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可以說是構成人類社會的一大“粘合劑”。因為無論在怎樣的社會之中，親屬制度與家庭都可謂是必然存在的人類社會特質。當然，這一特質雖然存在，卻會因為不同文化而產生區別。 在歷史悠久的中國，人們對于親情的特有處理方式與看法是十分特別的， 正如社會科學大家費孝通先生在他的著作《鄉土中國》當中所展示出的圖景一般，中國社會具有十分濃厚的鄉土性，而人們之間的關系是差序格局的。 所謂差序格局，其實突出的是一種以個體為中心，猶如波紋一般由內而外擴散的關系。 即便是在一個大家庭當中，由于關系的親疏遠近，人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交往方式、密切程度也會存在區別。 當我們知道了這種理論之后，再去理解親屬之間的關系其實就會容易很多了。 那么究竟我們傳統社會生活當中十分關鍵的“親戚”會對個體生活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呢？我們不妨通過一個口述故事來理解一下。 姑父的悲劇人生 生長在東北的吳女士講述了一則以自己社會生活經歷為基礎、以親戚關系為核心、圍繞自己三姑父這一角色展開的故事。 回憶是倒敘形式的，始于自己三姑父臨行前，自己作為家中唯一一個與其關系不錯的親戚，去看待他的場景。 在一個“闖關東”基調下形成的中國社會當中，東北地區的農村可謂是有著比較濃厚的中國傳統親屬關系色彩。 吳女士回憶到，自己的家庭以姥姥為“大家長”，不同的親戚猶如石榴籽一般圍繞在周圍。 眾多親戚當中，三姑父算得上是一個“異類”：尚未改變的山東口音與生活習慣，以及內斂的性格，是他與其他親戚格格不入。 原先大家的相處倒也還算過得去，但是另一位“有出息”的親戚三姨夫，卻因為眾多家庭成員“眾星捧月”般的待遇，開始對三姑父進行各種攻擊，這也導致三姑父在家庭當中的地位逐漸下降，甚至直到死刑之前，也只有講述人吳女士自己去看望。 然而，一些細節表明，作為大家長的姥姥其實很疼愛三姑父。 同為有熱心腸的人，姥姥會在三姑父不愿露面時， 主動給其送去吃的；姥姥患病到離世，大部分時間也由三姑父照顧，那些口口聲聲“嫌棄”三姑父的親人們，反而只是看一眼就走了。 這也許就是為什么三姑父由于殺害三姨夫被判死刑，最終告訴吳女士“世上最不值得交的就是親戚”的原因。 中國式親戚關系：紐帶、利益與名聲 吳女士講述的故事引人入勝、發人深省，那么究竟親戚關系是否真的像她三姑父說的那樣“不值得”呢？其實答案并不是確定的，因為影響親戚關系的因素，尤其是在中國這樣一個復雜的“鄉土”社會當中，實在是太多了。 其實在大多數社會當中，血緣與姻緣都成為劃分不同親屬關系的標準。以中國傳統社會為例，基于血緣的親屬關系似乎會比基于姻緣的親疏關系更加親密一些。 舉個簡單的例子：所謂“表”與“堂”的稱謂方式，其實就隱含了這種信息。所謂“表”，其實有“表面、外面”的意思，往往指的是姻親；“堂”，指的是“自家、家內”這樣的意思，一般指的是血親。這種現象的產生，與人們的親屬制度有關。 血緣關系是不易改變的，往往具有財產繼承權利，被人們所看重；姻緣關系則是處于婚姻契約，是可以通過離婚等方式終結的，所以人們會認為這種關系不那么穩定。 所以影響中國式親屬關系的第一個要素就是鏈接彼此之間的親屬關系紐帶，假如對于同一個人而言，“娘家”和“婆家”這樣的親戚之間，自然會多少存在一些區別。這也是差序格局觀念的最典型體現。 在傳統中國社會當中，存在諸如“親兄弟，明算賬”、“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等說法，其實就是想要說明親屬關系當中，利益存在的影響。 并不是親戚關系存在，人們就可以完全避免利益往來了；恰恰相反，正是因為親屬關系與利益爭取這樣兩種近乎完全相悖的價值觀念相碰撞時，關系的處理是最為困難的。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相信求親戚辦事和與親戚共事這樣的經歷都不是少有的，類似的事情常常會讓人們感到頭疼。 中國式關系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熟人社會”帶來的“面子”關系，很多人由于親屬關系的存在，常常會僭越自己的本職，為親人謀福利；還有的人則因為大公無私，而遭到家中親人的集體孤立……所以說當利益遭遇親情，如何處理就是一件難事。 在中國社會，假如想要完全擺脫這些關系的影響，幾乎是不現實的，只能想辦法去處理。 正如上一段當中提到的“面子”一般，在中國社會當中，人們在采取各種行動之前，往往會根據他人的看法以及在所處環境當中是否合理這樣的標準，去判斷行動的合理性。 親屬關系對于個體的聲望和“面子”而言，幾乎會產生巨大影響。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以說是這種現象的最好概括。 許多時候，由于親屬關系的趨勢，一些并不具備某種能力的人，會強行為了取悅長輩，去做自己不想做也做不到的事情。 還有的人只是為了在家庭當中“有面子”、落個“好名聲”，就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 還有一些人更是會以親屬關系去“綁架”親戚，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擦亮雙眼，親屬當中也是有好有壞的。 總而言之，中國社會當中的親屬關系十分復雜，想要處理好，就要多思考。 參考資料：Bruk, A., Scholl, S. G., & Bless, H. (2018). Beautiful mess effect: Self–other differences in evaluation of showing vulnerabilit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15(2), 19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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