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歐聯盟的失敗和古斯塔夫·瓦薩的崛起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北歐聯盟的最終崩潰導致瑞典成為一個主權 國家。在古斯塔夫·瓦薩(1496—1560)的領導下,瑞典加人了其他歐 洲新興國家的行列,這是在新教改革的背景下發生的,瓦薩成功地利用 新教改革實現了自己的政治目的。瓦薩這位強勢的權貴是克里斯蒂娜· 古倫斯蒂娜(Kristina Gyllenstiema,1494—1559)的近親,后者是已故 的攝政王小斯滕·斯圖爾的遺孀,1519年前她從丹麥人的囚禁中逃走。 1521年1月,瓦薩被推舉為憤憤不平的達勒卡里亞人的領袖,他們中的 許多人都支持斯圖爾家族。瓦薩在布倫巴克(Brunnback)附近的渡口 遭到斯德哥爾摩新統治者迪德里克·斯拉格海克(Didrik Slagheck)的 攻擊,后者是親丹麥的。瓦薩在對抗中取得勝利,并繼續進攻,在古斯 塔夫·特羅爾(1488—1535)的領地烏普蘭擊敗了特羅爾,后者是烏普 薩拉的大主教。瓦薩由此贏得閏家政務會大多數人的支持,并于1521年 8月被推舉為領袖。到來年,瑞典的大部分地區已被瓦薩占領,雖然不 包括斯德哥爾摩和卡爾馬等重要城市,也未包括芬蘭人建立的一些城 堡。在瓦薩的擴張過程中,漢薩同盟給了他援助,條件是同盟的船只在 瑞典免征通行稅,并承諾瑞典船只限于在波羅的海水域航行,而不與漢薩同盟進行貿易競爭。有漢薩同盟的支持和反對丹麥克里斯蒂安二世的51 瑞典人的急劇增加,到1523年暮春,古斯塔夫已經能夠將幾乎全部的瑞 典領土都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結果,他于是年6月6日在斯特蘭奈斯 被推選為國王。如果說他與漢薩同盟的聯盟已經為他贏得好處,那么由 漢薩同盟在丹麥煽動的叛亂也對他有幫助。叛亂進一步削弱了克里斯蒂 安二世在那個國家的地位,而此前其王位已不穩固并有競爭者出現,結果是他的叔叔 石勒蘇益格一荷爾施泰因(Schleswig-Holstein)的弗雷德里克公爵(Duke Frederik)登上王位,即弗雷德里克一世,而克里 斯蒂安被迫逃離了丹麥。
在5年后的1528年,古斯塔夫·瓦薩在烏普薩拉大教堂加冕為國 王,成為瑞典第一位世襲君主。此時的政治情勢已經完全不同于7年 前,他能夠感到自身已經相對安全。因為,確立世襲原則不僅有助于 鞏固君主的地位,并能夠鞏固主權國家本身。不像波蘭在接下來兩個 半世紀中明顯表現出的那樣,一個由推舉產生君主的國家會定期處于 不穩定狀態,易于遭到貪婪的鄰國的暗算。確實,到16世紀30年代,
古斯塔夫·瓦薩甚至有可能不再需要漢薩同盟的幫助。他放棄了他們 在律貝克對他的支持,加強了自己艦隊的力量,并獲得了來自律貝克 的敵對城市但澤的巨大支持。
王朝間的聯盟也有助于強固新王朝的根基和瑞典領土的完整、統 —。尤其是國王與瑪加麗塔·萊榮霍夫德(Margareta Leijonhufvud) 的第二次婚姻,使他獲得了來自另一個本土權貴家族的支持,而不是 在瑞典沒有實際權力基礎的外國王侯家族的支持。
對瑞典國家的鞏固同樣重要的是,從歐洲大陸特別是從德意志的 神圣羅馬帝國等國引人有專業技能的官員來管理政府,這是在16世紀 30年代實現的。1538年,神圣羅馬帝國皇帝查理五世(Charles V)宮廷的前廷臣康拉德·馮·皮黑(Conrad Von Pyhy,死于1553年)
