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東京城推測示意圖宋代州橋想象示意圖
北宋州橋石雕壁畫示意圖
開封北宋州橋遺址考古發掘現場
□大河報·豫視頻記者 劉瑞朝 侯冰玉 文 白周峰 攝影
【設計】
用千字文和詩句來排序州橋兩側的石壁是這樣建的
“孟元老筆下的州橋,更多的著墨點在附近的御道、商鋪和繁華,即便是海馬水獸飛云的記載,也并不一定完全是準確的。”周潤山說,比如石壁上的海馬頭上都有一個角,腳下踏的也是飛云,這也可能是當時的一種祥瑞形象。
不過,雖然幾組圖案都是瑞獸、仙鶴與祥云,但瑞獸的姿態略有區別,有的是抬頭向前看,有的是扭頭向后看,有的仰頭。相似而又不重復,成組的畫面便顯得不呆滯和刻板了。
還有更多的細節,孟元老并沒有注意到。比如,南側石壁的石條上,能夠看到“洪十二”、“宙十六”等字樣,而在北側石壁的石條上,能夠看到“水二十九”、“山廿十八”等字樣。
周潤山說,這些文字,排列有序。其中,南側石壁的排列,使用的是千字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從下到上排列。從西向東,數字依次變大。
而北側的石壁,則用的是“上士由山水,中人坐竹林,王生自有性,平子本留心”,從下到上排列。
倫鳳軍說,帶圖案和文字的石壁,應該是十六層,通高3.3米,下方沒帶圖案的石壁的高度是2米,宋代石壁堤岸的總體高度為5.3米。
不過,南北兩面石壁,有些地方的石條的位置已經不是當初的位置。考古人員分析,這是因為后世在修補州橋堤岸時,將掉落的石條重新砌到石壁上,卻并不講究位置關系了。所以,現在能看到有些地方的圖案有些錯亂,而文字在局部也沒有規律了。
【價值】
州橋的考古發掘填補了中國大運河東京城段遺產的空白
巨幅石雕祥瑞壁畫的發現,如同一扇窗戶被打開,帶世人管窺北宋東京城的繁華。
北宋東京城是中國都城史上具有轉折意義的都城,對元明清時期北京城的城市布局具有重要的影響,其中軸線上的州橋是最具代表意義的標志性建筑之一。
周潤山說,州橋是北宋東京城的文化高地和精神標識,是運河遺產中的典型代表,其考古發掘還原了大運河及東京城繁榮的宏大歷史場景,填補了中國大運河東京城段遺產的空白,也為我國古代橋梁建筑技術等研究提供了新的重要資料。
此次考古發掘,首次完整呈現了唐宋至清代開封城內的汴河形態,宋代汴河寬23-25米州橋跨越其上,連接南北御街,展示了自唐宋至清代汴河開封段的修筑、使用、興廢等發展演變過程,為研究中國大運河及其變遷史提供了考古實證。
【地標】
北宋時期州橋周邊商鋪林立是汴京城較為繁華的中心之一
曾經的州橋,是北宋都城汴京的地標性建筑之一。州橋處于御街和汴河的交匯處,區位優越而重要。
御街從皇宮宣德門起,向南經過里城朱雀門,一直到外城的南熏門,長達十余里。御街正對大內,是皇帝祭祖、舉行南郊大禮和出宮游幸往返經過的主要道路。
根據測算,州橋距朱雀門僅有750米左右,在如此短的街道兩側,安排了大量的飯店、酒店,可見它是當時典型的飲食一條街。
朱雀門是內城南墻的正門,將中段御街分隔成了內外兩個部分。城門晚上關閉,凌晨官僚們上朝時再打開。當時如果有住在城內的居民,到城外吃夜市可能要熬到四更天才能穿過城門回家了。
附近的街道熱鬧,州橋自然也不會太冷清。遇仙樓是州橋附近的一家正店,可以購買官曲,除了造酒外,還能向州橋一帶的小酒店賣酒。金人劉祁作有《遇仙樓》一詩,“倚天突兀聳高樓,樓上人家白玉鉤。落日笙歌迷汴水,春風燈火似揚州”,可以想見當時州橋附近夜晚的喧囂與繁華了。
【演變】
州橋明月成為陳跡州志中的四大王廟也已坍塌
州橋明月,曾經是開封八大景之一。“水門向晚茶商鬧,橋市通宵酒客行。”這是唐代王建的《寄汴州令狐相公》,可見唐代州橋一帶就較為繁華了。到了康熙三十四年,《開封府志》中的“州橋明月”一條也記載了州橋曾經的繁華景象。
如今,站在州橋之上,所看到的除了北宋的石壁外,更多的是明代的遺跡。東側的小拱是明代萬歷年間所修建,西側的大拱為明代洪武年間所修建,小拱在外側,大拱在內側,東西連通,但稍有偏錯。
周潤山說,州橋下方大的石板橋,是明代早期洪武年間的,為單孔橋。南北跨度為26.4米,東西寬度為30米。南北兩側與宋代石壁斜向相連的雁翅則有10米。如果加上雁翅,橋的本體有50米寬。目前發掘出來的橋面,是明代早期的,用的是青石板。明代萬歷年間的小拱,其實是作為廟宇的基礎使用。當時為了建造金龍四大王廟,解決空間不足問題,專門券了一個小拱橋,給廟宇打了一個底座。
如今的金龍四大王廟,已經全部坍塌,但房屋的格局依然可辨。石磙、碾盤也零落分布在遺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