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版《小李飛刀》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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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的文學素養和作品的高度讓后人只能仰望,就好比《西游記》之于神話小說題材一樣,包羅了傳統認知中該類型小說的幾乎一切。
而古龍早期也是想往這方面靠的,可惜論文學素養,論對古典文化的認知和理解,實在是差距甚遠。就如同喬丹兩個三連冠對于籃球世界的意義,它把能說的故事,能想到的傳奇,最個人英雄主義的劇本情節都展現在你面前,再走老路永遠只能是拾人牙慧。
古龍說:“武俠小說的確已落入了固定的形式,這種形式已寫得太多了些,已成了俗套,成了公式。”“要求變,就得求新,就得突破那些陳舊的固定形式,嘗試去吸收。……誰規定武俠小說一定要怎么樣寫,才能算’正宗’!武俠小說也和別的小說一樣,要能吸引人,能振奮人心,激起人心的共鳴,就是成功的!”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當真就是千難萬難。
試想直到2018年,還有多少網文,國產電視劇,國漫,吃得還是四五十年前的剩飯,少林,武當各大門派之萬年不變的設定,陰陽點穴揮刀自宮的作者們的“想象力”,正道魔道背景下黑白相愛后蒼白無力的喊一句“正道也有壞人,魔道也有好人”……
古龍說,TM的都這樣寫早就完蛋了!
于是我們看到了——
楚留香、陸小鳳們的千里追兇,武俠小說可以寫懸疑推理;
小李飛刀的不知何來,不知何去,武俠小說可以有西部片的情節設計;
《白玉老虎》里最后沖突噴發后的戛然而止,趙無忌的兩難對我們讀者而言又何嘗不是;
《天涯明月刀》里散文俳句,有誰能想到武俠小說還可以這么寫!
忘不了《多情劍客無情劍》里天機老人和上官金虹的死,兵器譜排名前二的高手的戰斗,居然沒有一句正面的描寫,居然可以在沒有一句正面的描寫的情況下,也可以讓人回味無窮。
忘不了第一次看《蘭花傳奇》時,翻了很多遍沒有找到楚留香的詫異。
忘不了《蕭十一郎》里的破廟中,一個浪子愛上了另一個世界的人妻沈璧君時,那匹孤狼落寞而又痛苦的心。(直到今天我都認為,蕭十一郎,沈璧君,風四娘,楊開泰之間的感情,是古龍小說中寫愛情寫的最好的)
如果你看到《邊城浪子》里傅紅雪的身世被揭破后的失魂落魄,再看到《天涯明月刀》里他的成長,一雙殺人的手,接生了一個新的生命那一刻,生與死,人性的起點和終點,是否比起某些強行湊來的三生三世,幾千年輪回更讓我們感動呢?
如果說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紫禁之巔是武俠舊時代巔峰的尾曲,那無用的阿吉就是代表著反抗俗套的天下第一劍,要達到新的境界,就必須要有舍棄已有成就的決心!!
要我說,武俠小說還有救,金庸的偉大在于沒有人能在他走過的那條路上再次成功,那么古龍的偉大則在于給武俠小說,開辟出很多條全新的路。你自己要去探索,要去嘗試,要求變!
只學古龍的俳句和皮毛,學不到精髓,講不好人性和沖突,那武俠小說,永遠只能是金庸和古龍的武俠。
飲不完的杯中酒,割不盡的名人頭——
爭不停的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