成為宮廷大臣總監,古斯塔夫·瓦薩由此獲得了一位高素質的行政官 員,他不僅成功地將國王的行政管理中央集權化并使之更有效率,而 且在同幾個國家、尤其是前敵國丹麥的談判中也獲取了不少利益。
插圖5 國王古斯塔夫·瓦薩(1496—1560)是瑞典最有影響力的一位 君主。他不僅引入了世襲君主制,這種制度一直持續到今天,而且進 行了新教改革。他剝奪了羅馬天主教會的財產,由此而使王室和貴族 變得富有。并且進一步鞏固了作為一個主權國家的瑞典,同時創制了 一套行政官僚體制。他的這幅肖像是雅各布·賓克(Jacob Binck) 1542 年創作的油畫,是烏普薩蘭大學的藝術收藏品。
1536年,瑞典最終同丹麥達成了一份有利的協議,丹麥此時由新 國王路瑟蘭·克里斯蒂安三世統治。他是格雷文斯·費加德(Greens Fejde)戰爭的勝利者,那是一場從1534年到1536年在丹麥進行的內 戰,在戰爭中他與古斯塔夫·瓦薩結成聯盟。丹麥的支持加上普魯士 的援助,使瑞典能夠成功地抵抗來自律貝克的攻擊。從實力地位看, 古斯塔夫·瓦薩那時已有力量廢除早先為了獲得支持而賦予律貝克的 種種特權,因為此時這座德國城市已無力進行反抗。
從神圣羅馬帝國引進其他德意志行政官員的行動在加速進行,目 的是促進古斯塔夫·瓦薩政府管理體制的中央集權化。這意味著瓦薩 能夠比以前更有效地維護他的權威,同時取得更大的財政支持。以德 國的法典為樣板,他也引入一系列新的民法,其中包括將對刑事犯罪 的審判由宗教法庭轉交到世俗法庭進行。到這個時期,瑞典的天主教 會已經被剝奪了財產,這一舉措大大有利于古斯塔夫·瓦薩鞏固他的 政治權力。
二、剝奪教會的財產與王室權力的加強
16世紀30年代,對天主教會的不滿在瑞典已經形成強大的力量, 人們同情諸如馬丁 ·路德(Martin Luther)和菲利普·墨蘭頓(Philip Melanchthon) 等德國的新教改革家。一 些瑞典人已經激進到如此 程度——16世紀20年代在斯德哥爾摩和馬爾默爆發了破壞圣像的騷 亂,后者當時尚處于丹麥人的統治之下。伴隨著群眾對宗教改革的日 益支持,國王自己雖然對宗教事務不感興趣,但他要利用這種公眾情 緒來達到他的實際目的。他認識到,通過沒收和再分配瑞典天主教會 擁有的巨大物質資源能夠有利于王權的加強,尤其是對他自身和貴族 有利。因為,通過滿足貴族的物質利益,可以獲得他們的忠誠。他還 認識到,隨著教會權力的削弱,瑞典國家的獨立和他的統治權威都將 得到加強。并且,他也能夠得到來自下層新教徒的支持,尤其是那些 能夠從獲得公職的機會中獲益的人,其中既有教職,也有國家公職, 現時都將對他們開放。
1527年在韋斯特羅斯召幵的政務會應該對照這種背景來考察,因 為它對政治以及對教會在瑞典的地位都產生了深到影響。一則,聚集 在那里的各階層代表正式宣布成立瑞典國會(the Swedish Riksdag)。 二則,政務會斷絕了瑞典教會同羅馬天主教會的聯系,并將前者納入 國家的體系,從而使國王能夠沒收它的大部分財產。這期間起關鍵作 用的是一次帶有傳奇色彩的爭辯,爭辯的一方是宗教改革者、曾在威 登堡大學(the University of Wittenberg)學習的奧勞斯·佩特里 (1493—1552),另一方是天主教徒彼得·加利(Peder Galle,卒于 1537或1538年)。這場爭論據說就發生在古斯塔夫·瓦薩面前。佩特 里被認為獲勝,因此他能夠實施他的路德教改革,其中就有清除他鄙 視的托缽僧,而并未遭遇實質性的反抗。
