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首游靈巖詞。起從遠望點靈巖。“幻蒼崖”三句,吊館娃官。“箭徑”兩句,吊采香徑。“時□”兩句,吊響□廊。換頭,承上吊古之意,言吳王以沈醉而亡國,范蠡以獨醒而全身。“問蒼波”以下,空際轉身,將吊古及身世之感盡融入景中。前月所言館娃官、采香徑、饗□廊,俱巳化為烏有,只有山青水碧,亂鴉盤空而已。末句,更轉一境,亦“更上一層樓”之意,與起句相應。全篇波瀾壯闊,筆力奇橫。
此首感夢之作。上片夢端午時家人睡情,下片夢后之感。起三句,寫睡時之容姿。次兩句,寫睡時之服飾。換頭,言夢醒之迷惘。“香瘢”句,設想家人此際之瘦損。“隔江”兩句,以目前凄涼之景色結束。晚江風雨,菰葉蕭蕭,雖非秋亦若秋也。全篇綴語農密,以“夢”釣勒,而末以疏淡語收,至覺瞥動。
此首抒羈旅之感,上下片作法皆是即景生情。上片由聞入情,下片由見人情,文筆婉妙。時近清明,聞翠禽已銷魂,而黃昏清歌更不堪聞。“欲共”兩句,自為呼應,韻致最勝。“念楚鄉”三句,揭出旅況。換頭宕開,實寫眼前所見之青山殘照。湘水湘云,境既空闊,情亦凄悲。“天長”兩句,嘆相見無期。“誰與溫存”與“甚時重見”兩問,有淺深之別。末句,總申愁情,與白石之“算空有并刀,難剪離愁千縷”,結法相同。
此首寫游子飄零,語淺情探。起兩句,從時序、景物□述。“怎忍見”句,含凄無限。“今日”數句,點明所處之境地,“已”字、“猶”字呼應,倍見沈痛。換頭,寫在外實況。春衫著破,無人縫綻,可見飄零之久與獨處之哀。“落日”數句,更以景色拱染情事。三層遞下,寫足游子內心之苦悶。語極疏朗,情殊可憫。
此首題作送春,實寓亡國之痛。三片皆重筆發端振起,以下曲折述懷,哀感彌深。“秋千外”三句,承“無路”,寫出一片凄迷景色。“依依”句,頓宕。“漫憶”數句,大筆馳驟,嘆當年之繁華已無覓處。第二片,歷數春之燕與杜鵑,以襯人之傷春。第三片,嘆故國好春,空余神游。末言人生流落之可哀。
此首鋪寫當年月夜游賞之樂,而一二字句鉤勒今情,即覺興衰迥異,凄動心目。第一片,極寫當年游人之眾、樓臺之麗與歌舞之盛。第二片,更記當年燈片交輝之美。第三片,回憶舊游,恍如一夢,燈前想像,不禁淚墜。
此首送陳君衡北上,兼有豪俠俊逸之勝。起寫途景,氣概頗大。次寫途情,胸次亦壯。一路飲酒賦詩,笳鼓暄暄,且有名姬相伴,寫來何等風流曠達。換頭,設想遠去冰雪之域。“投老”兩句,自傷無人顧念。“東風”兩句,嘆人去不歸。著末備致□念之意,殊覺真摯。
此首感秋而賦。起點晚景,次寫夜景。“嘆輕別”三句,入別恨。下片,承別恨層層深入。“客思”兩句,恨客居之無俚。“翠扇”兩句,恨前事之消歇。“□骨”兩句,恨時光之迅速。末揭出凄寂之感。
此首記游湖情景,自午至夜,次序井然。初寫湖上風光;次寫湖上花繁,與湖上笙歌之盛;再次寫湖上游舫之實況。換頭,寫堤上游人之眾。“輕瞑”三句,記晚寒人歸。“歌管”兩句,記湖上入夜之岑寂。末以月湖空蒙境界作結。通體精練,詞采音響交勝。
此首上片寫花,下片寫人惜花,輕靈宛轉,韻致勝絕。起寫花之姿容,繼寫花之內情,后寫花之豐神。換頭以下,惜花無人賦,花無人賞。“相將共”以下,拍到己身。上是花伴人,下是人賞花,將人與花寫得繾綣纏綿,令人玩味不盡。
此首感舊詞,極吞吐之妙。發端言夢冷塵撲,是一凄極境界。“化作”兩句,承上言箏聲,仍扣住舊境,語甚奇警。“正過雨”句,頓住,點雨景。“此恨”四句,嘆世局改移,令人恨極而瘦。換頭,傷舊游難尋。“待把”二字,與“怕不是”呼應,詞筆曲折,言描畫倩影不能逼肖也。“彩扇”兩句,再用曲筆,言知音已杳,物是人非也。末以美人自喻,倍見孤臣遲暮之感。
此首元夕感賦。起六句,極力□染昔時元夕之盛況。“蕙花”兩句,寫月光;“春風”四句,寫燈光,中間人影、簫聲,盛極一時。“而今”二字,陡轉今情,哀痛無比。時既非當時之時人亦非當時之人,故無心閑賞元夕。換頭六句,皆今夕冷落景象,反應起六句盛時景象。人悄燈殘,此情真不堪回首。“吳□”以下六句,一氣舒□,言我自傷往,而人猶樂今,可笑亦可嘆也。
