱邪結于心下。至于關上浮大,足見中州之實有熱助之,而原文之大黃黃連瀉心湯,是的確之法。若心下痞,而見惡寒汗出者,則又陽虛之征,因誤下所致,原文以附子瀉心湯主之,附子可用,而芩連必不可用,何也?惡寒者,陽衰之驗,汗出者,亡陽之機,心下痞者,陰邪上逆之據,法宜大劑扶陽宣散為是,學者宜細察之。
【闡釋】本條系《傷寒論》151、154、155三條合并而成。脈浮而緊至氣痞耳為一節,說明痞的成因與證狀;心下痞至大黃黃連瀉心湯主之為第二節,此熱痞的證治;心下痞至附子瀉心湯主之為第三節,此痞證而兼陽虛的證治。鄭氏對第三節所按:“附子可用,芩、連必不可用。”發人深省。筆者認為可用附子理中湯扶陽抑陰,加半夏、砂仁健脾降逆為當。
大黃黃連瀉心湯(校補)
大黃二兩  黃連一兩
上二味,以麻沸湯二升漬之44,須臾絞去滓,分溫再服。
附子瀉心湯方(校補)
大黃二兩 黃連一兩 黃芩一兩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別煮取汁)
上四味,切三味,以麻沸湯二升漬之,須臾絞去滓,內附子汁,分溫再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大黃黃連瀉心湯為瀉火泄熱之劑。大黃苦寒,急瀉上炎之火;黃連瀉中焦邪火,清熱消痞。二藥僅用沸湯漬泡,取汁飲服,重在清中焦之熱邪而不主瀉下。故凡不惡寒,但惡熱,心下痞悶不舒,按之膨滿而微有抵抗,自覺煩熱,熱氣上沖,頭痛,面赤等,都可治之。《金匱》用治“心氣不足,吐血、衄血。”此氣盛火旺,逼血妄行也。近人推廣治療炎性的胃腸病,和一般突發的充血性疾病,如高血壓等,更廣泛用于熱盛之吐血,療效可靠。附子瀉心湯即上方加黃芩、附子,為寒熱并用,溫清兼施,正邪兩顧之和劑。三黃泄熱消痞,僅用沸水漬泡取汁,附子久煮,取濃汁.合和與服,取寒熱異其氣,生熟異其性藥雖同行,而功則各奏.故凡證屬實熱而體屬陽虛之胃病或吐血鼻衄等病,都可適用。
三十一、傷寒五六日,嘔而發熱者,柴胡湯證具,而以他藥下之45,柴胡證仍在者,復與柴胡湯,此雖已下之,不為逆,必(兼之)〔蒸蒸而振〕46,卻發熱汗出而解。若心下滿而鞭〔痛〕者,此為結胸也,大陷胸湯主之(可也)。但滿而不(病)〔痛者〕,此為痞,柴胡湯不中與之,宜半夏瀉心湯。原文149
鄭 論  按柴胡湯癥具,而以他藥下之,柴胡癥仍在者,是下之而邪未深入,尚在少陽,故不為逆,若下之而轉變別癥,少陽癥全無者,則是下之過,咎無可辭。若心下滿而硬,雖名結胸,究竟務要察其虛實,果系有邪熱結于心下者,可與大陷胸湯。若系下之失宜,而陰寒水濕上逆而作者,猶宜溫中降逆,化氣行水方是。所云滿而不(病)〔痛〕則為痞,原非柴胡湯所宜。原文以半夏瀉心湯,確乎有理,至于方中芩連,似覺不當,學者察之。
【闡釋】此條乃柴胡湯證具,誤下后的三種病變。其一是雖誤下而證未變,所以仍用原方治療。其二是病轉結胸的證治,又有兩種情況,果系有邪熱結于心下者,可與大陷胸湯;若陰寒水濕上逆而作者,則宜溫中降逆,化氣行水,可用附子理中湯加肉桂、砂仁、半夏、茯苓治之。其三是轉痞滿的證治,亦即是心下滿而不痛的痞證,則宜用半夏瀉心湯治療。鄭氏提出方中芩連,似覺不當,應用時宜詳加審察,示人以慎重之意。
半夏瀉心湯方(校補)
半夏半升(洗)黃芩、干姜、人參、甘草(炙)各三兩、黃連一兩 大棗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渣,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須大陷胸湯者,方用前第二法。原注云:“一方用半夏一升”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柯韻伯云:“即小柴胡湯去柴胡加黃連干姜也。不往來寒熱,是無半表證,故不用柴胡,痞因寒熱之氣互結而成,用黃連干姜之大寒大熱者,為之兩解也.”但下后中虛,所以用參草大棗以補正。近代推廣應用治療胃腸道疾病,如急慢性胃腸炎、消化不良、食欲不振,臟寒腸熱之泄瀉等,都有一定療效。
三十二、本以下之,故心下痞,與瀉心湯47,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煩燥)〔燥煩〕48,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原文156
鄭論痞由誤下而致,服瀉心湯而不解,又復見(煩燥)〔燥煩〕口渴,小便不利,原文以五苓散主之,可見初非下癥,實太陽之癥。因下而引入太陽之腑也。可見醫家不可妄下,總要斟酌妥貼為妙。
【闡釋】痞由誤下而成,本條痞證是水飲內停,津液不行所致,故有渴而口燥心煩,小便不利等。如鄭氏所說:“實太陽之癥,因誤下而引入太陽之腑,”故五苓散為對癥之良方。
三十三、傷寒服(瀉)〔湯〕藥,下利不止,心下痞鞭,服瀉心湯已,(后)〔復〕以他藥下之,利不止,醫以理中與之,利益甚,理中者,理中焦49,此利在下焦50,赤石脂禹馀糧湯主之。復(利)不止者,當利其小便。原文159
鄭 論  據所稱傷寒,服(瀉)〔湯〕藥下利不止,而至心下痞,明是下傷胸中之陽,遂使濁陰僭居高位而成痞,雖服瀉心湯而病未解,又復下之,一誤再誤,所失愈多,醫(一)〔以〕理中湯治之,下利益甚。非下利甚之可怪,實由中州轉運,而積陰下泄,雖泄甚一時,而收功已在旦夕,昧者不察,以為病在下焦,非理中可了,又復以赤石脂禹馀糧湯治之,仍不效,而曰當利小便,不知下利,有小便尚利者,有小便不利者,不利者可利,而小便利者決不可利。以余所見,全是誤下所致,理中是不易良法,理中內加桂、芩、砂、半是絕妙法,原文所論之方,皆在似是而非之例,學者詳細辨之。
【闡釋】本條指出,下后再次誤下,有各種不同病情,應根據辯證論治的精神來處方治療。如下后痞硬下利,而胃脘部痞鞭偏甚的,宜用瀉心湯;如中焦虛寒的,宜用理中湯.如下利不止,下虛滑脫的,可用赤石脂禹馀糧湯;如屬清濁不分,小便不利的,可用五苓散,小便一利,便可減少大便中水分,有利于下利不止的治療。鄭氏認為全是誤下所致,理中是不易良法,理中內加桂、苓、砂、半是絕妙法,亦可遵從。
赤石脂禹余糧方(校補)
赤石脂一
斤(碎)太一禹馀糧一斤〔碎)
上二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渣,分溫三服。
【文解及其應用范圍】
柯韻伯云:“大腸之不固,仍責在胃,關門之不緊,仍責在脾,此二味皆土之精氣所結,能實胃而澀腸,凡下焦虛脫者,以二物為末,參湯調服,最效”。此方亦可用于大腸咳嗽,咳則遺矢。李東垣謂:“固澀止咳”。
三十四、傷寒發熱,汗出不解,心中痞鞭,嘔吐而下
利者,大柴胡湯主之。原文165
鄭 論  按傷寒發熱,有風傷衛之發熱,寒傷營之發熱。出汗,有風傷衛之出汗,有陽明熱甚之出汗,有少陰亡陽癥之出汗。而此只云:發熱汗出不解,是用桂枝解表之劑而出汗不解乎?是用麻黃解表而發熱汗出不解乎?此中全無實據。言陽越于外發熱也可,言汗出亡陽也可。又云:心中痞鞭,嘔吐下利,全是太陰病情,則于太陽癥不合,至于大柴胡湯,則更屬不合也,學者盍察之。
【闡釋】此條鄭氏提出種種疑問,以及心中痞鞭,嘔吐下利,證屬太陰,皆值得學者辨證時深思,大柴胡湯為和表清里之劑,與病癥不合,不可用矣。舒馳遠更說:“大柴胡湯不可用,仲景必無此法”。方見“過經不解”一條。
三十五、傷寒發汗,若吐若下,解后51,心下痞〔鞭〕,噫氣不除者52,旋復代赭石湯主之。原文161
鄭 論  按傷寒病,至用汗、吐、下三法,外病已解,而見心下痞,噫氣不除者,由或汗、或吐、或下,傷及胸中之陽,以致濁陰上干,逆于心下,阻其升降之氣機而為噫。原文以旋復代赭石湯主之,實屬至當之法。
【闡釋】本條為傷寒大邪解后,虛氣作痞的治法。鄭氏釋“噫氣不除者,傷及胸中之陽,以致濁陰上干,逆于心下,阻其升降之氣機而為噫”.實屬至當,主以旋復代赭石湯,為確切不易之方矣。
旋復代赭石湯方(校補)
旋復花三兩 人參二兩 生姜五兩 代赭一兩 甘草三兩(炙) 半夏半升(洗) 大棗十二枚(掰)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渣,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曰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以人參、甘草養正補虛,姜、棗和脾養胃,半夏以蠲飲降濁,更以代赭石之重,使之斂浮鎮逆,旋復花之辛,用以宣氣滌飲。濁降則痞鞕可消,清升則噫氣可除。現多用于慢性胃腸病,胃氣上逆,眩暈嘔吐,胸痞,痰多而粘,食不下,大便秘結,噎膈反胃等。
三十六、病脅下素有痞,連在臍旁,痛引少腹,入陰筋者53,此名臟結54,死。臟結無陽癥55,不往來寒熱,其人反靜,(則)舌上苔滑者,(而)不可攻也。原文167、130
鄭論 兩脅屬肝地面,素有痞連在臍旁,是陰寒久聚于厥陰而未解,陰邪甚則痛直入陰筋,故決其死。而曰臟結者,肝為陰臟故也。無陽癥,不往來寒熱,其人安靜,舌滑苔,則是陰癥之實據,言不可攻,是教人不可妄用藥以攻其結也。
【闡釋】此條《傷寒論》原書分作兩條:“病脅下素有痞,……此名臟結,死”。為第一節,此言臟結的痞屬極危候。痞癥之結深結久,惟陰無陽,陰氣過極,陽氣竭絕,故死。第二節為“臟結無陽癥……不可攻也。”繼續說明臟結證的屬性,是純陰無陽,雖有如結胸的鞕滿證狀,慎不可攻,若誤攻之,則犯虛虛之戒。此條有論無方,前節言死,后節言不可攻。筆者認為可用大劑四逆湯、白通湯以回陽,或當于十百中挽救一二,亦是盡治病之道而已。
三十七、問曰:病有結胸56,有(結臟)〔臟結〕57,其狀何如?答曰:按(則病)〔之痛〕,寸脈浮,關脈沉,名曰結胸也。何為(結臟)〔臟結〕?答曰:如結胸狀,飲食如故,時時下利,寸脈浮,關脈小、細、沉、緊,名日臟結,舌上白苔滑者58,難治。原文128、129
鄭論 按結胸、臟結兩癥,答曰寸浮、關沉緊;寸浮、關細沉緊,皆非確論。若寸浮、關沉而不結胸;寸浮、關細沉緊而不臟結,則又當何說?以余鄙見,當時胸高突起,結于胸之上部者,可名結胸。如物盤狀,結于少腹兩側,或在臍旁,可名臟結。然后以脈象參之,庶為近理。若僅以脈象而論,恐未必盡如是說也,學者須知。
