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宗趙曙(1032年2月16日-1067年1月25日),宋朝第五代皇帝,1063年5月1日—1067年1月25日在位。他是前任第四代皇帝宋仁宗的從兄弟趙允讓的第十三子,生母為仙游縣君任氏。即位后因尊生父還是仁宗為皇考的爭論,即濮議,和群臣、太后爭論十多月。后因體弱,疑為心腦血管疾病駕崩。英宗本人對于北宋中興抱有極大期望,相對其子神宗,政治手段也更為成熟。無奈壽短,使得北宋過早進入神宗朝,從而失掉了可能的中興計劃,為神宗朝王安石的變法提供了機會。
宋英宗治平三年任命司馬光設局專修《資治通鑒》,經費由政府資助,更準借閱秘閣藏書,并自選助手(劉恕、范祖禹、劉攽、司馬康),并提供筆硯文具、撥款、水果、糕點等,讓司馬光無后顧之憂的從事史書撰述。于神宗元豐七年成書,神宗并親自為此書作序。
[編輯] 朝政
[編輯] 濮議之爭
[編輯] 家庭
- 宣仁皇后高氏
[編輯] 妃嬪
- 貴儀張氏
- 昭儀鮑氏
- 修容張氏
[編輯] 子女
- 宋神宗趙頊
- 吳榮王趙顥
- 潤王趙顏
- 益端獻王趙頵
- 德寧公主
- 寶安公主,母宣仁皇后
- 壽康公主,母宣仁皇后
- 舒國公主,早亡
[編輯] 授予官職
[編輯] 宰相
[編輯] 評價
- 元朝官修正史《宋史》脫脫等的評價是:“昔人有言,天之所命,人不能違。信哉!英宗以明哲之資,膺繼統之命,執心固讓,若將終身,而卒踐帝位,豈非天命乎?及其臨政,臣下有奏,必問朝廷故事與古治所宜,每有裁決,皆出群臣意表。雖以疾疹不克大有所為,然使百世之下,欽仰高風,詠嘆至德,何其盛也!彼隋晉王廣、唐魏王泰窺覦神器,矯揉奪嫡,遂啟禍原,誠何心哉!誠何心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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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雖然多病,行事甚至有些荒唐,但剛即位時,還是表現出了一個有為之君的風范。仁宗暴亡,醫官應當負有責任,主要的兩名醫官便被英宗逐出皇宮,送邊遠州縣編管。其他一些醫官,唯恐也遭貶謫,便在英宗面前求情,說:“先皇起初吃這兩人開的藥還是很有效的,不幸去世,乃是天命,非醫官所能及。”英宗正色道:“我聽說這兩個人都是由兩府推薦的?”左右道:“正是。”英宗便道:“如這樣,我就不管了,都交給兩府去裁決吧。”眾醫官一聽,都嚇得魂飛魄散,暗暗驚嘆新皇帝的精明與果斷。顯然,英宗行事很有些雷厲風行的風格,與濫施仁政的仁宗有著很大的不同。不僅如此,英宗也是一個很勤勉的皇帝。當時,輔臣奏事,英宗每每詳細詢問事情始末,方才裁決,處理政務非常認真。 更重要的是,英宗繼續任用仁宗時的改革派重臣韓琦、歐陽修、富弼等人,面對積弱積貧的國勢,力圖進行一些改革。一次,英宗問歐陽修,近日屢有天災,言事者多稱是因為朝廷不能進賢任能,不知這是為何。歐陽修回答,近年進賢之路的確太窄,他自己也常常與韓琦討論此事。可見歐陽修是有備而來,乘機進行勸諫。英宗很是驚訝,忙問道,此話怎講?中書經常推薦一些人,他不是也大都加意任用了嗎?顯然英宗對自己的用人政策還是比較滿意的。歐陽修卻指出了問題的另一方面。