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在中華民族形成和發展的歷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黃河災害也給沿黃百姓帶來了不少苦難。學界關于黃河災害的研究成果頗豐,本節擬圍繞歷史時期(公元1911年以前)黃河災害這一主題,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進行簡要梳理,以增進人們對此問題的了解和認識。
黃河水災的類型
黃河流域的災害多種多樣,主要有旱、澇、蝗等自然災害。然而就黃河自身而言,其造成的災害為水災。由于黃河流域地處北溫帶大陸性氣候區,雨量季節分布不均,降水集中在夏秋之交,降雨量大,占全年總量的70%左右,河道無法宣泄,從而導致河面上漲,危及堤防,甚至堤壩決口,淹斃人畜,淹沒農田。這種水災也稱為洪災,多在伏汛和秋汛期間發生。此外,冬春之交的凌汛有時也會出現另一種災害——凌災。黃河開河時,水流帶著融化的冰塊,由低緯度向高緯度流淌時,易卡冰形成冰壩,致使水流不暢,引發水位急速抬升,導致冰凌沖毀堤壩的情形發生。就歷史時期的黃河洪水災害來看,以決溢為主,凌災記載雖有,但頻次相對有限。
河流潰決和溢出是黃河水災的主要形式。而就決、溢災害言之,兩種也有區分:溢之害常有,而決之害則不常。從長期來看,潰決之害仍然十分頻繁。尤其自武陟縣以降的下游河道,是黃河決溢的主要河段。這里地勢平坦,決溢之后,給沿岸民眾的生產和生活造成了巨大危害。
歷史時期的黃河水災
上古時期,即有“黃河泛濫于天下”之說。關于歷史時期黃河決溢的次數,說法不一。民國時期,沈怡《黃河年表》認為,歷史上共發生黃河決溢1573次。黃河水利委員會編的《人民黃河》提出決溢1593次。由于文獻記載的不完全和統計標準不同,這些數字是否準確難以確定,不過大體上可以看出,歷史時期黃河決溢問題非常嚴峻。此后,中國水利電力出版社和黃河水利出版社分別出版了《中國水利史稿》和《黃河水利史述要》二書,大力推進了歷史時期黃河決溢情況的研究?;谝陨铣晒?我們擬分四個階段對歷史時期的黃河災害情況進行概述。
西漢及之前的黃河水災
在原始部族時期,人們以采集、漁獵為生,生產生活資料十分有限,當黃河水災來臨時,多“擇丘陵而處之”。黃河流域進入農耕社會后,人們多生活在土壤肥沃的平原地區,這樣雖有利于農業生產,但也更易遭到黃河的侵害。共工氏為防止黃河洪水泛濫,使用“壅防百川,墮高堙庳”的方法修筑一些簡單的土石堤埂工程。在堯的時期,黃河時常發生洪水?!渡袝虻洹分兴啤皽珳樗礁?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就是對黃河水災的形象描繪。相傳為了治理黃河,堯召集部落首領開會,征求治河能手,后經推舉,鯀成為治河領袖。鯀沿用共工氏的做法,以“障洪水”的方式應對,難有收效,最后以治河失敗而受制裁。等到舜繼位后,任用鯀的兒子禹來治水。大禹一改前人以堵塞的做法,采用“疏導法”,利用水自高向低流的習性,疏通壅塞,把洪水引向低下的分支、洼地和湖泊,從而取得成功。
