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印度尼西亞的Kerumutan地區(qū)高空俯瞰，廣袤的泥炭地原始森林與水面原住民的小木屋構(gòu)成了一幅美妙的畫卷。（Greenpeace/Daniel Beltra）
天堂雨林是亞太地區(qū)最大的熱帶原始森林，
綿延在印度尼西亞、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等國以及太平洋所羅門群島上，
2005年一批科學家到這里探險時，認為它是地球上最接近“伊甸園”的地方。
但分布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天堂雨林已有67％以上遭到破壞，
除非盜伐活動得到遏制，否則它將在10年內(nèi)徹底消失。
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萊克默里社區(qū)，這名當?shù)啬凶咏邮芫G色和平志愿者的邀請，一起來保護他們古老的森林免受伐木公司的破壞。（Greenpeace/Natalie Behring）
轉(zhuǎn)眼間，印度尼西亞茂密的泥炭地原始森林成了樹木的墳地。通過人工運河排干水，然后將雨林中的原始森林一把火燒毀，為的是用于種植對人類自身價值更高的經(jīng)濟作物。（Greenpeace/Kajsa Sjolander
天堂鳥飛走了
天堂鳥是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國鳥，現(xiàn)在原住民也很難見到它們，而從前幾乎每天都能看見?，F(xiàn)在樹倒了，天堂鳥都遷到更深處的森林了。
天堂鳥是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最珍奇的鳥類，也是該國的國鳥。它羽毛華麗，聲音洪亮，舞姿優(yōu)美。在原住民眼里，它被認為可以在風中永遠振翅高飛而無須落地，雄性天堂鳥的羽毛還是宗教儀式時的主要飾物。
一開始，我乘坐直升機從空中見到的雨林場景并不震撼。從半空中望下去，雨林雖然顯得非常廣袤，但每棵樹都顯得很矮小。但一旦我進入雨林，感覺就大不一樣了，四周樹木粗壯高大，都有很深的根，潮濕的環(huán)境中滿是爬來爬去的昆蟲。
從外面看起來，毀林現(xiàn)象似乎并不嚴重，但走進雨林里，隨處可見伐木公司的砍伐，電鋸驚悚的聲音不時驚起飛鳥。其實，天堂雨林被毀滅的，不僅僅是植物、動物，還有被經(jīng)濟利益捆綁而不得不自毀家園的被奴役的當?shù)卦∶瘛?/span>
早在2005年底，當一批科學家來到天堂雨林的腹地時，他們在15天的探險中發(fā)現(xiàn)了幾十種新的動植物種類，其中一位科學家興奮地說：“這里是地球上存在的最像伊甸園的地方。在這片或許是地球上最純粹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如果沒有上百種也至少幾十種的新物種。目及之處，盡是我們從未見過令人嘆為觀止的動植物??”
然而，如今的天堂雨林正遭到大量非法砍伐。越來越多的伐木公司進入雨林深處，其非法采伐的比例已高達90%，而參與采伐的工人竟多是原住民，持續(xù)的環(huán)境破壞已使得他們失去了生活來源，不得不靠給伐木公司打工、并破壞自己的家園來賺取那少得可憐的報酬。但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原住民聯(lián)合起來，執(zhí)著地尋求著雨林的出路。
為此，綠色和平專門派遣一個考察小組，深入到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天堂雨林，去實地調(diào)查這里原始森里破壞的情況。我也是考察組的成員之一，有幸親歷了這片正日益遭受毀滅的原始森林里發(fā)生的故事。
Kemaru Garry Bissue是當?shù)夭柯淝蹰L的兒子，也是一名土地所有者。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天堂雨林里，土地所有者是指土地與森林的傳統(tǒng)擁有人，同時也是森林社區(qū)的管理者。Kemaru就承擔著Kikori地區(qū)環(huán)保協(xié)會主席的職務。但伐木公司進入后，他們守衛(wèi)森林的力量微小了許多。