他認為,自陛下親政以來,自己和韓琦、富弼有感皇恩,精心挑選內外官員,而陛下也用人不疑,這是過去所不能比的,但所選之人多為擅長于錢糧刑名的強干之才,并非文學之士。歐陽修的這番話,先對英宗的知人善任大加褒贊,轉而指出了以前所選人才過于單一的問題。英宗聽罷深有所悟,決定廣泛招攬人才。韓琦、歐陽修等人舉薦了20人以應館閣之職,英宗令均予召試。韓琦等人開始還認為選的人太多,英宗道:“我既然要你們舉薦,為的就是從中選賢,豈能嫌多?”從中可見英宗勵精圖治、奮發有為的迫切心情。他對以前舊的選任體制進行大膽的改革,甚至走得比當時勸說英宗力圖改作的歐陽修等人還要遠,還要快。 不僅如此,英宗還非常重視書籍的編寫和整理。治平元年,司馬光寫成了一部《歷年圖》進呈給英宗,英宗對此大加贊賞。治平三年,司馬光依據《史記》,參以他書寫成《通志》八卷,大約即是后來的《資治通鑒》的前八卷。 英宗對此予以充分肯定,鼓勵司馬光繼續編寫下去,等書成之后再頒賜新書名。他還同意司馬光自己選聘助手并組織編寫歷代君臣事跡的書局的請求,批示將書局設在崇文院內,特允許其借調龍圖閣、天章閣、昭文館、史館、集賢院、秘閣的書籍。崇文院是北宋的國家圖書館,下設秘閣與三館,三館即昭文館、史館、集賢院,這些都是皇家藏書之處。秘閣所藏尤為精品,有從三館中挑選出的萬卷珍本書以及皇帝收藏的古玩和墨跡。龍圖閣、天章閣是太宗、真宗的紀念館,所藏除二人的真跡、文集外,還有圖書、典籍等重要文物。不僅如此,英宗還批準提供皇帝專用的筆墨、繒帛,劃撥專款,供給書局人員水果、糕點,并調宦官進行服務。英宗的批示,極大地改善了司馬光編修史書的條件,使編寫《資治通鑒》的宏偉事業自一開始就有了堅實的后盾。司馬光為了報答英宗皇帝的知遇之恩,在此后漫長的19年里,將全部精力都耗在《資治通鑒》這部巨著的編纂上。應該說,史學巨著《資治通鑒》的最后編成也有英宗的一份功勞。 英宗雖然有一定的政治才能,卻因病英年早逝,享年36歲,空有一番抱負無從施展。不過,這卻給他的兒子神宗留下了機會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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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宗 趙曙(1032-1067) 1063—1067年在位,宋英宗名趙曙,太宗曾孫,濮王允讓之子。仁宗無子,英宗幼年被任宗接入皇宮撫養,賜名為宗寶。1050年為岳州團練使,后為秦州防御使。1055年立以為嗣。英宗在位期間,任用舊臣韓琦等人,不想改革,但與遼國和西夏沒有發生戰爭。1067年,病逝于宮中福寧殿。在位四年葬于永厚陵,陪葬有高后、狄青、楊延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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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三十四歲前生過三個兒子,都夭折了;其后,雖生到第十三女,卻未有兒子出生。他在位四十二年,多次“不豫”(皇帝病危的代名詞),一不豫就人事不知,胡言亂語,這種病狀在太宗長子趙元佐、三子真宗和南宋光宗身上,一再重現,似乎是趙宋宗室的家族病。嘉祐元年(1056年)正月,仁宗再次“不豫”,長達二十日,多虧宰相文彥博把持大局,才渡過了危機。這種局面令朝廷大臣們意識到確立皇位繼承人已迫在眉睫。
