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學峰
俗云:“人無千日好,花難四季紅。 ”對此,誠齋先生質疑道:“只道花無十日紅,此花無日不春風”。“此花”非別,便是“年年春夏與秋冬,月月開花季季紅”的月季花。
月季,正如宋人徐積所詠嘆的:“一從春色入花來,便把春陽不放回。雪圃未容梅獨占,霜籬初約菊同開”,這種“酷暑嚴寒渾不懼,迎梅斗雪占長春”的堅毅品性,為其贏來了“長春花”的雅號。再如明張新所吟唱的“一番花信一番新,半屬東風半屬塵。唯有此花開不厭,一年長占四時春”,那種“春占四時各自重,花開一載世尤稀”的特異功能,使其又獲得了“四季花”的美譽。另如近人景宇輝所贊頌的“月季花開月月紅,葉連枝附郁蔥蔥。四時深淺頻頻放,滿園幽香夜染風”,此種“獨有此花標異格,繁枝月月換新紅”的靚麗身姿,讓其再添了個“月月紅”的艷稱。不過,別名雖多,無一可比及她的尊號“花中皇后”雍容華貴,不同凡響。
月季,既獨具“花亙四時,月一披秀;寒暑不改,似固常守”的特殊魅力,又兼容“薔薇顏色、玫瑰態度、寶相精神”,“不比浮花浪蕊、鮮艷見天真”。故詩人們對其無不刮目相看。北宋重臣韓琦道:“牡月殊絕委春風,露菊蕭疏怨晚叢。何似此花榮艷足,四時長放淺深紅”;巾幗才女朱淑真道:“一枝才謝一枝妍,自是春工不與閑。縱使牡丹稱絕艷,到頭榮悴片時間”;南宋大家楊萬里道:“別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折來喜作新年看,忘卻今晨是季冬”;清代詩人金和道:“乞取蓉城不散霞,初三下九總開些。江南那得無蘭菊,風月常新是此花。 ”顯然,在此輩心目中,牡丹桃李梅蘭菊,竟統統相形見絀不在話下。
月季,堪稱中華民族的瑰寶,炎黃子孫的驕傲。史料證實,其花早在神農時期即已人工栽培。唐代尤盛,至宋更是享譽甚隆。而歐洲人直至十世紀,方從中國畫上睹其芳容。十六世紀,月季姍姍傳入意大利。經考證,佛羅倫薩畫家布朗西諾的名作愛神丘比特,手中所持即是粉紅色的月季花。十八世紀英法大戰之際,為使中國月季由英入法,雙方竟破例達成了短暫停戰協議,并由英軍護送橫渡英吉利海峽,使這批花卉珍品安然送達拿破侖之妻約瑟芬手中,創造了戰爭史上一大奇跡。這正是:“群芳擇閂吐芳菲,獨有長春逐月開。如此風流誰不愛,兩軍休戰護香來”。二戰結束,美國月季協會發起將定名為“和平”的月季,分贈出席聯合國成立大會的各國嘉賓,旨在“希望給全世界以持久和平”。自此,月季更是有幸獲得了“友好使者、和平象征”的殊榮。有詩為證:“根源本自出中華,播種和平走海涯。為使人間長美好,年年月月綻香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