自大禹治水后,直至西漢,史籍中便少有關于黃河水災的記載,似乎經禹的治理,黃河實現了安瀾。但仍有一些散存的材料從側面證明,該期的黃河并非如此,依然多次決溢。其原因主要是河床淤積和堤防狹窄所致。早在先秦時,黃河即被稱為“濁河”,漢時更有“河水重濁”“一石水六斗泥” 的說法。在戰國時,黃河下游兩岸堤防已形成規模,洪水受到一定控制,但泥沙持續淤墊。到西漢時,黃河下游人口增多,堤內灘區出現許多村落,人們耕種沃土,致使行洪河道日益變窄,寬處數里,窄處僅數百步。如《漢書·溝洫志》所載“或久無害,稍筑室宅,遂成聚落。大水時至漂沒,則更起堤防以自救”。河道狀況的惡化,給泄洪和防洪帶來許多隱患。而堤防約束致使泥沙淤積在河道中,河床逐年抬升。漢哀帝時便有“河水高于平地”的記載,說明當時黃河的某些河段已經成為地上河。
西漢水災始自漢文帝前元十二年(公元前168年),司馬遷《史記·河渠書》載“河決酸棗,東潰金堤。于是東郡大興卒塞之”。此后至王莽始建國三年(公元11年)的179年中,黃河決口19次。在這19次決口中,破壞較大的有兩次:一次是漢武帝元光三年(公元前132年)的瓠子(今濮陽西南)決口。決口后洪水東南注巨野澤,泛濫淮泗,淹及十六郡。當時曾發卒十萬堵塞,然堵而復決。在持續決口期間,山東受災尤為慘烈。班固《漢書·食貨志》載“人或相食,方二三千里”。直到23年后的漢武帝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漢武帝泰山封禪回還時現場監督,才將決口堵住,并賦歌以記之。這次決口對司馬遷作《河渠書》是有所觸動的。另一次是王莽始建國三年(公元11年)。《漢書·王莽傳》載“河決魏郡元城,泛清河以東數郡”。當時王莽恐黃河北決,淹沒他元城老家的祖墳,故不堵口,致使洪水肆意橫流,淹沒今河北、山東、河南、安徽、江蘇等地長達60年之久。范曄《后漢書·王景傳》對此情狀有所描述,“漭漾廣溢,莫測圻岸。蕩蕩極望,不知綱紀。兗豫之人,多被水患”。
東漢至隋唐時期的黃河水災
東漢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王景“筑堤”“理渠”,系統地修筑大堤,穩定了黃河河床。直至唐末,黃河有一個較長的安流期,譚其驤先生稱之為“八百年安流期”。在這一時期,黃河并非沒有發生大的水災。據房玄齡等《晉書·五行志》載,魏文帝黃初四年(公元223年)六月,“大雨霖,伊、洛溢至津陽城門,漂數千家,殺人”。這是作為黃河支流的伊、洛河泛濫的情形。魏明帝太和四年(公元230年)八月,“大雨霖三十余日,伊、洛、河、漢皆溢,歲以兇饑”。西晉武帝泰始七年(公元271年)六月,“大雨霖,河、洛、伊、沁皆溢,流四千九百余家,殺二百余人。沒秋稼千三百六十余頃”。說明這一時期黃河或其支流的水災也時有發生。
西晉以后,黃河流域陷入長期的分裂和混亂之中,所以此后的100多年中少有關于黃河水災的信息。從現存的古籍中可以查到的關于黃河水災的記載僅有兩次:一次是前趙政權漢昭武帝(劉聰)麟嘉二年(公元317年)。據《晉書·劉聰載記》載,當時境內旱、澇交替,蝗災橫發,“河、汾大溢,漂沒數千家”。另一次是前秦政權景明帝(苻健)皇始四年(公元354年)?!稌x書·苻健載記》載“大雨霖,河、渭溢”。這兩次河溢記載極其簡單,僅有數字。既無具體受災位置,又無災情狀況描述,但河溢的事實則是毋庸置疑的。上述兩次水災應該只是此期黃河水災的一部分。北魏興起后,黃河流域趨于統一,有關水災的記載也多了起來,比如北魏濟州城被沖毀即是其一。
隋代結束了長期分裂的局面,與生產生活息息相關的黃河重新受到重視,有關黃河水災的記載明顯增加。唐代也復如是,除了黃河決溢的直接記載外,所謂“大水”的記載屢見不鮮。自貞觀七年(公元633年)到咸通十四年(公元873年),有大水記載的年份達到29次,單單開元年間就有7次之多。黃河支流的水災次數也不亞于干流,僅長安一帶,從永徽元年(公元650年)起,到開成元年(公元836年)止,嚴重的水災就達24次之多。東都洛陽地區從貞觀十一年(公元637年)至咸通六年(公元865年),有水災記載的年份有29年。
