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也篇第六·二五(144)
子曰:“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
【錢穆譯】先生說:“君子在一切的人文上博學,又能歸納到一己當前的實踐上,該可于大道沒有背離了!”
【楊伯峻譯】孔子說:“君子廣泛地學習文獻,再用禮節(jié)來加以約束,也就可以不致于離經(jīng)叛道了。”
【傅佩榮譯】孔子說:“有志成為君子的人,廣泛學習文獻知識,再以禮來約束自己的行為,這樣也就不至于背離人生正途了。”
約,錢先生解釋為要。后二位解釋為約束。畔,叛,背著,背離。
因為約的解釋不同,所以”約之以禮”的解釋就不同了。如果從整個句子來看,解釋為約束似為更妥。一于文博學,再約之以禮,就可以不至于離經(jīng)叛道,這樣更有說明力。
孔子曾經(jīng)說過:“以約失之者鮮矣。” (《論語·里仁23》)意思是因為約束,所以很少出差錯,與本章所要表達的思想相接近。
一個人不離經(jīng)叛道,不僅僅是博學多聞,而且還要時時刻刻以禮來約束自己, 要互相兼顧、相輔相成,二者都不可忽視。
現(xiàn)而今社會出現(xiàn)很多高學歷人士的犯罪案例,他們這些人有著比常人更多、更專業(yè)的知識和技能,但他們沒有用禮和社會規(guī)范及法律來約束自己,從而使自己走上離經(jīng)叛道的道路,令人扼腕嘆息。
雍也篇第六·二六(145)
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錢穆譯】孔子去見南子,子路為此不悅。先生指著天發(fā)誓說:“我所行,若有不合禮不由道的,天會厭棄我,天會厭棄我。”
【楊伯峻譯】孔子去和南子相見,子路不高興。孔子發(fā)誓道:“我假若不對的話,天厭棄我罷!天厭棄我罷!”
【傅佩榮譯】孔子應邀與南子相見,子路對此很不高興。孔子發(fā)誓說:“我如果做得不對的話,讓天來厭棄我吧!讓天來厭棄我吧!”
矢,誓,發(fā)誓。否,不對。
南子,春秋時期女政治家,衛(wèi)靈公為夫人。她生性淫亂,與宋公子朝有染。
就是這樣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孔子去見了她。性格剛直的子路按捺不住了,表現(xiàn)出很不高興的樣子。孔子去見南子是禮的需要,沒有任何其它的目的。所以孔子對天發(fā)誓說:“如果我做得不好的話,讓天來厭棄我吧,讓天來厭充棄我吧!”表現(xiàn)出很大的委屈,孔子直的一面這時候表現(xiàn)出來了。
這一段故事書上有記載,道出當時的來龍去脈,據(jù)《史記·孔子世家》:靈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謂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與寡君為兄弟者,必見寡小君。寡小君愿見。”孔子辭謝,不得已而見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門,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huán)佩玉聲璆然。孔子曰:“吾鄉(xiāng)為弗見,見之禮答焉。”子路不說。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厭之!天厭之!”可見孔子見南子是不得已行為。很多人抱著狹隘的眼光說孔子好色,這完全是牽強附會。試想孔子作為一個仁德之人,南子名聲又那么不好,孔子何必去趟這深水。而且南子是衛(wèi)靈公夫子,孔子見南子完全是為了他的政治理想,怎么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想蠅營狗茍的勾當?所以我們在歷史資料不多的情況下,如果懷著嘩眾取寵的目的去評判,勢必會貽笑大方。
本章所要表現(xiàn)的就是孔子的直,也就是孔子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