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開始使用微信的時候,一直對自己的微信名不滿意,又想不出合意的。后來無意中讀到雪小禪的文章《霸道大紅袍》,一下子就被吸引。我不精通茶道,對大紅袍和武夷巖茶沒什么概念,只是覺得大紅袍這個名字當時正好契合自己的心境,就用了它。2014年春節,朋友送了一盒茶葉,是大紅袍。平時不喜歡喝茶,大紅袍是例外,偶爾興致來了,也泡一壺喝。用的是玻璃茶具,涼了還可以用蠟燭加熱的那種。味道有些濃烈。喜歡這種濃烈。有氣勢。大概因為大紅袍太有氣勢,喝了會失眠。茶也就被擱置一邊。2014年暑假,同事去福建,拍了母本大紅袍的照片,一點也不起眼。心想,這茶的樣子和性格一點不相符。起了這么個霸氣的名字,好奇怪。于是萌生了想去看看的打算。2016年1月27日終于實現了這個愿望。
這是一個會讓很多人記住的冬天。霸王冷席卷各地。夜里住在酒店聽了一夜的雨聲。清晨起床吃飯,然后乘車前往大紅袍景區。
雨還在下。到了景區門口,我們一行人都撐起傘跟隨導游小周緩步而行。
武夷山冬季的雨像極了溫婉秀氣的江南女子。雨滴打在傘上都是輕柔的。這么輕柔的雨滋潤的大紅袍性子怎么這么烈呢?
走到游客平時進景區的入口,看到了禁行標志。這幾天氣溫回升,巖壁上的冰凌開始融化,正好會掉落在路上,所以這條路被封閉了。小周帶領我們右轉,進入景區備用的小路。這條路比平常走的路要長一些,而且要向上攀登石階。
大家都很開心。想想看,我們一群北方女子,剛剛從寒冷的地方飛出來,穿著秋末冬初的衣服,打著傘,在南方的溫柔冬雨中,在武夷山的石徑上緩緩前行,去赴與大紅袍的那場約會,該是多么令人心動的事情!
終于來到母本大紅袍的腳下。雨絲飄飛。仰頭向巖壁上望去,三株六棵母樹靜靜地佇立在雨中。三百多年來,它們都經歷了怎樣的風吹雨打?
把小周的講解錄了音,準備回去整理。后來在百度上找到一段文字,和小周的講解如出一轍,現摘錄如下:
游客朋友,您現在的所在地是大紅袍的生長地:九龍窠。九龍窠是一個幽奇深邃的峽谷,嶙峋的山峰,因九條龍居此而得名。峽谷里巨石錯落,細泉潺流,到處布滿了叢叢簇簇的茶樹,真是滿谷春色,一派生機,不愧是“茶的王國”。在九龍窠最后一窠巖壁間,有一用石塊壘成的盆景似的茶園,上面生長著幾叢茶樹,它就是聞名于世的“茶中之王”——大紅袍茶樹。大紅袍之所以能夠獲得茶中之王的譽稱,因為它的生長環境得天獨厚。首先,茶樹所處的峭壁上,有一條狹長的巖罅,巖頂終年有水自罅滴落,而隨水流落的還有苔蘚等有機物,因而這塊土壤較它處潤澤肥沃。其次,兩旁巖壁直立,日照不長,氣溫變化不大。自然條件是促成名茶的客觀條件,而精湛的加工工藝和茶農平時的精心管理,以及茶師獨特的采摘技術,使大紅袍更具天然真味和巖骨花香。如此復雜而嚴格的操作規程,不知出自多少代茶師的經驗積累。如此精細而又嚴密的技術要求反映了武夷山人民對稀有物種無限珍惜。難怪古代武夷山寺廟采制“大紅袍”時,僧侶們還要焚香沐手,設壇誦經,唯恐稍有不恭,失去茶中的精靈和巖韻。優越的自然條件和精湛獨到的制茶工藝使“大紅袍”成為“茶中之王”。經茶師評定,大紅袍沖至九次,尚不脫花香之真味,而其它名茶,沖至七次,味就極淡。關于大紅袍茶樹名的由來,民間傳說很多,有的說天心廟的老方丈,用生長在九龍窠的神茶治好了一位進京趕考舉子的病,后來舉子得中狀元,為感謝神茶救命之恩,回到武夷山,脫下身上的大紅袍披在茶樹上,后人便給茶樹取名為“大紅袍”。也有的說某朝一位皇太后患病,終日肚疼腹脹,臥病不起,請遍天下的名醫,用盡了靈丹妙藥,都不見效。后來天心廟的老方丈敬獻九龍窠神茶一盒,病不治自愈?;实郾忝蟪紟弦患蠹t袍,代他前往武夷山九龍窠謝恩。大臣到后,便將大紅袍披在茶樹上,并將茶樹取名為“大紅袍”。大紅袍母樹僅有六株,來武夷山的旅游者,無不想一睹大紅袍茶樹為快。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今天,大紅袍已成為價比黃金的稀世珍茗。
大紅袍終于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在母樹巖壁的對面,是品茶室。因為在母樹大紅袍腳下流連了太久的時間,我沒能品到茶,但口中卻可以感覺到它的濃烈。
原路返回。五彩斑斕的雨傘點綴在石階上。茶樹葉片明亮。我們依然緩緩前行,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蘇東坡曾寫過這樣的詩句“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來表達對荔枝的喜愛,其實歷代文人墨客對武夷巖茶的贊美也不絕于耳:
最早詠武夷茶的就是唐末乾寧進士徐夤。他在《謝尚書惠臘面茶》一詩中詠道:
武夷春暖月初圓,采摘香茶獻地仙。
飛鵲印成香臘片,啼猿溪走木蘭船。
金槽和碾沉香末,冰木輕涵翠縷煙。
分贈恩深知最異,晚鐺宜煮北山泉。
到了宋代,武夷茶已十分出名了。范仲淹在《和章岷從事斗茶歌》寫到:
年年春自東南來,建溪先暖冰微開。
溪邊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從古栽。
蘇東坡也有詩記曰:
武夷溪邊粟粒芽,前丁后蔡相寵加。
爭新買寵各出意,今年斗品充官茶。
武夷巖茶好,泉水也清冽。這種山泉含有少量有益礦物質,用來泡茶,湯清,味甘,香純。明代陳觀有詩贊曰:
絕獻參差翠色連,白云一逕入壺天。
客來不屑求丹井,惟愛新茶煮石泉。
看來,沒有品到品茶室中的大紅袍應該是我的遺憾。它也許也是熱烈的,但這種熱烈應該會被清冽的甘泉水中和掉一些,比我用北方的地下水泡出來的味道更接地氣,也許是茶、水合一,就像生活了多年的夫妻,無言也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