此首西湖春感,沈哀沁人。“接葉”三句,平起,點明地時景物。“能幾番”兩句,陡轉,嘆盛時無常,□動之至。“東風”兩句,自為開合,寄慨亦深。“更”字進一層寫景,“萬綠”八字,寫足湖上春盡,一片慘淡迷離之景。換頭承上,提問燕歸何處。“但”字領兩句,嘆春去、燕去,繁華都歇。“見說”兩句,以鷗之愁襯人之愁。“無心”兩句,實寫人之愁態。江山換劫,閉門醉眠,此心真同槁木死灰矣。末以撇筆作收,飛花、啼鵑,徒增人之愁思,故不如不聞不見也。
此首傷離念遠。起寫倚樓所見遠景,次寫倚樓所見近景。“新煙”兩句,念及西湖風光之好。“猶記得”兩句,念及舊居之適。下片抒情,純以詠嘆出之。“愁余”四句,嘆己之飄流無定。“空自覺”兩句,嘆已之日愈銷減。“長疑”兩句,嘆別久無書。末句,軌無書反請無夢,層層深婉。
此首追念北游寄懷故人之作。起兩句,記當年北游之豪情。“傍枯林”三句,記北游之地。五句一氣直下,氣象蒼莽。“短夢”兩句,折到南歸,無限酸辛。“一字”兩句,使題葉事賦愁更深換頭,言堯道別去之落寞。“折蘆花”五句,極寫凄寂無人之感與念遠之切。收處與稼軒之“斜湯煙柳”句意相同。舉友朋聚散、家國興衰之感,并收入此結句也。
此首詠孤雁。“楚江”兩句,寫雁飛之處。“自顧影”三句,寫雁落之處。“離群”、“顧影”,皆切孤雁。“寫不”兩句,言雁寄相思,寫出孤雁之神態。“料因循”兩句,用蘇武雁足系書事,寫出人望雁之切。換頭,言雁聲之悲。“想伴侶”三句,懸想伴侶之望己。“暮雨”兩句,言己之望伴侶。末以雙燕襯出孤雁之心跡。
此首起句不平,飄然而至,記個人今日之孤游。“寒窗”兩句,忽折入,記舊時同游之人。“連昌”兩句,記山中夜雨之感。“漫驚回”兩句,記山中無眠之苦。換頭,傷歸遲。“天涯”兩句,傷羈旅。因人不在,而憶及同游;因而難聽,而不能安眠;因歸遲,而感羈旅。一氣貫下,步步扣緊。“只愁”兩句,揭出□人之意,與篇首呼應。末承上設想故人之清高,不改初志。
此首詠龍涎香,上實下虛,語語凝練,脈絡分明,旨意當有寄托。“孤嶠”三句,言龍涎產地。“汛遠”三句、言采之制香。“紅盞”兩句,言焚香之具與香之形狀。“一縷”兩句,寫香氣散漫。此上片將香之始末俱已寫盡。下片乃提空另寫,逆入舊事。“幾回”兩句,憶昔日焚香之時;“更好”兩句,憶昔日焚香之地。“荀令”兩句,跌轉今情,純學白石“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句法。末以惜香之意作結。
此首,上片刻畫新月,下片就月抒感。起三句,寫新月極細,“新痕”、“淡彩”、“初暝”,皆不能分毫移動,一“漸”字傳神亦佳。“便有”三句,用李端詩意,言人拜新月。“畫眉”兩句,體會新月似離恨。“最堪愛”兩句,更特寫新月之美。換頭句,縱筆另開,詞旨悲憤。新月難圃,即寓金甌難整之意。“太液池”兩句,吊月懷古,不盡凄惻。“故山”兩句轉筆,望明月之圓。末句,拍合上句,傷心月照山河,余恨無窮。
此首詠蟬,蓋詠殘秋哀蟬也。妙在寄意沈痛,起筆已將哀蟬心魂拈出,故國滄桑之感,盡寓其中。“乍咽”三句,言蟬之移棲,即喻人之流徙。“西窗”三句,怪□之弄姿揭響,即喻人之醉夢。“鏡暗”兩句,承“怪”字來,傷□之無知,即喻人之無恥,真見痛哭流涕之情矣。換頭,嘆盤移露盡,蟬愈無以自庇,喻時易事異,人亦無以自容也。“病翼”三句,寫□之難久,即寫人之難久。“余音”三句,寫□之凄音,不忍重聽,即寫人之宛轉呼號,亦無人憐惜也。末句,陡看盛時之情景,振動全篇。太白《越中□古》有「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詩,蓋上極盛而下極哀,而此則上極哀而下極盛,反剔一句,亦自警動。
此首過故園有感。起處敘事,用直起□。“尚記”兩句,即逆入,回憶前游之地。“屐齒”兩句,回憶前游之人。“欲尋”兩句,承上言地已改觀。“自約”兩句,承上言人已分散。換頭宕開,嘆人去之遠。“天涯”兩句,嘆人不歸來。“望不盡”兩句,嘆盛時難再。末言花落園空,無限傷感。
此首寫飄泊之感與相思之苦。起兩句,即懊恨百端,沈哀入骨。“白紆”兩句,記去揚州時之衣服,頗見瀟灑豪邁之風度。下片換頭,自寫江上流浪,語亦沉痛。末兩句,更說明孤棲天涯之悲感。通篇入聲韻,故覺詞氣遒警,情景沈郁。
