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諸逆沖上,皆屬于火
諸逆,指逆氣上沖,如呃逆、噯氣、嘔吐、嗆咳等;凡是沖脈氣逆,或肺氣上逆作咳,或胃氣上逆見噯氣嘔吐,或肝氣橫逆、郁結不舒見咳咳連聲,乃至自覺有氣上沖胸中、咽喉、頭目者,均系心肝之火夾沖脈上行客胃,致胃氣不降有關。
治則:清心降火,疏肝和胃。
針灸處方:中脘、足三里、內關、間使、公孫。
釋義:取胃募穴中脘配三里,和降胃氣,取間使穴乃手厥陰經(jīng)之金穴,能抑肝平木和胃,主治胃熱嘔吐。取足太陰脾經(jīng)絡穴公孫,配手厥陰心包經(jīng)絡穴內關,二穴屬八脈交會配穴,“公孫沖脈胃心胸,陰維內關下總同”,主降沖脈之逆氣,可平胃心胸諸逆之疾。況且火熱上犯心胸頭者,首選內關,每每針后立效。
11諸躁狂越,皆屬于火
躁,躁動不安;越,超越常度,如登高而歌,棄衣而走。凡屬躁動不安、狂言亂語,甚至精神失常、行為超越常度者,乃火邪上犯夾痰,痰火擾亂神明,血氣勃發(fā)所致。本條所論,乃是一種發(fā)作性精神失常病患,類于今之精神分裂癥。主要原因是精神創(chuàng)傷和過度刺激,屬于中醫(yī)癲、狂一類。分述如下:
癲證(抑郁型):屬陰,表現(xiàn)神志癡呆、悲喜無常、語無倫次、精神恍惚、表情淡漠、喃喃自語,或沉默無聲、不食不動,或視、聽、嗅方面的幻覺、妄想,舌淡苔薄膩,脈弦細或數(shù)或弦滑。
治則:開郁化痰,通竅調氣,針用平補平瀉法。
針灸處方:啞門、陶道、大椎、人中;神門、心俞、內關、足三里。
合并“過梁針”:凡沉疴痼疾,病位深在,或邪客于經(jīng),病延日久者,可有選擇地使用透刺針法,溝通臟腑經(jīng)氣,調暢氣血。如百會透四神聰;印堂透鼻針心區(qū);鳩尾透巨闕;神門透間使;合谷透勞宮;太沖透涌泉;絕骨透三陰交;豐隆透承山穴(辨證選擇2組即可)。
狂證(狂躁型):屬陽,表現(xiàn)狂言妄語、雙目怒視、棄衣奔走、打人毀物、罵詈不避親疏、精神躁動、面紅目赤,舌苔黃膩,脈弦滑數(shù)有力。
治則:清火寧神,瀉肝化痰,針用瀉法。
針灸處方: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百會、人中等督脈穴。
辨證選穴:
(1)印堂、鳩尾、神門、少海。
(2)內關、間使、大陵、豐隆。
(3)陽溪、足三里、合谷、太沖。(選擇1~2組即可)
按:督脈選穴是針刺治療嚴重的精神疾患的效驗穴,已被臨床證實。督脈總督諸陽,為陽脈之海,亦為手足三陽之會。取風府、百會穴是根據(jù)《靈樞·海論》篇論述:“腦為髓之海,其輸上在于其蓋(百會),下在風府。”取上穴清瀉陽邪,醒腦開竅。“腦為元神之府”,顱腔內是腦干、小腦、丘腦、垂體等高級中樞之所在,其聯(lián)絡通路是神經(jīng)、血管、體液循環(huán),而風府、大椎、啞門等穴,為兩者之間的必經(jīng)驛路。此外,配鳩尾、神門以寧心,內關、間使、豐隆,和胃氣降痰濁,使神明歸主而狂躁可平。
需要特別注意的是,風府與啞門穴的深層為腦橋、延髓、交感神經(jīng)節(jié)等,是人體生命中樞所在。針刺時必須嚴格按照風府穴入針方向(舌根部)操作,即平行刺入枕骨底與寰椎間(不得刺入枕骨大孔內)。
12諸病胕腫,疼酸驚駭,皆屬于火