[闡釋】本條《傷寒論》原書分為兩條。“問曰……名曰結胸也”為一條;“何為臟結……難治”又為一條。鄭氏說:不能只憑脈辨結胸與臟結,而應結合證狀參之。如胸高突起,結于胸之上部者可名結胸;如物盤狀,結于少腹兩側,或在臍旁,可名臟結。必這樣辨結胸與臟結,方為恰當。亦即對證候的診斷,四診缺一不可。
三十八、傷寒六七日,結胸熱實59,脈沉〔而〕緊,心下痛,按之石鞕者,大陷胸湯主之。原文135
鄭論 此條明言熱邪盤聚胸中,以致心下痛,按之如石硬,故取大陷胸湯以治之,急欲逐去熱邪之意也。前太陽上篇三十七條內云:脈浮者必結胸,此何不見脈浮也?脈沉緊者,必欲嘔,此何不見嘔也?總之,專以脈定病,決乎〔不〕可,況氣機變化莫測,焉能以二十八脈象,以定億萬病象乎?學者切不可為脈所囿,則得矣。
【闡釋】此節乃未經誤下而成結胸之
證也。傷寒六七日,寒不外解,而反化熱入里,故曰結胸熱實。提出熱實二字,恐人以沉緊之脈而誤認為寒實結胸也。此證寒化為熱,而與有形之水,搏結于心下,故按之石硬而痛也。治以大陷胸湯,瀉熱逐水,得快利,則病自愈矣。鄭氏曰:“專以脈定病,決乎不可。”必需四診合參,乃能探得病原,辨證處方,斯為得矣(此條舒本列為38條,鄭書列為58條,按理應列為38條,故從舒本將此條移前。鄭書38條移為39條,以下依次順移)。
三十九、小結胸(癥)〔病〕,〔正〕在心下,(若)按之則痛,脈浮滑者,(小者)小陷胸湯主之。原文138
鄭論 既名結胸,何分大小,要知有熱結于胸者,有寒結于胸者,有痰結于胸者,有食結于胸者,總要分辨的確,庶無差錯。若小陷胸湯,與熱結者宜,而非寒、痰、食所宜,即以原文脈之浮滑而論,浮主風,而滑主痰,宜是內痰,若小陷胸湯,則未必妥切。
【闡釋】小結胸癥,有熱結于胸者?小陷胸湯為正治之方。若寒結、痰結、食結于胸者,則非小陷胸湯所宜。筆者在臨癥中,對寒結于胸者,用大黃附子細辛湯;因痰結于胸者,則用苓桂術甘湯加附子以溫化之;若食積結胸者,選用加味平胃散。此皆屢用屢效之方也。
小陷胸湯方(校補)
黃連一兩 半夏半升(洗) 括蔞實大者一枚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括蔞,取三升,去渣,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渣,分溫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用黃連苦寒以清熱,半夏辛燥而祛痰,括蔞實甘寒滑潤,既可助黃連以清熱,又可助半夏以化痰,藥力較大陷胸湯為緩,故稱為小陷胸湯。因本方有清熱、開結、化痰之作用,推廣應用于呼吸系統及消化系統疾病,如急慢性胃炎炎、支氣管炎、肺炎、胸膜炎等呈痰熱結于胸脘之證者。
四十、傷寒十(條)〔余〕舊,熱結在里,復往來寒熱者,〔與〕大柴胡湯(主之)。但結胸(而)無大熱者60,此為水結在胸脅也,但(欲)〔頭〕微汗出者,大陷胸湯主之。原文136
鄭論 據所稱熱結在里,是見小便短赤乎?是見大便閉塞乎?是見舌苔干黃、大渴飲冷乎?務要有一定實據,原文籠統言之,學者當于病情處探求,果見大便不利,復往來寒熱者,大柴胡湯可用。又云:結胸而無大熱者,此為水結在胸脅,但(欲)〔頭〕微汗,原文以大陷胸主之,既以無大熱,而為水結胸脅明是中宮不宣,水逆不行;法宜溫中、健脾、行水為是,若大陷胸湯,斷乎不可。
【闡釋】熱結在里,必要有里熱之實據,復往來寒熱,則大柴胡湯可用。若水結在胸脅,明是中宮之陽不能傳運,水流入脅而結聚,應如鄭氏所說:“當溫中、健脾、行水,大陷胸湯斷乎不可”。此證可用理中湯加砂、半、茯苓治之。
四十一、傷寒六七日,發熱微惡寒,肢節煩疼61,微嘔,心下支結62,外證未去者,柴胡桂枝湯主之。原文146
鄭論 按傷寒至六七日,所現仍是太陽表證病情,但有微嘔,則柴胡桂枝湯可用。至于心下支結,是太陽寒水之氣上逆所致也,當于方中加茯苓、砂、半,庶為恰切。
【闡釋】發熱微惡寒,肢節煩疼,此是太陽表證未除的現象;同時又現輕微嘔吐,并感覺心下支撐悶結,此即少陽證之輕者。兩經證狀都比較輕微,所以用桂枝湯、柴胡湯各取原方之半,雙解兩經之邪。
柴胡桂枝湯方(校補)
桂枝一兩半(去皮) 黃芩一兩半 人參一兩半 甘草一兩(炙) 半夏二合半(洗) 芍藥一兩半 大棗六枚(掰) 生姜一兩半(切) 柴胡四兩
上九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本云:人參湯作如桂枝法,加半夏柴胡黃芩,復如柴胡法,今用人參,作半劑。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此小柴胡與桂枝湯兩方各半合劑而成。桂枝湯疏通營衛,解太陽之邪,則發熱、微惡寒、支節煩疼除;以柴胡湯和少陽半表半里之邪,則微嘔、心下支結自愈。現推廣應用以治感冒,瘧疾、在表之風濕性關節炎,凡與本方病機相符者,均可使用。
四十二、傷寒八九日,下之,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譫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柴胡加龍骨牡礪湯主之。原文107
鄭論 按此條果系下證,下則病去無遺,何至有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譫語,一身盡重不能轉側者?明是下傷胸中之陽,以致濁陰上泛,而為胸滿煩驚者,心腎之陽為下所傷也。小便不利者,下焦之陽衰,不能化下焦之陰也。譫語者,濁陰上閉神明昏亂也。一身盡重不能轉側者,少陰之陰寒甚,而無陽以化也。法非四逆、白通不能了。若原文之方,決不妥當
【闡釋】鄭氏對此條,其見解獨特,與歷代注家不同。果系下證,下之則病去無遺,何致有胸滿煩驚,小便不利等證狀,明是傷及中下焦之陽,柴胡加龍骨牡礪湯則非對癥之方。而又當用四逆、白通以扶中下焦之陽,則諸證自愈。筆者信之而不疑。
柴胡加龍骨牡礪湯方(校補)
柴胡四兩 龍骨、黃等、生姜、(切) 鉛丹、人參、桂枝(去皮)茯苓各一兩半 半夏二合半(洗) 大黃二兩 牡礪一兩半(熬) 大
棗六枚(掰)
上十二味,以水八升,煮取四升,內大黃切如碁子,更煮一兩沸,去渣,溫服一升。本云柴胡湯,今加龍骨等。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系柴胡桂枝二湯合方,去芩、芍、甘草,加龍骨、牡礪、茯苓、大黃、鉛丹。柴胡、桂枝解外而除身重,龍、牡、鉛丹鎮內而止煩驚,大黃和胃氣止譫語,茯苓利小便,人參、姜、棗益氣養營,扶正驅邪。如是則錯雜之邪,庶可內外盡解。本方有和解少陽,疏肝和胃,清熱鎮驚之作用。多用于治療神經系統方面的病證;或肝膽氣郁、驚痰,與治癲癇多效。
四十三、傷寒脈結代63,心動悸(者)64,炙甘草湯主之。(一名復脈湯)〔脈〕按之來緩,(而)時一止復來者,名曰結。又脈來動而中止,更來小數,中有還者反動,名日結,陰也。脈來動而中止,不能自還,因而復動〔者〕,名曰代,陰也,得此脈者,(為)〔必〕難治。原文177、178
鄭論 據脈而論,結促之止,止無常數,代脈之止,止有常數。結促之脈,病尚可治者多,而代脈之見者,十難九痊,仲景以復脈湯主之,亦是盡治病之道而已。
【闡釋】心血不足,心陽不振,則脈見結代。兩脈的特征,都是脈的搏動間有歇止。結脈之止無常數,或三五至一止,旋又八九至一止,旋二三十至一止,前后參差,無一定之止也。代脈止有定規,如十五至處歇止,其第二候亦在十五至歇止,第三候仍在十五歇止,謂之止有定數。這兩種脈都為氣血虛憊,而脈之搏動正常,都是陰陽營衛調協之功。倘陰陽失調,氣血因虛不能正常運行,皆屬難治。筆者在臨癥中,脈見結者,除用炙甘草湯外,并用大劑回陽飲扶陽驅陰治之而愈。至代脈者,甚屬罕見,雖用大劑四逆、炙甘草湯之類,收效甚微。誠如鄭氏所說:“結促之脈,病尚可治者多,而代脈之見者,十難九痊”。非虛語矣。
炙甘草湯方(校補)
甘草四兩(炙) 生姜三兩(切) 人參二兩 生地黃一斤 桂枝三兩(去皮) 阿膠二兩 麥門冬半升(去心) 麻仁半升 大棗三十枚(掰)
上九味,以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渣,內膠烊消盡。溫服一升,日三服。一名復脈湯。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以炙甘草為君,養胃益氣,人參補氣,桂枝通陽,生地、麥冬、麻仁、阿膠養陰補血,姜、棗調和營衛,又加清酒通經隧,則脈復而悸自寧矣。據現代藥物之研究,甘草有強心的作用,故以為主藥。其方具有滋陰生血,補氣復脈之功。后世滋補方劑,多從此方化裁而出。本方氣血雙補,陰陽兩調,為治心動悸、脈結代首選方。現推廣用來治心血管疾病,如各種原因引起的心律失常,凡心肌炎、冠心病、風心病,肺心肺、以及冠狀動脈硬化、主動脈硬化等,只須見脈結代、心動悸者,均可采用。而在應用時,當根據病證偏陽虛或偏陰虛進行加減,如偏于陽虛者,可加附片、黃芪、肉桂;偏于陰虛者,可加枸杞、山藥。
四十四、傷寒,醫下之,續得下利,清谷65不止,身疼痛者,急當救里;(復)〔后〕身疼痛,清便66自調者,急當救表。救里宜四逆湯,救表宜桂枝湯。原文91
鄭論 救表救里兩法,頗與病符,不再贅。
【闡釋】表證誤下后,里氣大虛,此指腸胃虛寒,竟至完谷不化,其嚴重程度可知,此時雖有身疼痛之表證,亦不暇顧及。因里氣虛寒,如再行解表,必將造成虛脫之危候,故急當用四逆湯以救里。侯大便正常,尚有身疼痛等表證,再用桂枝湯以解表。
四逆湯方(校補)