此首暗傷亡國之詞。全篇摹寫亡國后境界,有《黍離》、《麥秀》之悲。起三句,寫秋空荒苑,重門靜鎖,已足色淇涼。“翠華”三句,寫人去無蹤,歌吹聲斷,更覺黯然。下片,又以煙月、藕花無知之物,反襯人之悲傷。其章法之密,用筆之妙,威喟之深,實勝后主“晚涼天靜月華開”一首也。“煙月”兩句,從劉禹錫“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墻來”化出。、“藕花”句,體會細微。末句尤凝重,不啻字字血淚也。
此首直抒胸臆,清俊宛轉。其中情景融成一片,已不能顯分痕跡。首句“手卷真珠”平平敘起,但所以卷廉者,則圖稍釋愁恨也,故此句看似平淡,實已含無限幽怨。次句承上,凄苦尤甚,蓋欲圖消恨,而恨依然未銷也,兩句自為開合。下文更從“依前春恨”句宕開,原恨所以依然未銷者,則以廉外落花,風飄無主耳;花落無主,人去亦無主,故見落花,又不禁引起悠悠遐思矣。換頭,承“思悠悠”來,一句遠,一句近,兩句亦自為開合,所思者何,云外之人也,云外之人既不至,云外之信亦不至,其哀傷為何如。“丁香”句,又添出雨中景色,花愈離披,春愈闌珊,愁愈深切矣。“回首”兩句:別轉江天茫茫之景作結,大筆振迅,氣象雄偉,而悠悠此恨,更何能己。通首一氣蟬聯,刀揮不斷,而清空舒卷,跌宕昭彰,洵可稱詞中神品。
此首秋思詞。首兩句,從景物凋殘寫起,中間已含有無窮悲秋之感。“遼與”兩句,觸景傷情,拍合人物。“不堪看”三字,筆力千鈞,沈郁之至,較之李易安“人比黃花瘦”句,誠覺有仙凡之別。換頭,別開一境,似斷實連,一句遠,一句近,作法與前首同。夢回細雨,凝想人在塞外,悵惘已極,而獨處小樓,惟有吹笙以寄恨,但風雨樓高,吹笙既入,致笙寒凝水,每不應律,兩句對舉,名雋高華,古今共傅。陸龜蒙詩云“妾思正如簧,時時望君暖”,中主詞意正用此;而少游“指冷玉笙寒”句,則又從中主翻出。或謂玉笙吹徹,小樓寒侵,則非是也。末兩句承上,申述悲恨。“倚闌干”三字結束,含蓄不盡。”
此首詠佳人口。起兩句,寫佳人口注沈檀。“向人”三句,寫佳人口引清歌。換頭,寫佳人口飲香醪。末三句,寫佳人口唾紅茸。通首自佳人之顏色服飾,以及聲音笑貌,無不描葦精細,如見如聞。
此首寫江南盛時官中歌舞情況。起言紅日已高,點外景。次言金爐添香,拙衣舞皺,皆官中事。換頭承上,極寫宴樂。金釵舞溜,其舞之盛可知;花蕊頻嗅,其醉之甚可知。末句,映帶別殿簫鼓,寫足處處繁華景象。
此首亦寫江南盛時景象。起敘嬪娥之美與嬪娥之眾,次敘春殿歌舞之盛。下片,更敘殿中香氣氤氳與人之陶醉。“歸時”兩句,轉出踏月之意,想見后主風流豪邁之襟抱,與“花間”之局促房攏者,固自有別也。
此首寫小周后事。起點夜景,次述小周后匆遽出官之狀態。下片,寫相見相憐之情事,景真情真,宛轉生動。“奴為”兩句,與牛給事之“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同為狎呢已極之詞。他如“潛來珠鎖動,驚覺鋃屏夢”,“眼色暗相鉤,秋波橫欲流”諸詞,亦皆實寫當日情事也。
此首寫江南春景。“船上”句,寫江南春水之美,及船上管弦之盛。“滿城”句-寫城中花絮之繁,九陌紅塵與漫天之飛絮相混,想見寶馬香車之暄,與都城人士之狂歡情景。末句,揭出傾城看花。方可見江南盛時上下酣嬉之狀。
此首寫江南秋景,如一幅絕妙圖畫。“千里”句。寫秋來江山之寥廓,與四野之蕭條。“□花”句,寫遠岸蘆花之盛,與孤舟相映,情景兼到。末句,寫月下笛聲,尤覺秋思洋溢,凄動于中。孤舟,見行客之悲秋;笛聲,見居人之悲秋。張若虛詩云“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亦兼寫行客與居人兩面。后主詞,正與之同妙。
此首即景生情,妙在無一字一句之雕琢,純是自然流露,豐神秀絕。起點時間,次寫景物。“砌下”兩句,即承“觸目”二字寫實。落花紛紛,人立其中;境乃靈境,人似仙人。拂了還滿,既見落花之多,又見描摹之生動。愁腸之所以斷者,亦以此故。中主是寫風裹落花,后主是寫花裹愁人,各極其妙。下片,承“別來”二字深入,別來無信一層,別來無夢一層。著末,又融合情景,說出無限離恨,眼前景,心中恨,打并一起,意味深長。少游詞云:“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到盡還生。”周止庵以為神來之筆,實則亦襲此詞也。
