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13
杭州的海棠花已呈含苞待放之勢,
胭脂色輕吐,紅豆苞漸均,翡翠葉成蔭,
就差一縷暖融融的春風,一抹和煦的陽光……
可惜,杭州近日春陰漠漠,春雨綿綿,春寒透心涼,
令許多花兒開得不夠暢快,落得不夠甘心。
桃花大概就是其中最慘的一種了。
不過,相比之下,
海棠“善藏”的做法,似乎顯得比較高明。
這不,連元好問都禁不住贊道:
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鬧春風。
同兒輩賦未開海棠二首·其二
金·元好問
枝間新綠一重重,
小蕾深藏數點紅。
愛惜芳心莫輕吐,
且教桃李鬧春風。
海棠
解析
金亡之后,元好問無意仕途經濟,只想隱居家鄉潛心著述。一個桃李芳菲的春日,著書疲倦的元好問來到庭院中,欲借賞春來舒緩情緒。院中桃李競相爭春,在枝頭簇擁著綻放,真是好不熱鬧。而身處幽僻之地的海棠卻十分低調,只有豆大的紅色花蕾零星地點綴著層層綠葉。元好問瞬間來了興致,叫來兒子們賦詩,他自己也寫了兩首,第二首意韻雋永,尤為人稱道。
“枝間新綠一重重,小蕾深藏數點紅”,倒有點“綠肥紅瘦”的味道,只不過這“瘦”不是因為花殘,而是因為花未開。“深藏”二字,進一步突出新綠之濃;而且花蕾藏在綠葉之中,嫵媚含羞,若隱若現,也是一種別樣的美。當然,如果再深一層理解,則體現出海棠花與世無爭、謙遜淡泊、含蓄蘊藉的品性。
海棠
對此,元好問是持欣賞態度的。他說“愛惜芳心莫輕吐”,芳心,特指散發著香氣的花蕊、花心,因為愛惜,所以不想輕易地向人展示,吐露。像桃李那樣爭爭搶搶,生怕不被欣賞的做法,海棠花是不屑一顧的。真正可以“主春”的花,懂得“藏”在深處,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便一餉、胭脂盡吐”(吳潛《海棠春)。可能這既有對兒輩的教誨(注重涵養自身品格,莫急于展示鋒芒),又有對自己的勸誡(金已亡,人已老,且隱去濟天下之志,獨善其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