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毛長林攝
農民互聯網訊,上世紀六十年代,哥哥17歲,我11歲。那是生產隊時期,生產和生活資料都十分匱乏,人們過著相對貧困的生活。
當時,我家一共6口人,爸爸、媽媽、哥哥、弟弟、妹妹和我。爸爸在外地工作,每月工資不足30元,弟弟5歲,妹妹還不滿一周歲。媽媽既要照顧孩子,還要去生產隊勞動,經常把我們鎖在家里。哥哥小學沒畢業就輟學了,到生產隊里勞動掙些工分,即使這樣,年底結算我家還要虧好多錢。
那年夏天,得到隊里照顧,哥哥領到了一份美差,就是給隊里放牲口。每天天一亮,哥哥就趕著一群驢和牛去大洼里,找些堤坡、河邊等沒種莊稼的荒地去放,一直到小晌午。天也熱了,就把這些牲口趕回,交給飼養員。下午三四點鐘,天稍涼快了,還去接著放。
為了多些收入,哥哥總是一邊放牲口一邊打草。草打回來賣給農場,每天賣個五六毛錢,交給媽媽。媽媽從中拿出一兩毛錢給哥哥買汽水喝,算是對哥哥的獎勵。
那天是星期日,學校里沒有活動。哥哥讓我跟著他去放牲口,我也很樂意去。那天下午,哥哥將磨得锃亮的鐮刀別在身后的腰帶上,我拿著剛剛買來的汽水,跟著他到隊里的牲口棚里趕牲口。哥哥手里拿著鞭子,趕著一群牲口順著一條土路往北洼走,我跟在后面,蹦蹦跳跳地唱著歌,像放飛的一只小鳥,別提多高興了。
哥哥和往常一樣,把牲口趕到了堤坡上,找到了一塊鮮草茂密的地兒,把牲口聚攏在那兒,讓它們吃草,讓我照看著,哥哥就去附近的一片墳地邊打草去了。
哥哥專打蘆草,這種草不僅牲口愛吃,而且實在,牲口吃了解飽,農場就專門收購這種草。哥哥打了一抱草,抱了回來,放下草,撩起衣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拿起一瓶汽水讓我喝,我喝了兩口又遞給哥哥喝。感覺那汽水是真的好喝,現在是找不到當時的那種滋味了。看看牲口群,牲口還在正常吃草,哥哥又去打草了。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一頭驢離開了群,到遠處吃草,就去趕它。可能是我不懂“驢語”吧!任憑我怎么吆喝,它也不動。我就去牽它,用力拉拴它的韁繩,我的身子都傾斜了,它向前邁了一步,前蹄正好踩在我的右腳面上,疼得我松開了韁繩,使勁拔自己的腳。它猛一抬腿,我控制不住,摔在了堤坡上。由于慣性較大,手腕向里彎曲,造成左胳膊腕子骨折,當時我只知道哭。
哥哥聞聲跑過來,扶我起來,問我哪里疼。我右手指了指左臂,哥哥一扶,感覺斷了,草也沒要,趕著牲口,陪我回到家里。
當家子叔叔和兩個哥哥找了一輛小推車把我推到十幾里外的安里屯村,找了一位姓劉的大夫給我接上了,敷上了膏藥。媽媽陪著我在親戚家住了一個多月。當時醫療條件有限,骨頭是接上了,可是腓骨肘關節脫臼沒有復位,后來也沒有治療,造成右臂支撐力小,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
如今,我們這一帶再也見不到放牲口打青草的場面了,但那年和哥哥放牲口的經歷給我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是我人生中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文安縣灘里鎮西新橋村 何萬志)
編輯:王建輝 程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