此首由景人情,寫出人生之煩悶。夜來風雨無端,秋聲颯颯,此境己令人愁絕,加之燭又殘,漏又斷,傷咸愈甚矣。“起坐不能平”句,寫盡抑郁塞胸,展轉無眠之苦。換頭,承上抒情,言舊事如夢,不堪回首。末兩句,寫人世茫茫,眾生苦惱,尤為沉痛。后主詞氣象開朗,堂廳廣大,悲天憫人之懷,隨處流露。王靜安謂:“道君不過自道身世之戚,后主則儼有釋迦、基督擔荷人類罪惡之意。”其言良然。
此首憶舊詞,一片神行,如駿馬馳扳,無處可停。所謂“恨”,恨在昨夜一夢也。昨夜所夢者何?“還似”二字領起,直貫以下十七字,實寫夢中舊時游樂盛況。正面不著一筆,但以舊樂反襯,則今之愁極恨深,自不待言。此類小詞,純任性靈,無跡可尋,后人亦不能規摹其萬一。
此首直揭哀音,凄厲已極。誠有類夫春夜空山,杜鵑啼血也。斷臉橫頤,想見淚流之多。后主在汴,嘗謂此中日夕,只以眼淚洗面」正可與此詞印證。心事不必再說,撇去卞層;鳳笙不必再吹,又撇去一層。總以心中有無窮難言之隱,故有此沈憤決絕之語。“腸斷”一句,承上說明心中悲哀,更見人間歡樂,于己無分,而□延殘喘,亦無多日。真傷心垂絕之音也!
此首后主北上后追賦之詞。上片,極寫當年江南之豪華,氣魄沈雄,實開宋人豪放一派。換頭,驟轉被虜后之凄涼,與被虜后之憔悴。今昔對照,警動異常。“最是”三句,忽憶當年臨別時最慘痛之事。當年江南陷落之際,后主哭廟,宮娥哭主,哀樂聲、悲歌聲、哭聲合成一片,直干云霄,寧復知人間何世耶:后主于此事,印象最深,故歸汴以后,一念及之,輒為腸斷。論者謂此詞凄愴,與項羽拔山之歌,同出一揆。后主聰明仁恕,不獨篤于父子昆弟夫婦之情,即臣民官娥,亦無不一體愛護。故江南人聞后主死,皆巷哭失聲,設齋祭奠。而宮娥之入掖庭者,又手寫佛經,為后主資冥頑。方可見后主感人之深矣。
此首聞砧而作。起兩句,敘夜間庭院之寂靜。“斷續”句,敘風送砧聲,庭愈空,砧愈響,長夜迢迢,人自難眠,其中心之悲哀,亦可揣知。“無奈”二字,曲筆逕轉,貫下十二字,四層含意。夜既長,人又不寐,而砧聲、月影,復并赴目前,此境凄迷,此情難堪矣。揚升庵謂此乃(鷓鴣天)下半闋。然平仄不合,楊說殊不可信。
此首寫別愁,凄惋已極。“無言獨上西樓”一句,敘事直起,畫出后主愁容。其下兩句,聱山后生所處之愁境。舉頭見新月如鉤,低頭見桐陰深鎖,俯仰之間,萬感縈懷矣。此片寫景亦妙,惟其桐陰深黑,新月乃愈顯明媚也。下片,因景抒情。換頭三句,深刻無匹,使有千絲萬縷之離愁,亦未必不可剪、不可理,此言“剪不斷,理還亂”,則離愁之紛繁可知。所謂“則是一般滋味”,是無人嘗過之滋味,惟有自家領略也。后主以南朝天子,而為北地幽囚;其所受之痛苦、所嘗之滋味,自與常人不同。心頭所交集者,不知是悔是恨,欲說則無從說起,且亦無人可說,故但云“別是一般滋味”。究竟滋味若何,后主且不自知,何況他人于此種無言之哀,更勝于痛哭流梯之哀。
此首傷別,從惜花寫起。“太匆匆”三字,極傳驚嘆之神。“無奈”句,又轉怨恨之情,說出林花所以速謝之故。朝是雨打,晚是風吹,花何以堪,人何以堪,說花即以說人,語固雙關也。「無奈」二字,且見無力護花,無計回天之意,一片珍惜憐愛之情,躍然紙上。下片,明點人事,以花落之易,觸及人別離之易,花不得重上故枝,人亦不易重逢也。“幾時重”三字輕頓;“自是”句重落。以水之必然長東,喻人之必然長恨,語最深刻。“自是”二字,尤能揭出人生苦悶之義蘊。此與“此外不堪行”,“腸斷更無疑”諸語,皆以重筆收束,沈哀入骨。
此首憶舊詞。起點春景,次入人事。風回柳綠,又是一年景色,自后主視之,能毋增慨。憑闌脈脈之中,寄恨深矣。“依舊”一句,猛憶當年今日。景物依稀,而人事則不堪回首。下片承上,申述當年笙歌飲宴之樂。“滿鬢”句,勒轉今情,振起全篇。自摹白發窮愁之態。尤令人悲痛。
此首思故國,不假采飾,純用白描。但句句重大,一往情深。起句兩問,已將古往今來之人生及己之一生說明。“故國”句開,“覺來”句合,言夢歸故國,及醒來之悲傷。換頭,言近況之孤苦。高樓獨上,秋晴空望,故國杳杳,銷魂何限一“往事”句開,“還如”句合。上下兩“夢”字亦幻,上言夢似真,下言真似夢也。