“我的名字中Kemaru的意思是弓箭。作為酋長的兒子，我的名字里一定要有這個字，因為弓箭就是我們的武器。我父親娶了3個妻子，生有兩個兒子和幾個女兒。在我們這里，這算是很小的家庭了。以前部落之間常發(fā)生戰(zhàn)爭，為了避免在打仗時家人顛沛流離，人們就少生孩子。但現(xiàn)在我們已不再打仗，所以大家就可以生很多孩子。”Kemaru告訴我。他的家就位于伐木公司一個面積達170萬公頃的采伐項目中的Babei Veiru村。他曾多次離開家，去別的國家學習和工作，但這片森林始終是他最重要的家園。
Kemaru告訴我，天堂鳥是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國鳥，但我們此行卻沒機會親眼見到，實際上現(xiàn)在即使原住民也很難見到它們了。Kemaru說從前他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天堂鳥，現(xiàn)在樹倒了，天堂鳥都遷到更深處的森林了。天堂鳥羽毛華麗，聲音洪亮，舞姿優(yōu)美，原住民相信，它們可以在風中永遠振翅高飛而無須落地，傳說雄性天堂鳥的羽毛可以驅(qū)邪佑福，所以在古代被用來做酋長頭飾上的主要點綴，現(xiàn)在仍然是原住民舉行宗教儀式的主要飾物。
對于原住民來說，雨林曾經(jīng)一度是他們的超級市場，生活所需的各種物品都能在雨林中得到?！耙郧按颢C很容易，獵人們有時只要檢查一下前一天設(shè)下的陷阱，就能保證一頓美餐，就是打野豬也不算費勁。而現(xiàn)在出門一整天，也未必能找到食物帶回家?！?/span>
天堂雨林是地球上最富生機的地方之一，印度尼西亞和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分別擁有全世界10%和5%的動植物物種，其中不少僅生活在天堂雨林里，是地球這個“圖書館”中無法再版的“經(jīng)典圖書”。
在印度尼西亞的蘇門答臘島上，一只已被列為極度瀕危級的蘇門答臘猩猩，被動物保護組織的工作人員捕獲，并將被放歸到印度尼西亞的Tripa泥炭地原始森林里。不過，Tripa泥炭地原始森林也正日益受到破壞，大片森林被砍伐并成為棕油種植園。（Greenpeace/Paul Hilton）
鱷魚當寵物養(yǎng)
我在一戶人家的院子里看見兩只像鴕鳥一樣的大鳥，后來才知道那叫鶴鴕。還有一位大叔養(yǎng)了一只2米長的鱷魚，圈在木柵欄里，上面罩著網(wǎng)。
雨林中深藏著一個個可愛的村莊，我們造訪了其中一個叫做Paia的村子。這個村子靠海，只有一些椰子樹，暫時還沒有被伐木公司打擾。村民們平常就靠打漁、打獵為生，也把椰子當做食物，生活還算充足豐富。而村子里的孩子們到了該上學的年紀，就會去離這里幾公里的學校念書。有些年輕人也會去首都莫爾茲比港打工。這是當?shù)厥值湫偷拇迩f生活。
從小舟上下來，踩著松軟的黑土地，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孩子們看到我們，嬉笑著一會兒圍攏又迅速跑開，他們明顯要比首都的孩子害羞許多。雨林里是沒有路的，地上鋪著大片的椰樹葉、椰殼、樹枝和樹干，有的地方長著扎人的草。我走得小心翼翼，孩子們卻赤著腳大步流星。叢林里長大的孩子都是天生的徒步冠軍。
那天，寧靜的村莊惟一的一次騷動是我?guī)淼摹．敃r我遇到一條小溪，兩米不到的寬度，我有些猶豫，對面的同事說小溪很淺，于是我踩了進去。沒想到，剛踩第二步，右腿就深陷在泥里直到大腿根，尷尬地卡在原地大聲呼救。原住民經(jīng)驗足，膽子大，一個箭步過來就把我拔了出來。卻不想，背后突然發(fā)出聲響，扭身一看，竟然有一只豬沖我奔來，我高聲尖叫著撒腿就跑。就在豬快要追到我時，一個當?shù)匦∧泻⒔亓讼聛?，抱著豬拍了拍，幾秒鐘就把它給制服了。
村子很快恢復了寧靜，只聽得到孩子的笑聲、雞鳴聲、海水拍岸聲。大家坐在樹干、小舟、地上，晃著腳。雨林里的孩子從來不缺玩具，他們在木材制成的樂器伴奏下嬉戲，還用繩子鉤在樹上蕩秋千。樹上現(xiàn)摘的椰子被他們麻利地剖開，吃起來很是醉人。人吃剩下的椰果，豬會過來掃蕩完。