胕,同“跗”,足背,凡足腫皆發(fā)于厥陰、陽明兩經(jīng)。足陽明胃經(jīng)行足背,足厥陰肝經(jīng)起于足大趾叢毛行內踝。陽明乃多氣多血之經(jīng),厥陰肝木壅遏陽明胃土,循經(jīng)下注而見足背腫痛。“疼酸”二字當玩味,與一般寒濕足踝腫性質有別。經(jīng)云:“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蓋酸乃肝木之本味,木生火而克土,土不化水(濕濁),火蒸之則變酸,火入血則疼,夾濕則腫,故疼酸者,火毒夾濕也。火邪流竄下肢經(jīng)絡可見足腫疼酸;木郁火發(fā)則魂不藏,人見乍驚乍駭。
治則:清熱解毒,涼血息風,瀉火安神。
針灸處方:大敦、厲兌、合谷、委中、血海。
釋義:急刺井,取足厥陰肝經(jīng)井穴大敦與足陽明胃經(jīng)井穴厲兌,點刺出血,清熱瀉火解毒,可迅速控制足背紅腫熱痛;針合谷、曲池疏散陽明經(jīng)熱;取委中(膀胱經(jīng)合穴、血郄)、血海,清瀉血中瘀熱,菀陳除之;臨床配內關、公孫、太溪、三陰交,安神定志,平調心腎,補水制火以防死灰復燃。
按:從本條描述的癥狀特點看,頗似臨床常見的腳氣感染紅腫熱痛,或高尿酸血癥所致的痛風發(fā)作期見癥,當從清瀉肝胃火毒、涼血泄?jié)峄瘽裾撝巍?/span>
13諸病有聲,鼓之如鼓,皆屬于熱
鼓,敲擊義(名詞活用)。鼓之如鼓,就是敲擊腹部(叩診)有膨大而空的感覺(呈鼓音)。此因熱邪或食積化熱,熱積中焦,進而脾胃納化失常;或三焦水道不利,攜相火游行于胸腹腔間;或肝脈瘀滯,木來克土,濕聚熱瘀,導致氣滯、血瘀、水停而為鼓脹。
治則:清熱導滯健脾,調運升降利水。
針灸處方:中脘、天樞、足三里、內關、公孫。
釋義:募穴位于胸腹部,屬陰,陽病治陰,陽病可針刺腹募以調整經(jīng)氣而引邪外出。取胃募穴中脘、大腸募穴天樞,清熱導滯,配足三里胃經(jīng)合穴,調運升降;加公孫、內關,乃八脈交會穴,主治胃心胸諸疾,開郁除煩,疏調氣機。肝熱加行間,瘀血配膈俞,小便不利加陰陵泉、三陰交、太溪;便秘加大腸俞、上巨虛等。
按:鼓脹包括現(xiàn)代醫(yī)學的慢性肝病肝硬化、肝腹水,甚至肝癌晚期腹水,病變機理復雜,寒熱虛實交錯,動輒變證蜂起,治療棘手。臨床治療當根據(jù)原發(fā)病患、病變階段、病情進展的不同情況,分別采用扶正、健脾、養(yǎng)肝、益腎,或消脹、行氣、利水、祛濕、化瘀,或內服外敷,或針或灸,或針藥并施,緩治收效。
14諸腹脹大,皆屬于熱
最為典型的就是陽明里熱成實證。其成因如張仲景所言:“太陽陽明者,脾約是也;正陽陽明者,胃家實是也;少陽陽明者,發(fā)汗利小便已,胃中燥煩實,大便難是也。”里熱初現(xiàn),是為陽明經(jīng)證;經(jīng)熱入腑,化燥成實,必“腹脹大”,兼見潮熱、譫語、腹?jié)M痛拒按、尿黃大便燥結等。
治則:清瀉里熱,攻下通便。
針灸處方:天樞、大腸俞、上巨虛、合谷、曲池、支溝。
釋義:六腑以通為順,以降為常。取天樞大腸經(jīng)募穴,配大腸俞為俞募相配,再配以上巨虛(大腸經(jīng)下合穴),促進大腸傳導而泄熱通便;因熱結陽明,取手陽明大腸經(jīng)原穴合谷配合穴曲池(合主逆氣而泄),配支溝手少陽三焦絡穴,陽陵泉足少陽膽經(jīng)合穴,暢通三焦氣機,助陽明通腑下氣寬腸。對腦中風病見熱結腸腑者,加豐隆胃經(jīng)絡穴,太沖肝經(jīng)原穴,針后腸蠕動立即增強,一般4小時內即可排便。