當年五月,知諫院范鎮率先奏請立太子。在君主制下,立儲問題是最為敏感的朝廷大事,即便是宰相也不敢妄議,以免疑忌于君主而身敗名裂。范鎮的奏議,引起朝廷震動。宰相文彥博責備他事先不與執政商量,范鎮說:“我做好必死的準備,才敢上奏。與執政商議,若以為不可,我難道終止嗎?”司馬光在并州通判任上,鼓勵范鎮義無反顧,以死相爭,并與御史趙抃先后上書支持他。
仁宗把范鎮先后送呈的十九道奏章交給中書,就是不表態,中書宰執也只得不置可否。朝廷升任范鎮為侍御史知雜事,他以進言不用居家待罪百余日,須發盡白。仁宗被他所感動,流淚請他再等三二年,還指望能自生龍種。
嘉祐三年,張堯佐去世,仁宗發牢騷:“臺諫官總以為我用張堯佐,就像唐明皇用楊國忠那樣,會招來播遷之禍。我看也不見得。”一旁的戶部員外郎唐介接口說:“陛下一旦有播遷之禍,恐怕還不如唐明皇。明皇還有兒子肅宗興復社稷,陛下靠誰?”仁宗氣得臉色驟變,卻無反駁理由,沉默良久才說:“立子之事,與韓琦已商量好久了。”
韓琦這時正與富弼并相。他容貌凝重,令人望而生畏,但與人相交卻渾厚溫恭,說到小人忘恩負義傾陷自己時,也辭和氣平,如說尋常事。慶歷年間,他與范仲淹、富弼同為執政,上朝爭事議論,下殿不失和氣。為相以后,用人只據公議,所用之人未必謀面,甚至也不知道是他所薦。嘉祐三年,他任相不久,就向仁宗進言:應該吸取前代儲君不立引起禍亂的教訓,選擇宗室子弟中的賢能者立為太子。仁宗因后宮有孕而遷延不定,但生下來的還是皇女。
嘉祐六年閏八月,知諫院司馬光也上了立儲札,仁宗讓他把奏疏交給中書,司馬光請仁宗自己宣諭宰相。當天韓琦知道后讓人傳言司馬光,爭取把建言立儲的奏札送到中書,否則,他作為宰相,欲發此議,無從說起。次月,司馬光舊事重提,例舉了相關的歷史教訓,仁宗叫他將所奏立即送至中書。
司馬光遵旨照辦,并對韓琦說:“諸公倘若不及時議定大事,有一天,禁中夜半拿出一張紙,說立某人為嗣,那時天下誰也不敢吭聲了。”韓琦等宰執同聲應道:“敢不盡力!”司馬光為此已先后七次上書。十月初,仁宗讓韓琦看了司馬光和呂誨的奏章,問宗室中誰最合適。韓琦趁機說:“這不是臣下所敢議論的,應出自圣斷。”
仁宗曾在宮中撫養過兩個宗室子弟,其一是濮安懿王的十三子,名叫宗實。濮安懿王是真宗的侄子,仁宗的堂兄。宗實四歲入宮,八歲時,因仁宗次子出生,被送回王府。其間,仁宗曹皇后也在宮中撫養了自己的外甥女,姓高,名叫滔滔。兩人年紀相仿,頗有點青梅竹馬的味道。慶歷末年,仁宗無子,對曹皇后說:“我們過去收養過的宗實和滔滔都大了,我們為他倆主婚,如何?”于是仁宗的養子宗實娶了曹皇后的外甥女(這就是后來元祐更化時垂簾聽政的高太后),很是熱鬧了一番,宮中盛傳“天子娶婦,皇后嫁女”的說法。如今從宗室子弟中確定皇位繼承人的問題,已經刻不容緩,仁宗自然傾向于宗實。