此首念秣陵。上片,白書凄清狀況,哀思彌切。起兩句,總括全篇。“秋風”一句,補實上句難排之景。秋風裊裊,苔蘚滿階,想見荒涼無人之情,與當年“春殿嬪娥魚貫列”之盛較之,真有天淵之別。“一桁”兩句,極致孤獨之哀。后主入汴以后之生活,于此可見。換頭,自□當年之意氣,都已銷盡。“晚涼”一句,點月出。“想得”兩句,因月生威,悵望無極。另影室照秦淮,畫出失國后之慘淡景象。
此首咸懷故國,悲憤已極。起句,追維往事,痛不欲生;滿腔恨血,噴薄而出:誠《天問》之遺也。“小樓”句承起句,縮筆吞咽;“故國”句承起句,放筆呼號。一“又”字慘甚。東風又入,可見春花秋月,一時尚不得遽了。罪孽未滿,苦痛未盡,仍須偷息人間,歷盡磨折。下片承上,從故國月明想入,揭出物是人非之意。末以問答語,吐露心中萬斛愁恨,令人不堪卒讀。通首一氣盤旋,曲折動湯,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此首殆后主絕筆,語意慘然。五更夢回,寒而潺潺,其境之黯淡凄涼可知。“夢裹”兩句,憶夢中情事,尤覺哀痛。換頭宕開,兩句自為呼應,所以“獨自莫憑闌”者,蓋因憑闌見無限江山,又引起無限傷心也。此與“心事莫將和淚說,鳳笙休向淚時吹”,同為悲憤巳極之語。辛稼軒之“休去倚危闌,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亦襲此意。“別時”一句,說出過去與今后之情況。自知相見無期,而下世亦不久矣。故“流水”兩句,即承上申說不久于人世之意,水流盡矣,花落盡矣,春歸去矣,而人亦將亡矣。將四種了語,并合一處作結,肝腸斷絕,遺恨千古。
此首觸景咸懷,文字疏雋。上片,逕寫獨游之悲,笙歌原來可樂,但以無人偕游,反增凄涼。下片,因見雙蝶、雙燕,又興起己之孤獨。“綠樹”句,以景結,正應“滿目悲涼”句。
此首寫曉來夢覺之所思。上片點景。起三句,言啼鶯驚夢,廉外樹色朦朧夫辨。“殘燈”兩句,寫廉內之殘燈、殘香猶在,人語分明。下片,言燈絕香寒之際,忽憶去年故鄉送別之情景,宛然在目,故不禁凄動于中。
此首純寫景物,然景中見人,嬌貴可思。初寫雨后油滿,是閣外遠景:次寫柳院燕歸,是閣前近景。人在閣中間眺,頗具蕭散自在之致。下片,寫倚闌看月,微露悵蔗。看末,寫風振羅衣,芳心自警。通篇俱以景物烘托人情,寫法極高妙。
此首懷人詞。南浦別離之處,今空見其處,而入則不知何往矣。“當時”句逆入,回憶當年之樂。“依舊”句平出,慨嘆今日之物是人非。末句,即流水而抒真情,語極沈看。其后小晏云“樓下分流水聲中,有當日憑萵淚”;李清照云“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疑眸”;稼軒云“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皆與此意相合。
此首,上片寫景,下片抒情。上片,寫天連水,水連山,山連芳草;天帶碧云,水帶寒煙,山帶斜陽。自上及下,自近及遠,純是一片空靈□界,即畫亦難到。下片,觸景生情。“黯鄉魂”四句,寫在外淹滯之久與鄉思之深。“明月”一句陡提,“酒入”兩句拍合。“樓高”點明上片之景為樓上所見。酒入腸化淚亦新。譚復堂評此首為“大筆振迅”之作。予謂此及[御街行]、[漁家傲]諸作皆然也。又此首曰:'化作相思淚';[御街行]曰:'酒未到,先成淚';[漁家傲]曰:'將軍白發征夫淚',三首皆有'淚',亦足見公之真情流露也。
此首,公守邊日作。起敘塞下秋景之異,雁去而人不得去,語己凄然。'四面'三句,實寫塞下景象,蒼茫無際,令人百感交集。千嶂落日,孤城自閉,其氣魄之大,正與“風吹草低見牛羊”同妙。加之邊聲四起,征人聞之,愈難為懷。換頭抒情,深嘆征戰無功,有家難歸。“羌管”一句,點出入夜景色,霜華滿地,嚴寒透骨,此時情況,較黃昏日落之時,尤為凄悲。末句,直遣將軍與三軍之愁苦,大筆疑重而沈痛。惟士氣如此,何以克敵制勝?故歐公譏為“窮塞主”也。