隋唐五代的黃河河道大體上和魏晉北朝一致,并未發生太大變化。但由于行水既久,在此期間,河道與堤防已無法承受黃河的沖擊,水災日漸增多。魏征等《隋書·五行志》對于隋大業七年(公元611年)記載“秋大水,山東、河南漂沒三十余郡,民相賣為奴婢”。而唐代黃河水災的發生頻率遠超魏晉南北朝時期,這可能與黃河災害記載的遺漏有關。
進入五代后,黃河流域重又陷入分裂和混亂狀態,先后經歷了梁、唐、晉、漢、周五個政權。長期處于戰爭狀態和政權的頻繁更迭使黃河問題無法受到重視,決溢不能及時堵筑,加上雙方互相攻伐,甚至不惜以水代兵,使黃河災難愈演愈烈。因此,五代時期的黃河水災更加頻繁。據統計,此期的55年間,決溢年份即達18年,決溢地方達三四十處,災情嚴重由此可見一斑。
宋元時期的黃河水災
北宋時期,黃河水災嚴重程度較前代更甚,雖傾天下財力之半,但成效不佳,受災地區和成災程度都超過五代,河道的決溢和移徙創有史以來最高紀錄。僅從建隆元年(公元960年)至慶歷八年(公元1048年)的88年間,黃河決溢就達60余次。該期黃河決口改道不斷。據脫脫等《宋史·河渠志》載,太平興國八年(公元983年)五月,“河大決滑州韓村,泛澶、濮、曹、濟諸州民田,壞居人廬舍,東南流至彭城界,入于淮”。天禧三年(公元1019年)六月“滑州河溢城西北天臺山旁, ,俄復潰于城西南,岸摧七百步,漫溢州城,歷澶、濮、曹、鄆,注梁山泊,又合清水、古汴渠東入于淮,州邑罹患者三十二”。直到次年二月人們才將決口堵塞。天禧四年(公元1020年)六月十五日,“河復決天臺,下走衛南,浮徐、濟,害如三年而益甚”。這次河決較之天禧三年程度更劇,且延續了8年,直至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十月才堵塞成功。這次河患在泛濫的時間和方向上都是史無前例的,造成的災害也是嚴重的。景佑元年(公元1034年),河決澶州橫隴埽,形成所謂“橫隴故道”,行流長達14年。此后,“河未為患”,相對安瀾。
慶歷八年(公元1048年),河決商胡埽(今濮陽東北),奪永濟渠,至今天津東北入海,時稱北流。此后,直至北宋滅亡時,黃河決溢達49次,以北宋熙寧十年(公元1077年)七月十七日的曹村決口危害最重。這次決口影響到濮州(治鄄城,今菏澤市鄄城北)、齊州(治歷城,今濟南)、鄆州(今東平)和徐州,壞田逾三十萬頃,廬舍數萬。
北宋年間的黃河,東流、北流反復不定,也有幾次南流記錄,然以北流為主,注入渤海。
南宋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為阻止金兵南侵,東京留守杜充決開黃河,自泗入淮。從此,黃河開始了長期南泛入淮的歷史。
史書關于金初黃河水災的記載雖然較少,但脫脫等《金史·河渠志》中仍載“數十年間,或決或塞,遷徙無定”。說明當時的黃河河道流向極不穩定。關于金代黃河水災的記載,大多集中在大定六年(公元1166年)之后。大定六年,河決陽武,鄆城徙治。李固渡決口之后,衛州(今汲縣)、延津和原武一帶決溢頻繁,災患漸多。金哀宗天興三年(公元1234年),蒙古軍為攻金決開封北寸金淀,黃河東南入淮大勢已成定局。