我還在一戶人家的院子里看見兩只像鴕鳥一樣的大鳥，后來才知道那叫Cassowary（鶴鴕，也叫食火雞），產(chǎn)于澳大利亞和幾內(nèi)亞。還有一位大叔養(yǎng)了一只鱷魚，圈在木柵欄里，上面罩著網(wǎng)。我小心湊過去看，那鱷魚足有2米長。有時候，小鳥會飛過來從它的牙縫里叼食吃。這些在我們看來十分原生態(tài)的生活方式，在雨林里從沒人刻意提及，這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在雨林里，雖說村落近在咫尺，但像拜訪Paia村這樣的機會并不多，于是，經(jīng)常出沒在眼前的一只只獨木舟就成了最熟悉的景致。這些無處不在的獨木舟實在是太有用了。由于河流貫穿整個雨林，獨木舟就成了當?shù)卦∶竦眯膽值妮p騎兵。小的獨木舟只容一人，長的可以坐上十幾個人。沒有交通堵塞，也沒有污染，這種古老的交通工具為雨林平添了夢幻般的色彩。在珊瑚海的岸邊，很小的孩子都敢坐在舟里，劃著漿，毫無畏懼地在海浪里翻騰。
有意思的是獨木舟的制作過程。舟體是用單根樹干砍鑿成的，不漏水不散架。在砍鑿樹干時，為了讓樹干變得疏松而方便砍鑿，村民通常用火將需要的部分燒至焦黑。但怎么確保只燒到準備挖掉的部分、而保留需要的舟體部分呢？其實很簡單，只要在這些地方涂上泥漿就可以了。這樣燒焦、挖空的過程需要反復多次，大樹才能鑿成舟。做獨木舟都是就近制作，做好后得大伙一起拖到岸邊去。為了物盡其用，剩下的樹枝就做成了船槳。
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萊克默里社區(qū)，一群在水面嬉戲的兒童或許并沒有意識到，綠色和平等一些國際環(huán)保組織正在啟動一項重大倡議，幫助當?shù)卦∶癖Ｗo這片亞太地區(qū)最后剩余的古老雨林。
天堂雨林每年減少200萬公頃
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原始森林里，一名伐木工人將一棵大樹攔腰鋸斷。天堂雨林是世界上非法砍伐最為嚴重的森林之一。據(jù)官方數(shù)字統(tǒng)計，印度尼西亞76%-80%的木材來自非法砍伐，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更有90%以上的木材來自非法砍伐。（Greenpeace/Jeremy Sutton-Hibbert）
天堂雨林是亞太地區(qū)最大的熱帶雨林，印度尼西亞和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分別擁有全世界10%和5%的動植物物種，其中不少僅生活在天堂雨林里。原住民使用著1000多種不同的語言，占人類所有語言的六分之一。
不過，這片美麗富饒的森林正經(jīng)受著全世界最嚴重的非法砍伐和環(huán)境破壞。紅猩猩是在亞洲發(fā)現(xiàn)的唯一大型猿，與人類共享97%的DNA，但數(shù)量已經(jīng)由20世紀初的31.5萬只減少到1997年的2.7萬只。隨著砍伐公司對天堂雨林的進一步瘋狂侵略，它們的未來岌岌可危。天堂雨林的另一種珍稀動物——樹袋鼠同樣在急劇減少。
國際糧農(nóng)組織報告指出：印度尼西亞和巴布新幾內(nèi)亞在過去15年中平均每年減少200萬公頃森林。世界銀行也在2001年警告：如果不停止非法采伐，天堂雨林最富饒的部分將在3-10年內(nèi)成為不毛之地。
中國是天堂雨林木材的主要市場
大量由天堂雨林非法砍伐而來的木材，被源源不斷出口到中國及其他國家，制造成木地板、硬木家具和建筑材料。不知不覺中，我們購買著非法木材，消費著天堂雨林，直接或間接地造成天堂鳥和紅猩猩的消失。天堂雨林的珍貴樹種印茄木（又名菠蘿格），因為大量砍伐而被世界保護聯(lián)盟列為“脆弱物種”。2004年，中國進口了90萬立方米印茄木用于生產(chǎn)硬木地板，其中大部分是從印度尼西亞而來的非法木材。
我們的神是自然
男孩要掌握一種跟自然對話的神秘力量。比如同耕地的鋤頭說話，期盼一個好收成；與弓箭說話，能夠打到好獵物；甚至還與天說話，為的是求雨??