15諸轉反戾,水液渾濁,皆屬于熱
轉,轉筋也,較拘攣為急;反戾,乖戾失常之義。此是言其常。若從三陰三陽六經(jīng)分析,轉者,轉在側也,屬少陽經(jīng);反者,反在后也,屬太陽經(jīng);戾者,戾在前也,屬陽明經(jīng);則病在三陽可知矣。水液渾濁者,三焦水道之熱也。《素問·靈蘭秘典論》云:“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熱迫三焦,水液渾濁,致使少陽樞機不利,三陽開闔樞失司,則諸轉反戾由生也。故將“轉反戾”與“水液渾濁”同論,深義在此,不可不悟也。就字面的解釋是,大凡表現(xiàn)為肌肉筋脈拘急痙攣,甚至角弓反張急癥,可注意了解病人的排尿情況,若見尿色深黃、混濁者,大都是熱邪盤踞三焦水道所致。
治則:疏解少陽,清熱通淋,柔肝養(yǎng)筋。
針灸處方:足臨泣、外關;中極、膀胱俞、小腸俞、行間、陰陵泉、陽陵泉。
釋義:先配八脈交會穴,針足少陽膽經(jīng)足臨泣,配手少陽三焦經(jīng)絡穴外關,二穴同經(jīng)同氣,強化少陽主樞的機轉,針用瀉法,疏風清熱利膽,且通利三焦。繼取膀胱募穴中極配膀胱俞,屬俞募配穴法,通調水道,下輸膀胱;取小腸俞泌別清濁,取肝經(jīng)滎穴行間以清肝熱;足少陽膽經(jīng)筋會陽陵泉透陰陵泉,舒筋養(yǎng)血活絡而緩攣急;此外,熱極生風而風性主動,加合谷、太沖謂之開四關,清熱息風止痙;配太溪滋腎水以涵肝木,比較穩(wěn)妥。
16諸嘔吐酸,暴注下迫,皆屬于熱
嘔,干嘔;吐酸,有熱也,肝胃不和者多見;暴注,又叫“火瀉”,是一種急性發(fā)作的腹中絞痛、腹瀉如注的癥狀;下迫,即迫于下,指里急后重。凡見嘔吐反酸、胃中嘈雜,甚至頃刻間發(fā)生劇烈的腹瀉,伴隨里急后重下痢癥狀的,統(tǒng)屬邪熱侵犯胃腸,暑熱與飲食不潔之物在體內蘊結,驟然間升降失常。
治則:和中清熱,升清降濁。
針灸處方:中脘、天樞、上巨虛、足三里、合谷、曲池、內庭。
釋義:濁邪在胃腑,病位在腸道,取胃經(jīng)募穴中脘(腑會),配大腸募穴天樞,使得病邪由此而出;配大腸經(jīng)下合穴上巨虛,足陽明胃經(jīng)合穴足三里,手陽明大腸經(jīng)原穴合谷,通調大腸腑氣作用強大,調氣化濕行滯;加曲池手陽明大腸經(jīng)合穴,內庭足陽明胃經(jīng)滎穴,清瀉邪熱。若見下痢赤白者,加血海、膈俞,涼血化濁,調和氣血;若嘔吐明顯者,加公孫、內關八法相配,交叉針刺,見效較快。
17諸暴強直,皆屬于風
凡是突然發(fā)生的項背強直,甚至角弓反張的病癥,多屬于風邪所致。風為百病之長,風為陽邪,善行數(shù)變。風有內外之別,內風大多在肝,即第一條的“諸風掉眩,皆屬于肝”;從本條的“暴強直”看,發(fā)病突然且以肢體活動障礙為主癥,盡管腦中風的“中經(jīng)絡”亦可見此,但也包括邪從外來,感受風毒侵襲肌膚,進而流竄經(jīng)絡者。比如破傷風證,表現(xiàn)出肢體抽搐、痙攣、牙關緊閉、角弓反張、苦笑面容等(至于痹癥的肢體屈伸不利,因其病變機理、證候特征與本條完全不同,在此不予討論)。破傷風,是破傷風桿菌由皮膚或黏膜處侵入人體所引起的急性感染性疾病。潛伏期為1~2周。臨床實踐表明,本病如果發(fā)病時間短,及時進行針刺治療,可以收效。