甘草二兩(炙)干姜一兩半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渣,分溫再服,強人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兩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四逆湯一方,乃回陽救逆之主方。干姜、附子為純陽大熱藥,附子是一團烈火也。凡人一身,全賴一團真火,真火欲絕,故病見純陰。仲景用之以補先天欲絕之火種,故用之以為君。干姜辛烈溫散,能蕩盡陰邪之阻塞,使附子能直入根蒂,火種復興,而性命卒復,故曰回陽。陽氣既回,若無土覆之,光焰易熄,雖生不永,故繼以甘草之甘,以緩其正氣,緩者即伏之之意也。真火伏藏,命根永固,故得重生也。《傷寒論》原文治下利清谷,三陰厥逆,惡寒,脈沉而微者。前哲謂:寒病多為陽虛,而四逆湯亦不獨為少陰立法。凡太陽病脈沉與寒入三陰及一切陽虛之證,俱能治之。鄭氏在《醫法圓通》中說:“少陰為水火交會之地,元氣之根。四逆湯不專為少陰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俱備”.隨即舉出其圓通應用法:(l)治頭腦冷,(2)治氣喘痰鳴,(3)治耳腫皮色如常,(4)治舌黑唇焦,不渴少神,(5)治喉痛、畏寒、腳冷,.(6)治喉痛、身大熱、面赤、目瞑、舌冷,(7)治吐血困倦,(8)治齒縫流血,(9)治朝食暮吐,完谷不化,(lO)治足心夜發熱如焚,不渴尿多,(11)治面赤發熱,汗出抽掣,(l2)治大便下血,氣短少神,(13)治頭搖,面白少神,(14)治背冷目瞑,(15)治舌腫硬而青,(16)治唇腫而赤,不渴,
(17)治鼻涕如注,面白少神,(18)治尿多,(19)治周身發起包塊,皮色如常,(20)治周身忽現紅片如云,不熱不渴,(21)治發熱、譫語、無神、不渴,(22)治兩目白睛青色,(23)治兩目赤霧縷縷,微脹不痛。最后鄭氏說:“此方功用頗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數百種病,因病加減,其功用更為無窮。余每用此方,救好多人,人咸目余為姜、附先生。”的確,對于四逆湯能起死回生作用的重現,與善用之而活人無算,直可說是前無古人。筆者在臨床中,細思此方既能回陽,則凡世之一切陽虛陰盛為病者,皆可服也,何必定要見四肢厥逆,腹痛下利,脈微欲絕等癥而始用之,一見是陽虛癥,而即以此方在分兩輕重上斟酌,效如樣鼓,從未發生任何副作用,實由鄭氏三書之教導也。
四十五、傷寒下后,心煩腹滿,(起臥)〔臥起〕不安者,桅子厚樸湯主之,原文79
鄭 論  按下后,至心煩腹滿,起臥不安,總緣下傷中宮之陽,遂至濁陰上壅,而為腹滿,脾胃之精氣,不能上輸于心,故心煩,此病理應溫中扶陽,何得更行清熱破滯之品,庶覺不合。若果系熱邪,下后而仍舊彌漫,有熱象可憑,則原文定不可少,學者須知。
【闡釋】下后至心煩腹滿,起臥不安,誠如鄭氏所說,有兩種不同情況。下傷中宮之陽者,應溫中扶陽, 理中湯是也。下后熱邪彌漫,有熱象可憑,方可用桅子厚樸湯
桅子厚樸湯方(校補)
桅子十四個(擘)厚樸四兩(炙,去皮)積實四枚(水浸,炙令黃)
上三味,以水三升半,煮取一升半,去渣,分二服,溫進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張隱菴云:“桅子之苦寒,能泄心中之煩熱,厚樸之苦溫,能消脾家之腹滿,積實之苦寒,能解胃中之熱結。”合之則清熱除煩,氣行則滿自解。
四十六、傷寒,醫以丸藥大下之,身熱不去,微煩者,桅子干姜湯主之。原文80
鄭 論  按大下非微下可比,既稱大下,豈有邪下而不去之理乎?尚見身熱微煩,吾恐陽從外脫,已在幾希,若更吐之,能不速其亡乎?
【闡釋】大下之后,損及脾胃之陽,形成中焦有寒。從條文中看,身熱不去,微煩,此上焦有熱。治以桅子清上熱,即所以除煩,干姜溫中散寒。筆者不知鄭氏所指“若更吐之,能不速其亡乎”之意也!
桅子干姜湯方(校補)
桅子十四個(擘)干姜二兩
上二味,以水三升半,煮取一升半,去渣,分二服,溫進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桅子苦寒,清熱除煩;干姜辛熱,溫中散寒。寒熱異性,功用不同,有是病即用是藥,有何不可。此為寒熱并用之方劑,亦即溫清兩行的治法。至方后所云:“得吐者止后服”。此不通之論,宜刪去。
四十七、1傷寒五六日,大下之后,身熱不去,心中結痛者67,未欲解也,桅子豉湯主之,發汗若下之,而煩熱胸中窒者68,桅子豉湯主之。發汗吐下后,虛煩不得眠,若劇者,必反復顛倒,心中懊儂 69,桅子豉湯主之。若少氣者70,桅子甘草豉湯主之。若嘔者,桅子生姜豉湯主之。凡用桅子湯,病人舊微溏者71,不可與服之。原文78、77、76后段、81
鄭 論 按傷寒(病)四十七條內,用汗、吐、下三法,所用方,總以桅子豆豉湯、桅子甘草豉湯、桅子生姜豉湯。以余所見,務要果有熱象足征,方可酌用。設若下后發熱,而有陽從外越者,因發汗而有陽外出者,因吐后氣機因而上浮者,此中大有經權,學者切勿以桅豉等湯,定為可恃也,汗下定要下細探求。
【闡釋】鄭氏將《傷寒論》原書76條后段及77條78條81條合成47條,其所述皆是汗吐下后馀熱留擾胸隔的證狀與治法,最后一節為用桅豉湯的禁例。以上諸方之應用,務要果有熱象足征,否則不要輕投。若下后發熱,有陽從外越者;因發汗而有陽外出者,因吐后氣機上浮者。必須細心探求辨證,故鄭氏告誡切勿以桅豉等湯,定為可恃也。
桅子豉湯方(校補)
桅子十四個(擘)香豉四合(綿裹)
上二味,以水四升,先煮桅子,得二升半,內豉,煮取一升半,去渣,分為二服,溫先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桅子甘草豉湯方(校補)
桅子十四個(擘)甘草二兩(炙)香豉二兩(綿裹)上三味,以水四升,先煮桅子甘草,取二升半,內豉,煮取一升半,去渣,分二服,溫進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桅子生姜豉湯方(校補)
桅子十四個(擘)生姜五兩 香豉四合(綿裹)
上三味,以水四升,先煮桅子生姜,取二升半,內豉煮取一升半,去渣,分二服,溫進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按桅豉湯一方,乃坎離交濟之方,非涌吐之方也。夫桅子色赤、味苦、性寒,能瀉心中邪熱,又能導火熱之氣下交于腎,而腎臟溫。豆形象腎,制造為豉輕浮,能引水液之氣上交于心,而心臟涼。一升一降,往來不乖,則心腎相交矣。仲景以此方治汗、吐、下后虛煩不得眠,心中懊者,是取其有既濟之功。由于方后注
云;“得吐者,止后服”,故許多注家據此說本方為涌吐之劑,名醫家如柯韻伯、汪昂亦因襲其說,以訛傳訛,越錯越遠。獨不思仲景既列此方于汗、吐、下后虛煩之證,猶有復吐之理哉!桅子生姜豉湯即桅子豉湯加生姜一味,由于在桅子豉湯證的基礎上有嘔的兼證,所以加生姜以降逆止嘔,如桅豉湯有催吐作用,仲景又為何選用桅子生姜豉湯來止嘔耶?如果少氣無力則桅子豉湯中加甘草以補中益氣。上三方后皆云:“得吐者止后服”,皆已刪去.
四十八、下之后,復發汗,必振寒72,脈微細,所以然者,以內外俱虛故也。原文60。
鄭 論  按汗、下兩法,皆在要有可汗、可下之(列)〔例〕,當汗而不汗不可,當下而不下亦不可,汗、下均是祛邪之良法,若汗、下而不去,則正必虧,汗則傷陽,下則傷陰,陰陽兩傷,豈有脈不細而不振寒者乎?原文故稱內外俱虛,此刻只宜大固元氣,不可疏忽。
【闡釋】下之虛其里,汗之虛其表,是陰陽俱虛。振寒、脈微是陽氣虛,脈細是陰血不足。汗下后見此脈證,為內外俱虛之危候,當以陽虛為主。鄭氏謂此刻只宜大固元氣,不可疏忽。筆者認為應以四逆加人參湯主之,四逆以回陽,人參益陰。
四十九、下之后,復發汗,晝日煩(燥)〔躁〕,不得眠,夜而安靜,不(吐)〔嘔〕不渴,無表證,脈沉微,身無大熱者,干姜附子湯主之。原文61
鄭 論 按汗下太過,足以損傷元氣,至晝而煩(燥)〔躁〕,不得眠,其表陽之虛也明甚。但陰陽之道,晝宜不眠,從陽也,夜而安靜,從陰也。今病晝煩(燥)〔躁〕,是傷在陽分一面,夜而安靜,是未傷在陰分一面。不眠者,是煩(燥)〔躁〕已極,不能仰臥片時之意也。原文以附子干姜湯主之,實屬妥切。
【闡釋】下后又汗,內外陽氣大虛,陰邪獨盛,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正是陽虛陰盛的表現。繼提出不嘔不渴,無表證,脈沉微,充分證明不是陽經熱證的煩躁,而是陽氣大虛,陰寒獨盛的煩躁。用干姜附子湯大辛大熱以回陽,單刀直入為不易之法也。
干姜附子湯方(校補)
干姜一兩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渣,頓服73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是四逆湯去甘草而成,干姜、附子是辛熱回陽藥味,由于陰寒特盛,陽氣大虛,故不用甘草,以免牽制姜、附回陽祛寒之功,方比四逆湯為峻。凡有少陰病見證、其中煩躁一證晝甚夜較安靜為特出者,適用本方。
五十、傷寒若吐若下后,心下逆滿,氣上沖胸,起則頭眩,脈(浮)〔沉〕緊,發汗則動〔經〕,身為振振搖(搖)者,茯苓桂枝白術甘草湯主之。原文67
鄭 論  按此由吐、下,傷及胸中之陽,以致濁陰上干,逆于心下,氣逆上沖太甚,故頭眩,發汗傷陰,筋脈失養,故見筋惕肉潤之狀,此刻只宜大劑扶陽,若原文之茯苓桂枝白術甘草湯,恐力不足以當此任。
【闡釋】傷寒吐、下后傷及胸中之陽,而水飲上逆,身為振振搖者,此說明不可汗,發汗則犯虛虛之禁。鄭氏謂只宜大劑扶陽,若原文之茯苓桂枝白術甘草湯,恐力不足以當此任。筆者認為可原方加附片,或用茯苓四逆湯亦可。
茯苓桂枝白術甘草沁方(校補)
茯苓四兩 桂枝三兩(去皮) 白術、甘草各二兩(炙)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按苓桂術甘湯一方,乃化氣行水之方也.夫桂枝辛溫,能化膀胱之氣,茯苓、白術健脾除濕.化者從皮膚而運行于外,除者從內行以消滅于中,甘草補土又能制水。除用以治本條陽虛水停之心下滿頭眩等證外,筆者用治一切脾虛水腫及痰飲咳嗽、哮喘,皆取得滿意療效.現代有人用以治高血壓、腦震蕩、帶下、潰瘍、風濕性關節炎及心力衰竭諸病,均取得較好效果。
五十一、傷寒,吐下后,發汗,虛煩,脈甚微,八九日心下痞鞭,脅下痛,氣上沖咽喉,眩冒,經脈動(搖)〔惕〕者,久而成痿74.原文160
鄭論按汗、吐、下以致虛煩,脈微,元氣之衰可知,至八九日,心下痞鞭,經脈動,原文以為久而成痿,此全是虧損太過,寒水彌漫,陰逆上沖,故見脅下痛,與咽喉眩冒,經脈動者,皆汗、下、吐傷及血液,以致筋脈失養,成痿者,言氣衰而不振也.