在奧勞斯·佩特里的倡議下,1529年在奧雷布洛召開了一次宗教 會議,又引人一些進一步的改革措施。這些措施有助于提高那些出身 卑微的瑞典教士的利益,而不利于那些出身貴族的教士的利益,因為 最強烈的宗教改革熱情是存在于出身卑微的那部分教士之中。不過, 由于這些措施的提出,再加上一部分舊貴族在政治和經濟方面日益增 加的不滿,引發了一些有勢力的權貴在西哥得蘭的叛亂。這次叛亂還 利用了斯莫蘭北部和西哥得蘭存在的不滿,叛亂領袖們的領地都在那 里,像斯卡拉的主教(the Bishop of Skara)馬格努斯·哈羅德松 (Magnus Haraldsson)和國王的內務大臣(Lord Steward)圖里·喬森 (Turc Jtosson)。但是,叛亂并未能在普通百姓中獲得普遍的支持。不 久,哈羅德松和喬森逃離瑞典,去投靠處于流亡中的前丹麥國王克里 斯蒂安。對新政權更為嚴重的威脅是第二年達勒卡里亞地區對改革做 出的不友好反應,這是當古斯塔夫·瓦薩國王試圖普遍沒收教會的大 鐘以作為一種形式的地方稅收時發生的。這次叛亂也被鎮壓下去,盡 管國王曾允諾實行特赦,但它的主要領導人很快都被處死。
與此同時,在1531年,奧勞斯·佩特里的弟弟、路德教的勞倫丘 斯·佩特里(Laurentius Petri,1499一1573)被認命為烏普薩拉大主 教,這是在國王第一次大婚前不久發生的。國王與薩克森一勞恩堡(Sachsen-Lauenburg)的德國人卡塔琳娜(Katarina)結婚,她是來自 一個轉信馬丁 ·路德學說的家族,由此與羅馬關系的破裂變得無法挽 冋。但是,這對兄弟改革者同國王的關系并非完全融洽。確實, 1539—1540年,奧勞斯和勞倫丘斯兄弟受到審判,被皮黑指控犯有叛 國罪并被判處死刑。雖然對他們的處罰后來減刑為處以巨額罰金,最 終兩人被恢復名譽,但A此以后,國王設置了一個非教會的政府總監 管理宗教事務,這明確表明,國王不能容忍任何競爭,即使它來自忠 誠的路德教改革者也是如此。另一位領地在魯根(Rtigen)的德國路 德教徒喬治·諾爾曼(George Norman,卒于1553年)被任命為管理 瑞典教會的第一任總監,對教會各級教士有著廣泛的司法權。1541年 他接受國家政務會的任命,越來越多地從事于對專業能力要求很高的 外交使命,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促成瑞典與法國結盟,而這是未來幾個 世紀中支撐瑞典外交政策的數個聯盟中的第一個。
在基層,地方教會的管理工作由專門任命的教士和世俗官員聯合 進行,而不是由主教本人來進行。王室繼續沒收教會財產的工作,在 諾爾曼的法眼之下,沒收了更多的剩余財物,諸如銀制圣骨盒和圣 體匣。
宗教改革對瑞典政治統一的重要性是非常明顯.的。1540年,在一 次于奧雷布洛召開的由世俗和教會領導人物參加的會議上,古斯塔 夫·瓦薩宣布自己是具有神授權力的國王,所有臣民都要對他和他的 子孫宣誓效忠。到此時,國王已經充分鞏固了他對教會的權力。確實, 親天主教的小集團并未被完全消滅,但他們于1542年挑起的內亂則為 國王提供了更有力的理由來鎮壓舊宗教的擁護者,并全力阻止他們恢 復它的企圖。
