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璐說
圖片來自網絡
2019年01月30日 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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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璐說
晚上，終于把孩子們都送上了床，我們兩個都長吸一口氣。盧先生踱到客廳，把遙控攥手里，準備開始看電影，我說：“等等，”捧著電腦跑到他身邊說：“你看是該給孩子們買旗袍還是買唐裝？”
兩個小丫頭片子現在長大了，完全不再理解媽媽的粉色公主幻想情結，常對我買回來的衣服嗤之以鼻：“那是小寶寶穿的，而我，已經是個小女孩了。”
看著她們仰著臉、掐著腰、使勁裝大人的可愛勁兒，我總是忍不住地把她們抱在懷中，親親她們光滑的小臉說：“你們長再大，也都是媽媽的寶寶啊。”
被寵愛的感覺，讓她們幸福地閉著眼睛，格格清脆地笑出聲說：“不要，不要。”而抱著她們的我，從心往外的幸福，連家里的空氣都是甜甜的。
算下來這大抵就是，家的甜蜜。
雖然這么說，可后來給孩子買衣服，我總會讓盧先生參謀一下。
于是一對已經開始老下去的中年夫婦，運轉自己所有的認知，來判斷哪件衣服，看起來不會被當下的潮流OUT，真是一種尷尬，幸福的尷尬。
盧先生說：“元旦回法國，不是買了好多么？怎么又要買？”
我說：“你不懂，過年嘛！一定是要穿新衣服的。”
這個世界上有二百多個國家，可能有上千種文化。每個人根據自己的來源，會有不同的執念。
在盧先生的認知里，不吃柴火蛋糕，就不是過圣誕；對我來說，不穿新衣服、不吃餃子、不給壓歲錢，就不是過大年！
雖然現在，穿新衣、吃餃子、領紅包都已經不用等到過年，可是在大年三十這個節骨眼上，在貼了春聯的家里，和全家人一起做這些事情，意義卻是不同的。
總有人杞人憂天地說：“年味越來越淡了，傳統就要沒了。”一副江河日下的悲慘，甚至包括我，曾經也這么悲觀過。
當物質極大豐富了起來，過年已經不再有物質享受的誘惑，年，就被過成五花八樣。
前兩天，我在新聞上看到一個新名詞：“反向春運”。
“反向春運”就是一線城市反而成了春運熱門目的地。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很多“80后”和“90后”，選擇把在老家的孩子和父母，接到自己打拼的大城市里過年，而不是自己匆匆忙忙地返鄉。
沒有工作限制的老人和孩子，在時間上更從容，可以把春節幾天的假期，變成整整一個周，甚至更長久的團聚。
每個人都說：“家，是人生最重要的部分。”其實，家指的并不是那個或大或小的房子，和房子里從世界各地買回來的物件，而是家里，來來往往，或散或聚的人。
也許，城里的房子會擠一些；也許，城里的街道會陌生許多，可是城里有他們遠航的家人，走得再遠，也是家人。
既然是家人，就會有陪伴、相守、相互付出的感恩。
無論“正向春運”，還是“反向春運”，或者和家人約好一起去旅行，無論在世界的任何角落，年都是那一秒鐘的時空交錯，可重要的是，在那一秒鐘，我的旁邊有可以長久相伴的人，才會安心。
年，真的是我們代代承傳，根深蒂固，刻在骨子里的儀式感。此生做一個中國人，無論如何，年總是要過的，這一天在萬年歷上，早就注定和其他的日子不一樣。
我刷朋友圈的時候，無意中刷到了一個視頻，“到底什么是家？”
和那些彌漫在市面上，不停地訴苦或抱怨，中年人的喪偶婚姻，家庭迷失不同的是，這個視頻演繹的，卻是人到中年之后，家人在自己人生中的分量和責任。
請看視頻
視頻分成四個部分，是在層層遞進地告訴我們，在人生中，家人存在的意義和作用。
一個工作到快要崩潰的中年男人，一直在拒接他太太的電話。除夕前夜，他踏著整個城市的星光回家。
他本想偷偷隨便地吃個三明治，繼續工作，可客廳的燈卻突然亮了，是一直在等他回來的太太。
按著常理，下一幕兩個人應該吵起來，丈夫是弓已崩斷的疲憊，妻子是箭在弦上的委屈，每個人都有100%的理由暴怒，為了生活，他們都傾盡全力。
沒想到太太親熱地說：“別吃冷的，我給你留了飯。”
她端出美味的海鮮粥，坐在桌邊上，陪著自己的愛人吃，兩個人一起聊著，明天要回家過年的瑣事，這最家常的場景，卻是中年婚姻，舒貼到心底的樣子。
家人，是理解你的付出，更想為你付出的那個人。漫漫婚姻，原來，比起相互指責，更堅定的是彼此堅守的信任。
第二天就是除夕，畫面上出現，看似神閑氣淡的老父親，其實，卻在無限焦急地等待，等著自己的家人進門，便是歡聚。
這個視頻里，有個非常讓我感動的細節。
就是中年男人和老父親，下起去年的那局象棋，他吹掉了象棋上面的灰，愧疚無比地給父親說：“這一整年，都沒能來看你。”
可父親卻說：“我們把自己照顧好，就是你最大的福分。”
看到這里，我的眼睛濕潤了。這句話，也許很多人會覺得平淡無奇，可在我看來卻重如泰山。
因為這也是我身體并不太好的媽媽，常常給我講的話。
我媽媽總是愧歉地說：“我身體不好，幫不了你更多。但是我正在努力鍛煉身體，我不給你添麻煩，我絕對不要成為你的累贅。”
面對自己日復一日的衰老，每個人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
對于每天都在衰老的父母而言，抱怨委屈，恐懼地曲蜷成一團，讓子女來陪伴自己，是一種非常軟弱的容易。
可按耐下自己的恐懼，努力戰勝自己，只是為了讓孩子們有更多的時間，去經營自己更大的天地，到底要有一種多么大的力量？
這才是愛，父母之愛，大愛無疆，愛到極致超越了自己。
家人，就是愿意安安靜靜，陪你渡過漫長歲月的人。最頂級的愛，是一種無縫而且無感，讓你渾然不覺的舒適。
在吃年夜飯的時候，父親支持大兒子要去英國讀藝術而不是子承父業讀金融。
那是因為，家人，是怕你走遠，卻又希望你能走得更遠的那個人，是糾結的矛盾，但點點滴滴全是真情的流露。
當然，還有那個乖巧討了紅包，又在家族群里發紅包的小兒子，懂得家人的付出，是最大的感恩，懂得家人的愛，才會懂得愛自己。
這些年，我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
在人生中，我們可以選擇很多事情，但家人卻是我們無法選擇的，更是無法避免的“命中注定”的關系。
那么，對于我們，家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意義？
其實，每一個家人，都是你的全家福。因為每次全家福，都是我們這一輩子孤獨來去之間，最溫暖的記憶，把我們的點點滴滴連接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