此首從夜靜葉落寫起,因夜之愈靜,故愈覺寒聲之碎。「真珠」五句,極寫遠空皓月澄澈之境。“年年今夜”與“夜夜除非”之語,并可見久羈之苦。“長是人千里”一句,說出因景□人之情。下片即從此生發,步步深婉。[蘇幕遮]末句,猶謂酒入愁腸始化淚,而此則謂酒未到已先成淚,情更凄切。“殘燈”兩句,寫屋內黯淡情景,與前片月光映照,亦倍增傷感。末三句,復就上句申說。陳亦峰所謂“淋漓沈著”者,此類是也。
此首不作發越之語,而自然韻高。中間自午至晚,自晚至夜,寫來情景宛然。首因聽[水調]而愁,因愁而借酒圖消,然愁重酒多,遂致沈醉。迨沈醉既醒,眼看春去,又引起無窮感傷。“送春”四句,即寫春去之感。人事多紛,流光易逝,往事則空勞回憶,后期則空勞夢想,撫今思昔,至難為□。“沙上”兩句,寫入夜凄寂景象。“云破”句,寫景靈動,古今絕唱。“重重”四句,寫夜深人靜,獨處廉內,又因風起而念落花,仍回到惜春送春之意。李易安“應是綠肥紅瘦”句,亦□此,然太蓍跡,并不如此語之蘊藉有味矣。
此首與[天仙子]同為子野韻勝之作。首敘所處之境,已極悲涼。時節則近清明,所居則寂寞庭軒,氣候則風雨交加、冷暖不定。人處此境,情何以堪,故于對花飲酒之際,又不禁勾起去年傷春之病。謂“風雨晚來方定”,可見沈陰不開,竟日凄迷;謂“又具去年病”,可見羈恨難消,頻年如此。換頭兩句,寫夜境亦幽寂,忽為角聲吹醒,自不免百端交集,感從中來。“那堪”兩句,兼寫情景。明月送影,真是神來之筆。而他人歡樂之情,一經對照,更覺愁不可抑。
此首和詞,疏蕩有韻。起記相別之處,次記別時之景。“杯且舉”兩句,述勸酒之情。下片,答謝贈別者之情意,尤為深厚。
此首諧不鄰俗,婉不嫌弱。明為懷人,而通體不看一懷人之語,但以景襯情。上片三句,因今思昔。現時景象,記得與昔時無殊。天氣也,亭臺也,夕陽也,皆依稀去年光景。但去年人在,今年人杳,故驟觸此景,即引起離索之感。“無可”兩句,虛對工整,最為昔人所稱。蓋既傷花落,又喜燕歸,燕歸而人不歸,終令人抑郁不歡。小園香徑,惟有獨自徘徊而已。余味殊雋永。
此首為傷別之作。起句,嘆浮生有限;次句,傷別離可哀;第三句,說出借酒自遣,及時行樂之意。換頭,承別離說,嘹亮入云。意亦從李嶠“山川滿目淚沾衣”句化出。“落花”句,就眼前景物,說明懷念之深。末句,用唐詩意,忽作轉語,亦極沈痛。
此首上片抒情,下片寫景,一氣舒倦,語淺情深。“紅□”兩句,述思念衷曲。“鴻雁”兩句,悵無從寄□。下片,但寫遙山綠波,而相思相望之情,其何能已。“人面”句,從崔護詩化出。
此首以景緯情,妙在不著意為之,而自然溫婉。“金風”兩句,寫節候景物。“綠酒”兩句,寫醉臥情事。“紫薇”兩句,緊承上代寫醒來景象。庭院蕭條,秋花都殘,疑望斜陽映闌,亦無聊之極。“雙燕”兩句,既惜燕歸,又傷人獨,語不說盡,而韻特勝。
此首述相思之情。起句點春景。次句言人去。“樓頭”兩句,寫人去后之□境,凄楚不堪,而綴語亦精練無匹。下片,純用白描,直抒胸臆,作意自后主詞“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來。但覺忠厚之至,而無絲毫怨懟。
此首為送行之作,足抵一篇《別賦》。起兩句言餞別。“香塵”句言別去,香塵己隔,而猶回面,極見繾綣不忍之意。“居人”兩句,一寫去者,一寫送者,兩兩對照,情景如見。換頭一氣蟬聯,因行舟已依波轉,故必登樓望之。但轉瞬更遠,即登樓望之,亦不得見,只余斜陽映波,徒教人目斷魂銷也。“無窮”兩句,說出人雖不見,而心則隨人俱遠,無時或己。通體自送別至別后,以次描摹,歷歷如畫。
此首通體寫景,但于景中見情。上片寫出游時郊外之景,下片寫歸來后院落之景。心緒不寧,故出入都無興致。起句,寫郊景紅稀綠遍,已是春事闌珊光景。“春風”句,似怨似嘲,將物做人看,最空靈有味。“翠葉”三句,寫院落之寂寞。“爐香”句,寫物態□極靜極。“一場”兩句,寫到酒醒以后景象,渾如夢寐,妙不著實字,而閑愁可思。
此首寫池閣景物,清圓宛轉,筆無點塵。起句,寫閣內燕入;次句,寫閣外花落;第三句,寫闌影入池,美境如畫。換頭,寫風生,寫雨滴。末句,總束全詞,補出池閣盛宴,與人散后之愁情。此詞二、三、五、六句之第五字皆用入聲,其他用雙聲之處亦頗多,如閣過千、花紅好回荷、廉落闌涼、莎疏散皆是,可見大晏嚴究聲音之一斑。
