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花木蘭備受世人熟知,對于木蘭是哪個朝代的人,很多人都認為是北魏時期的,但是又有證據說明花木蘭是漢朝的,那么,花木蘭是哪個朝代的人?
429年(太武皇帝(拓跋燾)神鹿二年),“秋七月,車駕東轅,至黑山,校數軍,實班購王公將士各有差。”(《魏書》卷世祖紀)這時花木蘭“昨日見軍貼,可汗大點兵”。《木蘭辭》中連花木蘭父親這樣的年邁之老卒都要參軍,可見情勢之嚴重,國家已經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必須動了真格的了。而歷史上,也確實是在429年,北魏掏出了最后的血本,來跟柔然展開一決生死的大戰。
花木蘭替父從軍。北魏皇帝拓跋燾率軍一直將柔然趕到漠北,“北度燕然山”(《北史》卷86.蠕蠕傳),燕然山即燕山,今蒙古共和國杭愛山。花木蘭遠離故土,發出“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瞅瞅”的感慨。
太武皇帝(拓跋燾)太平真君(441年)“行幸陰山之北”(《魏書》卷4,世祖紀),花木蘭從軍正好12年“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天子接見花木蘭,封她為五品尚書郎,她怕女兒身份暴露,犯下欺君之罪,提出“愿借明駝千里足,送兒還故鄉”,史書的年代和木蘭辭的12年相吻合。
但是又有證據說明木蘭是漢朝時代的人。
《木蘭辭》最早見于南北朝陳代,此前何承天(370-447)在《姓苑》中也曾提到木蘭、《南齊書·州郡志》中提到在今湖北黃陂曾設過木蘭縣。依此推斷,木蘭生活的時代不會晚于南北朝,不會晚于何承天。所以,至少隋唐之說是難以服眾的,木蘭漢代說倒是有證據的。
木蘭曾戍邊燕山,在燕山南麓的河北省完縣,自古以來都有祭祀木蘭的廟宇。那里至今尚存一塊元代碑刻,題為《漢孝烈將軍記》。碑載:“漢文帝時,單于侵境,大括天下民以御,神父當行戍。父極痛無男子可代己者。哀嘆良久,竟行。神閨中,憫其父老,即洗鉛粉,脫梳珥,一變戎服,貫甲胄,趨赴軍中。搴旗斬將,攻城略地,所向克捷,莫有當其鋒者。在軍凡十二年,屢立殊勛,論功上首,辭弗受賞,愿歸故里,事奉父母。文帝嘉焉,特從其志。漢世嘗作《木蘭辭》,闡揚于前,唐杜牧之亦歌其事于后。”此碑立于元寧宗懿麟質班至順三年(1332年),是目前發現的記載木蘭事跡的最早的碑刻。從碑文來看,其中提到的漢世嘗作《木蘭辭》,這就充分說明木蘭出生的年代早,也說明木蘭出生于漢代。
花木蘭是個怎樣的人
證據之三,唐代李冗《獨異志》中的《木蘭從軍》篇曰:“古有女木蘭者,代其父從征,身備戎裝,凡十二年,同伙卒不知其是女兒。”唐代就稱木蘭為“古人”,可見她生年久遠。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獨異志》中的奇文異事,均按時代的先后排列。李冗把木蘭排在漢代人物之中,決非偶然。另外,從漢代《文獻通考》中的初兵制來看,也與木蘭代父從軍相吻合。如“漢調兵之制,民年二十三為正,一歲為衛士,二歲為材官騎士,習射御馳戰陣。年六十五衰老,乃得免為庶民,就田里。漢民凡在官三十二年,自二十三以上為正卒。每歲當給郡縣一月之役。其不役者,為錢二千入于官,以雇庸者。”由此可見,當時木蘭父雖年邁,但未超過六十五歲,所以不能免征,這是木蘭代父從軍的重要原因之一。
花木蘭是我國民間戲曲中的巾幗英雄,備受世人熟知,那么知道歷史上真實的花木蘭嗎?歷史上是否真有花木蘭的存在?
《木蘭辭》有“民間述史”性質
《木蘭辭》說它是北朝(魏)樂府,大概不會有人反對。
秦漢以降的朝廷大多設有專門的樂府官署,南北朝也不例外,具體職能是負責收集整理民歌、訓練樂工等,屬掌禮儀教化的太常寺該管。《木蘭辭》被宋代郭茂倩收入《樂府詩集》,與《孔雀東南飛》并稱為樂府雙璧,不是沒有道理的。郭茂倩的父親郭源明曾做過太常博士,家學淵源、慧眼獨具。
樂府歌辭的來源一般有兩種:御用文人創作和民間采集。《木蘭辭》顯然屬于后者。重讀,我們眼前會呈現這樣的景象:一個利落樸素、自戀成癡的姑娘,在娓娓敘事,旁邊還有一個小秀才做記錄。
實際上,漢魏時期流傳下來的《戰城南》、《東門行》、《十五從軍征》、《陌上桑》、《孔雀東南飛》等樂府經典,無不帶有上述“寫實”的特點。
這種民間“寫實”非常可貴,我們稱其為“民間述史”,也即老百姓自己寫的歷史,相當于某人傳記或非官方大事記。為何這么說呢?古代官方修史,帝王將相、改朝換代是大餐,后妃本傳、怪力亂神只是小菜兒,民間小事小情小人物,史書不顯。
從北魏史料中尋找木蘭代父從軍的可能
有人跟我較真兒,說《隋唐演義》里還有花木蘭故事呢。沒錯,那能說明什么?隋恭帝在位不足半年,還是唐高祖李淵立的傀儡。中原百姓有稱皇帝為“可汗”的嗎?“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這句又怎么解釋?
