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胃病多為慢性疾患,病程長,病情復雜。其病變機理,常寒熱互見,虛實錯雜,陰陽混淆不一。因而治療脾胃病,應掌握調理陰陽,寒熱并用,攻補兼施,辛開苦降,健脾和胃,升清降濁,調和氣血,以及表里同治,標本兼顧諸大法的正確運用,使機體恢復動態平衡,從而達到治愈疾病的目的。
此法用于中焦氣機痞塞,脾氣不升,胃氣不降之嘔噦痞滿、墜脹諸癥。我們治療升降失常之胃下垂證常用此法。
案如:男,36歲。脘腹脹3年余,經X線鋇餐造影診斷為胃下垂。癥見脘脹伴隱痛,食少泛惡,食后脹滿,立則墜脹,經久不愈,體瘦乏力,苔薄脈細。
證系中氣不足,升降失調,治宜升清降濁,運脾和胃,
藥用:黨參10g,黃芪10g,白術6g,炙甘草3g,當歸10g,升麻3g,柴胡3g,枳殼10g,大腹皮10g,陳皮6g。
此方加減服用三十余劑,痞滿墜脹諸癥銳減,精神體力明顯好轉,復查X線鋇餐造影,胃上升約50px。本案脾胃虛損,清陽不升則下陷,濁陰不降而停滯,以致提攜乏力,內臟下垂,脾虛失運,氣機壅滯。純補益升提則胃氣愈滯,單理氣通降則脾氣益陷,故脾胃同治,升降雙調,切合病機而奏效。
由陰陽互根理論指導確立的陰陽互濟的治則思想,同樣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歷代醫家運用此法以調理脾胃每有發展。如補中益氣湯用當歸,即寓陰中求陽之義;當歸補血湯之用黃芪,即從益氣生血(陽中求陰)著眼。在治療屬于脾胃虛寒證候的慢性潰瘍病時,應用黃芪建中湯,主旨即在陰陽平調,使氣血得充,而諸癥向愈。如脾陽虛與胃陰虛相兼互見,則又當扶脾陽與益胃陰兩相兼顧。
至于表里同治,此系為脾胃病的某些兼夾病證而設。如脾胃病患者,素體氣虛,復感外邪,前人以參蘇飲益氣解表,理氣化痰,即系表里同治之法。再如急性胰腺炎,癥見脅腹脹痛,嘔惡發熱,溲赤便結,口苦咽干,苔黃脈數,為少陽、陽明合病,采用大柴胡湯外解少陽,內瀉陽明,頗有效驗,故錄此供參考。
“太陰濕土,得陽始運;陽明燥土,得陰自安。”由于脾胃在生理特性上燥濕相濟,因而脾胃同病常須針對其臟腑特性進行調理。脾胃病濕阻氣滯,宜以辛香苦燥之品調暢氣機,理氣化濕,但要考慮傷陰耗血,所以對其陰虛或出血患者,常須佐以甘寒生津或滋陰養血之味。例如加味良附丸治氣滯型胃脘痛,在大隊理氣藥中伍用白芍,既能緩急止痛,又可防燥傷陰;加味二陳湯治痰濕內蘊、脾胃不和之胃脘痛,以烏梅酸斂生津,亦系防其苦燥傷陰。
散斂同用,一方面收斂正氣,一方面疏散邪氣,主要適用于病久邪戀、纏綿不愈者。具體運用,又常須根據病情而分主次,或用斂佐散,即以收斂劑反佐宣散劑,以防疏散太過而傷正氣,或用散佐斂,即以宣散劑反佐收斂劑,以防收斂太過而滯邪。如治療肝旺脾虛泄瀉之痛瀉要方,即以白芍斂肝,防風疏肝泄肝,白術、陳皮補脾燥濕,共奏抑木扶土之效。治療虛寒瀉痢之桃花湯中,伍用干姜,亦系散斂同用。筆者宗此,常獲效驗。
從以上諸法可以看出,使用兩種藥性相對、功用不同的藥物(如寒與熱、升與降、補與瀉、燥與濕、散與斂等)組方治病,通過機體內在的調節系統(現時常以“雙向調節”名之)以補不足、抑有余,調整和恢復機體的動態平衡,在調理脾胃諸法中具有重要意義。李時珍指出:“一冷一熱,一陰一陽,寒因熱用,熱因寒用,君臣相佐,陰陽相濟,最得制方之妙,所以有成功而無偏勝之害也。”前人的這些認識與經驗,對于脾胃病與調理脾胃都是十分寶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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