此首詠草,實則借草以抒別情。篇中句句有草,句句有人,寫來自然拍合,情韻悠漾。起首寫陌上一片芳草,巳鎖離愁,是來時情景。“陌上初熏”句,即用江文通“陌上草熏”語。“繡緯”三句,寫草之神,垂露如淚,泣送征輪,是去時情景。“長行”兩句,更以云水襯草,寫遠人所歷之境。“但望極”兩句,又折回閨中人之悵望,用《楚辭》“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語。下片“銷魂”三句,追思昔游,逆入。“池塘”句,用謝靈運“池塘生春草”詩。“恁時”三句,空想將來,蕩開。“朱顏”兩句,縮筆,意從劉希夷詩“年年歲崴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化出。末兩句,又蕩開,與“朱顏”兩句呼應。勸人不必因草而感傷,但以及春嬉游為宜,含意頗厚。
此首隨意落墨,風流閑雅。起兩句,虛寫春風春水泛舟之適。次兩句,實寫景物之麗。綠楊紅杏,相映成趣。而“鬧”字尤能撮出花繁之神,宜其擅名千古也。下片,一氣貫注,亦是勸人輕財尋樂之意。
此首,上片言游冶之盛,下片言人去之靜。通篇于景中見情,文字極疏雋。風光之好,太守之適,并可想像而知也。
此首,上片寫行人憶家,下片寫閨人憶外。起三句,寫郊景如畫,于梅殘柳細、草薰風暖之時,信馬徐行,一何自在。“離愁”兩句,因見春水之不斷,遂憶及離愁之無窮。下片,言閨人之悵望。“樓高”一句喚起,“平蕪”兩句拍合。平蕪已遠,春山則更遠矣,而行人又在春山之外,則人去之遠,不能目□,惟存想像而已。寫來極柔極厚。
此首,情緒亦寓景中。“六曲”三句,闌外景:“誰把”兩句,廉內景。闌外楊柳如絲,廉內海燕雙棲,是一極富麗極幽靜之金屋。而鈿箏一聲,驟驚雙燕,又是靜中極微妙之興象。下片,“滿眼”三句,因而而引起惜花情緒。“濃睡”兩句,因夢而引起惱鶯情緒。鎮日凄清,原無歡意:方期睡濃夢好,一晌貪歡,偏是鶯語又驚殘夢,其惆悵為何如耶。譚復堂評此詞如“金碧山水,一片空蒙”,可謂善會消息矣。
此首寫閨情,層深而渾成。首三句,但寫一華麗之深院,而人之矜貴可知。“玉勒”兩句,寫行人游冶不歸,一則深院凝愁,一則章臺馳騁,兩句射照,哀樂畢見。換頭,因風雨交加,更起傷春□人之情。“淚眼”兩句,毛稚黃釋之曰:‘因“花”而有“淚”,此一層意也。因“淚”“而'問花”,此一層意也。“花”竟“不語”,此一層意也。不但不語且又“亂”落“飛過秋千”,此一層意也。人愈傷心“花”愈惱人,語愈淺而意愈入,又絕無刻畫費力之跡,謂非層深而渾成耶。’觀毛氏此言,可悟其妙
此首寫閨情,如行云流水,不染纖塵。起兩句,自設間笞,已見凄惋。“日日”兩句,從“惆悵”來,日日病酒,不辭消瘦,意更深厚。換頭,因見芳草、楊柳,又起新愁。問何以年年有愁,亦是恨極之語。末兩句,只寫一美境,而愁自寓焉。
此首傷離念遠,筆墨入化。句首以問起,問人去何處?“忘了”兩句,言春將暮,而人猶不歸,怨之至,亦傷之至。“百草”兩句,復作問語,問人牽系誰家,總以人不歸來,故一問再問。換頭,因見雙燕,又和淚問燕可逢人,相思之深、悵望之切,并可知已。末兩句,揭出愁思無己之情,即夢裹亦無尋□,纏綿悱惻,一往情深。
此首寫別恨,兩句一意,次第顯然。分別是一恨。無書是一恨。夜聞風竹,又攪起一番離恨。而夢中難尋,恨更深矣。層層深入,句句沈著。
此首寫湖上景色。起記橋上車馬之繁。“溶溶”兩句,寫足湖水之美,一碧無塵,春云浸影,此景誠足令人忘返。下片,言游絲縈客,啼烏喚人,更有無限情味。末句,點明日斜不得不歸,又頗有惆悵之意。
此首記泛舟之樂。起記堤上游人之眾;次記堤下春水之盛;“綠楊”句,記臨水人家之富麗。下片,觸景生感,寓有及時行樂之意。
此首詠草詞。吳虎臣謂“君復、圣俞二詞,皆不及也。”首從憑闌寫起。“晴碧”一句,實寫草色無際。“千里”句,就空間說;“二月”句,就時間說;“行色”句,點出愁人之意。換頭,用謝靈運、江淹詠草故實。“那堪”兩句,深入一層,添出黃昏疏雨,更令人苦憶王孫游衍也。