當時宗實正在為父親濮安懿王守喪,朝廷命他起復,授以知宗正寺,以便為立儲做準備。不料他先以父喪、后以生病相推托,不肯上任。韓琦向仁宗建議:“任命知宗正寺,外人認為就是皇子,現在不如立即為其正名。”八月,仁宗正式立宗實為皇子,改名趙曙。為了政權的穩定、天下的安寧,范鎮、司馬光等一大批朝臣,終于信念,勇于犧牲,一再犯顏極諫非臣子所宜言的皇位繼承人問題,而韓琦作為宰相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次年三月末的夜里,仁宗突然去世,時距皇子之立僅隔半年。曹皇后制止了內侍出宮報喪,派人悄悄通知韓琦等宰執黎明入宮。韓琦趕到,即請曹皇后宣趙曙入宮即位。趙曙到場,連說“我不敢做,我不敢做”,轉身就走。韓琦等將他抱住,七手八腳為他穿上黃袍。然后將翰林學士王珪找來草擬遺詔,他一時間驚恐得不知如何下筆,韓琦臨變不驚,吩咐他按自己說的寫。四月一日早朝,韓琦宣讀遺詔,宣布仁宗駕崩,新皇帝已在昨日登基。這位新皇帝就是宋英宗。
英宗的身體確實大有問題。四月八日,仁宗大殮,他在靈柩前狂號疾走,韓琦當機立斷,拉下幃簾,命幾名內侍護持皇帝,讓葬禮正常進行到底。見英宗病體如此,韓琦與其他宰執商議,請曹太后仿天圣故事,垂簾聽政。
英宗病得不輕,性情也越發乖張,舉止失常,對內侍毫無道理的說打就打。曹太后勸他注意自己皇帝的身份,他也往往出言不遜。雙方左右,都有人多嘴多舌,兩宮關系逐漸緊張。
太后很不樂意,向韓琦等訴苦,韓琦回答:“我們在外朝,內朝護持全在太后。倘若官家有失照管,太后也不安穩。”太后很不高興的說:“這話是何意思?我當然在用心照管。”見太后臉色驟變,其他人都為韓琦說話太重捏一把汗。韓琦依然正色說:“太后照管,眾人自然也會照管的。”他知道,在這當口,有些話是必須由他來說的。
曹太后垂簾不久,司馬光就上了一奏,重提劉太后天圣戀權負謗天下的舊事,希望她“成謙順之美,副四海之望”,意在防止母后干政。其后不同場合,韓琦與司馬光等朝臣一再勸說太后忍辱負重,容忍英宗病中可能有的失禮和無理。他們費盡心力的調和兩宮,用心就在于不讓太后做出廢立的舉動,造成政局的動蕩。
十一月某日,曹太后派內侍送一封文書到中書,都是英宗所寫的“歌詞”和過失的舉動。韓琦對著內侍當場燒了文書,傳言太后:“太后不是常說官家心神不寧,這些何足為怪!”
與宰執面見時,太后嗚咽流涕給韓琦歷訴英宗的不恭,韓琦譬解道:“這是有病的緣故。兒子生病,當母親的能夠不容忍嗎?”參知政事歐陽修也說:“現在太后身居房幃,臣等五六個人只是措大,一舉一動若不是仁宗遺命,天下誰肯聽從?”曹太后默然,他聽出了弦外之音:英宗乃仁宗所立,倘不遵遺命,天下是不會聽從的。
他們再去勸英宗,針對英宗張口就說:“太后待我無恩”,韓琦說:“父母慈愛而兒子孝,這不足為道。只有父母不慈,兒子不失孝道,這才值得稱頌。何況父母豈有不慈愛的?”英宗若有所悟,兩宮關系略有緩解。
即位后的大半年間,英宗身體時好時壞,到這年歲末,他已能夠御殿視朝了。次年,改元治平,英宗已經可以不知疲倦的處理政務。曹太后原對朝政并無興趣,這時卻無還政之意,似與兩宮不和有關。在韓琦等朝臣看來,女主垂簾乃迫不得已,久不還政更非盛世之象。臺諫、侍從請求太后歸政的奏章接二連三呈上來,迫使太后撤簾的輿論已到火候。
一天,稟事以后,韓琦單獨留下,要求太后允準他辭去相位,出靈州郡。曹太后明白他的意圖,說:“相公豈可求退?老身每日在此,甚非得已,且容先退。”韓琦立即稱賀太后還政,賢明超過東漢馬皇后和鄧皇后,追問道:“臺諫也有章疏請太后歸政,不知決定何日撤簾?”曹太后似有不悅,起身入內。韓琦大聲喝令儀鸞司撤簾,幃簾拉開,猶能見到太后背影。
一說,曹太后總把皇帝玉璽放在自己宮中,英宗外出巡幸時,他也帶上玉璽同往。韓琦就安排太后與英宗出外祈雨,回宮后他當即以民眾皆歡慰、臺諫有奏章為由,奏請太后還政。太后惱怒道:“叫做也由相公,不叫做也由相公。”韓琦立在簾外,不撤簾就不下殿,曹太后只得被迫還政。