元代黃河是在金代河道分流的基礎上演變而來的。由于南下奪淮,黃河長期多股分流,河道淤積嚴重,決溢更加頻繁。自至元九年(公元1272年)到至正二十六年(公元1366年),黃河決溢的年份達40年以上,某些年份的決口達十幾處甚至幾十處之多,淹沒沿岸州縣。總的來說,元代治河事業成效不大。除了自然因素外,還與建都大都,政治中心遠離黃河,對河患治理長期持消極態度有關。不過,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由賈魯組織籌劃的治河大役取得了巨大成就,堪稱治河史上的華章。
明清時期的黃河水災
明代的黃河災害也甚為嚴重。明初,黃河由賈魯故道、潁水等經淮河入海。據張廷玉等《明史·河渠志》載,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四月,河水暴漲,河決原武黑洋山,東經開封城北,又東南由陳州、項城、太和、潁州、潁上等州縣,東至壽州正陽鎮而入于淮。永樂九年(公元1411年),黃河自復故道,由開封金龍口下至魚臺塌場,會汶水,經徐、呂二洪南入于淮。幾年后,又決開封,經懷遠縣,由渦河入于淮。明前中期,黃河決溢頻繁,河道變遷靡定。同時由于保護皇陵和運河的緣故,更是增加了治河難度。
明后期,張居正起用潘季馴治理黃河。潘氏采用“束水攻沙”策略,收束河道,增加水流沖力,以此沖刷河床泥沙,達到部分清淤效果。此外,還堵塞決口,增筑南岸大堤,黃河由汴入泗,再由泗入淮。
至此,黃河河道基本固定下來,不再有大規模的遷徙。
清代關于黃河水災的記載始自順治元年(公元1644年)。趙爾巽等《清史稿·河渠志》載,該年秋,河決溫縣。同年,“伏秋汛發,北岸小宋口、曹家寨堤潰,河水漫曹、單、金鄉、魚臺四縣,自蘭陽入運河,田廬盡沒”。清廷對于黃河的治理非常用心,始于明代的專管河務的總理河道一職至此固定下來,這也是其重視黃河治理的一個佐證。但面對黃河水災清廷也有心無力,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1年)和咸豐五年(公元1855年),黃河兩次決口,造成的損害非常大。
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1年)八月,黃河干流及支流伊河、洛河、沁河同時暴漲,下游兩岸共漫口26處,河南、山東、安徽共有26個州縣被淹,偃師、鞏縣、河內、武陟、修武等縣大水灌城。支流沁河對懷慶府造成危害,“城下四面俱浸,淹沒軍民以萬計”。
到了清末,河政日益腐敗,河道日趨梗阻,河防日漸松弛,黃河頻頻決口,黃河問題已經病入膏肓。咸豐五年(公元1855年),黃河在銅瓦廂決口,潰水折向東北,至長垣分而為三:一由趙王河東注,一經東明縣之北,一經東明縣之南。三河皆至張秋,匯穿運河,奪大清河,由山東利津入海。這次洪水,波及4省10府40余州縣。以山東最為嚴重,5府20余州縣被淹。由于當時清政府忙于鎮壓太平軍起義,無力顧及河決之事,任由洪水橫流達20余年,被洪水沖塌或浸淹的縣城就有六七個,濮州、范縣、齊東等不得不遷城以避水患。
明清兩代黃河水災的發生頻率是前所未有的,頻繁的決溢讓沿岸的百姓深受其害。
黃河水災的影響
上面所述各期黃河災害,因是專題性的說明,會給人以“黃河似乎就是災難引發之源”的深刻印象。但這并不是全面和客觀的認識。其實,“利害相生”應是對黃河作用的總體評價。從長期的歷史過程來看,整個黃淮海平原的締造就是在黃河沖積的過程中形成的,這一大的扇形平原可以稱作大黃河三角洲。黃河含有大量泥沙,在下游地區,流速緩慢,很容易沉淀下來。每年,黃河、海河、灤河等水系挾帶大量泥沙,自西而東,不斷堆積,形成河流沖積扇。隨著沖積扇面積的不斷擴大,最終形成了平坦遼闊的華北平原。河水帶來的礦物質和腐殖質又不斷改造土壤,為農業耕作提供了天然肥力,從而使黃河流域成為孕育中華民族的最早搖籃。