此時經濟壓力也在瑞典變得非常明顯,就像宗教改革的壓力一樣。 它們被證明對舊制度具有破壞力,就像宗教改革具有的破壞力一樣。 因此,1542年在斯莫蘭的沖突演化成了一場真正的叛亂,叛眾聚集在 尼爾斯·達克(Nils Dacke)周圍,他不僅譴責稅負的不斷增加和必 需品價格的上漲,而且不滿對出口國外的產品施加的各種限制。而所以會有這些限制,是因為國王害怕進一步疏遠他以前的盟友律貝克, 后者一直都是歐洲北部最重要的港口之一,人口大約為25 000人,依 那時的標準看它的人口數量是龐大的,使僅有6 000人的斯德哥爾摩 相形見絀。當然,對天主教會的掠奪和新教各種禮拜儀式的引人也起 了促反作用。據說問題很快就解決了。不久,雙方宣布暫時休戰,古 斯塔夫·瓦薩成功運用各政治、宗教和經濟派別的矛盾來削弱達克的 力量。達克在1543年被殺,叛亂也就被平息。
接著,古斯塔夫能夠拋棄那位管理技能高超、但非常不受民眾歡 迎的德國管理者皮黑了。盡管他成功領導了瑞典和法國的結盟談判, 但在1453年,他突然由于行政和經濟的不當行為被逮捕,馬上就被宣 布有罪,被判處終生監禁在韋斯特羅斯城堡,不久就死在那里。隨著 他的去職,瓦薩政府的“德意志化”戛然終止。政務會重新組建,盡 管諾爾曼仍然擔任總監,但主教被重新賦予了巨大的宗教事務管理權。 不過,由于教會被剝奪了曾擁有的巨額資產,所以從財政方面看,它 們仍然髙度依賴王室的善意。正是出于這種原因,沒收教會土地在古 斯塔夫·瓦薩一生中一直是被優先考慮的重要選擇。據記載,在1521 年,全國至少有21%的地產和多達1/3的可耕地是屬于教會的,而到 1560年,這些土地幾乎全部被重新分配,很大一部分被分給了支持國 王的貴族,王室擁有的地產份額從5. 5%增加到28. 2%。據說,主要 的財物收益也歸了王室。這不僅進一步鞏固了君主制本身,而且鞏固 了作為一個國家的瑞典。
1544年,瑞典貴族和教士的代表被召集到韋斯特羅斯開會,每個 人都代表著各自集團的利益。會上批準了新的、瓦薩家族對王位的世 襲占有制度,授予國王年輕的兒子們以公爵爵位和世襲土地,同時將 這些領地完全納人統一的瑞典王國之內。約翰(Johan)被授予了芬蘭 西南部的土爾庫地區,卡爾(Karl)被授予南曼蘭、納克(Narice)和 韋姆蘭,馬格努斯被授予達爾斯蘭(Dalsland)以及東約特蘭和西曼 蘭的大片土地。由是,瓦薩家族的命運越來越等同于瑞典國家的命運。
三、瑞典教會內部的認同
在波的尼亞灣(the Gulf of Bothnia)對面的芬蘭,是被完全整合 進瑞典王國的一部分,宗教改革也自上而下被引人,隨之而來的是其 與瑞典其他地區更緊密的整合。那里,宗教改革運動由米卡爾·阿格 雷考拉(Mikael Agricola,約1510—1557)領導,他也是路德和墨蘭
頓的追隨者,并在他們的指導下在威登堡大學學習。作為他宗教改革 政策的結果,本國語在1537年被引人宗教儀式,同一年,路德教被正 式確立為丹麥的國教。1548年,阿格雷考拉做出了奠基性的成就,將 《新約圣經》翻譯成芬蘭語,這促進了新教在普通百姓中的傳播。6年 后,他晉升為土爾庫的主教。當新的主教席位在維堡東部創設時,他 確保主張宗教改革的教士帕阿瓦利·尤烏斯滕(Paavali Juus丨en, 1516—1576)擔任該職務,后者曾于1543年到1546年在威登堡學習。 兩人都在嚴密監督防止天主教的復興。與此同時,他們也在密切關注 著來自東部東正教的威脅,它來自俄羅斯統治下的國土——西方教會 是在1054年失去對它們的控制的。1555年爆發的反對俄國的殘酷戰 爭增加了他們的恐懼,也加劇了各國政治和經濟問題的嚴重性。沒有 哪個國家從中獲益:盡管俄國嚴重破壞了瑞典的波羅的海沿岸,但也 導致它自身無法從那里獲得持久的收益,和約最終于1557年達成。