盡管記載頗多異同,但曹太后歸政迫于形勢,出于無奈,在臺諫官一再諫諍下,由韓琦主其事則毫無疑問。由于這種制約機制的有效存在,兼之宋代家法對母后干政約束甚嚴,兩宋盡管垂簾聽政的皇太后多達八人,卻從未危亂政局。
英宗親政之初,頗欲有所作為,親自點名把仁宗超頗有直聲的諫官唐介召入朝,讓他權御史中丞,做自己的耳目,去彈擊奸邪小人。但他似乎并不像《宋史》本紀稱頌的那樣,是什么“明哲之資”。他缺乏根據的懷疑人,認定在他立為皇子一事上,三司使蔡襄向仁宗發過不好的議論,就違反宋代君主不得暗示臺諫彈劾某官的做法,唆使諫官傅堯俞奏彈蔡襄,遭到拒絕以后,還是把蔡襄攆出了朝廷。英宗的生性固執集中體現在濮議上,這是牽動英宗朝的大事件。
英宗立為皇子時,正在為生父濮安懿王守喪。位居九五之尊以后,血濃于水,他想把生父也升格為皇帝。治平二年(1065年),英宗把已故濮王的名分問題交給禮官和待制以上的朝臣去討論。按照儒家禮制,帝王由旁支入承大統,就應該以先皇為父,而不能以本生父母為考妣;秦漢以來那些推尊其父母為皇帝皇后的做法,都是見譏于當時、非議于后世的。
于是,朝臣們很快分為涇渭分明的兩大派。一派主張英宗應該稱濮王為皇伯,理由是“為人后者為之子,不得顧私親”。這派以臺諫官為主體,有司馬光、賈黯、呂誨、呂大防、范純仁、傅堯俞等,還包括不少禮官和侍從等朝臣,例如翰林學士王珪、判太常寺范鎮、知制誥韓維、權三司使呂公弼等,聲勢相當浩大。另一派主張英宗應該稱濮王為皇考,理由是“出繼之子,對所繼所生皆稱父母”。這一派都是宰執大臣,有韓琦、歐陽修、曾公亮、趙槩等,中書大權在握。雙方各執一詞,引經據典,唇槍舌劍,不亦樂乎。
臺諫制度經真宗一朝的完善,臺諫官敢言直諫的元氣經仁宗一朝的涵育,正進入沛然浩蕩的時期。宰執堅持皇考說,激怒了于禮于理都略占上風的臺諫官。臺諫官本來就有監督制約相權的職能,他們認為宰執固執皇考說就是“臣權太盛、邪議干正”。不過,臺諫官對大臣的彈劾最終還需有皇帝的支持,而在濮議中英宗與宰執們是坐在一條板凳上的。于是,權御史中丞賈黯被解職出京,知諫院司馬光被免去諫職擔任侍讀,明眼人誰都知道這是在削弱反對稱皇考的臺諫官的力量。到這年十月,在朝的臺諫官只剩下三人。
次年正月,侍御史知雜事呂誨聯合御史范純仁和呂大防聯合上疏,參劾全體宰執,說他們“拒塞正論,挾邪罔上”,接下去的話也意氣用事了,“請尚方之劍,雖古人所難;舉有國之刑,況典章猶在”,即便不砍頭,也應該判刑。到這地步,英宗不得不表態。詔書雖沒有接受稱濮王為“皇”,但仍稱其為“親”,并把濮王墳瑩稱為陵園,實際上還是將生父與仁宗并列。
呂誨等見論列彈奏不被采納,交還了御史敕告,集體辭職,還放出話來,聲稱與稱皇考派“理不兩立”。英宗召來了宰執,問他們如何平息這場風波,歐陽修也逼著英宗作出選擇:“留御史,還是留我們,唯聽圣旨。”英宗的天平在私心的搖擺下傾向了宰執,把呂誨等三人貶出京師。
出使契丹剛回朝的知諫院傅堯俞、侍御史趙瞻和趙鼎得知濮議結局如此,也不再上朝,在家“待罪”。所謂待罪,是臺諫官行使其正當言事權的最后一舉,是宋代臺諫官言事不屈從于君權的制度保證。傅堯俞還拒絕了侍御史知雜事的新任命,他們都要求與呂誨等同進退。英宗只得把傅堯俞等三人也貶為州郡長吏。反對稱皇考的臺諫官都貶黜出朝,京城傳開了“絕市無臺官”的諺語。濮議在君權與相權的聯手壓制下收場,稱皇考派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濮議之爭,今天看來也許會覺得無聊。