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之變化尤蕃,以其易于成名,故自唐以來作者不下萬數(shù),即了無學(xué)業(yè),茍喜吟詠,皆有一章一句之可取。別集之外,《全唐詩》、《全五代詩》、《全金詩》、呂留良《宋詩鈔》、顧嗣立《元詩選》、朱竹垞《明詩綜》,見之已難,何況于讀?作者既眾,情狀萬千,好惡所偏,斗爭以起,俗稱詩壇,蓋互相勝負,比于戰(zhàn)陣,囂呶瘏敝,果何為耶?夫孔子刪《詩》,僅存三百,蓋言志人人皆有,原不必皆可傳。今茍欲成名,不務(wù)潛心經(jīng)史,實體身心,輒欲以數(shù)十首詩爭藝苑一席,亦愚而徒勞矣。且彫鏤風(fēng)云,流連景物,春花秋月,恨別愁思,無病而呻,不厭其苦,同聲而吠,遂欲爭長,無六義之一端,徒千篇而一律,是直文具之災(zāi)殃,書林之癰痔而已。沿及近世,打油釘鉸,到處聞聲,白葦黃茅,一望無極,無人不詩,無詩不律。習(xí)之既久,讀書作文,亦以為艱,掉弄聰明,搬抬字眼,花風(fēng)柳月,料煞才休,可厭可憎,莫此為甚。蓋作文未易成章,吟詩易于湊句,惰偷之習(xí),豈特有害于文章乎?今本顧亭林之旨,先立九戒。
一戒無為而作。
一戒無寄托而詠物。
一戒作閨怨摹兒女。
一戒好作和詩步韻詩。
一戒濫譽人。
一戒空言離別。
一戒謬作窮愁。
一戒強押險韻。
一戒好作絕詩。(絕詩最難,而今人視為最易)
終以潘四農(nóng)之語曰:“多讀詩,少作詩。”常讀既長識力,亦養(yǎng)性情。常作既妨正業(yè),亦蹈浮滑。
詩家科臼最多,言古奧者晦澀,言率真者浮滑,言格律者迂拘,言神韻者虛幻,言氣勢者粗鄙,言句法者楂椏,言肌理者拙塞,言筋骨者瘦削,模擬則成塊儡,自然又成縱恣,莫不各有短長,而主張?zhí)^,則又相反,故古今風(fēng)會轉(zhuǎn)移,好惡變遷,蒼狗白云,入主出奴,莫甚于詩。茍不覺而入之,則溺而難于復(fù)出,危哉。詩之濫如此,論詩之弊又危如此,則將如何?曰:不求名,不必工,不輕作,不輕與。取前人之長、如醫(yī)之審藥焉則可矣。
古詩至齊為一節(jié),《文選》綜其要。宋郭茂倩《樂府詩集》以調(diào)題類列,可考樂府源流。明馮惟訥《古詩紀》集隋以上詩大備。選本之善者則明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解誼多善,近張宛鄰《古詩錄》沿之,最雅正。近王壬父《八代詩選》則窮極源流正變矣。大抵詩以六朝為祖,唐人悉由此出,無二論也。沈選《古詩源》亦便。
詩之總集,惟曾文正《十八家詩鈔》,每家皆鈔其全,得失并見,最堪津逮。王漁洋選古詩,姚惜抱續(xù)選今體,皆有別裁。律詩則《瀛奎律髓刊誤》,言格律甚細,絕句則王漁洋選《唐人萬首》為善。
詩評,鐘嶸《詩品》最古,近則《日知錄》第二十一卷論詩極要,本原之大閑也。汪韓門《詩學(xué)纂聞》亦堪輔之,皆言詩而不溺于詩,可謂善出矣。潘四農(nóng)《養(yǎng)一齋詩話》,古誼大原,獨具只眼,平實深遠,截斷眾流,通貫古今,衡量精審,可謂善入而又善出矣。學(xué)者但讀此篇,于詩道全體大用已得,數(shù)千年糾紛爭斗,不解自脫。若流變之跡,則沈歸愚《說詩啐語》最近,王壬父《王志》第二卷最高。漁洋獨標(biāo)神韻,本于宋嚴羽《滄浪詩話》,其說具《然燈紀聞》、《師友詩傳錄》中,翁方網(wǎng)《石洲詩話》拈肌理以救其流失,趙秋谷《聲調(diào)譜》專論古詩音節(jié),頗便初學(xué),亦發(fā)于漁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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