【闡 釋】吐下后又復發汗,陰陽氣血俱虛,不能濡養筋脈,久而成痿。鄭氏曰:“此全是虧損太過。”但此處所指之痿,與雜病中的濕痿、寒痿、熱痿是不完全相同的,故治法亦不相同。仲景對此條雖未出方治,但根據從證測藥的法則,以及與上條之苓桂術甘湯證頗有相同之處。筆者認為即可用上方重加附子合當歸補血湯治之,庶幾合拍。
五十二、傷寒有熱,少腹滿,應小便不利,今反利者,為有血也,當下之,不可馀藥75,宜抵當丸。原文126
鄭 論(具)〔據〕喻嘉言先生云:傷寒蓄血,較中風蓄血,更為〔凝〕滯,故變湯為丸,而連渣服之,所以求功于必勝也。、
【闡 釋】此節乃蓄血之輕證也。傷寒有熱,少腹滿是邪在下焦,應小便不利,
今反利者知為有瘀血之候也,宜抵當丸緩下之。
抵當丸方(校補)
水蛭二十個(熬)虻蟲二十個(去翅足熬)桃仁二十個(去皮尖)大黃三兩
上四味,搗分四丸,以水一升,煮一丸,取七合服之。
碎時當下血76,若不下者更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藥物完全和抵當湯相同,其方解可參閱抵當湯條.但因改為丸藥劑型,藥物吸收緩慢,故其下血破瘀的作用,比抵當湯為和緩,但較之桃仁承氣湯的藥力,則仍為猛烈.
五十三、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持)〔搏〕77,身體煩疼,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澀者,桂枝附子湯主之。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者,去桂(枝)加白術湯主之。原文174
鄭論  按身體煩疼,乃風濕之的候,不能轉側,乃濕邪流入關節,阻滯之征,不嘔不渴,脈虛浮者,濕邪之驗,原文以桂枝附子湯,溫經散寒除濕之意。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由中宮氣弱,不能輸津液于大腸,故大便硬,小便自利,加白術者,培中土之意,實為妥貼。
【闡釋】所謂風濕病,就是風邪與濕邪合并為病。風為陽邪,風淫所勝,則周身疼煩,濕為陰邪,濕淫所勝,則肢體重,難于轉側。治以桂枝附子湯,乃溫經散寒除濕之意也。若小便自利,是濕邪能從下泄,所以大便變硬,濕邪既欲下泄,即當因勢利導,所以去解表之桂枝,加燥濕健脾之白術。濕去則津液自還,而大便之硬結者自調。
桂枝附子湯方(校補)
桂枝四兩(去皮) 附子三枚(炮、去皮、破) 生姜三兩(切) 大棗十二枚(掰) 甘草二兩(炙)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渣,分溫三服。去桂加白術湯(校補)
附子三枚(炮、去皮、破) 白術四兩 生姜三兩(切) 甘草二兩(炙) 大棗十二枚(掰)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渣,分溫三服,初一服,其人身如痹,半日許復服之,三服都盡,其人如冒狀,勿怪。此以附子、術,并走皮內,逐水氣未得除,故使之耳。法當加桂四兩。此本一方二法,以大便硬,小便自利,去桂也,以大便不硬,小便不利,當加桂。附子三枚恐多也,虛弱家及產婦,宜減服之。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桂枝辛溫,驅在表之風邪,附子辛熱,逐在經之濕邪,甘草、大棗、生姜,辛甘化陽,相互配合以和營衛,五味成方,具有祛風溫經,助陽散濕作用,為風濕盛于肌表之主方。本方治風濕相搏的身體疼煩,桂枝與附子用量特重。附子小量,則溫經回陽,大量則力能鎮痛。本方用附子三枚,而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只用附子一枚,所以主治完全不同。本方減去桂枝之走表,加上白術之燥濕健脾,用以治風濕病,見有大便硬,小便自利者,主要作用是使濕邪從小便而出。筆者常用此二方治風濕痹證(即風濕關節炎),但劑量重,有時附子用量達250克,白術100克,取得滿意效果。
五十四、風濕相(持)〔搏〕,骨節疼(痛)〔煩〕掣痛(而)不得屈伸78,近之則痛劇,汗出〔短〕氣,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者,甘草附子湯主之。原文175
鄭論  按風濕相〔持)〔搏〕,明風與濕阻滯經脈,以致疼痛不能屈伸。近之則痛劇者,風濕之邪甚也。汗出〔短〕氣,小便不利者,太陽為風所擾,氣機不得下降,以致汗出而小便不利,惡風者,太陽風傷衛之驗也,不欲去衣者,濕氣滯內之驗也。或身微腫者,風邪之實據也。原文以甘草附子湯主之,實屬恰切。余意方中再加防風、云苓,更覺功速。
【闡釋】  本條是風濕留注關節的證狀與治法。其證狀比上條更重篤,上條疼痛僅不能轉側,這條更不得屈伸,近之則劇痛;上條小便自利,這條小便不利”上條不嘔不渴,這條汗出短氣。短氣、身微腫、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都是心陽衰弱的征象,亦即真陽之氣化不行,則當以甘草附子湯主之。鄭氏認為方中再加防風、云苓,更覺功速。蓋前者以祛風,后者以除濕矣。
甘草附子湯方(校補)
甘草二兩(炙) 附子二枚(炮去皮破) 白術二兩 桂枝四兩(去皮)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得微汗則解,能食汗止復煩者,將服五合,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為始。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附子辛熱,用以溫經扶陽,除濕,白術苦溫,燥脾化濕,桂枝辛溫合附子白術同用,能溫表陽而固衛氣,甘草甘溫,甘能緩和諸藥,使猛烈的藥物,緩緩發揮其作用。風濕之邪,留注在關節之內,若徒恃猛力驅散,風邪易去,而濕邪不易盡除,故用甘草為君藥以名方,豈能忽視甘草之作用哉!筆者常用此方加味治療風寒濕邪留著關節之痹證。患者大多惡風、特別怕冷,骨節抽掣疼痛,不得屈伸,短氣,小便不利,舌苔白滑,脈沉細。此表里陽氣皆虛,致邪凝滯關節不解,用大劑甘草附子湯治療,甘、附用量有時各至250克,如鄭氏所言,有時加茯苓、防風,雖十數年之頑疾,亦獲滿意效果。
五十五、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里,不解故也,以為不可下〔也
〕,于寒濕中求之。原文259
鄭論  既稱發汗已,而曰身目為黃,明言此為陰黃,而非陽黃也。陽黃有熱形可征,此無陽象實據,故曰寒濕中求之,明言陰黃無疑。法宜溫中除濕為主,o
【闡釋】寒濕在里而成的黃疸,是為陰黃,病屬太陰,與濕熱在里的發黃,是為陽黃,病屬陽明,自屬不同。陰黃是脾胃中陽不足,寒濕內困,其黃晦暗,并有里寒見證,至其治法,鄭氏云:“法宜溫中除濕”。筆者常用附子理中湯加茵陳治之,屢用屢效者。
五十六、傷寒,瘀熱在里,身必發黃,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主之。原文262
鄭論  按瘀熱在里,未必盡成發黃之癥,是必有濕邪相湊方成。
【闡釋】本條是外有寒邪,內有濕熱,郁蘊不解的發黃證治。原文敘證甚簡,從方劑的作用來理解,必有一系列的表證存在,如頭疼體痛,惡寒無汗等,因病勢偏重于表,故宜兼汗解以治之,清利濕熱亦不可少,此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之所以立也。
麻黃連軺赤小豆湯方(校補)
麻黃二兩(去節) 連軺二兩 杏仁四十個(去皮尖)赤小豆一升 大棗十二枚(掰) 生梓白皮一升(切) 生姜二兩(切) 甘草二兩(炙)
上八味,以潦水一斗79,先煮麻黃再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渣,分溫三服,半日服盡。·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方中麻黃、杏仁、甘草、生姜、大棗以發散表邪,赤小豆、連招、生梓白皮以清泄濕熱,主要使濕熱郁蒸之邪從表而散。此表邪未解,癖熱在里的陽黃治法。
五十七、傷寒七八日,身黃如(紫)〔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篙湯主之。原文260
鄭論此明主濕熱在里,薰蒸而成,若小便利,則必不能發黃。因小便不利,濕熱之氣不得下趨,故成此候。而曰腹微滿者,太陽蓄尿之驗也。原文以茵陳篙湯主之,妥切。但此為蓄尿發黃,而非陽明發黃,原方可加入五荃方中,’庶無大謬。
【闡釋】本條是濕熱發黃,當以清熱利濕為治療準則.由于濕熱郁蒸在里,不得外達,又小便不利,濕熱不下行,故發黃,以茵陳篙湯主之,甚為恰切。鄭氏更進一層曰:“腹微滿者,太陽蓄尿之驗也”。此太陽腑證中之蓄尿證發黃,而非陽明發黃,故應原方加入五苓散,其效更佳,筆者從之。
五十八、傷寒身黃發熱(者),梔子柏皮湯主之。原文261
鄭論  此言身黃發熱,而在太陽,并非陽明,必是太陽之氣,拂郁于皮膚,而成此候,原文以梔子柏皮湯,是從小便以逐邪之意也。
【闡釋】本條之身黃發熱,亦濕熱郁蒸所致,但沒有腹微滿的里證,又沒有惡寒體疼的表證。梔子柏皮湯為清熱泄濕之劑,俾邪從小便而去,濕去熱清,黃亦自愈。
梔子柏皮湯方(校補)
肥梔子十五個(掰) 甘草一兩(炙) 黃柏二兩
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半,去渣,分溫再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梔子苦寒,瀉三焦火,通利小便,治心煩懊,郁熱結氣;黃柏苦寒,善于清熱除濕.甘草甘溫,和胃保脾,緩苦寒之性。三味成方,為清泄濕熱之劑,使邪從小便而去,濕去熱清,黃亦自愈。
傷寒恒論卷三
太陽下篇
凡風寒兩傷營衛之證,列于此篇,計二十四法(據舒本校增)
一、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若脈微弱,汗出惡風者,不可服之,服之則厥逆80,筋惕肉膶81,此為逆也。原文38
【闡釋】鄭書原文無此條,據舒本太陽下篇一條,《傷寒論》原書辨太陽病脈證并治上38條校補。鄭書一、二、三、四條,挨次校為二、三、四、五條,而鄭書原五條全文與三條同,應刪去。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無汗,此麻黃湯證也。煩躁一證,即是此節大眼目。當知此煩躁,系風邪遏閉于胸中,與少陰亡陽之煩躁,陽明熱越之煩躁不同。蓋太陽主皮毛,肺亦主皮毛,此風邪不得外泄于皮毛,所以內搏于肺也。治以大青龍湯,于辛溫發汗之中,而加以重鎮之石膏,其意在內以平風清熱,外以發表助津液也。若脈微弱,汗出惡風者,雖內有煩躁之證,亦不可用大青龍湯之峻劑,若誤服之,必亡陽,而使陰陽之氣 ,不相順接,而先現厥逆,以致筋惕肉膶。筋惕者,筋戰栗而如恐懼之象,肉膶者,肉跳動而有不安之形,欲救其誤,非真武湯不可.
