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照片示意
六九、我來想辦法
枝江老縣城(如今的枝城鎮)因為年代悠久、物產富饒,整座縣城的大街小巷都以蔚為壯觀的徽派建筑為主,古今合璧,自然和.諧。那潔白的馬頭墻頗顯徽派建筑的神奇,黝黑的屋脊瓦參差錯落有致;檐牙高挑依勢而立,茶樓酒肆星羅棋布;各式各樣的石板被自然的拼放在一起形成了或長或短的道路,或高或低的石板把不同的路引向每一個新的拐角。走在石板上的戴季陶低頭看了一眼,這縣城路上的石板顏se也很多,有青se的,青中帶黑的,還有青里帶一些清新的翠綠。
他們一行人離開縣城,迎著江風走去就是長江。如果說chun夏之時的長江是波濤洶涌、狂傲不羈的話,秋冬之際的長江就宛如一條流淌的飄帶,如果不仔細看,江水似乎是靜止不動的;而如果仔細看,則能看出激流在寧靜的江面下邊,只是不那么明顯,一眼看不透而已。雖然自己走得不是很快,齊順發還是讓自己的兒子和那個jiao戴季陶的男子走在自己的身后,這也是規矩:長者為先嘛。
齊老頭雖然不識字,也就沒什么文化,可是60年的經歷使他懂得許多的人情世故,比如不要問溺水人有什么想不開,為什么會落入水中,也不要問人家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家境如何。每個人毅然投水自有各自不同的理由,死了,那是他的陽壽活夠了;沒死,那說明他命不該絕。自己既然遇上了,就得拉人家一把。聽廟里的和尚說過,頭ding三尺有神明,做好事是做給天看的,所以應該心安理得。
三個男人就這樣沉默著一步步的走到了離縣城不遠的枝江碼頭上。
有必要給各位看官普及一下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碼頭與傳統意義上的碼頭的區別:就拿宜昌邊邊的那些碼頭為例,傳統碼頭集中在北門外河街到大南門外的河灘上,有河灘就能靠船,那些柏木船只需船底板搶灘登岸就是,要離開,船上蒿桿反方向用.力一撐,船底板就會離開沙灘,船就會變得活動起來。只是輪船因為要求吃水深度,就得和宜昌從二馬路一直到大公橋所做的一樣,用石條建成有長長階梯的碼頭,還得打造一條躉船。夏ri水zhang,可以從躉船上登船,冬ri水退,就需要用木劃子(宜昌話:小木船)過渡,滿足上下船的乘客要求。
雖然說是一座縣城的碼頭,枝江碼頭卻也簡陋的要命:靠江邊有一個不大的用三合土碾平的場壩,邊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磚房,那就是碼頭管理處和船票代售點。齊順發的妹夫楊開锃一看就是個八面玲瓏之人,雖然個子不高,可顯得謹慎;雖然沒什么權力,可還是打開了房門,把自己的親戚和那位第.一次見面的"戴先生(他是這樣稱呼戴季陶的)"請了進來。他這里沒有烤火的火龍,可有來自山里開采的塊煤,一個大大的煤爐,把不大的磚房變得很暖和。
"戴先生要去沙市?" 楊開锃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很快地回答說:"還有一個小時,有三北輪船的宜(昌)沙(市)班輪會來,我來安排!"
"楊先生,落水以后,囊中羞.澀,身上就剩這支鋼筆了。"戴季陶又拿出了那支派克牌鋼筆:"可以聊補船費的。"
"用不著這樣客氣。"楊開锃一笑:"這點小事,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