此首寫別情,盡情展衍,備足無余,渾厚綿密,兼而有之。宋于庭謂柳詞多“精金粹玉”,殆謂此類。起三句,點明時地景物,蓋寫未別之情景,已凄然欲絕。長亭已晚,雨歇欲去,此際不聽蟬鳴,已覺心碎,況蟬鳴凄切乎。“都門”兩句,寫餞別時之心情極委婉。欲飲無緒,欲留不能。“執手”兩句,寫臨別時之情事,更是傳神之筆。“念去去”兩句,推想別后所歷之境。以上文字,皆郁結蟠屈,至此乃凌空飛舞。馮夢華所謂“曲處能直,密處能疏”也。換頭,重筆另開,嘆從來離別之可哀。“更那堪”句,推進一層。言己之當秋而悲,更甚于常情。“今宵”兩句,逆入,推想酒醒后所歷之境。惝恍迷離,麗絕凄絕。“此去”兩句,更推想別后經年之寥□。“便縱有”兩句,仍從此深入,嘆相期之愿難諧,縱有風情,亦無人可說,余恨無窮,余味不盡。
此首,上片寫境,下片抒情。“佇倚”三句,寫遠望愁生。“草色”兩句,實寫所見冷落景象與傷高念遠之意。換頭深婉。“擬把”句,與“對酒”兩句呼應。強樂無味,語極沈痛。“衣帶”兩句,更柔厚。與“不辭鏡里朱顏瘦”語,同合風人之旨。
此首,初點月收天曙之景色,次言客心臨別之凄楚。「翠娥」以下,皆送行人之情態。執手勞勞,開戶軋軋,無言有淚,記事既生動,寫情亦逼真。“斷腸”一句,寫盡兩面依依之情。換頭,寫別后舟行之速。“萬般”兩句,寫別后心中之恨。“更回首”三句,以遠景作收,筆力千鈞。上片之末言回顧,謂人。此則謂丹行已遠,不獨人不見,即城亦不見,但見煙樹隱隱而已。一顧再顧,總見步步留戀之深。屈子云:“過夏首而西浮兮,顧龍門而不見。”收處仿佛似之。
此首,上片寫景,下片抒情,脈絡甚明,哀感甚深。起三句,點秋景。“暮雨”三句,記泊舟之時與地。“何人”兩句,記聞笛生愁。“離愁”兩句,添出草蛩似織,更不堪聞。換頭,“為憶”三句,述己之遠別及信之難達。“想繡閣”三句,就對方設想,念人在外邊之苦,語極凄惻。“楚峽”三句,念舊游如夢,欲尋無游。末兩句,以景結束,惆悵不盡。
此首三片,上片記泛舟所徑;中月記舟行所見;下片抒遠游之感。大氣磅磁,鋪敘盡致。起首,點天氣黯淡,乘興泛舟。“度萬壑”兩句,記舟行之遠。“怒濤”三句,記舟行所遇。“片帆”三句,記舟行之速。中片寫景如畫,皆從“望中”二字生發。霜樹煙村,酒旆閃閃,是遠景;漁人鳴榔,游女浣紗,是近景。下片,.觸景生情,語語深厚。初念拋家飄泊,繼嘆后約無懣,終恨歲晚難歸,沈思千般,故不覺淚下。“到此”以下,皆曲處密處。至“凝淚眼”三句,乃用直筆展開,極疏蕩渾灝之致。
此首“望處”二字,統撮全篇。起言憑闌遠望,“悄悄”二字,己含悲意。“晚景”二句,虛寫晚景足悲。“水風”兩對句,實寫蘋老、梧黃之景。“遣情傷”三句,乃折到懷人之感。下片,極寫心中之抑□。“難忘”兩句,回憶當年之樂。“幾孤”句,言文酒之疏。“屢變”句,言經歷之久。“海闊”兩句,言隔離之遠。「念雙燕」兩句,言思念之切。末句,與篇首相應。“立盡斜陽”,佇立之久可知,羈愁之深可知。
此首亦柳詞名著。一起寫雨后之江天,澄澈如洗。“漸霜風”三句,更寫風緊日斜之境,凄寂可傷。以東坡之鄙柳詞,亦謂此三句“唐人住處,不適如此。”是處四句,復嘆眼前景物凋殘,惟有江水東流,自起首至此,皆寫景。換頭,即景生情。“不忍”句與“望故鄉”兩句,自為呼應。“嘆年來”兩句,自問自嘆,與“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句,同為恨極之語。“想”字貫至收處,皆是從對面著想,與少陵之“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作法相同。小謝詩云:“天際識歸舟”,屯田用其語,而加“誤幾回”三字,更覺靈動。收處歸到“倚闌”,與篇首應。梁任公謂此首詞境頗似“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說亦至當。
此首為金陵懷古之詞,以筆力峭勁,為東坡所嘆賞。上片寫金陵之景,下片抒□古之情。“登臨送目”四字,籠照全篇。“正故國”兩句,言時令與天氣。“千里”兩句,言山水之美。“征帆”以下,皆為江天景色。換頭,歷述古今盛衰之感,清空一氣。“門外樓頭”句,用杜牧之“門外韓擒虎,樓頭張麗華”詩意。“六朝”句,用竇鞏詩意。“商女”句,用牧之《泊秦淮》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