大青龍湯方(校補)·
麻黃六兩(去節) 桂枝二兩(去皮) 甘草二兩(炙) 杏仁四十枚(去皮尖)
生姜三兩(切) 大棗十二枚(掰) 石膏如雞子大(碎)
上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末,內諸藥,煮以三升,去渣,溫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溫粉粉之82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復服,汁多亡陽,遂虛,惡風煩躁,不得眠也。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由麻黃湯加味而成,此麻黃證之劇者,是發汗之峻劑,倍用麻黃,佐桂枝、生姜辛溫以發散在表之風寒,加石膏辛寒以除煩熱,甘草、大棗和中以資汗源,共奏解表清里之功。柯韻伯謂:“兩青龍俱治有表里證,皆用兩解法,大青龍是里熱,小青龍是里寒,故發表之藥相同,而治里之藥則殊也。”《金匱》用以治溢飲,現今推廣治感冒、肺炎、哮喘、胸膜炎等表里俱實之證而里熱較甚者,多獲滿意效果。
二、傷寒脈浮緩,身不(痛)〔疼〕,但重,乍有輕時83,無少陰證者84,大青龍湯發之,原文39
鄭論  按大青龍湯,乃風寒兩傷營衛,煩躁發熱之主方。此言脈浮緩,并無身疼發熱,而曰身重乍有輕時,論身重乃少陰之征,而曰乍有輕時,卻又非少陰的候,此為大青龍湯,實不恰切,學者宜細心求之。
【闡釋】發熱惡寒,無汗煩躁,乃大青湯之主證。此則不言主證,但言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證狀,還不足以為用大青龍湯的依據。故鄭氏說:“此為大青龍湯,實不恰切”。值得學者深思。
三、太陽病,脈浮〔緊〕,〔無汗〕,發熱,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證仍在(者),此當發其汗。服藥已微除,其人發(熱)[煩] 目瞑85 劇者必 衄86, 衄乃解。所以然者,陽氣重故也,麻黃湯主之。原文46
鄭 論 按此條既稱八九日不解,表證仍在者,固當發其汗,既服藥已微除,微字是發汗邪衰而未盡解之意,復見其人發熱,目瞑,劇者必衄,衄則邪必外出,故仍以麻黃湯隨機而導之之意.此條設若不衄,更見發熱目瞑劇者,又當于陽越于外求之。求之奈何?于口之飲冷飲熱判之,人之有神無神,脈之有力無力,二便之利與不利處求之,切切不可死守原文,當以不執方為要。
【闡釋】“此條設若不衄,更見發熱目瞑劇者,又當于陽越于外求之”,此又鄭氏獨特之見解。醫者則當按《醫理真傳》辨認一切陽虛證法辨之,以回陽收納為是,大劑四逆湯治之。
四、傷寒脈浮緊,不發汗,因致衄者,麻黃湯主之。原文55
鄭 論 按此條乃(傷寒)〔寒傷〕營之的候,其人能大汗出而邪可立解,則不致衄,衄出,即汗出也,故以麻黃湯治之,是隨機而導之之意,俾邪盡出無遺,真上乘法也。
【闡 釋】傷寒脈浮緊,用麻黃湯發汗,使外邪從汗而解。今當汗不汗,則邪無從出,壅閉陽絡,迫血妄行,因而致衄。衄出即汗出而解。但表實之傷寒不因衄出而解,仍應以麻黃湯治之,此即鄭氏“隨機而導之之意,俾邪盡出無遺。”
五、太陽病,脈浮緊,發熱,身無汗,自衄者愈。原文47
鄭論 此系與上同,毋容再論。
【闡釋】本條是太陽傷寒麻黃湯證。因熱盛而致衄,雖未服藥,亦可能邪隨衄解而病自愈。蓋血之與汗,異名同類,不從汗解,則從衄解,其義相同。又本條與三條四條俱為表實證的衄血,但本條是未經服藥的衄血,其病邪隨衄而解,故曰“自衄者愈”。四條是因失治。衄血,衄后病邪仍未解,脈證如故,仍以“麻黃湯主之”。三條是已經服藥,邪熱較盛的衄血,其邪亦隨衄而解,故而“衄乃解”.
六、太陽病,得之八九日,如瘧狀87,發熱惡寒,熱多寒少,其人不嘔,清便欲自可88,一日二三度發。(而)脈微緩者89,為欲愈也;脈微而惡寒〔者〕,此陰陽俱虛90,不可更發汗、更吐、〔更〕下也;面色反有熱色者91,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癢,宜桂枝麻黃各半湯。原文23
鄭 論 此條既稱八九日,未有不用發散祛邪之方,據所言如瘧狀,如瘧者,似瘧而非真瘧之謂也。雖現熱多(一)寒少,而其人不嘔,清便自可,以清便二字核之,與脈之微緩核之,則內無的確之風熱,明是發解太過,必是陽虛似瘧無疑,法宜扶陽溫固為是。又曰脈微而惡寒者,為陰陽俱虛,不可更發汗、吐、下也。明明此非青龍湯、麻(黃)〔桂〕各半湯的候也。若其人面皮反有赤色,赤色二字,更宜著眼,恐是(帶)〔戴〕陽,茍非(帶)〔戴〕陽,果現脈浮緊,未得小汗,而致身癢疼者,方可與麻(黃)〔桂〕各半湯,學者雖于一癥之中,前后參究,方可與論傷寒,讀傷寒也。
(一)是屬陽癥熱多,定現口渴飲冷,舌必有黃苔,熱時必揭去衣被,小便必赤,若似瘧則無此等病情。(頂批)
【闡釋】本條為太陽病八九日不解,可以有三種不同的轉變,但鄭氏特別指出:“明是發解太過,必是陽虛似瘧無疑,法宜扶陽溫固為是”。又“若其人面皮反有赤色,更宜著眼恐是戴陽”.筆者認為前者可用黃芪建中湯治之,后者用白通湯。邪郁久未得出小汗,而身癢疼者,方可與麻桂各半湯,取其微汗而解.
桂枝麻黃各半湯(校補)
桂枝一兩十六株(去皮)芍藥、生姜(切)甘草(炙)麻黃各一兩(去節)大棗四枚(擘)杏仁二十四枚(湯浸,去皮尖及兩仁者)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黃一二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溫服六合。本云桂枝湯三合,麻黃湯三合,并為六合,頓服,將息如上法。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桂枝湯為協和營衛之劑,用治太陽病傷風;麻黃湯乃開表逐邪,發汗之峻劑,用治太陽病傷寒。風寒同時并傷營衛,則合二方治之,肌表兩解。因劑小量輕,如此既得小汗祛邪之功,又無過汗傷正之弊。筆者常用本方治療風寒兩感
之咳嗽有很好療效。
七、太陽病,發熱惡寒,熱多寒少,脈微弱者,此無陽也,不可(更)〔發〕汗,宜(用)桂枝二越婢一湯92。原文27
鄭論 此條言發熱惡寒者,邪犯太陽之表也,熱多寒少者,風邪之盛而寒邪之輕也,以越婢湯治之,取桂枝以伸太陽之氣,(軀)〔祛〕衛分之風,用石膏以清衛分之熱,用麻黃生姜以散寒,所為的確之方。但條中言無陽不可發汗,既曰無陽,豈有熱重寒輕之理?豈有再用石膏、桂、麻之理?定有錯誤。
【闡釋】鄭注文謂:“但條中言無陽不可發汗,既曰無陽,豈有熱重寒輕之理?豈有再用石膏、桂、麻之理?定有錯誤。”歷代很多注家都隨文順釋,牽強附會,而鄭氏認為定有錯誤,但未能指出錯在何處?惟章虛谷注曰:“此條經文,宜作兩截看,宜桂枝二越婢湯一句,是接熱多寒少句,今為煞句,是漢文兜轉法也。……”曹穎甫訂正:“按宜桂枝二越婢一湯句,當在熱多寒少下,今在節末,否則既云不可發汗,猶用此發汗之藥,有是理乎?”章、曹二氏之注,即可解鄭氏之惑,亦嘉惠后學也。
桂枝二越婢一湯方(校補)
桂枝(去皮)芍藥、麻黃、甘草各十八銖(炙)大棗四枚〔擘)生姜一兩二銖(切)石膏二十四銖(碎、綿裹)上七味,以水五升,煮麻黃一二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渣,溫服一升。本云當裁為越婢桂枝湯,合之飲一升,今合為一方,桂枝二分,越婢一分。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即桂枝湯如麻黃石膏而成。桂枝二,仍以和營衛為主,輔以越婢一,取其辛涼之性,以清泄里熱而發越郁陽。用于外有表證,里有郁熱,還當有里熱口渴等現象,亦即熱多寒少。與麻桂各半湯、桂枝二麻黃一湯都是桂枝湯的變法,而其病理機轉,用藥主次都有不同之處,應細心揣摩體會,方不致誤。
八、服桂枝湯,大汗出,脈洪大者93,與桂枝湯,如前法。若形似瘧,一日再發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黃一湯。原文25
鄭論 此條既服桂枝湯,大汗出,而病豈有不解之理乎?既以大汗而脈見洪大,若再用桂枝湯,能不慮其亡陽乎?條中大字,定有錯誤,想是服桂枝湯而汗不出,故可以用桂枝湯,方為合理。至形如瘧狀,是表里之寒熱尚未盡解,故仍以桂枝〔二〕麻黃一湯主之,俾邪外出無遺,故決之曰:汗出必解,方為合式。
(一)或者汗出而邪未盡解,脈見洪大,邪仍欲出表之意,理亦不錯,但大字不能無疑(頂批)。
【闡釋】鄭注文“既以大汗而脈見洪大,若再用桂枝湯;能不慮其亡陽乎?條中大字,定有錯誤。”其頂批亦云:“或者汗出而邪未盡解,脈見洪大,邪仍欲出表之意,理亦不錯,但大字不能無疑?"曹穎甫對本條訂正為“脈不洪大,故仍宜桂枝,傳寫者脫去不字耳。”若如此訂正,則可釋鄭書之疑。
桂枝二麻黃一湯方(校補)
桂枝一兩十七銖(去皮)芍藥一兩六銖 麻黃十六銖(去節)
杏仁十六個(去皮尖)甘草一兩二銖(炙)大棗五枚(擎)生姜一兩六銖(切)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黃一、二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渣,溫服一升,日再服,本云桂枝湯兩分,麻黃湯一分,合為二升,分再服,今合為一方,將息如前法。
【友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與桂枝麻黃各半湯藥同而量異,麻、杏兩味再減輕,則名桂枝二麻黃一湯,為辛溫、微發汗之輕劑。其方解可參看桂枝湯、麻黃湯.現今用治風寒感冒之輕者,但風重于寒,用此方和其營衛,略佐疏表,大多汗出而愈。
九、傷寒不大便六七日,(若)頭痛有熱者,與承氣湯。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當須發汗。若頭痛一者,必衄,宜桂枝湯。原文56
鄭論 按傷寒六七日不大便,有熱結寒結之分,務要察其果系熱結,方可以大承氣湯施之;頭痛亦必審其腦后,方是太陽的候,有熱而必兼見惡寒者為確,有不惡寒而獨發熱者為非。又曰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而在表也,理宜解表。頭痛而衄者,是邪從外解,仍以桂枝湯治之,是隨機斡旋之意,真立法之妙也。
【闡釋】傷寒六七日不大便,頭痛有熱者,此因大便不通,由濁陰之氣與里熱上犯,用大承氣下之,熱清濁降,大便通暢,頭痛發熱,隨之而愈。如果頭痛身熱,而小便清利如常的,雖然不大便六七日,是邪不在里而仍在表;既然在表,就是桂枝湯證仍未罷,用桂枝湯解表,表解則頭痛發熱自愈。若頭痛而衄者,此久不大便,其熱較一般表證頭痛之熱為重,傷及陽絡而衄血,則邪亦從外解也。至鄭氏所言不大便有熱結寒結之分,臨證時,必須細心分辨,若系寒結,則當用四味回陽飲加安桂治之。
十、服桂枝湯,或下之,仍頭痛、項強、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湯去桂加茯苓白術湯主之。原文28
鄭論 按此條雖云服桂枝湯,或下之,而仍頭痛、項強、翕翕發熱、無汗,是邪尚在表而未解,仍宜發表為是。至于心下滿而痛,小便不利,是太陽之氣,不從小便而下趨,逆從于上而為心下滿痛,何也?太陽之氣,是由下而上至胸腹也,今既心下痛
而小便不利,理應以五苓散方施之,化太陽之氣,俾邪從下解,此方去桂枝加白術、茯苓,亦是五苓之意。以予拙見,桂枝似不宜去。
【闡釋】歷代注家對于本條的注釋,各有見解,去桂去芍,尤為爭辨的焦點。鄭氏認為邪尚在表而未解,仍宜發表為是。又云:太陽之氣,是由下而上至胸腹也,今既心下痛而小便不利,理應以五苓散方施之,化太陽之氣,俾邪從下解,·…“以予拙見,桂枝似不宜去,這是鄭氏獨特的見解。筆者認為去桂去芍皆非,用桂枝湯以解表,加苓、術以利水,豈五苓散方中,用桂枝以化氣行水,桂枝豈能去耶?鄭氏之說為妥。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術湯方(校補)
芍藥三兩 甘草二兩(炙)生姜(切)白術、茯苓各三兩 大棗十二枚(擘)
上六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小便利則愈。本云桂枝湯,今去桂枝加茯苓白術。
【方解及運用范圍】
本方即桂枝湯原方去桂加苓、術而成。此方末云,小便利則愈,重在利水,故去桂枝.加白術、茯苓健脾除水而利小便,使內停之水飲,盡從下去,則心下滿頭項強痛發熱諸證,皆可隨之而解。此和里而表自解之法也。
十一、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劫之94,亡陽95,必驚狂,起臥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膝)〔漆〕牡礪龍骨救逆湯主之。原文112
鄭論 按傷寒脈浮,而醫以火迫劫之,浮為陽,邪火亦陽,兩陽相會,邪火內攻,擾亂心君,故驚狂不安之象所由來。致于亡陽二字,所論不切,當是亡陰,庶于此條方為合法,主以救逆湯,亦是斂陰、祛邪、安神之意也。
【闡釋】鄭氏所云“亡陽二字,所論不切,當是亡陰,庶于此條方為合法。”上篇以火劫而致變者,皆為亡陰,但頭汗出頸項而還,其不得汗顯然矣,觀本條之去芍藥,其為無汗之故,更顯然矣。篇首誤服大青龍湯而亡陽者,乃為汗多所致,以皆為無汗而致也,豈有無汗而亡陽之理哉?