“興利除害”是黃河治理的中心思想。興利除害的偉大治河實踐催生出豐富的治河載籍,復雜問題的解決引發治河經驗的積累和治河技術的提高。明清治河技術快速提高,各種治河著作層出不窮,為我們留下了寶貴的歷史遺產,其包含的豐富治河理論和經驗值得我們認真借鑒。
在歷史時期,黃河作為“害河”,對下游的豫、魯、皖、蘇、直(今河北)5省的負面影響不能忽略。黃河的頻繁決溢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對民眾生命、財產的剝奪。黃河為地上懸河,一旦決溢,水勢滔天,無法抵御,房屋倒塌,民田淹沒,人畜淹斃,不能逃離的老幼,只能聽天由命。廬舍被毀之后,民無可依,只得顛沛流離,四處逃難,找尋生路。由于人力大量流失,該地區滿目瘡痍的敝壞局面難以短期改變。
沿黃地區的一些城鎮被洪水沖毀,累進性的發展失去了自然基礎和動力。
水災帶來經濟損失的同時,還導致物價騰貴,奸詭之徒趁火打劫,巧取豪奪,人民生活猶如雪上加霜。百姓感到沒有出路,無奈鋌而走險,導致社會秩序的混亂。據《汴梁水災紀略》載,清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黃河泛濫,沖決開封城墻,自水進城后,居人被淹,多半逃避城上,家內無人看守,“奸宄之徒乘勢鳧水入室,席卷無遺,甚或白晝搶奪”。祥符縣百姓上報“一日之間,疊報搶奪”。六月十八日“西門內協聚米店被饑民搶掠一空, ,雙盛酒店酒甕皆被推倒,土街森茂雜貨店及北門大街、曹門內火神廟街鋪店亦多被搶奪,并有向富戶撞門搶借者”。
水災過后,由于黃河的含沙量很高,土地沙化、鹽堿化嚴重,甚至無法耕種,只能拋荒。人們只得先行種植其他耐鹽堿、對土壤質量要求低的作物。這種土壤的性質改變,至少在短期內對農業的生產和收益是有影響的。
為了治理黃河,百姓的負擔必然加重。首先,無論決口的堵筑,還是平時的防護,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根據具體分工,河夫役分為堡夫、堤夫、鋪夫、廠夫、溜夫等。河夫役的征派大多“按田起夫”,其征派必然導致農民充役,既影響了耕作,又加重了負擔。其次,堵筑物料在治河中占據很大比重,主要是挑河筑堤、建造堤壩所需的石料和木料,這些物料的直接征取和花費最終都落到百姓頭上。
另外,在黃河災害治理過程中催生出了黃河河神信仰。面對黃河災害的巨大破壞力,政府和沿岸民眾有時束手無策,充滿恐懼。在極度恐懼和無能為力之下,他們有時不得不將黃河安瀾、免受災侵的希望寄托于超自然的黃河河神。隨著黃河水災的增加,祭祀河神的活動也隨之增多。在黃河兩岸,修建廟宇,定期祭祀,以營造和強化河神信仰的總體氛圍。清代康熙末年以后,黃、沁泛濫得到整治,清世宗在武陟縣敕建“淮黃諸河龍王廟”,即“嘉應觀”,以祭祀龍王和歷代的治河功臣。
黃河作為母親河,在中華民族孕育和發展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桀驁不馴的黃河給沿岸百姓帶來了不小的災難。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是歷史的選擇,也是自然的結果。然而,也正是這種苦難,磨礪了中華民族的堅韌品格,使得黃河文明在黃土地上生生不息、源遠流長、博大精深。
作者:牛建強 殷繼龍,原文刊于黃河報/2018年/1月/30日/第00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