但在當時歷史文化背景中,“皇考”派于禮于理都顯得有虧,宰執大臣們卻有討好英宗的味道。呂誨等臺諫官執之愈堅,辨之愈烈,是當時臺諫風氣與職責使然,并不像歐陽修所說的那樣,純粹是以臺諫官為主體的反對派借題發揮,挑起爭端,不惜去位,博取美名。不過,這一結局也表明,臺諫的制衡作用最終還需聽命于君權,因而其制約機制作用只有在明君、賢相、好臺諫下才能兌現,而滿足三者是十分困難的。濮議也說明了英宗不是“明哲”之君。
治平三年十一月,英宗再次“不豫”。他已經失語,但神智有時還清醒,仍堅持在病榻上處理國事。宰相韓琦知道自己將面臨又一次君權交替的嚴峻考驗。他關照英宗長子潁王趙頊朝夕不離皇帝左右,潁王回答這是人子之責,他卻別有意味的說“不僅如此啊”。
十二月,英宗病情加劇。二十一日,韓琦請英宗“早立皇太子,以安眾心”,并把紙筆遞給他。英宗親筆寫下“立大王為皇太子”七字,韓琦看后說:“一定是潁王,煩圣上再親筆書寫。”英宗只得拿起筆,一邊吃力的添加“潁王頊”三字,一邊泫然淚下。韓琦這才把翰林學士張方平叫來起草遺詔。出宮時,文彥博問他是否看到圣上流淚,韓琦回答:“國事當如此,有何辦法!”次日,宣布立趙頊為皇太子。
僅隔十五天,治平四年正月,英宗去世,韓琦急召皇太子前來,其間英宗的手忽動了一下,另一宰相曾公亮擔心英宗活過來都要背上大逆罪,提醒韓琦。韓琦不為所動,說:“先帝復生,就是太上皇。”繼續安排趙頊即位,他就是宋神宗。
韓琦曾自稱“某平生仗孤忠以進,每遇大事,則以死自處”,他歷仕三帝,顧命兩朝,臨變處疑,不動聲色,當得起這個自我評價,是宋代有數的社稷大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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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宗皇后高氏
宋英宗宣仁圣烈高
皇后(1032-1093),蒙城縣漆園鎮十里井村高莊人,乳名滔滔。曾祖高瓊,祖父高難度繼勛。她也是曹彬的外曾孫女(仁宗后曹氏,是宋大將曹彬的孫女)。母曹氏,系樣仁宗慈圣光獻皇后之姐,故宣仁后少鞠宮中,時英宗變在帝所,與后年同,由仁宗、慈圣作主訂親。仁宗慶歷七年(1047)成婚。1085年,高后的兒子宋神宗病危,哲宗即位,尊為太皇太后;哲宗時年9歲,因其年幼,群臣奏請高太后垂簾聽政。54歲的高氏以太皇太后身份垂簾聽政。
【生卒】:1032——1093
亳州蒙城(今屬安徽)人。宋神宗母。治平二年(1065),冊為皇后。神宗立,尊為太后。神宗屢欲為其興建宮宅,不許。無豐八年(1085),神宗病重,立延安郡王煦為皇太子,請太后權同聽政。哲宗嗣位,尊為太皇太后。權同聽政,命司馬光、呂公著為相,廢除新法。病死,謚宣仁圣烈。(242/8625)
宋英宗趙曙與皇后高氏是一對
青梅竹馬的恩愛夫妻。趙曙是濮安懿王第十三子,仁宗趙禎的侄子,而高氏是曹后姐姐的女兒,兩人自幼被選入宮。當時宮中人都稱趙曙為“官家兒”,高氏則為“皇后女”。趙曙十六歲時得聘高氏為婦,因仁宗皇子夭折,趙曙后來得以即位為帝,高氏也順理成章地入主中宮。
