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楚生(1903—1975),原名稷,號然犀。別號負翁、一技、木人、非葉等,浙江蕭山人。1921年考入上海美術專科學校。1924年畢業后曾在杭州與潘天壽、姜丹書、唐云等人組織莼社從事書畫活動。1937年曾任上海美術專科學校及新華藝術專科學校教師。曾任美協上海分會理事,上海書法篆刻研究會常務理事。書法拙中寓巧,草書和隸篆最為人稱道。篆刻遠師秦漢,近踵吳熙載、趙之謙、吳俊卿、齊璜等大家,而能不落前人窠臼,自出新意,開創了一代印風。
承前啟后來楚生
20世紀上半葉,在晚清印壇映照下,印壇寫意印風逐步盛行,出現了兩大巨匠—吳昌碩和齊白石。隨著吳昌碩和齊白石的相繼謝世,現代印壇一時群龍無首。進入七十年代,來楚生突破時局禁錮,承前啟后,以生辣蒼拙、渾樸雄健之印風卓然獨立,開拓出當代篆刻藝術寫意印風之新風貌。
來楚生是浙江蕭山人,原名稷勛,字楚生,別號然犀、負翁、一枝、非葉、楚梟、安處、懷旦等。來楚生書、畫、印融古鑄今均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尤以篆刻最為突出,從“印從書出”到“印外求印”,到綜合施刀技法,繼往開來,引領時代先鋒。
一、文字印:領略古法生新奇
來楚生篆刻沒有專門的師訓,不論是文字印還是肖形印,皆能博涉眾家,擷取所長。他遠宗先秦、秦漢古璽印遺韻,中得吳讓之、趙之謙風貌,近從吳昌碩、齊白石、鄧散木等現代大家印風中心領神會,來楚生活學善用,廣采博納,師古化今,積極倡導“寫意”印風。他的借鑒不只是形體表象的模仿,而是知己知彼、意理變通的出新,克服二吳(吳讓之、吳昌碩)刀法上的不足,變法齊白石斧鑿造作之誚,剔除鄧散木過于機巧裝飾化的習氣,有膽有識,不隨時風,別有己見,逐步建立和完善了獨屬自己的章法形式語言、字形結體和用刀技巧技法。
1.巧取善變字形
鄧石如以小篆入印,首倡“印從書出”,一矯以往“繆篆”入印單調乏味、平板僵勢之流弊。較之鄧石如圓融婉暢的小篆,吳昌碩寫意化的“變形石鼓文”,齊白石放筆直書、意趣稚拙的篆書,成為二人篆刻創作可靠保障。來楚生深知,與上述前輩相比,自己的篆書雖有己意,但缺失鮮明風格,他審時度勢,遂憑借雄厚的書畫工底和扎實的古璽印根基,從陶文、磚文、瓦當和古錢幣等印外古文字中,尋求與篆刻創作的契合點和新審美語境,對入印字形增添裝飾之美,并以字形變化促成章法形式的生動意蘊。來楚生善對古璽、金文的借鑒和對秦漢印文的變通,或為字形的長短闊窄,或為謀求字形的欹側生姿,疏密相生,機巧對比,往往將大篆、繆篆、小篆渾融整飾—大篆字形進行小篆字式的轉化,繆篆字形飾以小篆字式的書寫,小篆字形擬以繆篆式的整飾,以字體的變形適從章法所用。如“處厚”印,將大篆印文飾以方形變化;“自愛不自貴”,同樣是大篆入印,擬以小篆字式規整,從中清晰看出,來楚生對入印字形的變化與章法布局巧適相結合。
2. “計白當黑”追求章法之渾樸大氣
來楚生對先秦璽印、秦漢印的悉心研究,深得“計白當黑”之妙趣,增強印面的靈動和跳躍之感。通過研究漢將軍印,尋找彪悍雄霸之氣韻,以達其“不求氣韻而氣韻自至,不求成法而法在其中”的境界,從而形成化實為虛、渾樸大氣、變化多姿的章法布局。來楚生強調字形筆畫的疏密,經過匠心布飾,調合矛盾,化險為夷,以鮮明的形式構成語言,體現現代意識感。他往往在字形結體、線條的曲直、粗細、長短、疏密中機巧融合印章邊欄,借邊之險處制造矛盾,強化虛實,營造氛圍,體現印外之意趣。“玄廬之璽”,印面右側、上部大塊留紅,下方“廬”“璽”二字處或殘破,或并畫,形成左下部密集、右上部大疏的對比格局,為求均衡,機巧將“玄”字向右斜拉,使全印在大疏大密對比中,在不均衡里顯現平衡之勢,妙得奇正相生自然協調。
3. 綜合用刀和“向線用刀”
來楚生治印用刀綜合前賢名流多種法則,通過大膽探索以獨到的新手段、新技巧引領時代。他對用刀有記述:“尋常朱文落刀,大多背線向外,其線不至破碎。余以為朱文小印猶可,巨印朱文有時僅可向線落刀,但熟審石質脆實,輕重合度,庶乎其線不至呆板矣。”以刀法傳筆法之意。“向線用刀”是他慣用的刀法,并以敲、擊、磨、擦、挫等輔助技巧增顯生動、雄獷、氣魄和氣韻。“處厚”朱文印,以向線用刀為主,線條酣暢生辣、輕重剛柔相融,吸取吳昌碩的“做”印法,大處用拙,小處施巧,對印面以巧“做”,使人看起來自然隨意。來楚生的“向線用刀”將筆情、墨趣融于一體,彰顯刀筆并茂之美,追求姿肆雄強、磊落大氣和勁健奇崛之風,直抒胸臆,成為“來氏印風”的核心和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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