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礪救逆湯方(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甘草二兩(炙)生姜三兩《切)大棗+二枚(擘)牡礪五兩(熬)蜀漆三兩(洗去腥)龍骨四兩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蜀漆二升,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本云桂枝湯,今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礪。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用桂枝湯去芍藥之陰柔以助心陽,以治其本;蜀漆辛苦微寒,可滌痰消飲,重用牡礪助蜀漆消痰飲,配龍骨鎮納浮陽安神而止驚狂,臥起不安。全方共奏溫補心陽,滌痰鎮驚之功,而收調和陰陽之效。用以治療各種原因引起的心陽驟傷,兼痰濁阻竅,神志不寧,甚至驚狂等為主的癥候。
十二、火逆下之,因燒針煩(燥)〔躁〕者,(當用)桂枝甘草龍〔骨〕牡礪湯主之。原文118
鄭論 按火逆則傷陰,未見下癥而下之,則傷陰復又燒針而陰又傷,此煩(燥)〔躁〕之癥所由生,而陰虛之象所由見,主以桂枝〔甘草〕龍骨牡礪者,是取其調中而交心腎也。
【闡釋】此先火后下,又加燒針,是經過三誤。故鄭氏說:“此煩躁之癥所由生,而陰虛之象所由見。”亦即心陽受傷,而見煩躁不安之狀.故用桂枝甘草以助心陽,龍、牡以止煩躁。
桂枝甘草龍骨牡礪湯方(校補)
桂枝一兩(去皮)甘草二兩(炙)牡礪二兩(熬)龍骨二兩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去渣,溫服八合,日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l
本方以桂枝入心助陽,甘草以補養心氣,龍骨牡礪以收斂浮越之正氣,安神鎮驚,全方有調和陰陽,潛鎮心神之功。陳修園說;此為火逆煩躁者,立交通心腎之法也。”用以治療某些心悸、怔沖、自汗、盜汗、遺精、滑精等證。近人推廣用于治療某些心血管系統和神經系統疾病,都有很好療效。
十三、傷寒脈浮,自汗出,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96,反與桂枝(湯)欲攻其表,此誤也,得之便厥97,咽中干,煩(燥)〔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湯與之,以復其陽;若厥愈足溫者,更作芍藥〔甘草〕湯與之,其腳
即伸;(者)〔若〕胃氣不和、譫語者98,少與〔調胃〕承氣湯;若重發汗,復加燒針者,四逆湯主之。原文29
鄭  論   據脈浮自汗至(拘)〔腳〕攣急,癥中并無發熱、惡寒、身疼,而獨見自汗出者,衛外之陽不足也,小便數者,氣化失機也,心煩、微惡寒者,陽衰之征也,拘攣急者,由血液外亡,不能滋潤筋脈也。本非桂枝湯癥,而曰欲攻其表,此誤也,實為有理。至于得之便厥,咽中干,煩(燥)〔躁〕吐逆者,大抵此癥先因吐逆太過,中宮轉輸之機,卒然錯亂,不能輸精氣于心腎,故煩(燥)〔躁〕,吐則亡陽,故四肢厥也。咽中干者,腎陽衰不能升騰津液于上也。原文以甘草干姜湯與之,此是守中復陽之法也,何愁腳之不伸也?原文又以芍藥甘草湯,此湯本為火盛灼筋者宜,而用之于此癥,殊非正論。若胃氣不和,譫語者,少與承氣湯,此說覺得支離,又并無胃實足征,何得有譫語之說?即果譫語,務必探其虛實真偽方可。若重發汗,復加燒針者,主以四逆湯,此是何病情
?而重汗,
而又燒針耶?一條之中,東一若,西一若,吾甚不解。
(一)厥癥原有熱厥寒厥之分,原文主甘草干姜,是定非熱厥也。總之(一)〔醫〕家臨癥時,務宜下細探求陰陽實據方可。此論是就原文主方說法也(頂批)。
【闡釋】本節“傷寒脈浮……腳攣急”,為未治以前的證狀,類似桂枝湯證,但小便數,心煩,腳攣急則不是桂枝湯證所應有,與太陽上篇22條的太陽病,發汗,遂漏不止,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難以屈伸等證,基本是一致的。此為表陽虛,腠理不固所致.法當溫經復陽,用桂枝加附子湯治療。但辨證不明,反與桂枝湯攻其表,耗散真陽,得之便厥,咽中干,煩躁、吐逆者,此又重傷其陽,原文主以甘草干姜湯,以守中復陽,其腳即伸,是為正治.至原文所列之芍藥甘草湯、調胃承氣湯、四逆湯等,有如鄭氏所說:“一條之中,東一若,西一若,吾甚不解。”可見條文有誤,姑存之。
甘草干姜湯方(校補)
甘草四兩(炙)干姜二兩(炮)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渣,分溫再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甘草千姜湯一方,乃辛甘化陽之方,亦苦甘化陰之方也。夫干姜辛溫,辛與甘合則從陽化,干姜炮黑,其味即苦,苦與甘合則從陰化。此方應用范圍極廣,仲景以此方治誤吐逆煩躁而厥者,取大甘以化熱,守中而復陽也。又治吐血,治中寒,取辛甘以化陽,陽氣也,氣能統血,陽能勝寒,陽能溫中也。又用以治拘急,治筋攣,治肺痿,治腸燥,取苦甘以化陰,陰血也,血能勝熱,血能潤燥,血能養筋也。筆者對治多種肺、胃虛寒病癥,常用甘草干姜湯加味而獲效,對治血癥,無論其為血熱妄行,或陰虛火動,或陽不統血,皆先選用甘草干姜湯加血馀炭,以止其血,然后才對癥下藥,屢屢獲效。
芍藥甘草湯(校補)
白芍藥、甘草各四兩(炙)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渣,分溫再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芍藥甘草湯一方,乃苦甘化陰之方也。夫芍藥苦平入肝,肝者陰也.甘草味甘入脾,脾者土也。苦與甘合,足以調周身之血,周身之血既調,則周身之筋骨得養,筋得血養而燥氣平,燥氣平則筋舒而自伸矣。本方不僅治兩足拘攣急,治兩足劇痛,治濕熱腳氣、腳弱無力皆有效.近人推廣用于陰血不足致筋脈攣急疼痛各癥,如頸項強痛、頭痛、胃脘痛、脅痛、腹痛等,皆有療效。
十四、發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煩(燥)〔躁〕者,
茯苓四逆湯主之。原文69'
鄭  論  按病有當發汗者,有當下者,但要有發汗之實據,可下之病情,此統以發汗、下后,病仍不解,不解是何病情不解,以致煩(燥)〔躁〕,殊令人難以猜詳。
【闡  釋】 據歷代注家之注釋:發汗,若下,病宜解也,若病仍不解,則發汗是外虛陽氣,下之內虛陰液,陰陽俱虛,水火不濟,故出現煩躁.又從治方上看,茯苓四逆湯是用四逆湯以回陽,加人參茯苓以復陰。《名醫別錄》上說:“茯苓能益陰氣,補神氣.”從這里亦可看出茯苓滋陰生津的作用,并不只是利水一端。本條在證狀上的敘述比較簡略,故鄭氏說:“此統以發汗下后,病仍不解,不解是何病情不解,以致煩躁,殊令人難以猜詳。”提出質疑,可以啟發后學之多加思考。
茯苓四逆湯方(校補)
茯苓四兩 人參一兩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甘草二兩(炙) 干姜一兩半
上五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七合,日二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主要以姜、附回陽救逆,人參茯苓益氣生陰,并有治煩躁,止驚悸作用;炙甘草補中益氣。此方效力較四逆湯、四逆加入參湯、干姜附子湯三方為緩,但應用范圍較三方為廣,并有利水去濕之功。凡四肢厥逆,面容晦黯無神,脈沉微欲絕,舌質淡,苔白滑或白膩,口中津液多等,表現為腎寒、脾濕、正虛、陰弱證候,均可使用。
十五、傷寒,胸中有熱,胃中有邪氣,腹中痛,欲嘔吐者,黃連湯主之。原文173
鄭  論 按太陽之氣,由下而上至胸腹,今因寒邪拂郁于內而熱生,以致胃中不和,腹痛欲嘔吐者,此是上熱下寒之征也。原文以黃連湯主之,是用黃連以清上焦之熱,干姜、桂枝、半夏以祛中下之寒邪,用參、(附)〔棗〕以和中,是調和上下之妙劑也。
【闡  釋】本條是上熱下寒,陰陽升降失其常度,陽在上不能下交于陰,故下寒者自寒;陰在下不能上交于陽,故上熱者自熱。鄭氏指稱:“黃連湯乃調和上下之妙劑。”信而有征。
黃連湯方(校補)
黃連三兩 甘草三兩(炙) 干姜三兩 桂枝三兩去皮)人參二兩大棗十二八(攀)半夏半升(洗)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渣,溫服,晝三夜二。疑非仲景方。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寒熱并用,以黃連清胃中之熱,干姜以溫胃中之寒,桂枝通調營衛,半夏降逆,佐黃連嘔吐可止,人參、甘草、大棗和胃安中,但得寒熱平調,嘔吐腹痛自愈。筆者常用此方治胸腹胃中之寒熱錯雜
諸證,療效卓著。
十六、傷寒腹滿譫語,寸口脈浮而緊,此肝乘脾也,名日(橫)〔縱〕99,刺期門100。原文108
鄭  論 按腹滿譫語,陽明之腑證也;脈浮而緊,太陽之表證也。此名曰(橫)〔縱〕,甚不解,定有錯誤。
【闡  釋】 鄭氏疑原文定有錯誤。筆者參閱諸家之注,而為匯解,或可釋鄭氏之疑。傷寒腹滿譫語而無潮熱,手足漐漐汗出等為陽明之實證,脈浮而緊獨見寸口,自與太陽、陽明之見證有別。《脈經》云:“浮而緊者名曰弦,弦為肝脈”。《內經》云:“脾主腹”“諸腹脹大,皆屬于熱.”又云:“肝主語”。以此推之,肝木旺則侮脾土,則腹滿譫語,侮其所勝,故名曰縱。治法當刺期門,因期門為肝之募,故刺之以泄肝邪。邪去則腹滿譫語自愈。
十七、傷寒發熱,嗇嗇惡寒,大渴欲飲水,其腹必滿,自汗出,小便利,其病欲解,此肝乘(脾)〔肺〕也,名曰橫101,刺期門。原文109
鄭  論 按發熱惡寒,太陽之表證也,大渴飲水,此由寒水逆中,阻其脾中升騰之機,真水不得上升,故大渴,其腹滿者,水溢于中也,幸而自汗與小便利,上下分消,邪有出路,故知其必解也。設若不自汗,不小便,未可言欲解也。原文言肝乘(脾)〔肺〕,不知從何看出,余甚不解。
