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金秋十月，又到了看紅葉的好時候。想必北京去香山的路上也堵得很瓷實了。小時候沒機會見過能變紅的葉子。“楓葉紅了”更是一個傳說般的存在。見到并認識楓葉卻是十來年后，現在又住在一個不太能見到紅葉的地方。當見到有人在微信群里貼了紅葉照片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懷念。這篇小文是給那些把紅葉和楓葉混為一談的朋友們看的。技術含量不高，旨在讓大家認識一下秋天常見的能觀賞的紅葉。
（圖片來源：https://s-media-cache-ak0.pinimg.com/736x/47/1b/ac/471bacec45b7e1cbb5b3bc7e0d16861b.jpg）
說起看紅葉的地方最有名的當屬北京的香山，香山紅葉是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香山的紅葉樹主要是漆樹科的黃櫨。黃櫨樹不高，也就幾米的樣子。葉子平整，橢圓形，比雞蛋大些或小些，單葉互生，葉脈整齊明顯，像魚骨頭一樣從中間的主葉脈向兩側伸展。除了紅葉，黃櫨還有一個看點。春夏之際黃櫨的花落后，披著絨毛的不孕花的花梗留在圓錐花序上，像羽毛一樣，看上去一團團的，像淡紫色的煙霞一樣，十分好看。因此黃櫨還有一個名字是煙樹。
曾在南京生活多年，因此也有機會聽到“棲霞丹楓”的大名。棲霞山的紅葉主要來自于槭樹，因為有些槭樹就是我們常說的楓樹，“棲霞丹楓”也因此而得名。可惜那時候總不能趕上漫山紅遍的時候。只看到零散幾棵槭樹的葉子變紅了。念了十幾年的“楓葉紅了”，終于看到真的楓葉了，當時還是很開心的。可惜時隔太久，那時也不太會認植物，現在只能根據模糊的印象推測看到的是雞爪槭。槭樹不是一種樹，而是很多種樹，以前它們自成一科，現在按照以基因測序為基礎的APG系統把它們當做一屬放在無患子科下面了。它的屬名Acer和著名的計算機品牌宏碁一樣，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淵源。
槭樹的種類很多，因此很多時候就不能一言而概之。在葉子變紅這一點上也不一樣。只有一部分槭樹在秋天會變紅。常見的能變紅的槭樹有雞爪槭、羽扇槭、三角槭、茶條槭等。槭樹無論樹形樹葉，還是深秋時葉子亮麗的顏色，都十分適合做為城市的觀賞植物，因此在長期的培育過程中，槭樹出現了許多變種和變形。被引種栽培最多的是雞爪槭，羽扇槭也有不少。楓葉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使沒見過槭樹的人也能一眼認出楓葉的圖案：手掌樣的，頂上尖尖的，邊緣有不少或深或淺的鋸齒，有非常明顯的葉脈從葉片基部呈放射狀延伸到每個分裂的尖端，非常有對稱的美感。的確，很多常見的槭樹是掌狀分裂的，但是因為槭樹的種類很多，所以葉子本身也是多種多樣的。但有一點是一致的，所有的槭樹葉子都是對生的。另外一個槭樹的共同特征是讓人一眼能認出的翅果。每對種子都有一對小翅膀。要是能看見它，就一定不會錯了。槭樹的葉子經常長得很齊整，葉子紅的時候又紅得非常徹底。尤其有些槭樹的葉子又輕又薄，當有陽光透過的時候，美得就像童話一樣。古今留下的有關楓葉的詩句很多，人們又常常把去看紅葉說成去看“楓葉”，可見大家對槭樹的額外偏愛。
茶條槭
下面說說楓香樹。楓香樹雖然帶個“楓”字，卻不是槭樹。但據說因為一次偶然的錯誤“楓”字被它占用了，原來的楓樹只能委屈地叫槭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楓香樹現在歸在楓香科下，也有稱蕈樹科，種類不多。葉子也有些像槭樹，單葉，有的三裂，有的五裂。不過卻是互生的，這個可以和槭樹分開。相對于槭樹來說，楓香的葉子更厚實一些。葉子紅的時候不像槭樹葉子那樣輕飄飄紅艷艷的，卻也有一種厚重斑駁的美。楓香的果實很獨特，像是從樹上吊下一個個刺球。等到干了，刺球裂開一個個小洞，看上去黑黝黝的。楓香樹經常很高，樹冠又大，果實掉在樹下一大片，光腳就不敢走了。
