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道興隆關與蛐蜒嶺丁字路口。
□文/圖 徐君峰
匈人帝國崛起,鼎盛中忽然分裂衰敗。
公元445年,阿提拉成為匈人帝國唯一的單于,其王廷設在布達佩斯的右側附近。在他的率領下,整個歐洲都沉浸在對匈人的恐懼之中,作為游牧民族的匈人是從不考慮久居之計的,一直延續著無序破壞性的傳統習慣,匈人的兵鋒殺到哪里,哪里就意味著血流成河。城市化為廢墟,家園變成荒野,阿提拉這個名字成為可怕的象征。日耳曼人和羅馬人稱其為“上帝之鞭”,把他看作專門懲罰人類的煞星。
公元447年,阿提拉向東羅馬帝國宣戰,匈人騎兵勢不可擋,深入到達達尼爾海峽,嚴重威脅到首都君士坦丁堡的安全,東羅馬被迫求和,割讓了今貝爾格萊德與乞恩朵洼之間的一塊長方形土地。公元450年,阿提拉兵鋒直指西羅馬帝國,要求娶皇帝妹妹為妻,并拿出一半國土作嫁妝,遭到拒絕后,便以此為借口發動了戰爭,渡過萊茵河,向高盧進攻,圍攻重鎮奧爾良。面對共同的敵人,西羅馬人和西哥特人放下爭斗,組成聯軍趕來救援,阿提拉放棄了圍攻。公元451年6月20日,雙方在今法國東北部香檳平原上的馬恩河畔沙隆鎮展開大決戰,戰斗打得很慘烈,開戰當天雙方就死傷十六萬余人,最后西哥特國王戰死,余部撤離戰場,而匈人也損失慘重,返回萊茵河,重新積蓄力量。沙隆鎮會戰使歐洲擺脫了被匈人全部占領的命運。
公元452年,阿提拉開始對西羅馬帝國進行懲罰,率軍翻過阿爾卑斯山,進入意大利,直搗羅馬。驚恐萬分的西羅馬帝國皇帝求和,此時匈人軍中發生瘟疫,而東羅馬帝國援軍也快抵達羅馬城,因此,阿提拉答應了羅馬圣萊奧大主教的議和要求,滿載著搶奪來的財物揚長而去。由于阿提拉的東征西討,匈人的勢力南到黑海南岸近于地中海,北至北海與波羅的海,東至頓河,西到高盧、大西洋岸,鼎盛時期的匈人帝國形成了比古代中華帝國、羅馬帝國范圍還要廣闊的空前大帝國。
公元453年,阿提拉突然去世,最常見的解釋出自東羅馬歷史學家普利斯庫斯的著作,書中說阿提拉娶了勃艮第裔少女伊笛可為妻,新婚之夜鼻腔血管破裂,一個放言“被我的馬踐踏過的地方都不會長出新草”的征服者就這樣神秘地死在婚床上。書中還記載阿提拉的外貌特征,身材短小,胸膛廣闊,頭大眼小,胡須稀松而呈灰色,鼻子扁平,體形長得不太均稱。記載中的特征跟歐洲的外貌特征大不相同。阿提拉的死亡,歷史又出現了拐點,強盛的匈人帝國急速地走向了衰落。
阿提拉死后,他的幾個兒子打起內戰,匈人帝國四分五裂。公元454年,曾經臣服于匈人的東哥特人和日耳曼人的另一支格比德人組成聯軍,在匈牙利打敗匈人,阿提拉的長子埃拉克被殺。戰爭中受到重創的匈人主體,在阿提拉兒子騰吉齊克的率領下被迫退到俄羅斯草原,這部分人多數融入了斯拉夫族。小隊而分散的匈人在各個部落的首領帶領下,繼續留在匈牙利境內。
公元461年,騰吉齊克企圖重建帝國,發動了對東哥特人的戰爭,遭到失敗。公元468年,騰吉齊克又發動了對東羅馬帝國的戰爭,結果戰死沙場。他的頭顱被陳列在君士坦丁堡的馬戲場里。被打敗的匈人分成兩個部落,庫特里果爾匈人游牧于亞速海以北,兀都果爾匈人則流浪于頓河入海口附近,兩個部落在東羅馬帝國暗中挑撥下成為仇敵一直處于內斗狀態。從此,匈人漸漸沉寂下去,開始從歐洲歷史中淡出。人們現在知道匈人最后一點蹤影是殘留在亞速海以北的匈人和當地土著融合通婚形成了保爾加人,進入巴爾干,是保加利亞人的先祖之一。