【闡  釋】 鄭氏說:“原文言肝乘肺,不知從何處看出,余甚不解。”筆者亦從上例為之匯解,以釋鄭氏之疑,是否有當,高明正之。肺主皮毛,肺受肝邪則毛竅閉塞,所以發熱,嗇嗇惡寒;木火刑金,津液劫爍,故渴欲飲水;肺失通調水道之功能,所以小便不利而腹滿。肝邪乘肺,侮其所不勝,故名曰“橫”,刺期門,則肝邪得泄,肺不受侮,毛竅通暢,則自汗出,水道通調則小便利,故病可愈。
十八、傷寒表不解102,心下有水氣,干嘔,發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103、或小便不利,少腹滿,〔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原文40
鄭   論  按傷寒既稱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以致一切病情,緣由寒水逆中,阻滯氣機,理應發汗行水,水邪一去,則氣機流通,諸癥立失。學者切不可執病執方,執一己之見,總要窺透病機,當何下手,治之為是。若原文之青龍湯,重在發汗行水,而諸癥立失,可知非見咳治咳,見嘔治嘔也。
【闡  釋】本條是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的證治。鄭氏說:“切不可執病執方,執一己之見,總要窺透病機,當何下手,治之為是.”此屬其治病之經驗,殊堪寶貴。故對治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所以用外散寒邪,內蠲水飲之小青龍湯治之,則干嘔,發熱而咳等諸證自愈。教人不可見咳治咳,見嘔止嘔。
小青龍湯方(校補)
麻黃三兩,(去節) 芍藥三兩 干姜三兩 五味子半升 甘草三兩(炙) 桂枝三兩(去皮)細辛三兩半夏半升(洗)
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若渴,去半夏加括萎根三兩,若微利.去麻黃加芫花,如一雞子大,熬令赤色,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炮,若小便不利,少腹滿者,去麻黃加茯苓四兩,若喘,去麻黃加杏仁半升去皮尖。且芫花不治利,麻黃主喘,今此語反之,疑非仲景意。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即麻黃湯、桂枝湯合方,減去杏仁、生姜、大棗,而加干姜、五味、細辛、半夏.考所增四藥功能:干姜主溫中,治胸滿咳逆上氣。細辛辛溫,配麻黃能祛痰利水,散風寒外出而治咳逆上氣。五味收納肺氣以入腎,故治咳逆合干姜同用,一開一閡,咳之來路去路,均告肅清,故仲景治咳,皆姜、辛、五味同用。半夏燥痰,降水氣,和胃,止咳逆嘔吐。麻黃湯辛溫發表,逐邪之峻劑。桂枝湯和營衛以祛風。合用之肌表可開散,然不去水飲停蓄之邪,非特不能廓清其源,即麻桂之功力,亦必被停聚之水飲所阻撓也。筆者常用本方治療外感寒邪,,內挾水飲之咳喘,亦治水飲溢于皮膚而浮腫腹滿,小便不利之咳喘,與夫痰飲咳嗽,哮喘之偏于寒性者,療效卓奢。近人則多以本方治療呼吸系統疾病,屢見于報導。
十九、傷寒心下有水氣,咳而微喘,發熱不渴,服湯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龍湯主之。原文41
鄭  論 按心下有水氣,阻其呼吸之氣,上觸而咳,以致微喘,發熱不渴,服湯已渴者,水氣去,而中宮升騰之機,仍舊轉輸,故知其欲解也。以小青龍湯主之,是隨機而導之意也。
【闡釋】本條是指服小青龍湯以后口渴的,此寒去疾病自愈的表現,非調解后仍用小青龍湯也。故曹穎甫訂正此條,在“發熱不渴”下,即移原文“小青龍主之”。則其義更為明白了然。
二十、服桂枝湯,大汗出后,大煩渴不解104脈洪大者,白虎加入參湯主之,原文26
鄭  論 按服桂枝湯以致大汗,其人大渴者,由汗出過多,血液被奪,傷及胃中津液故也。原文主以人參白虎湯,取人參以救津液,取石膏以清內熱,的確之法也。
【闡釋】服桂枝湯后,只要微微有汗即得,現在汗出太多,肌表之邪雖去,而胃中津液反為耗傷,胃燥化熱,病已由太陽傳至陽明
,出現心煩、渴飲的癥狀,故用白虎湯以清陽明熾盛之熱,加人參認救胃中耗傷之液,此為不易之法也。
白虎加入參湯方
知母六兩 石膏一斤(碎,綿裹)甘草二兩(炙)粳米六合 人參三兩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渣,溫服一升,日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即白虎加入參湯,乃滅火救陰之神劑。有清熱、生津、止渴的作用。石膏辛寒,清三焦火熱,生津止渴;知母苦潤、泄火滋燥; 甘草,梗米調和中宮;人參有補虛救逆,又有生津止渴之功。此方并非專為傷寒之陽陰癥立法,凡屬內里之燥熱為病者,皆可服也。時人過畏石膏而不用,往往誤事。前人少有用本方治目疾者,今人加以推廣,不僅治赤、熱、腫、痛,外障、瘀滯較甚之目疾用之取效,并用以治肺炎、腦炎、糖尿病,尤其對夏月小兒高熱、多渴、多尿綜合癥療效最好。一般認為凡屬里熱傷津,氣陰兩虧之老年及諸不足者,皆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而本方的退熱作用,主要在于適當配伍了石膏。現將近代名醫張錫純用石膏的經驗,及筆者對本方的推廣應用附后。張著《醫學衷中參西錄》謂:“石膏其性涼而能散,有透表解肌之力,為清陽明胃腑實熱之圣藥,無論內傷、外感用之皆效,即他臟腑之實熱者用之亦效。……石膏醫者多誤認為大寒而緞用之,則宣散之性變為收斂,以治外感有實熱,竟將其痰火斂住,凝結不散,用至一兩即足傷人,是變金丹為鴆毒也。迨至誤用緞石膏僨事,流俗之見,不知其咎在鍛不在石膏,轉謂石膏鍛用之其猛烈猶足傷人,而不鍛者更可知矣。于是一倡百和,遂視用石膏為畏途。……余用以治外感實熱,輕癥亦必用至兩許,若實熱熾盛,又恒重用至四、五兩或七、八兩。··…蓋石膏生用以治外感實熱,斷無傷人之理,且放膽用之,亦斷無不退熱之理。惟熱實脈虛者,其人必實熱兼有虛熱,仿白虎加人參之義,以人參佐石膏,亦必能退熱。”又云:“且嘗歷觀方書,前哲之用石膏,有一證而用十四斤者(見《筆花醫鏡》);有一證而用至數十斤者(見吳鞠通醫案);有產后亦重用石膏者(見徐靈胎醫案,然須用白虎加人參湯,以玄參代知母,生山藥代梗米)。然所用皆生石膏也。”筆者三十年來,對治外感風熱之邪,無論成人或小孩,身大熱(體溫39`以上),雖注射青、鏈霉素而身熱不退,即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屢用屢驗。又治傷暑咳嗽,因高熱、煩渴、津傷、汗多,舌質鮮紅,舌上干燥,苔干黃,治以此方面獲效。又曾治尿崩證,患者一日一夜飲水達五十磅,石膏用量初服100克,一劑而飲水量減少五磅;二劑石膏增至200克,飲水又有所減少。其后石膏用量增至300克,連服五劑而全愈。
二十一、傷寒脈浮滑,此里有(熱)〔寒〕,表有(寒)〔熱〕,白虎湯主之。原文176
鄭 論  按《脈象篇》云:浮主風邪,滑主痰濕。此條只據二脈,即以白虎湯主之,實屬不當。況又未見有白虎癥形,指為里熱表寒,即果屬表寒里熱,理應解表清里,何獨重里熱一面,而遺解表一面乎?疑有誤。
【闡釋】本條歷代注家,爭論極多,有認為此處表里二字錯簡,亦有認為未錯簡,亦有認為寒字當邪解,亦熱也。但類皆自圓其說,不能使人信服。白虎湯證的病理,總歸是表里俱熱,必須是陽明經熱熾盛的見證,才能用白虎湯。不能只憑脈以定病,而須結合證狀來定,如發熱汗出,煩渴引飲,此為陽明表里俱熱之證,白虎湯乃對證之方。鄭氏疑有誤,值得深思考慮。
白虎湯方(校補)
知母六兩 石膏一斤(碎)甘草二兩(炙)粳米六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渣,溫服一升,日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白虎湯《傷寒論》原文共三條,分見于太陽、陽明及厥陰三篇。其方解可參閱前條白虎加人參湯條。其治療目標是壯熱、大汗出、大煩渴、脈洪大、無表證。因熱盛傷津灼陰,故汗渴飲冷。但邪初入陽明,熱而未實,急需滅火清熱以救陰,故以本方治之。鄭氏在《醫法圓通》中說:“此陽明腑分主方也。”隨即舉出其圓通應用法五條:(l)治上消證:(2)治心下一寸間發生瘡疾,紅腫痛甚;(3)治牙眼紅腫痛甚,飲冷;(4)治兩乳紅腫痛甚;(5)治譫語、遺尿、口不仁而面垢。此外有白虎湯證而挾濕者,則加蒼術;挾風者,則加桂枝,亦極有效驗。筆者用此方治療傷熱咳嗽、哮喘,取得滿意效果。其癥狀為咽喉干痛,鼻孔出熱氣,口臭氣粗。咳嗽而痰難出,色黃且稠,有時成塊成沱,或帶血腥臭,面赤身熱,更兼煩燥不安,舌質紅絳,舌苔于黃,脈洪大有力。全系熱盛之象,故以白虎湯治之而愈。現在白虎湯廣泛應用于各種急性熱病,更有用于挾熱之眼疾、痢疾亦獲良效,可見其應用范圍之廣泛。
二十二、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原文170
鄭 論 按發熱無汗,本應解表,原非白虎所宜,至于大渴飲冷,陽明癥具,則以人參白虎施之,的確不易法也。
【闡釋】傷寒脈浮,發熱無汗,為傷寒麻黃湯證。若渴
欲飲水,無表證者,是惡寒已罷,里熱已熾,熱盛足以津傷,白虎人參湯以泄熱救陰。誠如鄭氏所言:大渴飲冷,陽明癥具,則以人參白虎施之,是的確不易法也。
二十三、傷寒無大熱,口燥渴,心煩,背微惡寒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原文169
鄭 論 按寒邪本由太陽而起,至背惡寒,亦可云表未解,何得即以白虎湯主之。條中既稱無大熱,雖有燥渴心煩,未必即是白虎湯證。法中原有熱極邪伏,背心見冷,而用此方,但學者于此癥,務要留心討究,相其舌之干燥與不燥,氣之蒸(乎)〔手〕不蒸(乎)〔手〕,口渴之微盛,二便之利與不利,則得矣。