趙曙與高氏婚后鶼鰈情深,高氏為他誕下了四子四女。皇帝所有的子女皆由皇后所出不是常見的事,但對趙曙來說也不奇怪,因為他很可能沒有妃嬪。在《宋史》、《長編》、《續資治通鑒》乃至其余宋代筆記里都沒有他晉封妃嬪的記載,倒是在蔡京之子蔡絳所著的《鐵圍山叢談》中曾提及英宗“左右無一侍御者”。英宗治平年間,一向多病的趙曙身體好轉,但皇后仍不讓他臨幸宮人。曹太后覺得不妥,就讓親信悄悄勸皇后:“官家即位已久,如今身體又已痊愈,怎么可以左右無一侍御者呢?”高皇后聽后頗不高興,回答說:“去跟娘娘說,我嫁的是十三團練,又不是嫁他官家!”十三團練是指趙曙,他在濮王諸子中排行十三,仁宗在位時長輩皆喚他“十三”,仁宗封他為團練使。
這段話后來傳至宮外,成了士大夫們八卦的笑料,大概都覺得英宗乾綱不振,以致皇后強悍如此。但趙曙雖然有點優柔寡斷,卻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倔起來也敢跟養母曹太后作對,他能尊重皇后到按她意見不納嬪御的地步,應該歸功于那段青梅竹馬的愛情。
可惜他們未能白頭到老。趙曙僅做了四年的皇帝便駕崩,撇下了當時三十多歲的皇后高氏。這是一大遺憾,但世事就是這樣,如果一對帝后夫婦能彼此忠貞不渝相守一生,執子之手,只與子偕老,那就不是歷史,是童話。
高太后臨朝聽政之初,一面起用司馬光、呂公著等老黃牛臣,一面降詔停修京城內已開工興建和將要興造的宮殿、府衙、寺院,遣返從各州府縣征調的農民役夫;裁減皇城覘卒;嚴禁各級官吏行苛政、貪污肥私、聚斂財富;對遭受自然災害的農夫,給予減免田賦。引詔下達到各州府縣城鄉時,農民贊不絕口。頌為 “快樂條款”。
太后胞弟高士林,自幼學文習武,涉經史,通大義,不僅文才好,且曉武略,為人正直,以內殿崇班的低級軍階在京城騎兵部隊服役數年,盡職工盡責。英宗皇帝欲提其官司職,并以仁宗在位擢升外戚曹家用官職為依據。高皇后勸陰說:“我做了皇后,我的娘門高家已是高貴的皇親了,所以,對我娘家人的提升,更要慎重。再說我弟士林,已獲升朝籍,在朝廷上有一個職差已經過分了,哪能再晉職?至于我高家族人,那是怎么也不能同先后曹家親族相比的。”皇后肯切謝辭,英宗只得作罷工 。后來,英宗又幾次提出加封高士林的官司職,都被高皇后謝辭。
神宗即位前,到處公高府去過。使他是取不滿意的是,作為開國元勛、五朝氣功臣的高王府,住的卻是非曲直低矮的舊瓦屋。即位后,他多次提出為外公高家營造大府第,高太后堅辭不許。外之,太后被神宗嘮叨得不耐煩了,提出:宅基地由太后親選,建造高王府的全部費用由太后自己的薪俸付給,不用大農(主管國家財政收支機關)一文錢。神宗只得同意這么辦。為不與民爭利,高太后在遠離市區的城北郊買了一塊廢閑地,拿出自己的積俸,給娘家建造了一座府第。
宰相蔡確欲獻諛以固位,就為后的伯父高遵裕謀復官職。神宗元豐四年(1081)冬,高遵裕 奉神宗皇帝之命率軍西征,同西夏軍作戰,在靈武城下遭到慘敗。神宗撤了他的職,貶到郢州閑居,一天蔡確參見高太后 奏道:“高遵裕文武雙全,歷任鎮邊軍政要職多年,數立戰功,為保衛大宋西部邊境出了大力,武之敗,乃偶然事件,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神宗對他作了嚴厲處罰,又貶到很遠的地方。依臣之見,應官復在原職,請太后恩準,臣即辦理'。高太后聽后說:“給高遵裕復宮一事斷不可行,他靈武之敗,非同一般敗仗。這一仗幾乎導致全軍覆沒,軍民死傷近百萬,財物損失更不可計。神宗十分氣惱,由此積病不起。神宗按軍法撤了他的官職,貶于外地。