治則:宣通陽氣,祛風解毒,鎮(zhèn)痙通絡。
針灸處方:
(1)人中(點刺)、百會、大椎、風府、筋縮、腰陽關、長強。
(2)申脈、昆侖、承山、委中穴(放血)。
(3)合谷、太沖,曲池、陽陵泉。
釋義:本病多侵犯陽經(jīng),以督脈和足太陽膀胱經(jīng)為最,故取督脈諸穴,振奮督陽,疏通督脈經(jīng)氣,此脈由尾骶上行入絡腦,主全身運動機能,外則總督諸陽,內則溝通臟腑經(jīng)氣,使之經(jīng)氣貫通,氣血調暢,達到陰平陽秘;繼而取足太陽膀胱經(jīng)之昆侖、申脈、承山,針用瀉法以祛風通絡;委中為足太陽經(jīng)合穴,刺絡拔罐放血以解血中風毒;此膀胱經(jīng)穴與督脈穴相配,主治項背強直、角弓反張、四肢抽搐等。肝藏血主筋,瀉肝經(jīng)原穴太沖,配大腸經(jīng)原穴合谷,通達四關,息風止痙,舒筋緩攣,蘇厥。加配大腸經(jīng)合穴曲池,少陽膽經(jīng)合穴、筋會陽陵泉,此二穴擅長宣氣行血、舒筋活絡而為此針方之必須。
按:本病因風毒來勢兇猛,必須于短時間內調動強大的陽氣抗御之,故督脈與膀胱經(jīng)的取穴數(shù)量要多,留針時間要長(1~2小時),且每隔數(shù)分鐘針用瀉法強刺激一次。重癥破傷風者(如任何輕微的光線、聲音,甚至檢查均可引起痙攣發(fā)作),可中西醫(yī)結合救治,輔助西藥鎮(zhèn)靜劑、抗生素及輸液等。
18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屬于寒
病水液,指人體發(fā)病后分泌和排泄的口涎、痰涎、唾液、流涕、小便等。澄澈清冷,指水液清稀透明,表明“病水液”的性質屬寒。凡是嘔吐清水痰涎、痰飲清稀、鼻流清涕、小便清長、大便稀溏、婦人白帶清稀如水者,多屬寒冷所致。如脾腎陽虛見畏寒肢冷、平日大便鶩溏,甚至五更泄;或飲聚于胃,嘔吐清水痰涎,或渴欲飲水,水入則吐;或腎陽虛衰,固攝無權,見尿頻、尿急、尿后余瀝、尿液清白等。
治則:溫陽散寒,溫腎健脾。
針灸處方:中脘、足三里、關元、腎俞、脾俞、命門。
釋義:取中脘胃經(jīng)募穴,配足三里胃經(jīng)合穴,先針后灸,振奮胃陽以除寒飲;灸關元小腸募穴,足三陰任脈之會,使其陰中生陽,補火以制水;督脈總督諸陽且維系元陽,灸督脈穴命門,益火之源以消陰翳;配足太陽膀胱經(jīng)背俞穴腎俞、脾俞,為脾腎經(jīng)氣所輸注的孔穴,以強壯先后二天之本,且與中脘、關元俞募相配,對激發(fā)臟腑經(jīng)氣的活力作用很大。若見老年尿頻遺尿者,灸中極穴,配膀胱俞,針用補法,同樣效果很好。
19諸痙項強,皆屬于濕
痙,指痙病,以項背強急、口噤不開,甚至角弓反張為主癥。《金匱要略》分剛痙、柔痙。大凡痙病出現(xiàn)上癥者,多由于濕邪導致。凡病誤汗、誤下、傷津、傷血,津血過度耗傷,筋脈失養(yǎng)而致痙。然濕邪閉阻經(jīng)絡,盤踞于上半身足太陽經(jīng)脈所行之“項”位,臨床中亦多見,例如頸椎病的項背強直,就與濕濁凝滯經(jīng)脈有關。濕為陰邪,阻礙氣機,易傷陽氣。尤其中老年人,督脈與太陽經(jīng)脈的陽氣衰減,陽能化濕,陽弱則濕盛,日久則出現(xiàn)頸椎椎間盤退行性改變、肥厚增生,進而壓迫頸部的脊髓、神經(jīng)、血管,而產(chǎn)生一系列的病變。張仲景治療“項背強”用葛根湯主治,重用葛根功專項背,在于其鼓舞太陽經(jīng)脈的陽氣而升清陽,陽生則陰長,才能起陰氣而生津液。所以《素問·生氣通天論》有“陽氣者,精則養(yǎng)神,柔則養(yǎng)筋”之說,當細心體會。
