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音樂鑒賞中的意境 |
2006-08-10 11:16 | 閱讀(415)次 |
鐘月明 貝多芬說:“音樂是應該使人心靈撞出火花的”,歌德說:“音樂是可驚異地感動人的最好的手段之一”,有人卻說:“對于音樂,愛才是超乎一切你所應擁有的心。”音樂到底是什么,我以為音樂是一種詩與畫結合的藝術,而鑒賞音樂的最高境界應該是一種超我的境界,可以說是一種分不清音樂和我到底誰是音樂的境界。 談到音樂鑒賞,離不開一個詞——“意境”。意境是我國古典文化獨創的一個概念,古人提出“詩一向言意則不清曰無味,一向言景亦無味,事須景與意相兼合始好”的觀點,空圖提出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和“韻外之韻,味外之旨”等觀點,清末意境論的集大成者王國維則把意境分為“有我之境與無我之境”。意境是我國詩學、畫論、書論的中心范疇,音樂鑒賞也同樣離不開意境,沒有上升到意境高度的音樂鑒賞只是機械的聽聲活動。 到底何謂“意境”?簡單的講意境就是情景交融,虛實相生,在音樂中意境是存在于人的大腦中的感情與想象畫面的相互碰撞所產生的微妙變化,好的音樂之所以感人不單是她的旋律優美,優美的旋律和嫻熟的技法只不過是一種物質載體,只是產生意境的催化劑,有位音樂評論家說過這樣一段話:“如果你妄想在琴聲中尋找逝去如煙的小提琴手帕格尼尼,你會失望,琴聲不是素描的畫筆,她是沒有呼喚的呼喚,沒有天際和大海產生的天際和大海,如果你在琴聲中嘎然結束的剎那,看見了星辰,夜空,那你對了,在拉赫瑪尼諾夫那里,你狂想了一回”,此段話正是用哲學的語言闡述了音樂技法與音樂意境的關系。 《二泉映月》作于1914年,稱為西方的《月光曲》,作者華彥鈞當時僅21歲。她的演奏技法是很簡單的,但卻被列為二胡過級曲目中的九級曲。《二泉映月》不僅僅是簡單的技術問題,更是一種美,一種空靈的心境,一種沉淀了中國幾千年的文化,這些東西不是演奏者能輕易演奏出來的。一曲《二泉映月》,在夜闌人靜,泉清月冷的深邃意境中,蘊含著歷史滄桑的情感積淀。那起伏跌宕的旋律傾訴著蕩滌人間塵埃,激越生命升騰的心靈對話。我們應該怎樣鑒賞她呢?我認為首先要選一個幽靜的地方,最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閉上眼睛待琴聲響起,隨著美妙的旋律進入了一個泉清月冷、光華潔白的境界,此時,我們看見了惠山泉映著一輪清幽的明月,泉邊坐著堅強的盲藝人,月光照著他單薄的身子,兩股清澈的泉水透過他的雙眼,從他的指尖潺潺地流出,此時我們已經忘記了音樂,忘卻了一切,已經在和藝人進行心靈的對話,聽他訴說坎坷的一生,泉水清幽,月光如洗,清風徐來,進入了一種空靈虛幻的境界,直到音樂結束,我們卻還沒有醒過來,這就是音樂意境,音樂意境是能夠使人的靈魂暫時脫離肉體獨立游走而忘卻塵世的,其魅力也正在于此,此過程的實質就是情景交融,以琴聲為載體引出想象中的景,再由景生情,情景交融,虛實相生,產生一種虛幻的感覺,達到一種暫且超脫的精神境界。 音樂家是要靠想象的,也可以說是一種想象的藝術,一曲《高山流水》時而飄渺,一波三折,似潺潺清泉引出人間仙境;時而回鋒逆轉,挽橫引縱,似天籟之音回蕩于空山峽谷。也許正是因為該曲玄妙的意境,西方人稱為宇宙音樂,將其載入宇宙探測器,流播太空。如果沒有大腦的想象,《高山流水》就是一首單純的古琴曲,僅僅是旋律優美而已,根本就沒有幽靜的高水,也沒有清澈如帶的流水,想象才能出“境”,有境則才能引出“意”,意境的融合才能使《高山流水》成為真正的高山流水。 意境是如此神奇的東西,意境是藝術的生命,鑒賞音樂要抓住意境去感受其本質的含義與深層次的文化內涵,充分發揮想象,才能虛實相生,達到真正美的體驗。 意境是音樂鑒賞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