至 于阿格雷考拉,他死于從莫斯科回國的路上。他作為外交特使出使俄 國,在國內外加強路德教的傳播是他出使的一個重要內容。不過,俄 國沙皇伊凡雷帝(Tsar Ivan the Terrible)憎惡新教,將之等同于猶太 教,認為它們都是不虔誠的,所以阻礙了兩國達成任何和解。確實, 改善新教徒在俄國命運的外交嘗試反而使問題變得更加嚴重。1564 年,沙皇在波洛茨克(Polotsk,即今天的白俄羅斯,但那時在俄羅斯 的統治下)屠殺了這兩種宗教的信眾,并加緊努力在芬蘭傳播東正 教。只是當埃里克斯·埃里奇·索羅萊寧(Ericus Erici Sorolainen,
1546—1625)于1583年晉升為土爾庫主教時,這種情勢才有所好轉。 此后,在基督教世界兩大分支之間進行新的對話的建議被謹慎提出,
它是在瑞典國王約翰三世(Johan III)的支持下實現的,他既希望拓 展在俄國的政治觸角,又希望擴大新教的影響。
在波的尼亞灣的西側,瑞典教會也鞏固了它的權力,并宣揚一種 比宗教改革開始以來所宣揚的教規更嚴格的宗教教規。頌安魂彌撒曲、 圣徒崇拜和使用薰香都被禁止。參照瑞典禮拜儀式制定的新宗教規程 得到批準。據說,在路德教派和加爾文教派之間的沖突不斷增加,直 到該世紀結束也未能解決。加爾文教派的影響是從16世紀60年代以 后逐漸加強的,只是到17世紀初才能夠說路德教取得了決定性勝利。 從而瑞典也就加入了北歐地K其他路德教國家的行列,確保它們信奉 -個共同的宗教,從而培植出一個不同尋常的宗教、文化和社會統一 體。雖然它們之間也經常會有政治和軍事沖突,但這種統一體一直持 續到今天。
四、經濟
瑞典的成功統一不僅依賴于對教會財產的沒收,而且取決于高生 產力的經濟。在瑞典經濟中,貿易不斷得到增長和繁榮。瑞典經濟有 兩大支柱:農業和畜牧業,正像它們自遠古時代就如此那樣,在整個 16世紀它們一直是瑞典經濟的中心所在。確實,畜牧業發展尤其強 勁,這一時期的產量甚至3倍于以后它在18世紀的產量。采礦業也非 常重要,尤其是在達勒卡里亞地區:全歐洲都在追逐由斯道拉·卡帕 堡(Stora Kopparberg)和加爾彭堡(Garpenberg)出產的銅。銀也是 在達勒卡里亞地區開采的,即在瓦斯特西爾沃堡(Vastersilverberg)和 奧斯特西爾沃堡(Ostersilverberg)古代就有的礦井中開釆。不過,一 個位于薩拉(Sala)的新礦井于1510年開始開采,并且產出比重越來 越大。同樣重要的是鐵礦的開采,而且對未來尤其重要。它當時不僅 在達勒卡里亞,而且在西曼蘭、烏普蘭、南曼蘭和東約特蘭等地開采。 到中世紀末,在大型煉鐵爐被引人替代那些較小型的和效率較低的煉 爐后,鐵的產量急劇增加。這為技術先進的火炮生產提供了方便,瑞 典在16世紀生產的火炮以高質量聞名。
到16世紀中期,與歐洲大陸幾乎所有國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瑞 典的大部分土地即約51.7%的土地,掌握在普通農民、商人和其他人 手中,而不是在教會、王室和貴族手中。據說,繼宗教改革之后對教 會財產的大規模重新分配幾乎并未影響普通農民的地位。確實,在未 來40年間,他們占有的土地份額明顯沒有大的變化,到1560年占 49.9%,只略有下降。那個時期,有新移民大量流人。為滿足瑞典常 備軍不斷擴充人員的需求,必須提供更多的糧食供應;對更多糧食的 需求則導致了將所謂的阿維爾斯加德(avelsgard)或說大片王室領地 交每個行政區的1/3居民耕種,因為當時非常需要這些軍隊來保衛國 家領土。雖然繼續禁止食品出口,但卻鼓勵用于維持常備軍所需物品 的進口,這對工業經濟產生了重大影響,因為它增加了對條形鐵的生 產和出口需求,因而促使古斯塔夫·瓦薩鼓勵鐵匠移民到瑞典。這些 條形鐵越來越多地通過更靠東的但澤的漢西蒂克港(Hanseatic port) 外銷,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通過律貝克。