治則:疏風通陽化濕,活絡養(yǎng)血榮筋。
針灸處方:風池、風府、大椎、大杼、腎俞、頸部夾脊。
釋義:取膽經(jīng)風池穴,為足少陽與陽維脈之會,少陽為多氣之經(jīng),屬木,主生發(fā),針風池,平刺透風府(督脈與陽維脈交會穴),少陽膽經(jīng)與督脈連通,增強疏風通陽之力,陽氣通則濕化,故為首選;取大椎,督脈與手足三陽之會,激發(fā)督脈與諸經(jīng)陽氣,主治項強背膊拘急;取骨會大杼穴,又為手足太陽經(jīng)交會穴,主骨所生病,配腎俞,補腎強筋壯骨;頸部夾脊是臨床治療頸椎病的常用穴位,是對“華佗夾脊穴”的拓展,配合使用可疏通頸部氣血,活絡止痛。加后溪通督脈,為八脈交會穴之一,又為手太陽小腸經(jīng)之“輸”穴,“輸主體重節(jié)痛”,主治頭項強痛;取足陽明胃經(jīng)合穴足三里,針用補法養(yǎng)胃氣而生津液,配髓會絕骨透三陰交,外呼內應,調和陰陽以養(yǎng)血榮筋。
以上針對病機十九條的針灸配穴,只是概言其要,給針灸臨床辨證配穴提示一個入門的方向而已。其實,具體到每一條病機,不論是五臟定位還是六氣定性,其內涵意蘊十分豐富,相應的治療方藥和針灸配穴手法也是豐富變化的。
在提出病機十九條后,《素問·至真要大論》特別指出:“謹守病機,各司其屬,有者求之,無者求之;盛者責之,虛者責之;必先五勝,疏其氣血,令其條達,而致和平,此之謂也。”這段話同樣重要。
什么叫“謹守病機,各司其屬”?即謹慎小心地把握住病機,各自從主管的所屬關系上定位,比如“諸風掉眩,皆屬于肝”,“掉眩”是一個象,反映出“風”的共性,那么它的病機落腳點就是“肝”,亦即定位在肝。這就叫“各司其屬”。
“有者求之,無者求之;盛者責之,虛者責之”:“者”字結構,指代人或事,這里指代證候;“求”是推求、推測,即有證候表現(xiàn)的要推求產(chǎn)生這種證候的原因,沒有證候表現(xiàn)的就要根據(jù)其他診斷方法(比如脈診)推求其病因;“盛者”“虛者”指疾病的實證、虛證,“責”是追究的意思,即不論病證屬實抑或屬虛,都要追究探查導致疾病實證或虛證的原因所在。
關鍵是下面這句話,告訴了你一句臨床辨證的秘訣——“必先五勝”。
即要進一步了解五臟中哪一臟氣偏勝,然后根據(jù)五臟之間的生、克、乘、侮規(guī)律來糾正其偏。換言之,根據(jù)病人的主訴,結合察色按脈,做了一個初步的屬陽屬陰、是實是虛的判斷,進而定病位,即五臟中的某一臟,再進而推求出本臟與他臟的關系(生我、我生、克我、我克)。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一個中心,四個關系。據(jù)此而施以方藥或針灸配穴。
所以,“必先五勝”是中醫(yī)辨證論治落到實處的關鍵,是醫(yī)生經(jīng)驗乃至臨證境界水平的集中體現(xiàn),這一步做好了,則“疏其血氣,令其調達,而致和平”便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