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夢 轉眼百年
珍惜當下 相伴是緣
請看 夫妻故事系列 之8
竊 情
王長學和李長學都在一個書館讀書，王長學個頭比李長學長的高，李長學臉比王長學長的俊，二人同歲，今年都要娶媳婦。
春天，李長學先娶了媳婦，學程趕得緊，晚上李長學還得去書館作文章，王長學就說：“頭天晚上，不在家守媳婦還來干啥?”
李長學說：“娶媳婦也不能誤了學業，我偏要做好文章遲些回去。”
王長學聽了故意激他說：“不識好歹，你敢一夜不回去才好哩。”
李長學說話也不軟：“你輸啥吧?敢給我打個賭我就不回去了。”
王長學說：“好，你真一夜不回去，明天我買二斤果子大家吃。你要回去了，你買二斤果子大家吃。行不行?”
李長學說：“行，誰當保人?”
王長學覺著誰能在這看他一夜呢，只有先生在這里睡覺哩，就讓先生當保人。先生和王長學近，就答應了。于是，寫罷文章，別人都走了，李長學就坐在館中讀起書來。這王長學知道李長學有股子牛脾氣，今夜準不回家，便冒充李長學上了他家。到了李長學家，夜已深了，耍媳婦的都走了，公婆也都睡了。新媳婦是外村人，沒見過李長學的面，哪里認得?王長學進門見只新媳婦一人了，順手一閂門上了炕。那時候新媳婦興給女婿做錢衩，都是到新婚之夜等著女婿來要哩。這錢衩是用絲繡出來的，小巧玲瓏圖案華麗，極精致的，送給女婿既是一件情物，又是亮媳婦手藝的一件裝飾品，男人掛在腰間，是極美氣的事。王長學和新媳婦就將早已準備好的手藝拿出來送給王長學，然后二人一塊睡覺不說。
第二天早起，王長學怕別人看見，起早就出了門，來到書館，先生也起來了，證明李長學一夜未回。王長學見了李長學，故意表示驚訝，然后認輸去買了二斤果子和大伙兒一起分享。
又到了晚上，李長學放學回家，正要上炕睡覺，媳婦在炕上說話了：“你是誰?怎在俺家不走?”
李長學一聽，心里明白壞了事，靜靜神兒慢慢問媳婦說：“昨天晚上不是我來?”
媳婦說：“不是你，俺男人比你個高，沒有你白胖。”
李長學聽了，知道上了人家的當，自己做錯了事，只好坐下來和媳婦解釋說：“你別急，慢慢聽我說，我上了別人的當了。”于是，就將如何和王長學打賭的事說了。
媳婦聽罷，羞得要死：“我還如何做人哩，我不活了!”
說著媳婦就要尋死，李長學好生勸說：“這事都怪我，咱且忍了這口氣。他是不敢說明的，別人不會知道。他還沒娶親哩，等他娶了媳婦后我自有辦法報復。”
媳婦又說：“那他把錢衩給我要去了，一定對你賣彩，你說怎辦?”
李長學說：“你再沒有一個啦?”
媳婦說：“有，只是沒有那個好了。”
媳婦將另一個錢衩給了李長學，李長學只好忍下這口氣。
第三天李長學到了書館，王長學知道李長學得不到錢衩，故意拿出錢衩在大伙兒面前亮彩，別人問是誰做的，他說是才混了個相好，人家給的，他問李長學：“咋你娶了媳婦啦也沒給你個錢衩?”
李長學忍著氣，不露聲色，拿出一只說：“這不是俺媳婦給俺的?”
王長學見李長學還有一只，也不生氣，得意了幾天就沒勁氣了。
到了夏天，李長學打聽清楚王長學媳婦家是郭村的郭家大戶，還開著當鋪飯鋪，離他這村三十里。那天，李長學給先生告了幾天假就去了，到了郭村，打聽準是郭家的飯鋪就去吃飯，吃罷飯給算賬哩沒帶錢，就給掌柜說：“出來忘帶錢了，記上賬吧。”
掌柜說：“你是哪里人?找個熟人借一下，俺這兒不記賬。”
李長學見問，就照王長學的家庭身世說了一遍。掌柜的聽了，覺著像是東家女婿，就問他說：“照這說你是郭家姑爺了。”
李長學一聽，故作吃驚說：“怎么這是郭村?我也沒打聽，咋走到這里來了。不要告訴岳父知道，免得讓人家麻煩。我在家跟爹娘生氣哩，出來散散心就回去。”
掌柜的知道他真是郭家的女婿了，吃飯也不要錢了，還讓他只管放心地在這里住上幾日。正當這時，郭家的兒媳來鋪子拿果子喂孩子，掌柜的悄悄告訴了她：“那個人是你家妹夫。”當嫂子的聽了上前細細一看，心里想：他來這兒做啥哩，還不是想看俺妹妹哩。到了晚上，嫂子就背著公婆將李長學叫到了妹妹屋里。郭家閨女聽說是女婿來了，只好接待，夜里李長學也給她要錢衩，她想：反正是給人家做的，就給了他。李長學得了錢衩，又在郭家住了兩日才告辭回家。
李長學回來，到了書館也拿出一只精美的錢衩在人前炫耀，別人問他誰給的，他也說才混了個相好的給做的。王長學也上前去看，他感到納悶，問來問去李長學就是不告訴他。
到了秋罷，王長學也娶媳婦了。誰知郭家閨女有了孕，爹娘看出來了，嫂子和掌柜暗里拉線做下的好事，只好出面給閨女作證。爹娘聽說是女婿來住過，也就不追究了，及至到了迎親那天，嫂子和閨女一看王長學不是先來的那個人了。閨女暗暗著急，也要尋死。嫂子給她解釋說：“既然他敢冒名來，準和你女婿是同伙兒，你過了門兒他準去看媳婦，你認出他抓住他再作道理。”
閨女聽了也只好如此。當日到了王長學家里，果然看媳婦的不少，李長學本不敢來看，同學們拉扯著，不來又怕別人疑心，只好躲在別人身后也來了。誰知剛一進門，就被新媳婦認出來了，上前一把抓住他說：“夏天那陣子，就是你去俺家住來。俺得跟你走。”
家里人聽了不知是怎么回事，都問李長學，李長學沒了法，只好說：“那將你家王長學叫來，一說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王長學正在院里接客，聽了屋里的話一切都明白了，原是自己惹的禍，不敢露面對質，竟出門逃走了。新媳婦攆著李長學不放，跟到家里說：“我已有了身孕，你要不留我只有一死。”
李長學的媳婦本知道這件事，連忙從屋里出來，做主留下新媳婦作了二房。李長學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街上的人知道了，都笑王長學想沾人家光卻丟了媳婦；但也有人說：李長學報復也忒毒了點；還有人說，男人們玩邪斗氣，女人們跟著遭殃，女人命就是苦! （圖片與故事無關）
陽 辛 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