公元896年,另一支游牧民族馬扎爾族重演了匈人擊敗哥特人的故事,從烏拉爾山西麓和伏爾加河一帶攻入匈牙利,以匈人舊地潘諾尼亞為根據地,四處攻城掠地,鐵騎踐踏之處皆成焦土,歐洲人以為昔日的匈人又殺回來了,故將潘諾尼亞稱為匈人之地,匈牙利的國名就此而得。馬爾扎人與留在匈牙利的匈人大量通婚繁衍,遂成為今天匈牙利人的祖先。十九世紀以前,匈牙利史學界普遍認為是匈奴人的后裔,但奧匈帝國成立后,由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支持的“芬蘭-烏格爾”歷史學派,依據語言學研究成果認定匈牙利語屬芬蘭-烏格爾語系,由此確定匈牙利人的祖先同芬蘭-烏格爾民族較親近,與匈奴人無關。盡管匈牙利正史不承認匈人是自己的祖先,但現代匈牙利人中還有一些人自稱是匈人的后裔,并曾上書政府要求恢復其匈族身份。
秦直道與匈奴西遷給學者們開辟了在世界視野下重新審視匈奴史、中國史、歐洲史的新的探索求知領域,一個淺顯而有趣的話題是:如果北匈奴不西遷會對世界歷史發展有什么影響?對此,出現了兩種截然對立的答案。持肯定、積極意義的專家認為,北匈奴不西遷,羅馬帝國不會亡國,歐洲不可能迅速進入多元化的封建社會。而持否定、消極意義的學者認為,北匈奴不西遷,讓羅馬帝國存在,歐洲會更早發生工業革命。美國漢學家麥高文對北匈奴不西遷的命題進行了詳細研究,卻從另一個角度進行了解讀,日耳曼人離開北歐后就不停的擴張,假如不是匈奴的西遷把日耳曼人前進的勢頭阻擋住的話,那么,日耳曼人也許將向東南方繼續前進,而不改向西南方去另圖發展,這對于后來的世界歷史會產生極大的影響。歷史的發展不存在假定的可能,人們無法使時光倒流讓歷史重回起點另行演變,但麥高文的假設已經給關注這一話題的人,提供了可以想象并且演繹的無盡空間。
秦直道的修建導致了匈奴西遷,這并非是秦始皇修建時的本意,但不得不面對的事實是,秦直道作為世界上第一條高速戰備路確實在迫使匈奴西遷上發揮了第一推動力的作用。物理學大師霍金有句名言:“上帝不僅擲骰子,而且往往將骰子擲到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以迷惑我們”。的確,難以捉摸的歷史發展進程,往往是出乎于意外的結果。而意義更為重大的是,秦直道迫使匈奴西遷所形成的一系列連鎖反應,不僅影響了世界歷史發展的進程,還改變了世界民族分布的格局,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蝴蝶效應”現象。一只蝴蝶在熱帶輕輕地扇動翅膀,遙遠的國度就會造成一場颶風,該效應原理說明,初始條件的極小偏差,會引起事物發展結果的極大差異。秦直道最終導致世界歷史發展趨勢或然性的變化,是最初的始作俑者秦皇大帝躺在睡榻上做夢也想象不到的,這也正是我們對這段歷史懷有極大興趣且如此著迷研究探求的所在。
如今,秦文化熱開始興起,秦直道自然成為人們關注并熱議的話題。人們試圖撥開歷史的迷霧,去認識秦直道的本來面目,但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遙遠的歲月已抹去了存留下來的許多痕跡,用數萬字的文章根本無法詳盡地完全再現數千年前血風腥雨的年代,只能粗略的勾勒出原有的基本輪廓。歷史的本相復雜而難辨,正如意大利學者克羅奇所說:“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沒有人能夠真正還原歷史,寫史的人都免不了所處時代人文情懷下的審視目光和認知水準。肯定還有許多商榷之處,可能無法停止人們的爭論和懷疑,但值得期待的是,用現有的可供借鑒的資料串接起來的歷史細節和不同觀點,能夠為人們提供一條在浩淼的史海中到達秦直道彼岸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