這場大災禍由高遵裕造成,他得免殺頭已是有幸了,現在神宗尸骨未寒,我怎么能只顧私恩為他復官,而違反開下的公議!” 蔡確十分羞愧,又怕太后怪罪,戰兢兢告退。高太后聽政權年,沒給高遵裕復官。 被《宋史》稱作“四兇”之一的大臣宋用臣,善阿諛承,深得神宗信任。神宗在位期間,興建東西府、筑京城、建尚書省、立原廟等所有大工程,均命他會權主其事。其利用職權,貪污公共場所銀,搜刮百姓,斂財甚巨。朝臣乏謙節者,往往諂附之,權勢震赫一時,高太后臨政不久,將宋用臣貶監滁州、太平州酒稅。宋用臣祈求神宗的乳母,為其在高太后面前講情恢復官職。此乳母進宮拜見太后,太后察其情,說:“你來有什么事嗎?是為宋用臣復職來講人精的吧?我告訴你,為宋用臣這樣的人講情復官,萬萬做不到。你還想像過去我兒子在位時地樣為人請求內降(即走后門與開后門)嗎?你知道內降的嚴重后果嗎,再不要為別人求情干擾國政了。要是還這么做,我立即命人先把你斬了!”乳母大懼,不敢出言,從此,宮廷內降遂絕。
元豐八年神宗病死,朝廷決定將他葬于鞏縣宋朝陵。當時老臣韓絳尹洛,負責辦理神宗安葬事宜。當神宗靈駕抵永安時,韓絳迎至永安城外。高故后的兒媳德妃(即哲宗母親朱太妃),作為神宗后妃的遺孀護靈駕于員后。韓絳迎罷靈駕后得知德妃還在后面,便不顧衰老之軀,又向前奔走數里,跪拜相迎。事過月余德妃同高太后敘話時說了此事,并贊揚韓絳對皇家用的恭敬。太后說:“韓絳今年73歲了,他是先朝老臣,作過宰相,政貫卓著。從清理上講,你應該登門看去迎接你,你又怎么能受此望塵之禮呢!”德妃覺得婆母的話有理,流著眼淚感謝太后的訓教。名滿全國的大文學家蘇軾,因一首詩作遭到攻擊,說他有意誹謗皇帝,并下御史獄將治以重罪。在高太后婆母曹后和高太后稱許之下,神宗寬赦了他。高太后臨朝,將蘇軾調進京師,破格擢升為翰林士兼知制誥,參決政事,起草詔書。蘇軾的詩文,盛贊高太后廉潔和對自己的知遇恩德。
高太后節儉樸實,“恭勤儉度越前古”。常對神宗比喻:“一甕酒,醉一宵;一斗米,活十口。在上者要盡量減少浪費,提倡節儉。”高太后衣飾除朝會典禮,在宮中常用補衣,不用絲錦。宮中膳食,只用羊肉,因為羊吃草,不需用糧食。但牛因能耕田,嚴禁食用。高太后壽旦,御廚別出心裁地用羊乳房和羊羔肉做成兩道美的菜肴,給太后吃,高太后說:“羔羊在吃乳時期,殺母羊取其乳房,羔羊就要斷乳餓死,羔羊幼小,烹而食之有有傷天道,”即命將菜撤去并下旨不得宰羊羔為膳。高太后還常到御房,視食器刷洗是否干凈,并戒以節儉以不可奢侈浪費。
高太后臨朝不久,三省具前朝例,上奏章請“加恩高氏”,給太后娘門高家族人封官晉爵,高太后不僅堅辭罷去,而且還將先朝定給太后娘門高家族人封官家的私恩賞賜減去四之一。
女中堯舜論
《宋史》載:高太后“臨政九年,朝廷清明,結夏綏安,杜絕內降僥幸;文思院奉上之物,無問巨細,終身不取其一,人以為女中堯舜。”
元佑八年九月高太后病故,享年六十二歲,朝野哀痛。葬河南鞏縣宋陵。到南宋時,宋高宗鑒于宣仁太后保佑三朝,臨政期間嚴繩娘門高氏家族,高家雖功高而班秩不顯,遂褒錄后家。贈太后生母曹氏失人為魏、魯國夫人,弟高士遜、高士林及高公繪、高公紀皆追封王,擢從孫高士則為節度使。其他高家受恩者,又十余人。
賣國論
也有人認為,其在政期間,把大量國土淪亡于西夏,稱其為賣國妖婦,因為她支持史學家司馬光反對變法派,就被吹成這個樣子,文人無行,信不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