在印度尼西亞的Jayapura海灘邊，當?shù)氐?/span>原住民正在跳一種“戰(zhàn)爭舞蹈”，它象征著Menawi和Ambai兩個部落之間的戰(zhàn)爭。由于原始森林的破壞，對這些原住民來說更面臨著自身生存和傳統(tǒng)文化消失的威脅。
我相信電影《阿凡達》不是憑空編造的，因為電影中的許多畫面都讓我回想起天堂雨林。阿凡達要經(jīng)過很多的訓練才能成為納威人的成年男子，他要認識森林里各種生物，學習騎射，最后作為成人禮，他要騎上飛龍。而地球人不能理解納威人，不能理解森林，他們眼里只剩下單薄的兩個字：資源。
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天堂雨林，伐木公司也是如此。被他們推倒和毀滅的，不僅僅是森林里的生物和生態(tài)平衡，還有他們不能理解的“圣靈”，那種原住民幾千年來世世代代與森林溝通的能力。Kemaru告訴我，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有靈樹生長的地方，那是他們的圣地。但他指給我們看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被伐木公司的推土機夷為平地了。
雨林里的孩子長到六七歲，就會離開母親，搬到Man House去跟父親住在一起，女孩和母親則承擔煮飯、編織、種植等工作。這個Man House一般有幾百人住在一起，房子很大，是一長排，所以又叫做Long House。父親會教自己的孩子制作和使用弓箭、劃小舟、狩獵等叢林生存技能。一般到十六七歲，孩子就能學會所有這些。18歲，他們就能獨立，并娶妻生子了。
不過在此之前，男孩們還要經(jīng)歷一個叫做Initiation（啟蒙）的過程，使得他們能掌握一種跟自然對話的神秘力量。比如同耕地的鋤頭說話，期盼一個好收成；與弓箭說話，能夠打到好獵物；甚至還與天說話，為的是求雨??在我們看來十分愚昧的事，對Kemaru他們來說，卻是神圣的。“這就像你們的祈禱，和你們跟神說話是一樣的，只是我們的神是自然?！?/span>
據(jù)Kemaru回憶，伐木公司在上世紀70年代闖入這片雨林，在此之前，這里簡單而純粹的環(huán)境持續(xù)了幾千年，而如今30多年就能讓一切徹底改變。作為當?shù)丨h(huán)保協(xié)會主席，Kemaru現(xiàn)在在做很多事情，一件件數(shù)來，讓我瞠目結(jié)舌，每一項都值得一個科學家團隊去做。
比如說，他研究這里的幾十種語言，因為這些語言正在消失；他跟NGO合作，收集整理這里的動植物物種。我從他收集的資料中看到，光是香蕉這里就有400多個品種；他研究原住民的中草藥，研究藥理、藥性，避免他們錯誤地使用這些傳統(tǒng)草藥；他還資助學校，幫助一些居民開展農(nóng)業(yè)生態(tài)種植項目，希望人們不用砍樹也可以過很好的生活。“我們這里有品種豐富的蝴蝶，可以賣到幾十Kina（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貨幣），遠比賣木材提取的10多個Kina收入要高。還有蘭花等花草，也可以出售。只要樹還在，人們就可以靠這些生活。如果樹沒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span>
Kemaru結(jié)過3次婚，前兩次都因為他離家太久，妻子改嫁了。他很理解她們，“這是我的錯，我不在她們身邊，無法照顧她們?！钡?/span>Kemaru更不能放棄的是這些事業(yè)和工作。雨林是他的信仰，守護雨林是他最大的責任?？勺鲞@些需要錢，Kemaru知道找錢并不容易。他說每年石油公司會給他分一些錢（因為石油管道經(jīng)過他家），他會很小心地分配這些錢，哪些用來支持家庭開支和孩子教育，哪些用來做研究和保護工作。這些錢當然不夠，所以他還得去籌錢。我拜訪他時，他正在申請英國一所大學的研究資金，據(jù)說很快就會被批準。
我問他，“你信仰什么嗎？”他說是的，自然萬物都是被造出來的，是完美的，我們只是這個美麗大花園里的園丁，不是主人。我們要做的就是去守護它，而不是去破壞它，它就是我們的家。他還告訴我，他從來沒有來過中國，他想來學習中國的中醫(yī)藥??
馬來西亞沙撈越州的原住民在抗議伐木公司對當?shù)厣值穆訆Z和破壞。如今，當?shù)剡€受到大規(guī)模大壩工程的影響，因為一旦建立大壩，將淹沒土地，野生生物棲息地也將遭受破壞，眾多雨林動植物面臨致命威脅。
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萊克默里社區(qū)，一名原住民從森林里獵到了一頭野豬。天堂雨林的原住民使用著1000多種不同的語言，占人類所有語言的六分之一。這些文化與其代表的生活方式自古依存于天堂雨林，與其血脈相連。（Greenpeace/Natalie Behring）
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萊克默里社區(qū)，兩名原住民帶著獵狗，乘坐用雨林大樹制作的獨木舟出行。天堂雨林原住民自古以來依靠叢林為生活，他們也是天堂雨林的守護者，因為他們所有的生活所需——食物、水源、房屋、衣物、工具、裝飾、藥物以及宗教儀式用品，都是來自雨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