稅負對農民和商業精英而言是沉重的,但就瑞典的那些小規模的 城鎮而言,征稅范圍是有限的。在1523年,斯德哥爾摩僅有300名居 民被迫交稅。另外,與教會有著密切聯系的行會成員也處于不利地位。 行會中的同業公會受到最不利的影響,那些擁有教會背景的同業公會 被全部取締,其財產也被沒收。據說,斯科拉(slcra)或說世俗行會, 仍繼續發揮著作用,盡管在以后的幾個世紀里地方城鎮的作用并不突 出,但當時在斯德哥爾摩是起到相當突出作用的。
五、文學
正如瑞典的新教改革被證明是促進瑞典主權國家發展的催化劑一 樣,它也激勵了文學更廣泛地使用瑞典語言并發展瑞典自己的文學, 并培植了民眾對后者的需求。埃里克斯·斯基納盧斯(Ericus Skirme- rus)的六部格的詩作《婚頌》(£p油)是那個時代所能達到 的一個文學制高點,該詩是為祝賀約翰三世與古尼拉·比爾克(Gu- nilla Biellce)的大婚創作的。不過,新教改革也產生了一些不良影響。
例如,作為培植天主教勢力的溫床的烏普薩拉大學在古斯塔夫·瓦薩 統治期間被停辦,正像瑞典眾多的天主教主教被處死一樣,它成為宗 教改革的悲劇性犧牲品。據說,一些瑞典最著名的改革家也是它的最 著名的校友。這肯定符合奧勞斯·佩特里的情況,他的《瑞典編年 史》C/mwuWe ,大約寫于1540年)集中記敘了 1450年到 1520年這段時期,他一方面從一位瑞典宗教改革家的視角,另一方面 從古斯塔夫·瓦薩的副手的視角來看待這一時期,盡管是瓦薩將宗教 60 改革引入瑞典的。甚至更為重要的是完全版本的《圣經》于1541年 在瑞典第一次出版,這是在烏普薩拉大主教的指導下完成的。從這時 起,對·瑞典的識字家庭而言,作為宗教和文學財富的《圣經》就變得 愈加重要,所有人都能夠從中汲取靈感,盡管后來又花了一個半世紀 才使它在瑞典國民中真正得到普及。
約翰尼斯·馬格努斯(Johannes Magnus, 1488—1544)主教的兄 弟奧勞斯■馬格努斯(〇laus Magnus, 1490—1557)也許是這個時期 有著最髙學養的文學人物。作為文藝復興時期的學者和外交官,他獻 身于對地理學和歷史學的研究,并與他的哥哥一道于1523年游歷了羅 馬。他繪制的斯堪的納維亞地圖在威尼斯出版,這些地圖非常重要, 它們第一次提供了對該地區地理輪廓相當準確的描繪。然而,最著名 的還是他的歷史著作、尤其是《北歐人民史》(Mstoy of如Afoni/c ),該書出版于1555年。這部歷史著作有超過500幅版畫插圖, 將瑞典理想化為一個主權獨立的君主國家,與歐洲其他的主要強國處 于同等地位。它還強調瑞典在一個神圣計劃中的獨特作用,同時還關 注了那些不為人所知的民族、像拉普蘭的薩米族。這部著作對歐洲文 化和哲學價值觀都產生了重大影響,不僅在瑞典、而且也在基督教世 界的其他地方。那時的北歐國家才剛剛轉信各種形式新教,正在努力 鞏固它們自身作為主權國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