還有一種樹在中國歷史悠久，到了秋天也會變紅。《西洲曲》里說“日暮伯勞飛，風吹烏桕樹”。大戟科的烏桕樹本身長得也很有詩意。葉子有點點像菱形，頂端有一個細細的尖兒。葉脈清晰，表面光亮，有些薄，看上去優雅輕靈，這個好看說不出，看過就有體會了。葉柄細長，葉子背面的顏色是有些發白的綠色，風一吹就能看到無數的葉片不停翻動，難怪能入詩了。烏桕樹的樹形和葉子都很漂亮，經常和背景很協調，就像田園風景畫一樣，看了能讓人心情輕松片刻。深秋時節，烏桕樹的葉子顏色鮮紅，非常醒目。
還有一種漆樹科的紅葉樹在北方很常見，常常栽在公路鐵路的兩旁。到了秋天，成排的一棵一棵的，好似大地上向天空燃燒的火炬，名字就叫火炬樹。秋天坐火車的時候看到，旅行也不枯燥了。這個樹在秋天的時候很好認，因為是羽狀復葉，長長的一根根葉子從枝上伸出來，上面掛了成排的紅色小葉。樹上結的果實也像是火炬，紅通通的，長在樹枝頂上，非常顯眼。相比其他的紅葉樹來說，火炬樹更像是一個耐摔打的孩子，充滿活力，恣意生長。
火炬樹雌雄異株，雌樹上結的果實，結于枝頂。
據說樺木科的紅樺到了秋天葉子也變紅，在四川王朗自然保護區的時候見過很多紅樺樹，可惜沒有機緣看到葉子變紅的樣子。只能自己想象一下一株株紅樺挺拔秀麗，紅葉如云的景象。紅樺樹非常高，能有幾十米高，筆直向天，樹干不粗，有勁兒全往上使了。紅樺樹的樹皮是有點油亮的紅褐色，像其他樺樹一樣常有剝落的一層層像紙一樣的樹皮掛在樹干上，因此樹干通常不光滑完整，看起來一塊一塊的。葉薄如紙，互生，有點像三角形，靠近葉柄的地方有點弧度，有明顯的成排的葉脈伸向兩側，葉緣有不規則的尖銳鋸齒。小枝細弱，葉片也輕薄，枝葉不繁密，因此葉子紅的時候應該像輕云一樣，朦朦朧朧，似隱似現。幸運的朋友可以觀察一下。
前面提到的黃櫨和火炬樹都是漆樹科的，實際上很多漆樹科的植物到了秋天葉子會變紅。漆樹科下的很多羽狀復葉植物都冠以英文名sumac，其本身也有紅色和變紅的意思。不過我自己并沒有見過其他漆樹科變紅的葉子。有朋友提醒說，野漆樹在南方分布較廣，也是秋天的紅葉植物。我查了一下，果真如此。我自從開始認植物后，一直生活在北方。去南方也是短期旅游，而且都是春夏季。既然是分布廣，應該很常見。想是當時被亂花迷了眼，無緣認識了。因為沒有直觀認識，這里就不描述了。
有些常見樹的樹葉到了秋季也有可能會變紅，但我們平時并不把它們當做紅葉樹來看，比如紫薇、柿樹、有些橡樹、有些衛矛等等，這些平時多觀察就能注意到。中國自然植物資源豐富，有很多紅葉樹我自己也沒機會了解，就不在這里介紹了。其他深秋葉子會變紅的灌木和攀援植物也不在本文之列。我在這里講的只是一些常見紅葉樹簡單的辨識方法，讓那些對植物不了解的人有個偷懶的去處，不至于在認植物的時候有畏難情緒。大家有興趣想再深入了解可以看專業的詳細描述。希望大家看了這篇小文再賞紅葉的時候能看出些不一樣的風景。
在這里列一下前面提到的一些紅葉植物的學名：
黃櫨，漆樹科黃櫨屬， 屬名：Cotinus
北京香山的黃櫨是灰毛黃櫨，Cotinus coggygria var.cinerea Engl.
槭樹，無患子科槭屬， 屬名：Acer
雞爪槭 ，Acer palmatum Thunb.
羽扇槭，Acer japonicum Thunb.
三角槭, Acer buergerianum Miq.
茶條槭, Acer tataricum subsp. ginnala
糖楓，Acer saccharum Marsh.
楓香，蕈樹科楓香樹屬，屬名：Liquidambar
楓香樹，Liquidambar formosana
北美楓香, Liquidambar styraciflua
烏桕樹，大戟科烏桕屬，目前在美國南部已成入侵物種，Sapium sebiferum (L.) Roxb.
火炬樹，漆樹科鹽膚木屬，原產北美，Rhus typhina
紅樺，樺木科樺木屬，Betula albo-sinensis Burk
野漆樹，漆樹科漆屬，Toxicodendron succedaneum
書到用時方恨少，沒想到照片也是這樣。以前拍的照片都是自己做記錄用的，現在看看重點不突出，很多沒法用了，深恨平時不用功。總之，照片大多來自網絡。
（本文作者：杜衡）