【闡釋】傷寒背微惡寒,可云表未解,雖有燥渴心煩,但無大熱,即不能用白虎湯治療。鄭氏曰;“法中原有熱極邪伏,背心見冷,而用此方。”但必其舌干燥,氣粗蒸手,口渴盛,二便不利,則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之。
二十四、傷寒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熱結在里,表里俱熱,(而)時時惡風,大渴,舌上干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原文168
鄭 論 按吐下后而表不解,蓋吐則亡陽,下則亡陰,陰陽兩虛,更不能傅邪外出,故不解。以致表邪趨入陽明地面,遂隨陽明之氣化,而轉為熱邪,故現一切癥形,全是白虎湯對癥之法。至飲水多者,是由下而津液大傷,故乞水以為援也。主以白虎加人參,以救欲亡之陰,實的確不易之法也。
【闡釋】傷寒吐下后,津液被奪,以致表邪趨入陽明地界,轉為熱結在里之證。里熱大盛,所以表里俱熱,時時惡風,舌上干燥而煩,欲飲水以自救。此為陽明經證傷津,法當清泄里熱,兼生津液。如鄭氏所言:主以白虎加人參,實的確不易之法也。
傷寒恒論卷四
陽明上篇
外邪初入陽明,太陽尚有未盡者,謂之太陽陽明,列于此篇,計三十九(據
法舒本較增)。
一、陽明病,脈遲,汗出多,微惡寒者,表未解也,可發汗,宜桂枝湯。原文234
鄭 論 論陽明病,汗出多,脈應長大,令脈遲而汗出多,殊屬不合。又到微惡寒,表未解,可發汗,明是太陽寒邪,初入陽明,寒邪尚未化盡,故宜以桂枝湯導之也。
【闡釋】此太陽風傷衛,傳至陽明,寒邪尚未化盡,故仍可用桂枝湯,以外解表邪,但必須是里熱不甚者。此仲景從證不從脈而用桂枝湯解表。
二、陽明病,脈浮,無汗而喘者,發汗則愈,宜麻黃湯。原文235
鄭 論 按此條,乃太陽之病,太陽之方,并未有陽明脈象病情,實屬不合,理應例入太陽篇為式。
【闡釋】前條是太陽中風與陽明并病,這條是太陽傷寒與陽明并病,無汗惡寒為表實,肺氣郁而不宣的喘證,麻黃湯為對癥之方。此條毫無陽明脈象病情,故應如鄭氏所說,列入太陽篇。
三、陽明病,〔若〕能食(者),(為)〔名〕中風;不能食(者),(為)〔名〕中寒。原文”。190
鄭 論 按能食為中風,風為陽,陽能消谷也。不能食為中寒,寒為陰,陰不能消谷也。但陽明病,果是何等病情,而見此能食不能食也。
【闡釋】此節言陽明自受風寒之證也。蓋陽明居中土,外之風寒干之,故俱言中。又陽明胃腑,以納谷為務,風寒既內中,風為陽邪,陽能化谷,故能食也,寒乃陰邪,不能化谷,故不能食也。此以能食、不能食來辨別陽明所受之風、或寒也。
四、脈陽微而汗出少者105,為自和也;汗出多者,為太過。陽(邪)〔脈〕實106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者〕,為陽絕于里107。亡津液,大便因鞭也。原文245
鄭 論 論陽明而見脈微,汗出少為自和者,邪衰之征也;汗出多為太過者,又慮陽之外亡也。陽脈實,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則津液太虧,大非吉事,故原文謂陽絕于內者,明明言汗之太過也,汗出則陽必與之俱出,而津液有立亡之機,大便因鞭之所由生,而危亡之機,亦于此見也。
【闡釋】本節指津液外亡,陽無陰制則燥熱益甚,腸中乏液以潤,大便因而鞕結。故無論是自汗或發汗,皆不可太過,而使津液耗損,腸中干燥,造成大便鞭的變證。鄭氏更進一層指出“汗出則陽必與之俱出,………而危亡之機,亦于此見也”的卓識。
五、間曰:陽明病,外證108云何?答曰:身熱,汗自出,(而)不惡寒,反惡熱也。原文182
鄭論 太陽癥,發熱惡寒,惟陽明病發熱不惡寒,以此別之。
【闡釋】身熱汗出,為太陽、陽明共有證狀,在臨床鑒別上,鄭氏說。“太陽癥發熱惡寒,陽明病發熱不惡寒”,僅言其大概,而應補充。太陽脈浮,陽明脈洪大;太陽無里實證,陽明有里實證,太陽證的發熱是翕翕發熱,而熱在體表,陽明病的發熱是蒸蒸發熱,是熱從內蒸。以此別之,更為精審。
六、問曰:何緣得陽明病?答曰:太陽病,若發汗、若下、若(到)〔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干燥,因轉屬陽明,不更衣109,內實110,大便難〔者〕,此名陽明也。原文181
鄭論 此由太陽病,因汗、吐、下后津液大傷,胃中干燥,遂成內實,
不更衣,大便難之癥作,故稱之曰陽明病,的確不易。
【闡釋】陽明腑證,有因本經熱盛,自然化燥而成的;有因誤治傷津,病邪化熱化燥內傳而成的。本條即由太陽病誤治而轉屬陽明腑實證。既言內實,必然有腹滿痛,便閉燥煩等實象。
七、問曰:病有(一日得之)〔得之一日〕,不發熱而惡寒者,何也?答曰:雖得之一日,惡寒將自罷,即自汗出而惡熱也。原文183
鄭論 發熱惡寒,太陽癥也,而云陽明,是太陽之寒邪已至陽明,而寒邪尚未化盡耳。若化盡,轉瞬即獨發熱不惡寒,而為陽明之本癥也。時稱瘟疫獨發熱不惡寒,仍是一陽明證也。時書紛紛聚訟,以為仲景只知有傷寒,而不知仲景之陽明證,即溫熱之柱腳也。
【闡釋】鄭氏指出“瘟疫獨發熱不惡寒,仍是一陽明證也”,是有其獨特見解。溫病總是一個熱病,麻杏石甘湯、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大、小承氣湯,皆治溫病之方也。
八、問曰:“惡寒何故將自罷?”答曰:“陽明居中,〔主〕土也111,萬物所歸,無所復傳,始雖惡寒,二日自止(者),此為陽明病也”。原文184
鄭論 按惡寒將自罷者,是這太陽之寒邪,至陽明地界,陽明主燥,乃多氣多血之府,邪至而從燥化,則寒變為熱,遂不寒,而獨發熱也。
【闡釋】此承上條說明陽明病惡寒自罷的原因,亦即揭出胃家邪實之所由成也。原文在未答惡寒何故自罷之前,先敘陽明的部位、功能、性質、病理并隱寓治法,言脾胃同屬中土,胃居體之中部,有納水谷的功能,其性主燥,胃燥太過,則三焦之邪,皆聚于胃,邪入之必成燥化,因燥成實,邪即留中不去,必待下之而后愈。惡寒一證,雖初病時見之,至二日邪從燥化后,必然自罷,此即陽明病惡寒自罷之理。
九、本太陽(病)初得〔病〕時,發其汗,汗先出不徹,因轉屬陽明也。原文185前段
鄭論太陽病,本應汗解,汗發不透,是寒邪阻滯氣機,逆而不出,遂傳至陽明,而成陽明癥也.
【闡釋】此節說明太陽病轉屬陽明的另一原因為發汗而汗出不徹,以致表邪不得外解,反而內傳化燥,因而轉屬陽明.與前4條太陽病轉屬陽明是發汗而汗出過多,津傷化燥而邪內傳,顯然不同.故證候的傳變與治療的得當與否,實有密切關系.
十、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則)外未解也,其熱不潮,(又)未可與承氣湯(主之);若腹大滿不通者,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勿令〔至〕大泄下.原文208后段
鄭 論 按汗多微發熱、惡寒,在久病陽虛之人見此,則為亡陽之征.若新病太陽癥之人,而見此者,則為邪將去之兆,并未見潮熱,是邪未入陽明,未可與承氣湯.若陽明癥見,而又有腹滿不通,可與小承氣湯,是斟酌元氣、邪氣之盛衰,而令其勿大泄,慎重之意也.
【闡釋】本條可分兩節.第一節“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未可與承氣湯,此表證未盡解,不可使用下法.第二節“若腹大滿不通者,.......勿令至大泄下.”說明里實證固應攻下,但燥結未甚,只宜小承氣湯微和胃氣,不宜大承氣湯峻攻.
小承氣湯方(校補)
大黃四兩(酒洗)厚樸二兩(炙去皮)積實三枚大者(炙)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渣,分溫二服.初服湯當更衣,不爾者盡飲之,若更衣者,勿服之.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此大承氣湯去芒硝,積、樸用量亦少,藥力自比大承氣為輕,則勢緩矣.治痞滿實而不燥的癥候.大黃可瀉下實熱;積實、厚樸消腹脹痞滿.其臨床證候與大承氣湯類似,但較輕.各種急性熱病,治之皆有效.
十一、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后〕,微煩,小便數,大便因鞭者,與小承氣湯(主之),〔和之愈〕.原文250
鄭論 按汗、吐、下三法,無論何法,皆是損元氣,亡津液之道,津液傷,則燥氣立作,故有微煩,二便數、鞭之癥,與以小承氣,和其胃氣,除其煩熱,其病自已.
【闡釋】太陽病治之不當,津液受傷,熱邪入里,致見心煩,小便數,大便鞭等,此津傷氣滯,以小承氣湯和之則諸癥自愈.
十二、傷寒吐后,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原文249
鄭論 按腹脹滿,胃家未大實者,可與小承氣湯,俾和其胃氣,以泄其邪熱,乃為合法.若因吐后而中州大傷,以致脹滿者,此是胸中胃陽,因吐而傷,宣布失職,濁陰僭亂,堵塞中宮,宜溫中健脾,俾胃氣宣暢,而脹滿自消,此又非調胃承氣所宜也,學者臨證,宜細求之.
【闡釋】若因吐后,見到腹部脹滿,有兩種情況.其一在上之邪,雖得到排除,而在下之病邪,卻化燥成實,此時應用下法,但究因吐后,中氣必然受傷,雖有實邪內聚,又不宜峻下,調胃承氣湯是為最適當的方劑.其后有如鄭氏所云:“若因吐后,而中州大傷,以致脹滿者,…宜溫中健脾,俾胃氣宣暢,而脹滿自消.”豈可復用下法,以重傷其正,調胃承氣決不可用.筆者認為當用理中湯加砂仁、公丁香治之.
謂胃承氣湯方(校補)
大黃四兩(去皮,清酒洗)甘草二兩(炙)芒硝半升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渣,內芒硝,更上火微煮令沸,少少溫服之.
【方解及其應用范圍】
本方系大承氣湯去厚樸、積實,加甘草而成.大黃瀉下實熱,芒硝潤燥軟堅,佐甘草以和胃氣,用以治療腹中有實熱,大便燥結的癥候.其藥力比小承氣還輕,對各種急性熱病之輕者為宜.治消渴證之中消,即渴而飲食多者,亦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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