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提起愛,總會想起《圣經》里的這段話,這里的“愛”自然是“大愛”,是對神的愛,而如果我們把它當成“小愛”,凡塵俗世的愛,其實也是很好的感情準繩:我們一開始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這樣想的,都以為自己毫無疑問會一輩子那樣喜歡下去,恒久忍耐,永不止息。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我變了?麻木了?厭倦了?蠢蠢欲動了?其實,背叛的并不只是曾經深愛的那個TA,背叛總是從背叛愛的初心,背叛曾經專注的自己開始的。
花邊君
中年危機,靠出軌能冶嗎?
作者 / 小日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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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情圣》之前,我在心里對它是有所排斥的。因為不少影評都將這部電影歸為一部直男思維的電影,臺上:三個好哥們變著法子同謀助力男主出軌;臺下:男人看著手心出汗,女人看了暗自思量,挑戰女性對“渣”的容忍極限不說,還把婚姻中的雞毛蒜皮和雞飛狗跳展露無遺。
電影開場,老公“噓噓”不給力被老婆嘲笑,沖個馬桶被老婆責怪干嘛不一起沖,上廁所被剝內褲,手機響被查崗,連心跳加速都在老婆的監控范圍。
說實話,一開始男主幾分尷尬又無奈的窘態博得了我的幾分同情,但隨之,“兄弟連”的聯手坑蒙拐騙、男主的猥瑣與犯賤又引得我一陣反感。誰說這部電影只有男人會代入,作為女人,我怎么覺得分分鐘場景都似曾相識?
記得一位女友曾向我哭訴:老公跟她離婚后才告訴她——討厭她上廁所不關門、即使是夫妻也不要太隨便諸如此類種種原因,所以他愛上了別人;而一位男友則很不解老婆大人為什么那么愛吃生蒜,跟她接吻時簡直想戴上防毒面具。
好像被尼采言中了一樣:平淡的生活,往往是最危險的。
原來,每一個執手相看兩不厭的背后都可能是千年王八萬年龜一樣的隱忍,而每一個不堪回首的回首看到的都是一地的雞零狗碎。
婚姻的實質往往是:就算你耐得煩給我做一輩子的炸醬面,我也會有胃口不對咽不下的時候;而原來不被你摟著就睡不著的我,現在伴著你的鼾聲卻恨得直想一腳把你踹下床。
不要以為婚姻中每一次小風小浪之后一切歸為云淡風輕,其實波瀾不驚的水面下早已危機四伏,冷不丁你就得中招,跟電影中男男女女一樣,被卷進“中年危機”的漩渦里。
就像肖央被小沈陽攛掇著“男人要靠女人才能保持活力”,坐膩味了旋轉木馬,也要過把坐過山車的癮。而女人們則一邊在“豆腐渣”的年紀里小心翼翼地保養自己,一邊惴惴不安得像個女間諜,為了看緊丈夫十面埋伏、盯崗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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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中年危機有兩種:一種早上一睜眼,全是要依靠自己的人,沒有一個自己能依靠的。另一種早上一睜眼,夢想全實現了,腦子里一個沖動都沒了。
好像《夏洛特煩惱》里的夏洛屬于前者,那是一種人近中年還一無所有的失意;而《情圣》中的肖央則屬后者,看似是飽暖思淫欲,其實是對現世安穩的一種不屑與反叛。
“生命是一團欲望,欲望不滿足便痛苦,滿足便無聊。人生就在痛苦和無聊之間搖擺。”叔本華的這句話十分貼近“中年危機”的實質。
“中年危機”的產生,非“痛”即“癢”。痛的往往是“過不好”的,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不惑之年更是瀕臨生活大廈傾塌的邊緣。上有老、下有小,工作、生活層層壓得人喘不過氣只想逃離;而“癢”則屬無聊范疇,心跳太正常了就忘記了悸動的感覺,生活太安穩了人生反而沒了意思,就是小沈陽在電影里那句““nozuo no die”。
然而,不管是“逃”還是“作”,“出軌”好像成為了一種化解“中年危機”的方式,就像一場渴望已久又潦草收場的春夢,不做不甘心,做了好像又白做。
像《情圣》中的肖央末了那不知如何收場的縱身一躍,在孤助無援的漩渦中終于驚醒,那些曾經心跳加速的瞬間和越搔越癢的孟浪,或許只是一場不可再言說的秘密而已。
醒來的那個瞬間,他看到臥室的風扇燈,嘆息的同時應該更多的還是慶幸:“還好,還好,只是一場春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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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十幾年前,有一部風靡全球的“出軌”名著《廊橋遺夢》。初讀時,我還只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當讀到弗朗西斯卡故意把寫有葉芝詩的小紙條貼在橋頭,看到普通農婦為愛變身,盤上發髻換上美裙心猿意馬地等待情人來臨時,我為那暗涌的情欲和飛蛾撲火的勇氣心潮澎湃。
然而,十年后,已過“七年之癢”的我再重溫這部名著時,卻為一個鏡頭反復地淚流滿面:大雨滂沱里,金凱的車在弗朗西斯卡的車后面,等待著她放下一切跟他走,而她一次次攥緊車門把手又一次次松開,直到丈夫上車后把車開走。
那應該是她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次決定吧。因為,自此之后,她依然還是那個為家辛勞一生的普通農婦,而他則行走天涯,人生再無重逢的可能。
雖有影評指出這樣的結局是“存天理滅人欲”,但我相信如果讓弗朗西斯卡重頭來過,她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她深知:“盡管愛情的魔力不可抗拒。可是,如果放棄責任。愛情的魔力就會消失,就會蒙上一層陰影。”
她在丈夫死后才知道:其實他早已知曉她的秘密,“我知道你曾有過那么多的夢,可惜我沒能給你。”丈夫那令人扼腕的歉意,證明當初她的選擇沒有錯。
故事的結局,她收獲的已不僅是丈夫對她的寬容及愛,更是婚姻對她的堅守無聲的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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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中年危機”是一種病,就連李安都坦言:他是通過拍電影平安度過中年危機的。
知乎上也有人曾做過關于“中年危機”的調查,“出軌”一詞絕對屬于熱搜,足以說明婚姻是“中年危機”中最讓人緊張和關注的話題。
其實電影和現實,為我們提供了很多可以排泄的出口和治療的方式。
但方式縱有千萬種,我覺得“出軌”絕對不是其中最理性和有效的一種,反而恰恰會是最愚蠢的一種。
“中年危機好比爬梯子,爬到頂端時,你卻忽然發現梯子架在了錯誤的墻上。”(約瑟夫·坎貝爾)
我想,與其爬到頂端或摔個粉身碎骨再追悔莫及,還不如一開始就防患于未然,選擇好一面正確的墻。
比如:提前預防、積極應對。在青年時期就培養危機意識,選擇終身伴侶時絕不將就,以免“中年危機”來臨時,給自己出軌找悔不當初的理由和借口。
比如:保持婚姻的新鮮度與距離感。可以像《情圣》中的妻子那樣換上新買的睡衣,和丈夫共享二人世界。保持未婚的心態,卻要忠于已婚的狀態。
比如:開拓視野、豐富自我。你不一定要成為李安,卻一樣可以像他利用現有“權力”和資源去嘗試以前沒做過的事情,當然前提是要有底線。
再比如:像肖央那樣,就是那么一次“不想上班”,偶爾偷個懶放個假完全沒問題,放松是對自己的一次犒賞。
其實,女也好,男也罷,偶爾一次半次做個漫無目的的夢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要肉體和精神都不當真,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