在北魏官方文獻里,孝文帝改革之前,皇帝一般稱為“可汗”,這是不爭的事實。稍往前溯,五胡十六國也有稱皇帝為“可汗”的,但在內蒙額爾古納附近連續征戰超過十年的,恕我淺陋,找不到。唯獨北魏太武帝拓跋燾與柔然族的戰爭達到了25年之久;且孝文帝改革后,朝野全面漢化,已不再有“可汗”的稱謂。也就是說,花木蘭若史有其人,應該生活在拓跋燾時代。
關于花木蘭的籍貫,如今爭議也頗多。有說她是譙郡人,有說她是宋州人,有說她是黃州人,有說她是商丘人。如果熟悉史料的話,這些爭議其實不是爭議,因為歷史上的譙郡、宋州、商丘等,指的都是河南商丘市虞城縣一帶。
商丘原是南朝劉宋的土地,拓跋燾在433年將劉宋勢力驅逐,至439年完成了中國北方的統一。其發動對柔然的戰爭,從424年開始至449年結束,歷時25年。這個時間段,與目下流行的花木蘭的生平亦基本相當。
比如說花木蘭生于412年,若成立,那么433年商丘歸屬北魏,木蘭應是21歲,在年齡上具備了代父從軍的可能。北魏在孝文帝改革前,還是奴隸制向封建制過渡階段,“可汗大點兵”和“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等,符合當時的史實,奴隸主或部落首領發動戰爭,每家每戶出一男丁為兵。“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從行孝的角度出發,花木蘭代父從軍,也成為可能。
花木蘭“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抵御柔然的故事,應發生在拓跋燾擊潰高句麗等柔然附屬部落之后,在東北設六鎮戍邊期間,約435年到447年或449年。因為439年雙方通過和親改善了關系,其后的戰爭走向主要圍繞西域的爭奪,東北部只是在444年有過一次大規模戰爭,中山王拓跋辰等八將“坐擊柔然后期,靳于都南”,北魏大獲全勝。其他時間基本沒什么大仗。
花木蘭史無確載 但史家學者多有認可
花木蘭是否真有其人?目前學界說得最多的就是五個字——“史書無確載”。但唐代詩人白居易、杜牧,南宋學者程大昌,明代學者徐文長,清代史學家姚石甫、宋虞庭等人,都認為花木蘭確有其人,只是年代背景不盡相同而已。這些人既是文學家,又是飽學經史的大學者,自不會憑空亂說。
成書于清代的《商丘縣志》也值得參考,其載曰:“……及還家,釋其戎服,衣其舊裳。同行者駭之,遂以事聞于朝。召復赴闕,欲納諸宮中。木蘭曰:‘臣無媲君之禮’,以死誓拒之,迫之不從,遂自盡。帝驚憫,追贈將軍,謚‘孝烈’。”該縣志史料依據源自元代碑文《孝烈將軍祠像辨正記》。
前半段或是可信的。因為北魏前期實行“齊整人倫,分明姓族”的民族政策,貌似提高了漢人士族官僚的地位,其實不然,鮮卑貴族及其分支勛貴依然唯血統論,史官述史基本也遵循這個原則。我的推論是,花木蘭有可能是鮮卑奴隸移民至商丘,憑戰功躋身貴族行列,《魏書》和《北史》原本應該有她的傳記,但“以事聞于朝”,她的女兒身暴露了,犯下欺君之罪,雖赦免,青史留名的機會隨即被褫奪。后半段說木蘭被拓跋燾強納為妃、不從自盡云云,絕無可能。
拓跋燾其人,首先是個軍事家,然后才是政治家。軍事家的謀略,不僅在于如何打勝仗,還在于愛惜士卒和攏固軍心。比如他對在戰爭中“盡忠竭節”、“蹈鋒履難”的將士,升官晉爵,人口牲畜、金銀古玩繒帛等,賞賜很重,毫不吝嗇。木蘭代父從軍之事已然朝野皆知,作為一代開化君主,且能尊崇孔子、提倡儒學的拓跋燾,娶其為妃或可謂之獎賞的一種,但還不至于欺男霸女。當然,若真有其事,史官亦會“為尊者諱”,不予記載。
綜上所述,請相信,一代巾幗花木蘭的確史有其人,她的傳奇不屬于哪個統治階級,而屬于廣大的老百姓,其孝、其忠、其勇,都是我們民族大家庭共有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